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到王爷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吗,他可不想在这个关头上,再进一步惹怒主子。
萧靳安招了招手。
下人也不敢再耽误,齐齐上来几个人,就把沐清风抓住了。
“你不要怪本王心狠,”萧靳安冷冷看着试图抗拒的沐清风,沉声道,“要怪就怪你拿着本王的名义,满足你的私心。本王不需要擅自做主的下属。你今日敢趁本王不在,刁难王妃,明日是否就会没有本王的命令,暗通敌军?你这样的人,本王断然留不得。”
“我,我没……”
沐清风抬头,想要辩解,可偏偏,又无从辩解。
他想说,他只是猜错了王爷的心思。
可是,王爷却又的确不曾授意他给王妃下马威。
他想说,他是替王爷出恶气。
可是,他又自己清楚,他的确是掺杂了自己对燕长歌竟然一个落手之敌,却霸占王妃名义的怨气。
“拉下去。”
萧靳安已经不想再听他多辩解哪怕一句了,“还有你们,本王才是这王府的主人,难道本王说过,本王不在,你们就听沐清风的指挥这样的话吗!?他一句出事他担着,你们就敢置本王的地位于不顾了?沐清风杖毙,你们,罚俸半年。”
这群下人哪里敢辩解,甚至只能道一句谢王爷不杀之恩,便赶紧把沐清风带了下去。
“从今日起,燕长歌不仅是本王的王妃,还是本王的上将军,”门口终于消停了许多,萧靳安才拉住了燕长歌的手,看向了众人,定声道,“他将与本王平起平坐,在这个淮南王府也好,军营也好,见他如见本王!谁再敢对他不敬,死!”
燕长歌:“……”
好家伙,这逼我费劲吧啦装了半天,最后大风头还是让这货给抢了过去。
好不爽啊!
哼!
就罚他今晚不准洞房!
…
“将,将军!?”
淮关,看到一身风尘仆仆,骑马进入军营的燕青山,张安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一开始听到守关的来禀报,说将军来了,他还以为是他们弄错了。
毕竟,这几天,燕老将军被处斩,燕将军在狱中病逝,少将军又被迫赐婚给淮南王的事,他全都听说了。
为此也不免肝火大动了一场,又急又怒,愁的不行。
只能听着燕家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传进耳朵里,却只能白白着急。
可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已经传来病逝消息的将军,居然还好好的活着!
而且还来到了淮关!
“张安!”
燕青山一看是张安,便纵身下了马,开口第一句就是,“长歌呢?”
张安眸色一暗,“少将军,少将军他……”
张安踟蹰片刻,猛地朝着燕青山跪了下去,“将军恕罪,是属下无用,没能阻拦住送亲队伍,少将军已经被送往淮南王府了!”
燕青山上前几步,伸手就把他拉了起来,“这事我知道,你不用自责,他自己打定了主意,又哪里是你能左右的?我问,只是以为他至少会在这里落落脚再走。”
“将军?您,您都知道了?还有,是少将军救您出来的吗?燕老将军他真的……”
张安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清楚。
关于燕家,也关于燕长歌。
尤其是,燕长歌到底是没有选择,才不得不嫁入淮南王府,还是,别的原因。
如果是形势所迫,别无选择,他总要想办法让他在淮南王府不会真的被那个萧靳安折辱才行。
要是真的心甘情愿……张安苦笑了一下,这个时辰,他们恐怕已经在拜堂了吧?
终究不是属于他的啊。
燕青山长长叹了口气,朝着军营里走去,“进去说。”
张安算是他燕家忠心多年的副将了,没有什么不可说的,甚至,说是副将,但张安几乎从小在燕家长大,说是燕家的孩子也不为过。
如今燕家出事,他着急也是正常的。
…
“你决定了吗?”
红烛摇曳,被翻红浪,本该是春光旖旎的一夜,燕长歌却愣是拉着萧靳安在床上打了一架。
字面意思,真.打架。
两个人打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等到双双累得气喘吁吁躺在床上时,燕长歌却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明明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话,萧靳安却瞬间听懂了。
燕长歌这是在问他,他临走前去京都时,甩下的那个问题。
让他考虑造反的事。
“决定了。”
萧靳安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将他不轻不重地拉进了怀里搂住了,“我别无选择。既然别无选择,那就索性干到底。以前我是一个人,就算被皇帝忌惮,也可以视而不见,只图自保。可现在,我们是两个人了,一旦皇帝知道你在淮南王府真正的处境,并不像他先前以为的那样,必然会大发雷霆,找我们的麻烦。”
燕长歌挑了挑眉,嗤笑道,“嗯,他一定觉得你把我弄来,是要报复我,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呢~”
萧靳安好笑道,“我怎么舍得?不过,这件事,恐怕不只他这样觉得,全天下人都这样觉得。但你已经到了这里,真实情况很快就会被人知道。与其等着狗皇帝反应过来找我们的麻烦,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先把他的皇位掀了!”
燕长歌从他怀里撑起身来,吧唧一下就毫无征兆地在他唇上啵了一口,歪头冲他笑的浪荡,“这才是我想要的淮南王嘛!明天我就让燕家军跟你淮南王府的人一起准备起来!不过……”
“不过什么?”
萧靳安看到燕长歌突然犯愁的表情,心中已经大概有了猜测,却还是问了出来。
燕长歌叹了口气,撑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过,燕家军跟淮南王府将士,水火不容已经四年。双方互相杀戮对战,仇恨不浅,要想让他们拧成一根绳子。恐怕你和我,都得好好费一番功夫啊。”
萧靳安也跟着坐起身,安抚性地搂住了他的肩膀,“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之前是立场不同,燕家军是奉皇命守关。如今,燕家军都知道了燕家的事,必然不可能再忠心皇帝。至于淮南王府这边的人,你放心,有我。”
“嗯。”
燕长歌慢慢放松了下来,“我也并不是忧心,只是在想,如果并肩作战,难免会有不好的瓜葛牵扯出来。因此我决定,大局上,立场战线统一,但具体上,行动不统一,不让双方一起作战。要么一个前锋,一个后援,亦或者是一个夜袭一个突围,总之,相互搭配,却各自为营。”
萧靳安点了点头,“这的确更保险一些。”
燕长歌道,“淮南王府的人你做主,燕家军仍然由我和我父亲率领,我们统筹合作。”
“嗯。嗯?!”
萧靳安刚嗯完才反应过来,“你父亲?他还活着!?”
怎么他在京都安插的钉子送回来的消息是,燕青山在牢里名为病死,实则被拓加人毒死了?
第219章 夺位叛王x赐婚少年将军(8)
次日,燕家军就正式进入淮关,与淮南王府站在了一起。
而西北,失去了燕家两位将军守卫的西北关,哥勒拓加两国,开始蠢蠢欲动。
就是这样的内忧外患之下,大安的朝廷中,却浑然不觉般,依旧歌舞升平。
或者,皇帝知道这两处危险,却自信地以为,他们一时半会儿都不会真正威胁到大安,而他刚刚拔除的燕家,才是真正想要图谋不轨的叛将。
好像没了燕家这个手握重兵还居心不良的将门,大安就能再多安稳几年一样。
女主余淼淼,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重生了。
“我回来了!?”
余淼淼看着镜子里那个还有几分青涩的面孔,激动地差点落泪。
就连前世惨死的痛苦,在这一刻,都仿佛变得遥远了很多。
前世,她一心爱慕七皇子,更是为了嫁给他,不惜带着身后整个余家早早站了队,就是为了能够支持七皇子,为他顺利登上皇位,增加一分助力。
余家,也是武将世家,整个大安,除了燕家,就是余家。
可惜,这一年,燕家通敌,被皇帝处置,余家就成了整个大安最炙手可热的将门。
哪个皇子都清楚,如果能够得到余家的鼎力支持,那这将来的皇位,就十有八九稳了。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余家明明本该是被几位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完全可以先观察局势,默默等到最后的合适时机再战队,可就是因为她头脑发热,深深爱上了七皇子,一门心思嫁给了他。
让余家早早的就被迫绑在了七皇子的这条船上。
要是她能跟七皇子恩爱两不疑,日后七皇子真的登基,他们帝后和谐也就罢了,值了。
可惜……余淼淼狠狠咬了咬牙,可惜,她为七皇子付出了一切,那个男人却在登基之日,立了其他的女人为皇后!
而那个女人,还是她曾经最好的姐妹。
他登基,对方为后,而辛辛苦苦举整个余家之力辅佐他登基的她,却成了一个妃。
后来,登基三载,余家便被已经成为皇帝的七皇子打压的不复昔日荣光。
而她,也在后宫受尽冷落和欺凌,还没了一个孩子。
最后,更是被那贱人陷害,被那已经对她恩爱全无的皇帝,下令毒死。
她没想到,竟是曾经看不上眼的四皇子,为了救她,不惜逼宫造反,可惜……终究是迟了一步。
等到他满身血腥闯进来,她已经意识昏沉,只来得及定定记住他的那副疯狂的模样,就没了意识。
那一瞬间,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有来生,她再也不会眼瞎的爱上七皇子,再也不会辜负默默爱了她多年,最后不惜为她逼宫篡位的四皇子。
而且,上一世……那几年,她还知道另外一件事。
燕家,同为武将世家的燕家,是冤枉的!
她死的时候,大安已经很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