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政府的时候,奥丁果然已经等在他的房间里了,奥尔给它准备了血食:“奥丁,今天你回去一趟,看看裁缝的线索怎么样了?”
“哇!”奥丁答应了一声,蹦€€了两下窜出了窗户,直接飞走了。
奥尔回到楼下,在大厅里焦急转着圈的柴斯洛特立刻跑了上来。
“久等了,我们走吧。”奥尔说。
柴斯洛特的家就在镇警察局的后边,至于另外两位警员,则在镇子上有自己的住处。从镇政府到柴斯洛特的家也是很快的,他们到的时候局长夫人带着两兄弟一脸不解与惶恐地站在门外。
€€€€柴斯洛特看起来四十多岁,但他的两个孩子并不大,哥哥看起来十岁左右,弟弟应该只有四五岁。哥哥已经意识到有事发生了,同样面带恐惧,弟弟还不太了解怎么回事,所以低头专注于摆弄一个玩具士兵。
“杰森!”柴斯洛特夫人看见丈夫就飞快地跑了过来,“发生什么了?”
“没事,娜塔莉,没事。”柴斯洛特安慰着妻子。
奥尔给了他们一点时间:“柴斯洛特夫人,请问,在局长过去几天不在家的时候,有人进入过你们的家里吗?”
还倒在丈夫怀里寻求安慰的柴斯洛特夫人,瞬间站了起来,脸色阴沉沉地看着奥尔:“您的提问可真是失礼!”
“确实有些失礼,我对此道歉,但您依然要回答我的问题,因为您的丈夫丢失了一件十分重要的物证。我想您也知道,那些粉色的毛线袜子。”
“没有,当我丈夫离开,我会关紧房门,没有任何外人进入过这个家!”
“您见过有人在您的家周围徘徊,或者有人向您索要那些粉色毛线袜吗?”
“没有!”柴斯洛特夫人再次果断否认,“我对那些东西怕得要命,我不会触摸它们的!”
“……那么您呢?小先生?”奥尔看向了哥哥,因为刚才提到毛线袜时,这个男孩抬了一下头,后来他又自以为隐蔽地偷看了一眼柴斯洛特局长。
“他……”柴斯洛特夫人怒气未消,她显然想阻止自己的长子说什么,但柴斯洛特局长还是很有分寸的,他拽了一下妻子,接着用手盖在了长子的头上,摸了两下:“你是个勇敢的孩子,说吧。”
“莫德瑞先生找过我,说希望我从您那拿一件小小的东西,他就能给我1金徽。我、我拒绝了他,因为我觉得这必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我也没敢告诉给您,对不起,父亲。”
“你现在能说出来,已经很勇敢了,我的儿子。”柴斯洛特先生把长子抱在了怀里。
这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柴斯洛特家的小儿子,那孩子刚才蹲在地上玩着锡兵,现在看着父母和哥哥抱在一起,也站了起来,要抱抱。
“这个锡兵是您给他买的吗?”奥尔问。
“我以为是娜塔莉……”柴斯洛特局长看向妻子,他的妻子也惶恐的摇头:“我以为是你……”
“这是谁给你的,宝贝?”柴斯洛特局长蹲在地上,问。
“是医生叔叔。”男孩用幼嫩的嗓音回答,“爸爸有很多袜子,医生叔叔只要一只,他给了我这个。”
柴斯洛特局长算是松了一口气,犯人没有进入他的家里,只是诱骗了他年幼的儿子,但很快这口气又被他提了起来:“竟、竟然是医生?!”
这案子如果真的这么容易了结,那就太好了。
“不能确定,但首先要找到医生。”
这下奥尔能够和达利安统一行动了,不过还没等他过去找达利安,达利安那边已经有警官回来报讯了。
医生没在他的诊所里,也没在酒馆里,从昨天欢迎过皇家警察们的到来后,就没多少人见过他了,现在皇家警察们正在全镇找他。
刚来时两人觉得带来的人不少,可一旦开始查案铺开人手,就是到处都需要人,完全分不出人力去看着镇子里的人。而且现在是春天了,镇民也要劳作生活,不能阻挡别人过日子。
奥尔和柴斯洛特局长也加入了找人的行列,在六点多的时候,终于,有几个住在镇子最北边的镇民昨天晚上曾经见过医生,他们说,他出镇子去了€€€€这时候奥尔他们也恰巧找人找到了一块。
“骑马吗?”柴斯洛特局长焦急地问,甚至镇民来不及回答,他已经先一步暴躁地说,“那个混蛋一定是提前跑了!”
“不,他没骑马。他是走着离开的,而且莫德瑞医生昨天晚上看起来很开心,他是吹着口哨离开的。”
这听起来不像是畏罪潜逃……
他们想立刻出镇追认,但这个季节,六点多天色已经很昏暗了。皇家警察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本地警察和猎人熟悉地形但在黑暗中也别想有什么发现,众人只能再休息一晚,等到第二天的早晨再出发。
不过,在回去之前,奥尔去了一趟神父那,又把老猎人请来,请他们帮忙核对裙子的顺序。
天还没亮,奥丁回来了,它也带来了关于裁缝的消息。拿着名字找裁缝,比想象中更容易找到。这个年代,裁缝很少有搬家的,很多裁缝都是几代人经营一间店铺。上层人士总归是要穿衣服的,即使这几年经济情况不大好,但有点档次的裁缝还是不愁吃饭的。
根据衣服,他们找到了两位失踪,或者说被传为与人私奔的女士。
一位女士是五年前的春天失踪的,另外一位则是两年前春天失踪的。
蕾丝镶边长裙属于五年前失踪的女士,但是,它穿在第三年开春的死者身上。而波尔特娜被找到时身上穿着的粉色裙子,属于前年春天失踪的女士。
奥尔之前怀疑,这个罪犯实际上折磨了被害人一年,之后在即将大雪封山时,将被害者抛弃,这样第二年春天进山的人就会发现。
所以第五年失踪的女士,应该是在第四年的开春被发现。可她的衣服穿在第三年的受害者身上,那么,要么是这位女士是在失踪后一年才因为某些变故落在了凶手的手里,要么就是这位凶手喜欢把前一位死者的衣服,给后一位被害人穿。
既然这样……第一任被害者是否不是最先发现的两人,而是另有其人?
同时,距离送来的情报上,安卡表示,他们经过调查,两家人所说的那位拐带他们女儿的男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高大强健,有一点诺顿帝国南部口音,黑发、蓝眼,容貌阳刚英俊,充满了安全感。所以虽然他已经有三十多岁,甚至是四十了,但依然充满了魅力。
奥尔和达利安去敲了镇长办公室的门。
“南部口音,黑发蓝眼,高大强健?”镇长神色迷惑,“我们镇子上,好像没有……啊!”
“您想起来什么了?”
“差不多二十……二十三年前?镇子上有一家四口,男主人卢卡斯是个猎人,他长得不错,但脾气十分暴躁,喝酒,打老婆,打孩子。当然,镇上很多男人都打老婆,但没有谁像他那样。有时候他老婆的惨叫声半个镇子都能听见,但又有时候,他家里寂静无声……
对于我们这些外人来说,那家人寂静无声时更可怕。
后来他的老婆带着两个孩子跑了,不过这是卢卡斯自己说的。有传言说,他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杀了,肉扔到山里喂了野兽,毕竟那个时候我们这周围还有熊和狼。后来没过两年,卢卡斯打猎时遇上了暴风雪,没来得及回到镇上,被冻死了。”
老猎人讲过冻死在猎人小屋里的猎人,没想到在这还能听到这件事的详细后续。
“医生除了在黑峡镇,还会去其它的镇子吗?”
“不,他是个十分懒惰的人。不过,偶尔会有其他镇子的人,把病人送来给他医治。他在治疗活人上,还是有两手的,不是那种卖‘神药’的江湖骗子。”
从镇长那离开,达利安笑着问奥尔:“去诊所?”
“抱歉,今天晚上又不能睡觉了。”
“不,在那个‘特别’的日子到来前,查案子比睡觉有趣得多。”
“哇!”奥丁蹦€€了过来,刚才奥尔看完了纸条就走了,它还有话要说:镇子外边有尸体。
“北边?男人?”
“哇!”是的。
奥尔和达利安对视一眼,他们俩对这个情况都有所准备了。
私藏波尔特娜用生命保存的纸条,带走袜子,而他离开时又不见紧张或惊慌,那他八成是去威胁或进一步说,是去敲诈凶手的。
“奥丁,帮忙去看着尸体,不要让别的人或动物破坏,假如有人来了,记住是谁,早晨我们会给你带血食去。”
虽然大概率不会有人来了,毕竟医生昨天晚上失踪的,现在已经死了一天了,对方没在昨天管,那应该不会管了,但万一呢?
“哇!”奥丁答应了一声,离开了。随着成长,奥丁不但没有夜盲,甚至还能夜视,在黑夜里,它同样是霸主。
奥丁走了,奥尔和达利安开始分析眼前的情况。
奥尔:“镇里没有符合描述的男人,但医生知道,并且能见到对方,说明镇上有能够和凶手联系的人,或者医生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达利安:“电报?”
“坏了!”两个人瞬间站了起来,直奔镇子上的电报局。
奥尔一直忽略了电报,毕竟这对他来说太久远了,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只有刚来时,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过电报€€€€毕竟原主就是被老蒙代尔用电报叫回索德曼的。如果真的是用电报的话,那么就代表着凶手根本不在镇子里。
他杀了医生,知道了有皇家警察到黑峡镇追查他,那这个人很可能已经逃了。
电报局的工作人员一脸恐惧地被两个皇家警察半夜敲门:“医生?不,医生没发过电报。”
第136章
电报站是需要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因为现在的电报技术还是有线电报,并且讯号传播的距离有限,所以很多电报是接力式传递的。所以一处电报站,不可能只有一位工作人员。大型电报站要有几十上百人,黑峡镇并非讯号中转站,所以人员不多,但作为给镇子服务的电报站,应该也不止一个人。
“你的同事呢?”奥尔问。
“他回家去了。”
果然还有人。
“带我去他家。”
“但是电报站……”
“我带您去吧。”柴斯洛特说。
而达利安说:“你去找人,我去问问男爵认不认识这个人。”
菲利夫人会将线索留在身体里,那首先这个线索她自己当然是知道的,其次,她认为这个线索其他人也能知道。那可能不是留给黑峡镇的警察的,也可能是留给她的家人的。
“好的。”
两人再次分头行动。
“等等,大麦克,你留在这。”和柴斯洛特离开前,奥尔叫住了大麦克,“我们可能还会回来,以防万一。”
“是的,我不会让对方离开我的视线的。”
比起奥尔刚穿越时,大麦克的肚子小了很多,但他的臂围反而更宽了€€€€他可是鱼尾区警察俱乐部搏击区的常客。现在怎么看都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强悍警官。
原本奥尔和达利安跑出来时,没叫别人,但大麦克和其他警官听见后跟了出来。
电报局二号员工的住处并不远,一群警官的到来,让这位员工有些惊恐:“我!我什么都没做!”
“雷卡多,我们是来……”柴斯洛特刚要开口被奥尔抬手拦住了:“亲爱的先生,您现在可以选择,您自己说,或是我们‘帮’您说。”
他虽然是娃娃脸,但他现在一八五的身高相对于这些小时候营养不良的普通人来说,是高大到可怕的。而且,去年闲下来后,奥尔对着镜子,很仔细地锻炼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谁说长得娃娃脸就不可怕了?
奥尔很确定,在现在黑灯瞎火,只有煤精灯照明的情况下,他的笑容足够恐怖。
二号快瞪裂了眼眶的双眼就是证明:“不、不是在调查那个杀女人的案子吗?我不知道,那件事和我们无关,我们什么都没干过。”
他坚持住了,但是,他的表达方式几乎就是证明了,这里边一定有事,即使和那位杀手无关,但也不是小事。
奥尔开始打量这位二号的家,电报局的工资是根据收发电报字数来计算的,城里的电报局当然薪资优渥,在没多少人发电报的乡下,则可想而知。但是,这位电报员家里的布置还不错?
地上的麻布地毯看起来很新,墙壁上挂着两盏铁艺煤精灯€€€€说是铁艺,因为它们是有花纹的。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堆孩子的积木,那不是家长自己手工制作的,而是商店里卖的,那种用油漆涂装出精美花纹的积木。而且,因为现在的气温还不算高,所以这家人晚饭之后还没通风过,所以,奥尔现在能在他家里闻到奶酪和培根的香气。
这可是……大户人家啊。
奥尔转过头,对着二号和善一笑,二号顿时松了一口气……
突然,他的衣领被拽住了!二号连一个字都还没发出去,就被奥尔直接拽出了他的家。他的一只鞋子掉落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当能重新站稳时,他被按在了自家的围墙上,双手被锁链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