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澈看着他无比淡定的模样,心里发酸。
如此惨烈的过程,在对方的口中就像是做了个阑尾炎小手术一般,果然,不愧是主角攻吗?
他低头好奇的看着对方那睡裤边缘露出一点皮肤,忍不住问道。
“我能看看吗?”
陆商有点微怔,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提这么一个问题,忍不住咽了咽喉结,问道,“看什么?”
“腿啊,我听说,有些人做了手术之后,会有很大的伤疤,和普通的,有点不同。能……看吗”
许是知道这个要求似乎有点过于无礼了,问完,姜玉澈便立马又慌张的找补道,“不行就算了,没关系的。”
没想到反被陆商一把拽住,对方的眼中如黑色的星空一般,深不见底,轻声道,“可以。”
“如果是你,可以。”
他补充了一句。
陆商伸出手,轻轻的将自己盖在腿上的毯子掀开,一点点将睡衣的裤腿往上提,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不知为何,却像是在看什么不良网站的推荐似的。
色气十足。
姜玉澈的整个眼睛都黏在了对方的动作上,心也被一点点提了起来。
他忍不住抬起手,捏住了陆商睡裤的边缘,帮着他一点点往上,白皙的手指缓缓滑过紧致的小腿肌肉,健壮的膝盖,伴随着衣服下的肌肤露出,那肌肉匀称,笔直纤长的小腿和大腿,令姜玉澈十分惊艳。
尽管带着一点毛发,却白的发光,手术的疤痕绵延在其上,倒像是什么神奇的符咒一般。
不觉丑陋,反添了几分神秘。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本能的说道,“好漂亮。”
陆商惊讶的看着他。
感受着客厅内空气中的寒意,更感受着那温热的手心下,自己快热的发烫的部位。
两人之间呼吸的浓度在渐渐加深,姜玉澈和陆商的距离也随着他的触摸,渐渐拉近,陆商猛地一把按住了姜玉澈蠢蠢欲动继续向上的手。
漆黑发亮的双眸抬了起来,他看着近在咫尺,快压在自己半个身上的人,忍不住咽了咽喉结,轻声问道,“玉澈,你在做什么?”
姜玉澈呆愣愣的看着和自己仅隔着一拳不到的盛颜,一时之间,竟有些痴了,方才品过的红酒在大脑中渐渐生腾起来,他看着陆商的唇,不知尘封在何处的记忆,仿佛一点点在回笼起来。
这里的味道……
他似乎触碰过,也品尝过。
是什么味道呢?
要不要再尝一次?
陆商看着他双眼发怔,视线集中在自己的唇角,就像是猫咪闻到了猫薄荷一般,整个大脑都宕机了,一时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的手顺着姜玉澈的脖颈往上,另一只手却虚虚的环在了他的后腰处,拇指忍不住摩挲了两下,如海妖一般压低了声音,蛊惑着迷茫沉溺于海底的人。
“玉澈,你这一次,仍旧是不清醒的吗?”
“什么不清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玉澈呆呆的抚摸着陆商的唇,本能的感到一股危险,刚想要起身,然而无力的扶住陆商的两个手臂后,却被人猝不及防猛地压了下来。
笑话,已经掉落在坑里的小兔子,怎么可能还容忍他再清醒的爬上去呢?
陆商轻易的调转了两人的位置,轻轻的把唇印了上去。
美好的一如三年前,那个夜晚。
姜玉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而转瞬即逝,便试探着轻轻的张开口,抿了一下。
这一下,如同直接打开了某道阀门,令对方的攻势瞬间强硬了起来。
狂风暴雨般的呼吸打在脸上,气息越来越急,嘴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姜玉澈任由陆商亲着,脑子几乎都被热气蒸腾的失去一切的意识。
撑在沙发上的手渐渐收起,抓住了整个沙发套上的布料,手背绷起一条条青筋,诉说着陆商至始至终极其克制的心态,彻底分崩离析,崩溃失控。
他认输了,投降了。
丝毫不想抵抗的心连意思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便直接顺从了本能的想法,张开了獠牙和天罗地网来,捕获了眼前能看到的一切事物。
姜玉澈迷迷糊糊的看着陆商,刚想起身,便又被身后的手掌按得更紧几分,刚想动弹一下调整一下姿势,便又被逼近两步,几次下来,两个人已经紧密的不成样子,姜玉澈也近乎被亲的泪水涟涟,快哭出来。
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的下着,透过窗户,屋内是他们难舍难分的火热。
细腻的皮肤触感,让两个人接近疯狂,多亏了一道冷风猛地吹进来,撞破了未关紧的窗户,这才让两个人短暂的清醒了一瞬,姜玉澈连忙推开陆商,慌张的爬了起来。
“你……你,你……”
他惊慌的捂着自己的嘴,震惊的看着陆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怎么就跟主角攻!怎么会这样!
啊啊啊他简直是疯了吧!怎么敢的啊?
姜玉澈抬眸再看向陆商,对方乖巧的坐在沙发上,衣服早已经被自己蹂躏成了一片狼藉的模样,大敞的衣领看起来分外色气,让人只瞄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连忙慌张的低下头来。
“抱……抱歉。”
姜玉澈匆匆道了个歉,便快步的跑回了自己的卧室,直接关上了门,怦怦直跳的心脏诉说着他无法再回避和隐藏的心思。
也让他终于意识到,陆商并不是在试探谁,而是真的在勾引自己。
他,竟然喜欢的是自己吗?
那主角受……
一切的画面瞬间回想起来,那清晰的每个异常的画面,都一下子有了解释。他想起唐京€€每每提到陆商时烦躁厌恶的表情,想起对方在演唱会后台那认真的告白模样,想起颁奖晚会,两个人隐隐敌意,磁场相对的模样,姜玉澈的心里,产生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不会吧,难不成……他们两个人喜欢的不是对方。
而是……自己?
不是吧!难道主角受的告白竟然是真的!
他抱大腿抱过头,直接把两个人都掰弯了??还都是掰向的自己这个方向?
姜玉澈瞬间无力的倒在地上,忍不住想要哐哐给自己两拳,看看他以往愚蠢的嘴里,都说过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怎么就会误会这么深呢?只听见了两句似是而非的话,便根据小说里的原剧情,直接定了意,明明现实的剧情早已经被改到稀巴烂了,怎么便会认为主角攻和主角受还会像原本的那样在一起啊!
啊啊啊他实在是太蠢了,太蠢了啊!!
姜玉澈在卧室里疯狂自责,已经快被这强大的冲击震的心神激荡,而客厅内,陆商看着姜玉澈落荒而逃,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弯起腰,捡起已经掉落在地上的毛巾,忍不住轻轻的低头嗅了一下,上面还有着淡淡的,一点姜玉澈的味道。
让他心悦。
这一次,对方总不会还忘记了吧。
嗯,是清醒的呢。
第99章
两人各怀心思, 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日起来,昨日的冲击感却仍未消退。
深觉自己做错事了的姜玉澈蹑手蹑脚的走出客厅, 看到没有人之后, 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他拿着自己昨日来时的东西, 连原本说好的红酒也不敢拿了,连忙给钟叔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 然后便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正房内。
然而一进院子,却见到陆商正穿着冬衣, 拿着铁楸铲雪。
院子里的柿子树高大无比, 枝头还挂着几个红色的小灯笼, 用作照明, 树根下被一铲铲的雪花堆得满满的,银装素裹, 红白撞色, 有种说不出的意境。
两个人视线骤然一对, 昨夜种种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姜玉澈直接僵在了原地。
还是陆商见他出来, 先开口问了句,“吃早饭吗?”
这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
“不……不用了, 我看雪停了, 已经让钟叔过来接我了。”
陆商意外了一瞬,认真的抬眸看着他,并不说话, 只那视线如灼热的阳光,莫名的令姜玉澈心虚的低下了脑袋。
感觉自己好像如同个吃完便提裤子离开的渣男一般?
全不负责。
然而一时半会, 想让他讲个明白,又几乎做不到,乱成一团的心早已经散了,只让他多看陆商一眼,都觉得是一种冒犯。
见姜玉澈慌的不行,陆商也并没有步步紧逼的意思,只说,“先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去。你不是还要和我的母亲告别?她昨晚可还念着你呢。”
提到陆母,姜玉澈自然没有办法拒绝,只好再次跟着进了屋,看陆商给他做早餐吃。
早餐依旧是西式,精致的三明治配上煎蛋和热牛奶,简直是一绝。
可姜玉澈却再没有什么心情细细品尝了,生怕陆商再开口问昨夜的事情,一顿饭吃的七上八下的,如同猪八戒吃人参果子,胡乱吞咽。
陆商贴心的并没有说什么,仍旧无比的温柔,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仅如此,见他吃的急,还为他多倒了两杯水,生怕他噎住。如此,反而让姜玉澈更加的内疚了两分。
匆匆吃完饭,陆母也被护工推了过来,和玉澈告别,她温柔又心疼的摸了摸姜玉澈的脸颊,手心温暖而干燥,带着几分依依不舍的亲昵。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多住几天好了,咱们这么多年没见,这一次分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她显然再次忘记了姜玉澈的身份,又把他当做了二房原本的家主,姜成凤。
姜玉澈笑了笑,并没有纠正什么,反而将错就错的俯下身子,细心回答道,“没关系,我以后还会多来看看您的,您要保重好身体啊。”
陆母听到他以后还要来,顿时开心不已,无比期待道,“那感情好,我且等着,到时候你可把你家那几个弟弟都带来,你是家里的老大,要多担待他们,不要给自己的父亲添麻烦才是……”
她念念叨叨着,话里话外却令姜玉澈和陆商都有点迷。
老大?
姜家二房家主不是排行老二吗?
老大应该是姜平才是啊,难不成……陆母连大房也忘记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皆感到有些疑惑,但是看在陆母经常认不出人,记不得事情的份上,因此也没有多问,只一一应下了,又复去地窖里拿了几瓶红酒,这才肩并肩的离开了四合院内。
说是要亲自送姜玉澈,陆商便真的亲自开车送姜玉澈离开,因为下雪,他特意从车库里换了一辆抓地强的瑞虎,两个人坐进车内,空调开的无比暖和,直到上了路,那种单独相处的暧昧感便再次缓缓的流淌起来。
姜玉澈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忍不住打开了音箱,想要用广播的声音多少遮掩一下这种氛围,没想到此刻的广播里却偏偏放了一首唐京€€唱的改编版《看见彩虹》。
正是那首在演唱会上,用来给姜玉澈表明心迹的歌曲。
陆商忍不住侧过脸看了他一眼,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姜玉澈慌不择已的听了几句,便匆忙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