拯救美强惨的我跟系统杠上了 第77章

路行雪今日的出场目的达到,也不管其他人都什么反应,慢悠悠转身向着院子外走去,竟然也没人拦他。

走出一段距离后,路行雪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道:“接下来,就看有没有人能按捺得住了。”

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村民,那些热情和朴实都不见了,村民们一个个变得阴沉无比,再不会跟他们笑着打招呼,而只远远站着,用一双阴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这些外来者。

路行雪耳边响起扶渊的声音,“除非是饿鬼,否则根本不存在夺取他人生机为已用的方法……唔,或许是存在这样邪恶功法的,但身为正统修行者的仙门弟子应该是不懂的。”

路行雪没有说话。

他做洗雪城城主时,背负那么大的恶名€€€€不仅仅只是“名”而已,事情是真正发生过的,只不过他最多算个工具,而不是主谋。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那背后的主使者是谁,到现在还一无所知。

扶渊似乎知道路行雪心里在想什么,他仿佛轻轻叹息了一声。

“你不惜再次披上‘恶毒’城主的皮,就是想试探这样邪恶的法子是不是真的存在……只是阿雪,你想试探的是这些仙门弟子,还是这个秘境的主人呢?”

路行雪没回答,一路沉默前行。

……

第二天,真正被挖心抽骨的受害者出现了。

死的是牛蛋。

牛蛋是村里这批修行者中,天赋最强的,灵骨资质算得上中上,比不上玄一宗和雪月宗这样大宗门里的内门弟子,但当个外门弟子却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他死了。

被剖开胸膛挖出心脏,灵骨也被抽去,整个人像破布娃娃般被随意地丢弃在地上。

他脸上的表情很平常,眼睛睁得很大,像是来不及反应就死去了。

桑铃吓得尖声喊叫,扑到旷越怀里大哭着说要回家,旷越抱着她不住安慰。

她好像是被彻底吓住了,之前还能举起剑对路行雪喊打喊杀,现在却看一眼路行雪都不敢,身体不住发抖,揪住旷越的衣裳神经质不断说道:

“是他,又是他,师兄,你快杀了他,不然他会杀掉我们所有人的。”

“是路行雪,他原本就是那么可怕的一个人……为什么我要跟他一块儿试炼?”

胥游沉着脸慢慢转头望向路行雪,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面对这样血腥可怕的一幕,路远反倒是那个表现最平淡的人,他抿了抿唇,握紧手中的剑,抬头望向路行雪,嗓音略有些干涩地问道:

“真是你做的吗?”

不是难以置信的质问,而是单纯地就这件事向路行雪提出询问,好像若路行雪要回答“不是”,他便也会相信。

这是路远来秘境后对路行雪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城主继任大典那天,其母郦夫人死在路行雪手下后,他对路行雪说的第一句话。

路行雪抬头淡淡扫他一眼,没有说话。

牛蛋的尸体被抬去他的家里,他的爹娘已经垂垂老矣,兄嫂很多年前就死了,如今唯一的儿子也没了,那对老人或许承受不住打击。

胥游觉得自己好歹教导过牛蛋一场,所以由他将尸首送回牛蛋家里,顺带安抚下两位可怜的老人。

然而,他并没有感受到所谓的悲伤,在他抱着尸体从村里走过时,村民们直勾勾的目光令人€€得慌。

更让胥游心中发寒的是,那些人目光盯的不是他,而是他手里的尸体。

路行雪一个人与其他所有修行者隔开大段距离,孤零零的像是被人排挤,他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感受到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宁静。

牛蛋的死让剩下的修行者彼此猜忌,更加不信任,可他们也更不敢独身一人,害怕落单后也路得跟牛蛋一样下场。

现在这样众目睽睽的情况下,至少凶手会顾忌,或许还能稍微安全些。

桑铃此时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她不想看到路行雪,便拉着旷越去牛蛋家里,说是要去送送牛蛋,旷越好脾气地任她拉着走。

没过多久,一声尖利的喊叫传来,叫声里满是惊恐,喊得嗓子都破了音。

众人脸色一变,纷纷朝尖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路行雪走在最后,他没有跑,慢慢地往前走,再次抬头望了望天。

天空好像更灰暗了。

很快来到牛蛋家,便见桑铃站在门外,颤抖着手指向门里,脸上血色褪尽,一副震骇欲绝的表情。

在她旁边,旷越也呆立原地,脸上表情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厌恶。

离开不久的胥游,在听到尖叫声后也返回,此刻跟他们站在一起,整个人也呆住了。

顺着两人视线往里望去,所有人都看清屋里骇人的一幕,顿时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昏暗的破败茅屋内,两个形容枯槁的老人,正扑在一具尸体上啃咬,或许是被外面的声音惊动,扭头望过来,双眼是诡异的灰白,嘴巴上满是鲜血。

第65章

年迈的父母在吃掉死去儿子的尸体。

昔日祥和的村庄, 变成了鬼村,朴实的村民成了饿鬼。

饱受折磨的桑铃终于承受不住,彻底崩溃, 扯着头发尖叫不停,而她的尖叫引来大量村民。

他们的眼睛都蒙了一层灰白,全都一脸麻木漠然地注视着这一群人。连屋里“进食”的两位老人也停下动作, 抬起头,用直勾勾地目光盯着胥游几人看。

旷越无法,只得打晕桑铃。

村民们缓慢地围拢来, 像之前那天一样, 将旷越与胥游等人围在中间€€€€只是那时候,他们还是人, 现在却看不太出“人”的样子了。

胥游如临大敌戒备着, 忽然想起什么, 赶紧抬头四下寻找, 果然在人群之外看到路行雪孤立着的身影。

这些村民为什么又放过路行雪?

要不是这在雪月宗, 胥游都要怀疑秘境是专门为路行雪创建的了。

但他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面对步步逼近的村民, 胥游感觉到了危险。

这一回, 村民们恐怕不会再轻易放过他们。

然而……胥游暗暗运功, 发现体内剩余灵力很少, 而他本身的修为更是退化到炼体二层,这不比普通人强多少,尤其他们现在面对的, 还是群一看就不普通的村民。

“路行雪,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些村民不攻击你?”危急关头, 胥游也不是迂腐的人,朝着路行雪大声问道。

路行雪倚在后方的一棵树杆上,像个无关的吃瓜路人般,听到胥游的问话,没作理会。

旷越一手抱着昏过去的桑铃,一手拿着剑,往路行雪那边深深了看了眼,收回视线淡声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应付完眼前一关再说。”

他的话说完,村民们像是突然被惊醒般,发动了攻击。

撕咬,抓挠,一切是最原始的手段,而人也变成了真正的野兽。

胥游疲于应付,再顾不得路行雪。

几名修行者中,因为手里抱着个人,本该最为儿狼狈的旷越,却成了最为轻松的那个。

他一手抱住桑铃,游刃有余地对付着扑上前来的村民。

“旷越?”路行雪站在树底下看着,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身后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人,被树遮挡住,没人发现。

“不愧是玄一宗的大师兄啊,比所有人都厉害呢。”

听着扶渊阴阳怪气的话,路行雪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扯了下嘴角,“夺人灵骨修炼,这是邪魔都不会用的手段,没想到玄一宗的大师兄却擅长此道。”

当初在洗雪城时,路行雪作为城主背下所有恶名与骂名,好处是一点没享到。

那些被抽去灵骨,挖走心头血的少年天才,一个个冤死在城主府,至死不知道真正害他们命的是谁,只恨着洗雪城的城主路行雪。

“那城主不妨猜一猜,玄一宗的大师兄为什么会擅长。”扶渊凑近到路行雪耳边轻声低语,他忽然再次唤路行雪“城主“,路行雪睫毛微微颤了颤,顿了片刻淡声道:

“这世上或许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但当在某个地方发现一只蟑螂后,那个地方必然不只一只蟑螂。”

扶渊轻声笑了起来,眼眸凝视路行雪微微泛红的耳朵尖,嘴角笑容愈发愉悦。

他张开双臂,从背后抱住路行雪,下巴搁在路行雪头顶,轻声问道:“阿雪,如果世界终将毁灭,你愿意跟我一起下地狱吗?”

路行雪蹙了蹙眉,前方战况激烈,不少村民被修行者杀死,而修行者也有人受伤。

那些村民很难杀,他们现在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不知疼痛,没有恐惧,只剩攻击的本能。

眼前便是一副血淋淋的地狱景象,而身后扶渊问他,要不要一起下地狱。

路行雪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开口说了道:“我们不是已经一起去过黄泉了吗?”

扶渊满意地笑了。

村民一个个被杀死,天空变得越来越昏暗,头顶汇聚着不详的黑云,周围环境扭曲变化,仿佛瞬间过了百看,树木房屋枯萎风蚀,一片末日后的荒凉之象。

交战中的修行者感觉到不对劲,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出剑的速度也变慢了。

在场的或许只有路行雪与扶渊清楚,现在的秘境,变成了另一个鬼哭涯。

鬼哭涯,饿鬼横行之地,修者止步。

“不好,我的筋脉在受到侵蚀!”胥游惊呼一声,发力踢开面前的村民,脸上浮现惊慌之色。现在的空气仿佛有毒,他每吸一口,便感到筋脉受到腐蚀,灵力也丧失得越快。

旷越抱着桑铃跳出包围圈,脸色同样难看,他不再恋战,“去山洞。”

如果整个秘境都变成这个样子,那或许只有先前那个充满灵气的山洞,还能有一丝生机。

旷越顾不得其他人,抱着桑铃往山洞跑去,其他修行者也反应过来,纷纷跟上。

“连逃命都带不忘着师妹,真是个好师兄啊。”扶渊“啧啧”摇头,又阴阳怪气起来,路行雪没好气回头白了他一眼。

“好了,现在人都走了,没戏看了。”

那旷越是为了救自己师妹吗,当储备粮吧?

路行雪抬脚正在继续跟过去看看,结果刚踏出一步,眼前场景骤然变换。

一条悬浮在虚空的道路往前延申,尽头是一处高台,看着莫名眼熟。

“望乡台?”路行雪喃喃出声。

这里看着很像他在黄泉看到过的望乡台。

鬼哭涯,望乡台。

为什么姬宵烛的秘境,会有鬼哭涯和望乡台的影子?

路行雪当然知道这都不是真的,都是虚幻€€€€但他也知道,只有真正去过鬼哭涯,见过望乡台的人,才能捏出这样的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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