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终归不是什么好心情。
自从燕长歌刚才从他身旁走出去,他就有无数次冲动想要跟上去。
可是,他能以什么身份上前呢?
思来想去,竟然根本没有可以的身份。
二那一家三口,同气连枝的站在那里的模样,又仿佛让他觉得他好像才是那个彻彻底底的外人,只能无声坐在他们身后,没有一丝缝隙,一丝余地,可以让他融入。
酸楚的同时,他却又有些羡慕。
这样的一家三口,这样的亲情关系,仿佛与他的,是两个极端。
是他仅仅在幼时幻想中才会出现的画面。
“这不是威胁,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傅老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燕家这次不会低头,干脆把为数不多的那点歉意也全都收敛了,只剩下满目傲然,“我只是替燕家担心,毕竟你们哪里来的底气跟傅氏作对呢?就凭着这次跟锦盛达成了合作?可你们要清楚,锦盛不过是跟傅氏过不去,故意跟你们合作给傅家难堪。他们可不会真为了你们燕家考虑,更不像傅氏跟燕家有十几年交情,小心被用过就丢啊,到时候傅氏可不会心慈手软。”
“不劳您费心了。”
其实这一点上,燕父也的确没底。
他不知道傅啸谨是用什么方法说服锦盛来跟燕家合作的,而这合作,又能维持多久,他更不清楚。
的确是不如过去合作十几年的傅氏稳固。
可是傅氏近几年处处杀熟,联姻的事又搞成这样,他也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燕父燕母对视了一眼,也已经没有了继续就下去的必要,直接拉着燕长歌就走。
在场的所有人,是一个个都像鹌鹑一样,拼命地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又被迫尴尬的不行。
恨不得也跟着燕父燕母一溜烟儿消失在这个是非之地,才能好受一点儿。
“爸,妈,等一下!”
几乎被燕父燕母拉着走的燕长歌直到门口处,才终于想起了什么,赶紧挣开了两人的手臂。
“哎,长歌€€€€”
燕父手里一空,下意识地就想拉他,似乎生怕他对傅啸远的那点旧情和不舍又冒了出来,再回去做什么不理智的事。
可惜却再次抓了一个空。
燕长歌嗖的就转身折了回来。
不等傅老爷子因为他回来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儿,却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朝着角落里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轻轻握住了那个在场所有人都不可能不认识的男人的轮椅把手。
傅啸谨?
大家的表情更加迷糊了。
但之前这两个人就是这么来的。
他们也不免猜测过点什么,可理智上要说燕长歌去跟傅啸谨不清不楚,那也不太可能。
毕竟现在谁都知道傅啸谨不顶用。
不管昔日怎么在傅氏呼风唤雨,现在都是一个存在感极低的残废。
谁会傻到跟他不清不楚。tou,du,jia,四
“傅先生,很抱歉,我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您的私人康复师。”
就在众人诧异不解的时候,燕长歌一本正经的给丢出了名头。
刚才因为他跟着燕父燕母头也不回的离开,脸都快变成一块冰疙瘩的傅啸谨,在看到他往回走时就开始脸色回温,直到燕长歌完全回到他身边来,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模样,听到他一本正经道歉的话,心中忍不住好笑。
脸上却很是安心地点了点头,“没关系,酒宴也差不多了,我也正打算离开,一起吧。”
“好~”
燕长歌弯唇一笑,再次无视了所有人,更无视了脸色僵硬的傅老爷子,慢悠悠地推着傅啸谨的轮椅,路过所有人面前,直向门口走去。
很快,场中只剩下尴尬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客人们,和眼前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数次踉跄的傅老爷子。
“都散了,散了吧。我今天身体不适,失陪了。”
傅老爷子努力定了定神儿,看着这彻底变得无法挽回的难看局面,连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了。
这句话一出,大家是仿佛终于喘出一口气一样,赶紧陆陆续续离开。
毕竟傅氏是j市商业首耳,他们想看热闹可没那么轻松。
要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傅氏,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来,可就不美丽了。
看笑话看笑话,但这笑话看了敢看,谁还真敢笑呢。
大厅里很快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几个服务生默默地站在不起眼的位置,有眼色地装着空气。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终于安静下来,里面早就穿好了衣服,却一直不敢出来的傅啸远,这才壮着胆子拉开了门。
完了。
都完了。
他死定了。
这次他爸说不定会直接放弃他的!
想到这里的傅啸远再也不敢耽误,连房间里还依旧光溜溜昏睡着,对今晚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的唐棠也顾不上管了,直接就一路出来,冲着傅老爷子砰地一下就跪下了,“爸,爸!都怪我,这事,这事有蹊跷!”
他是喝酒了,也不是没怀疑过自己喝醉了才会这样。
可现在清醒了一回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时那种十分不清醒的感觉,还有身体上那冲上来的燥热,都不太像单纯酒劲上头。
可是是谁下的手呢?
他明明在算计傅啸谨!
傅啸谨没事,他却遭了罪!
想来想去,问题一定出在傅啸谨身上!
想到这里的傅啸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开口,“爸,爸,一定是傅啸谨,他€€€€”
“啪!!”
可他刚刚开口,气的浑身哆嗦的傅老爷子却已经忍无可忍,沉重的巴掌狠狠甩在了傅啸远的脸上,迅速肿起来的脸颊和火辣辣的痛,让他剩余的话,全都被迫噎了回去。
第174章 残疾疯子大佬x恶毒炮灰(二十二)
“我以后没有你这个儿子!”
傅老爷子气得两眼发黑,扇了傅啸远一巴掌也不觉得解恨,抄起手边的一只杯子就朝着他脑门子上砸了过去,“带上房间里那个恶心玩意儿,给我滚出去!”
砰!
杯子正正砸在了傅啸远的额头上,掉了地上啪啦一声摔成了碎片,傅啸远额头上的鲜血瞬间顺着脸颊滴滴答答淌了下来。
猛烈的痛,和血腥刺激的他满心慌张都迅速化作了怒火,顿时就想冲傅老爷子父子两个撕破脸,可偏偏一想到那样做的后果,非但不能再做傅家的继承人,还有可能一朝再被打回原形,再次变成那个受尽冷眼,仰人鼻息的私生子。
他哆嗦着嘴唇,抬手捂着额头,将一肚子火气都咬牙咽了下去,慢慢起身朝房间里走,“…对不起,爸。我这就走。”
打开房间的门,傅啸远默默看着还没醒过来,仿佛与世隔绝了一样的唐棠,不知怎么的,心中那所有爱意,在这一瞬间就仿佛蒙上了一层黑影。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心底竟有一瞬间觉得厌恶和怨怼。
要不是唐棠,他今天也许就不会这么出丑。
哪里只是因为他自己状况不对,还不是因为唐棠也不矜持,热热火火就抱了上来,让本来就不太清醒的他,一下子就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现在可好,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受了这样的耻辱和责备,对方却依旧睡的香甜。
唐棠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过,重生一次,他比前世更难堪。
人还沉睡着,就这样衣衫凌乱的被累累若丧家之犬的傅啸远,拖着沉重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抱出了傅家的老宅。
出了别墅门,被冷风一激,唐棠便有了一些要苏醒过来的迹象,傅啸远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看到他要醒,反而有意晃了他一下。
这一晃,唐棠就晕晕乎乎睁开了眼,一看清此时的状况,顿时吓了一大跳,“傅,傅哥!?”
怎么回事!
他怎么在大马路上!
之前,对,之前!
他记得他之前跟傅啸远去了房间想休息会儿,后来,后来呢……
后来好像,傅啸远有些冲动,想要吻他,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也一点不冷静,迫不及待地就接了吻。
再后来呢?
发生了什么!?
傅啸远的脸色有些冷,毫无往日温和,“既然醒了,就下来自己走。”
他今天真的很累。
此时此刻更是身心俱疲。
再也无力抱起这么一个人。
…
回到别墅,刚一进门,燕长歌就懒得装了,直接把轮椅一松,几步并到沙发前,腰身一沉,整个人就瘫进了沙发里。
在家里等了好久的灵妖一看他回来,四条腿跑的飞快,一个飞冲就跑到了他面前,“宿主宿主,怎么样!今天一定很热闹吧?可惜酒宴不让带狗!这么一场大戏灵妖居然没能当场围观,好可惜!”
燕长歌狠狠揉了一把它的狗脑袋,挑眉道,“自由身和不能实时围观,只能选一个。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嘛~”
傅啸谨看到沙发前那一人一狗对视仿佛在眼神儿交流一样的画面,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觉得有些碍眼。
他从轮椅上快速站起身来,迈着大长腿就过来,抬手一把把灵妖推开了,直接坐在了燕长歌身旁,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隔开了一人一狗。
燕长歌:“……”
灵妖:“……”
灵妖呆了好一会儿,突然卧槽了一声,“卧槽,还做不做人了!?连我一只小狗勾的醋都吃!”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