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
影一迅速领命而去。
萧靳安垂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有那散落了一地的珠子,心中明明从来没有真的对什么渴望至极过,可这一次,他却突然觉得自己心中生出了无限渴望来。
无论是对燕长歌,还是对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因为这一瞬间,他这无比清楚的知道,如果他想无所顾忌地拥有燕长歌,就必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才能保全自己,保全燕长歌,让两个人永远都不会有被人捏扁揉圆的那一天。
也不会有因为什么立场不同,就不得不受人挟制的那一天。
…
“来人,把他给我锁起来,押回京都!”
燕长歌刚随着金甲卫远离了淮关,还因为杖伤趴在马车里的传旨官,就好像终于找到了报复燕长歌的机会。
因为皇上虽然没有明旨要求把他押回去,可是这一趟回去,是个什么情况,他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心底便想着,就算他自作主张把人锁了带回去,皇上也根本不会降罪。
而且还能防止路上燕长歌跑了,锁起来只会让这一趟更保险。
“是!”
金甲卫本是听命于皇帝,但这一趟来之前,就收到皇帝的话,此次出行在外,可暂时听从传旨官的指令。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燕长歌骑在白马上,漠然地看着突然勒马转头朝他包围上来的金甲卫,连声音都没有多少起伏。
而此时的他,手无兵刃一身空,只有一身白袍常服。
似乎这也是让传旨官觉得,离了淮关了,终于可以拿捏他了的原因。
毕竟这里,都是金甲卫。
已经不在是燕长歌和燕家军的地盘了。
金甲卫金甲寒衣,慢慢朝他逼近,“奉方大人的命,将你关押起来,押回京都。”
燕长歌嘴角露出一抹嘲讽,“就凭你们?而且,我怎么不知道,一个传旨的公公,不过是这趟旨传的远了点,什么时候也能自称大人了?”
“你不用嘴贫!我是皇上钦封的传旨官,当然可以自称大人。”
金甲卫的身后,已经将马车靠近的传旨官,听到了外面燕长歌的话,一把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子,“你当金甲卫是什么?草包吗?你现在手无寸铁,再厉害我也不信你能逃出这么多金甲卫的抓捕!别等着了,上啊,把他给我锁起来!”
“是!”
应声时,金甲卫已经动了。
如同海浪翻涌般,齐齐朝着燕长歌那一人一马围了上去。
“啧啧啧,为什么一定要送死呢。”
燕长歌轻轻感慨了一声,下一瞬,便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身体只一个轻旋,就将冲的最近的一名金甲卫手里的长剑夺进了手里,手腕一翻,便炸开一簇血花!
那个金甲卫的脑袋,骨碌碌落了地。
传旨官一惊,眼睛猛地瞪大了,“给我抓住他!”
完了!
这燕长歌怎么这样厉害!
而且这事情已经撕破到这种地步,他不可能再乖乖跟着回京,只有抓住他,也必须抓住他了!
否则要是跑了燕长歌,他吃不了兜着走!
但燕长歌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身影如同飞燕一般又利落地斩了几个金甲卫,手中冷剑一抖,一个腾空,在几个金甲卫头顶起落几下,就稳稳地落在了传旨官的马车前沿上。
不等传旨官露出惊恐的表情,他就已经精准地把长剑架在了传旨官的脖子上。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传旨官直接吓得手指都哆嗦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得罪了一个煞星,可惜,已经晚了。
“不干什么。”
燕长歌却并没有杀他,只是看向了还想上前抓他,却又忌惮着他手里的传旨官,一时有些犹豫不决的金甲卫,“退下。我并不是杀不了你们,只是不想挨个杀你们。所以聪明的话,这一路上就给我安安分分的,别再招惹我。京都我会回,但你们再闹幺蛾子,我可就不保证你们还能见到我的人了。”
“退,退下!”
传旨官也不敢去纠结他的话是真是假了,此时此刻,只想活命再说。
金甲卫闻声迅速退后,将兵刃收了起来。
燕长歌这才撤走了他脖子上的剑,一个飞身而起,转眼间便又落回了马背上,“如果你不想让我消失在路上,让你回京无法复命,就给我老实一点儿。”
传旨官喉头噎了噎,苍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是,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现在他还能怎么办?
燕长歌要真想走,他们根本拦不住。
要是事事顺着他的意思,能让他不知道是不是傻了,真的乖乖回去了,那以后有的是机会看他半死不活!
反正皇上不会放过他的!
且让他再€€瑟一路罢了!
再厉害又怎么样,不还是脑子不好使,明明他这个传旨官已经用态度暴露了这次回京不对,他有机会逃脱,却还是傻乎乎要回京呢。
大概是猜到了不对,但是还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有多严重吧,哼。
总有看他死的时候,他啊,不急。
队伍再次上路,而在他们身后的不过半里之处,一支隐没在树影之间,刚才已经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手的影卫,见到这些金甲卫完全困不住燕长歌,又悄无声息地再次隐藏了行踪。
…
让传旨官没有想到的是,燕长歌竟然真的就这么跟着他,一路回到了京都。
意外的同时,传旨官心中是难以言喻的期待与冷笑。
回到京都了,这个不识好歹,下令打了他五十军杖的人,可真的死到临头了。
京都燕家的事,对他来说,一定是个大惊喜!
哼,让他还有眼不识泰山,猖狂地敢拿自己这个皇上身边的红人下手,这次,就等着被送进牢里,跟他的好父亲,一起被五马分尸吧!
“燕长歌!”
燕长歌刚跟着金甲卫靠近京都的城门,就被京€€卫围了上来。
无论是同行的金甲卫,还是拦住去路的京€€卫,都只有一个目的。
因为他们收到了同一个命令:燕长歌一旦归京,当场拿下,送进大理寺的牢房!
燕长歌丝毫没有感觉到一点意外,因为这些事,跟原主的记忆,并没有什么两样。
唯一的区别也就是,原主路上对京城的事一无所知,也没有杖打传旨官,是好好接了旨,被圣旨召回来的。
可想而知,他一路奔波,刚刚回到京都,却要被当场拿下,会是怎样的震惊不解。
而此时,看到他一脸淡定,连动都没动一下的京€€卫,还以为他是惊地呆住了,当即一个挥手,“上!把他抓起来!”
燕长歌没有动。
更没有反抗。
他需要进入牢房。
越快越好。
原主的父亲,只要他快一步,说不定还来得及救下来。
而眼下最快速简洁的进入牢房的方式,当然就是任由这些人把他抓进去。
而且按照罪名和原主记忆,他一定会被跟原主的父亲燕青山关在一起。
至于原主的祖父燕崇……燕长歌心中不由默默叹了口气,太迟了。
他在三天前,就已经被处死了。
…
“王爷!京都回报!”
淮南王府中,专门收取飞鸽传书的亲信,一大早就匆匆跑进了萧靳安的书房。
“拿过来!”
萧靳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底下还挂着两抹青黑。
听到亲信的话,竟然直接绕过桌子来,三步并作两步就过来,还没等亲信反应过来,就伸手把他手里的纸条夺了过去展开了。
“下狱!?”
萧靳安只是垂眼一看,就猛地将纸条狠狠攥紧了,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
亲信一看他的脸色,就顿时连大气也不敢一下了,生怕他把怒火牵连到自己的身上来。
萧靳安阴着一张脸,沉思良久,忽然抬起头来,转身朝他看了过来,“速派骑使去朝廷,就说本王有意向朝廷投诚进贡,绝不再生二心。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请求朝廷将骁骑将军燕长歌,赐婚淮南王府!”
亲信一愣,差点没回过神儿来,“啊?”
萧靳安眯了眯眼,“本王的话,你是听不懂吗?本王这就亲书求朝廷赐婚谋安的折子,你让人快马加鞭给皇帝送去!”
造反只会激怒皇帝。
这样的方法,也许是最有可能来得及保住燕长歌的命的方法了。
毕竟那昏君苦淮南王府不臣久矣,这次牺牲一个逆臣之子,就可以得到他淮南王府的投诚保证,他不管信不信的彻底,都会试一试。
毕竟没损失。
要是他这个淮南王真的因为拿到燕长歌“出气”,就承朝廷一个情,真的安分个几年,何乐而不为?
毕竟燕长歌已经没用了,也没法用来压制淮南王府了。
“是,王爷,属下领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