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珩用力摇摇头, 他抄起床头的手机, 刚连上飞机的Wi-Fi, 就有无数未接来电和未读邮件冒出来。
金特助:......为什么您的机长说一直联系不上您,您的飞机现在仍然没有起飞?我需要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温珩眯了眯眼睛,低头面无表情打字。
:你觉得被艹了这个理由怎么样?
发泄般敲完一通键盘, 温珩还没来得及点右下角的发送,卧室的房门被人敲了两下,黑衣人1号推开门,他恭敬地转过身,宽阔的背影遮住了温珩的视线。
“您请。”
穿着白大褂的私人医生拎着医药箱走进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
虽然有卧室的私人飞机在私人飞机的配置里也称得上顶级和豪华,但身高191的男人一走进来,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瞬间变得狭小、压迫感十足。
温珩喉结不动声色吞咽了一下, 他垂下眼睛,视线落在房间里没有冷悬的那一侧。
私人医生戴上听诊器, 又给温珩量了个体温。
医生看着体温计,道:“37.5, 稍微有点低烧。”
医生又从急诊箱里拿出医护手电:“张嘴,啊€€€€”
医生把医护手电对准他的扁桃体,温珩微微仰起头,张开嘴巴,红润润的舌头若隐若现。
沉沉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来,温珩耳朵一热,立刻紧紧闭上嘴巴。
“…我没事,不用看了。”
这是温珩醒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他音色沙沙的,有点类似过往患者看演唱会跟着唱了一整晚嗓子叫哑了的症状。
医生开了退烧药和两种常用的消炎药。
“这种是内服的。”
温珩皱下眉。“那这种呢?”
扁桃体发炎而已,用得着吃这么多消炎药?
医生抬头,手扶了下眼镜框,眼神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温珩的脖子。
温珩睡醒就穿着这一身睡衣,一看就是别人给他换上的。
温珩坐在床上,睡衣领口因为之前的动作松松垮垮的,有些低,露出白皙的锁骨,还有许多没消的痕迹......他皮肤白,轻微的淤青也显得触目惊心。
“外敷,...自己擦不到的地方可以让人帮忙。”
温珩就算再没经验这下也听懂了。
他面无表情攥紧了药膏,耳垂到脖子全都红成了浅粉色。
温珩决定等医生走了就把这药膏丢掉。
他今天就算疼死也不会让冷悬给他擦!
因为难为情和丢脸,既而又有点生气。
温珩抿唇转过头。
暂时不想理他。
医生合上医药箱,经过冷悬身边,出去前,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对了,既然你刚刚恢复了部分记忆,就更应该注意脑部的休息,如果不是你坚持,我是不建议你现在长途飞行的,”
“知道了,谢谢医生。”
温珩怔住了,眼睛一点点亮起来。
完全忘了他前一秒还在生气的。
“你记忆恢复了?真的?”
当初得知冷悬失忆后,他问过江枫,目前医学上还鲜有针对性有效治疗失忆的方法。
但纵观以往恢复记忆的患者案例,其中相当一部分人的大脑都经受了再度的刺激,有些是物理上的,比如二次车祸,大脑受到撞击。
但温珩很确定,近期冷悬的脑袋并没有受过伤。
倒是他,昨天被撞得脑袋嗑到了几次床......
温珩轻咬下唇。
那就只剩下另一种,情感或感官上的刺激。
温珩耳廓红扑扑的。
咳...是还蛮刺激的。
门锁“咔哒”一声轻轻落下,医生出去了。
冷悬朝床的方向走过来。
他漫不经心解开衬衫的纽扣。
温珩面无表情吞咽了一下。
冷悬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换上。
他转过身,温珩露在被子外面的两只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冷悬无奈地提了提唇角,低声说。
“阿珩,飞机上只有一张床。”
温珩面无表情抿下唇。
医生才说过刚刚恢复记忆的人要多休息。
体力好的坏处就是就算温珩想晕都晕不过去。
他清晰地记得,昨晚,他们换了四次床单。
他不怎么出力都一路昏睡到飞机上,冷悬好像一分钟都没休息到...…
温珩红着耳朵,分给他一只枕头。
“…进来吧。”
温珩原本是平躺着的,躺着躺着,就忍不住一点点蹭过去。
夏天天热,冷悬从小体温就偏低,像一个天然的冷源。
温珩仰起头,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全都想起来了吗?”
冷悬睁开眼睛,音色淡淡的。
“想起了一部分。”
“比如?”
“我记得,我跟你告白。”
漂亮的眼睛眯了眯。
“你只是把纽扣给了我,而且,我还没有答应你。”
温珩不满地仰起头。
“那根本就不算告唔......”
冷悬俯身含住他的唇瓣亲了亲。
“我喜欢你。”
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温珩不自在地转过脸,唇角却一点点翘起来。
“…我也是。”
-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非常难熬,就算温珩睡一觉睡醒了,落地仍然感觉遥遥无期。
温珩仰头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冷悬是因为“受刺激”才恢复了部分记忆。
那多“刺激”几次,是不是就能全部想起来了?!
温珩一脸认真严肃。
为了男朋友,他愿意舍“身”取义!
温珩在地上找到那管差点被他扔进垃圾桶的消炎软膏,使用说明上写,要用棉签棒把药膏擦到患处。
温珩心虚地吞咽了一下,他低着眼睛,把药膏塞到冷悬手里,小声道。
“…好像还是有点疼,我擦不到,你帮我擦一下药。”
冷悬眸色暗了暗。
“好。”
温珩半跪在床上,他埋在枕头里,音色闷闷的。
趴好。
“…可以擦了。”
消炎药有镇定止痛的成分,抹起来清清凉凉的,这款消炎药还有种淡淡的草药味,挺好闻的。
棉签棒要伸到里面。
出于内心深处“伟大”的让冷悬尽快痊愈的想法,温珩咬着唇,故意软软地哼了两声。
温珩觉得这招应该是有用的。
因为冷悬上药似乎上得特别慢。
“好...好了吗?”从后面看,温珩耳朵全红了。
冷悬喉结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