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时代血族日常 第162章

“那请把这位夫人带走吧。”

“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她凄厉地叫着,立刻被捂住嘴,拖走了。

“现在,我想问问您,伯爵和他的儿女感情如何?”奥尔问管家,又向钱德勒与波罗斯泰点头示意,“请补充。”

“伯爵与子爵和男爵夫人的感情,都很好。但相较之下,与子爵的感情更好。最近与男爵夫人有些矛盾,因为伯爵拒绝为男爵在财政部找一份工作。并且……今年伯爵与男爵夫人还大吵了一架,因为伯爵表示,从今年开始,将拒绝为他们还债。”

管家顿了顿:“据我所知,主人私下曾经聘请过一位私家侦探调查男爵的某些风流韵事。并在昨天晚上,与男爵夫人谈论过离婚的事情。毕竟来自男爵家的账单,超过八成都是因为男爵个人的赌债,或……他为情妇的花费。

警官先生们,我并非在故意暗示什么。在这个家里,确实只有男爵的名声很糟糕。”

“谢伦坡伯爵在家庭上的名声一直很好,诺瓦蒂埃男爵的名声也确实一直很糟糕。”钱德勒同意,“不过未来可能……”他给了奥尔一个“你懂”的表情,毕竟他刚刚有了那样的发现。

“接下来,请男爵夫妇过来吧。”奥尔打断了他。钱德勒耸耸肩,没在意。

“只是男爵先生和夫人吗?就在这?”管家问着,眼睛不由得看了一眼办公室€€€€门敞开着,伯爵的遗体还在原地。管家的呼吸重了一分,眼泪流了出来。

“是的。”

“能给主人盖上一张被单吗?”管家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奥尔,想给他的主人一些体面。

“不行。”

管家叹息了一声,没有与奥尔争辩,老老实实地行礼:“好的,我这就去叫人,请稍等,先生们。”

他走了,奥尔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到了房间里再次检查了一遍伯爵的遗体,甚至把僵硬的伯爵抬了起来。看过之后,奥尔嘀咕着:“不对……”

“什么不对?”钱德勒并没有因为他的力量而惊奇,他更想知道奥尔是否有什么新的发现,但是波罗斯泰又在报信了€€€€男爵夫妇来了。

诺瓦蒂埃男爵夫妇是一前一后过来的,男爵三十岁上下,发际线有些高,没留胡子,脸型略长,但还算英俊,只是有着浓重的戾气,并且此刻的他脸色青灰。走在前边的男爵努力想做出严肃的表情,但掩盖不住暴躁与不耐。

第142章

诺瓦蒂埃男爵有个强壮的身材,肩膀宽厚,胳膊粗壮,或许能给人以安全感?

跟在他后边的男爵夫人被两位女仆搀扶着,她是一位身材苗条的美丽女性,棕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只是现在双眼红肿,脸色青灰,穿着一条带有花边的紫色长裙,随着靠近办公室,她甚至闭上了眼睛,把头扭向一边,不想去看室内的场景。

“你们找到罪犯了吗,先生们?”男爵问道,嘴里涌出浓重的酒味,“最好快点,伯爵阁下可不能不明不白地丢掉性命。我认为可能是外国的间谍干的,爬墙进来杀掉伯爵,然后偷走了些情报之类的。”

钱德勒皱眉,厌恶地走向一边。

“今天午饭之后,您和您的夫人去了哪?”奥尔问。

“我们当然是在一起,在房间里。”男爵愤怒地撇嘴,“为什么问这个?你们竟然在怀疑我,一位尊贵的男爵?以及伯爵大人在法律上的儿子吗?!”

他挥舞着手臂,像是一头发疯的野猪一样,冲到了奥尔的面前,结果发现比奥尔矮了半个头,于是又退后了半步:“我知道,皇家警察在难以侦破案子时,总会找一些可怜虫替罪,但是,这次你们看错了人!我可是诺瓦蒂埃男爵!男爵!”

刚刚走开的钱德勒,现在双手死死地捂住脸,但他的耳朵已经红了。毕竟这种诺顿贵族,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丢脸了。

奥尔一把拽住了男爵的胳膊,把他拽了过来,另外一只手捏住男爵的下巴,把他的头掰向另外一边。男爵立刻尖叫了起来,刚才虚软无力的男爵夫人也跟着叫了起来:“放开他!放开我丈夫!”

面对冲过来的男爵夫人,奥尔把手放开了。而刚刚被抓的男爵貌似是被吓到了,他一把推开了男爵夫人:“我承认,我当时在和一位女仆鬼混,那又怎么样?我只是鬼混而已!”

奥尔让男爵夫妇离开了,临走时,男爵指着奥尔的鼻子:“小子,这件事结束,我会让你跪下来帮我舔的。”

奥尔很淡定,这种人任何世界,任何种族里都有。而且,这件事结束,到底谁要死了,还不能确定。

奥尔扭头,正对上钱德勒的脸……

看来谁会死已经确定了。

“这可真是耻辱。”钱德勒说,他的脸依然很红,既愤怒又羞耻。眼神则在躲闪着奥尔,不敢与他对视。

“请将子爵夫妇请来。”奥尔说。

管家行礼离开了。

“所以竟然是谢伦坡子爵吗?”钱德勒问。

“不,还不能确定。”

“但凶手就在他们四个人中间,不是男爵,就是子爵。”

“为什么确定不是男爵?”

“因为他确实有不在场证明。”钱德勒愤恨地说着,“女仆证明了他不是凶手。”

“不,女仆证明了他今天下午去偷情了。勒死一个人花费的时间非常短,从这到北翼的时间也很短,作案之后回到北翼与女仆鬼混,也浪费不了多久。实际上,您不觉得奇怪吗?男爵现在彻底靠着妻子的娘家生活,在得知岳父在试图说服妻子离婚后,为什么他还能有恃无恐地在岳父的家里和岳父的女仆外遇?”

钱德勒一愣:“啊,这确实……假如激怒了伯爵,伯爵甚至没有必要获得女儿的同意,可以直接将男爵夫人带回家里,断绝两人的婚姻。无论多蠢,他也该会演戏。所以就是他,对吗?!”

可奥尔依然是摇头:“一切都只是推测,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

“您真是有些太正直了,蒙代尔先生。”

钱德勒正视图继续劝说一下奥尔,突然他捂住了口鼻,一股过分浓郁的香味充斥了这条走廊。

“很抱歉,警官先生们,我在……得知我父亲去世后,不小心打翻了香水瓶。”

对于谢伦坡,原本奥尔已经脑内幻想出了一位青年胖子,但实际上,他很瘦,带有自然卷的深黑色头发,绿色眼睛,面孔与男爵夫人有八分相似。子爵夫人身材不高,容貌娴雅,穿着一件草绿色的长裙,挽着子爵的胳膊。

夫妇二人都面色惨白,眼圈发红,一脸悲痛。

子爵看了一眼办公室就收回视线,子爵夫人则一直低着头,只看着她自己与丈夫的脚。

奥尔客气地对伯爵的死表示了遗憾,子爵也表示了感谢。接下来,快速地进入正题:“子爵阁下,接下来我要对两位进行一些例行提问。”

“当然,我们会配合的。”

“今天午饭之后,您和您的夫人在什么地方?”

“午饭之后我们先是小睡了一会儿,接着我就陪着她下楼去写生了。本来我们想整个下午都待在外边的,但是天气有些冷,很快,我们就回来了。”

“写生?带着画架的那种吗?”

“是的。”子爵搂了一下依偎在他怀里的妻子,“她很喜爱画画,无论到哪儿,都会带着画架。”

“哦?我听说画家都会自己调配颜料,子爵夫人也是吗?”奥尔的娃娃脸上出现了好奇。

“是的,因为只有自己调配出的颜色,才能画出符合自己需要的画来。”

“谢谢。”

“不客气,那我们可以走了吗?”子爵问,“我夫人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我得去陪着她。”

奥尔看着子爵:“……您不想陪陪您的父亲吗?说一句告别的话。”他让开了门口。

子爵夫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白眼一翻昏厥了过去。子爵一把搂住自己的妻子,愤怒地看了奥尔一眼,就要大踏步的回房,但奥尔疾走了两步,挡在了他回去的路上:“很抱歉,子爵阁下,您得留下来。”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警官先生。”

“我怀疑您父亲的死和您有关,就是这么个意思。”

“什么?!”

不只是子爵发出这声质问,钱德勒和波罗斯泰同样对此表示惊讶。

“这怎么看都是诺瓦蒂埃男爵更可疑吧?”钱德勒直接问了出来。

“您为什么认为这是一件非左即右的事情呢?”奥尔问。

“四个人都参与了?!”钱德勒叫得更大声了,他看起来也更兴奋了,“您可一定要给我们说说,您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家伙可真是足够脑残粉,奥尔还什么都没说,就已经确定他说的无比正确了吗?

抱着妻子的子爵原本想大声呵斥奥尔,但当站在后边的钱德勒突然蹦出来,让他看清了脸,这位子爵立刻强压下了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您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我认为,那些应该都是一些误会。”

“请将男爵夫妇再请来,谢谢。”奥尔对管家说,“或许吧?我接下来要说的,也只是基于部分现实的合理推论,你们也可以合理质疑。毕竟,在法庭上,罪犯也有律师为他辩护。”奥尔说得很坦然,实际应该说,他也没那么笃定。

毕竟这案子没有人证,物证也十分的稀缺。

钱德勒搓搓手,一副要去享用一顿美味佳肴的架势。

稍后,男爵夫妇回来了,男爵骂骂咧咧的声音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听见。但当男爵与子爵对视,他立刻闭上了嘴,甚至退后两步,拉住男爵夫人的手,两人乖巧地走过来。

男爵夫人刚来时依然被女佣搀扶着,在男爵去搀她的手臂时,她抬头看了一眼,哀戚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两对夫妇都到了,奥尔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讲述案情€€€€这种把相关人员都叫来的情况,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现在诸位都在这,那么关于伯爵被杀案,我们要弄明白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害伯爵的凶手,是否要排除佣人。”

站在一边的管家没想到他先被点名了,吓得将胸口又朝上挺了两公分:“我们……大多数是尽忠职守的。”

确实有一位女仆与子爵偷情,还有个厨房女佣放他们上楼,必须得承认有人见钱眼开。

“对!就是这些不忠的仆人杀害了谢伦坡伯爵!伯爵的办公室里一定丢了很多值钱的东西!”男爵又开始嚷嚷。

“我在仔细检查了伯爵的情况后,排除了佣人。”奥尔彻底无视了男爵,想继续嚷嚷的他也在子爵的瞪视下,闭嘴了,“更改一下,是排除了大多数普通佣人。两个以上佣人无理由的靠近,无疑会让伯爵起疑,他会戒备,会从一开始就挣扎反抗,那会弄皱弄破他的衣裳,在他的身上留下足够多的伤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初看只有脖颈上的一条伤痕。”

“初看?”钱德勒发出低低的疑惑,但他没有打断奥尔。

“但也可以是有理由的。”阴阳怪气总少不了男爵。

“这个就要让我说一下伯爵去世时的状况了。我最初以为伯爵被一个坐在他膝盖上的人勒住脖子,又被另外一个人抱住胳膊,但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大概是死亡时间的关系,他的身上开始出现另外一些勒痕。波罗斯泰督察,请过来帮我一起演示。管家先生,拿一把椅子来。”

“当然。”波罗斯泰很快坐在了椅子上。

奥尔解开了他的制服扣子,把他制服两边向后一拉!

“哎?”波罗斯泰一愣,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捆绑,衣服的肩膀位置正好卡在了椅背上,两条胳膊则被袖子彻底束缚住了。

“大概是死亡时间的关系,我在第二次查看尸体时,才在他的肩膀与上臂,发现了轻微的瘀痕。但这些痕迹和被人从背后抱住,勒紧胳膊不符。”

“这种手法,即使双方体力相差悬殊,也能将死者束缚住。”波罗斯泰试了两下。

血族的力量当然可以挣脱,但那是在把衣服抓烂,或者椅子抓烂的情况下。因为这种捆绑,不是施加一个不可抗的更大的力量,而是让伯爵的两条胳膊难以用劲€€€€肩膀被别住,双手和前臂无法弯折用劲,最多只能用上臂与肩膀向两边挣扎,但这是衣服不是绳子,衣服的袖子是穿在伯爵身上的,衣服的背后还有大片的布料,这样伯爵挣扎起来,反而像是他自己与自己抗争。

“但这个时候伯爵依然可以站起来。”奥尔说,“所以,杀害他的人不是两个,是三个,还有一个人拽着他的脚。我看了伯爵双腿,在小腿上发现了被搂抱的痕迹,这个人跪在地上,一手一边紧紧搂住了伯爵的双腿。

第三个人的力气一定不小,不是任何一位能够‘有理由’接近伯爵的男士能拥有的,这个人能够将伯爵濒死的抵抗消弭于无形。而且他还被伯爵浇了一头尿液……当然,现在他衣服上的味道,应该已经被其它味道遮盖住了吧?”

所有人都看向了男爵……虽然子爵身上也有浓重的香水味,但男爵身上的酒臭味更加的浓烈,而且相比之下,男爵更像是嫌疑犯。

“真是精彩的胡言乱语,您应该去写小说。证据呢?”

“证据就是……第三个人的腰或肋骨,应该受了伤。”奥尔向男爵走去。

男爵戒备地看着奥尔,后退了一步。男爵夫人顿时站了出来,挡在了她丈夫的身前:“滚开!你这个下等人!”

奥尔一把将男爵夫人拽了过来,推到了一边。

男爵夫人刚被推走,男爵已经挥舞着拳头,冲向了奥尔,奥尔一把拽住了他的拳头,向外一扭,下一秒,男爵已经被按在了墙上。奥尔的另外一只手在他的腰和肋骨上按来按去,突然,男爵发出了一声惨叫。

奥尔把他的衬衫从裤子里拽了出来,在他的肋骨上,果然有着一片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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