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淼淼?”
燕长歌怔了一下,“你是当着她的面儿,把陈堂擎给杀了?”
嘶,这发展,可属实残忍了一点点啊~
那可是人家重生一世,打定主意要去爱一次的男人啊。
好家伙,人家刚重生没几天,就直接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给人杀了?
女主得多伤心啊。
影一一愣,一时有些拿捏不准燕长歌这句话的意思,提着陈堂擎的手都有些不自在了,“…是,是啊。”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可是,是陛下吩咐他立刻去把陈堂擎杀了的啊。
他又不能耽误,哪里还管什么余淼淼在场不在场?
也没人说,余淼淼在场就不能杀啊……
“杀得好。”
萧靳安当然不知道什么主角不主角,重生不重生的事,听了影一的汇报,不但不觉得有问题,还觉得这样反而能达到警告余家的目的,“既然余淼淼在场,那正好让余家明白,他们那些暗地里的小动作,朕一清二楚!跟陈堂擎暗中往来的事,我们更是早就心知肚明。现在陈堂擎人已经死了,余家该何去何从,让余家自己多掂量掂量!”
燕长歌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影一,余淼淼现在人呢?”
他当然不是真的觉得影一做的不好,只是知道余淼淼是女主,男主又这样死了,不免慨叹一下。
影一回道,“她被吓晕过去了,现在还在庙里,属下吩咐了人留下盯着,没有动她。”
“做得很好。”
燕长歌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一句,“这样,你们把她送回余家,就光明正大的上门去送,就说是陛下吩咐你们送余小姐回家的,传陛下的话,让余将军以后看好自己的女儿,免得哪天再晕倒在外头,一个姑娘家家的,可就没有这次这样的好运,恰好被陛下的人发现还送回来了。说不定,下次就被恶人欺负了呢?”
萧靳安:“……”
他的皇后这张嘴,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
难得影一常年的职业素养,让他听着这样阴阴阳阳的话,都能依旧挂着一张面无表情脸,“是。”
……
余淼淼被送回家时,人都还没醒过来。
看来陈堂擎的突然死亡,对她的打击属实不算小。
可她这么被送回来,又加上影一那些话,还真的把余将军吓得一身冷汗,大气都不敢吭一声了。
陛下知道了!
余家的小算盘,陛下全都知道了!
陛下却隐而不发,只等他的女儿去见四皇子,才直接将四皇子一击必杀!
陛下这是要让他们明白他们的那些打算,根本就藏不住啊!
四皇子都能说杀就杀,何况是他们余家?
“父亲……”
余将军的三个儿子,也是有官职的将军,毕竟曾经的将门,除了燕家,就是余家最盛了。
“我们怎么办?”
三个儿子也是跟着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妹妹,心中有些犹豫不决。
他们之前不是没有劝过她,四皇子大势已去,既然要归降萧靳安,还不如就真心归降。
可,余淼淼毕竟是他们的妹妹,她的话,他们总是不忍心拒绝太过的。
第229章 谋朝篡位淮南王x鲜衣怒马少年将(18)
“父亲请放心,您已经回京,燕家也已经重新修葺,明日,等您休息好了,我们就可以正式昭告天下,替燕家平反,让全天人都知道,是那狗皇帝,冤害了燕家。”
燕长歌终于见到燕青山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父子二人便正好一起用了午膳。
即便是恨不得跟燕长歌寸步不离的萧靳安,知道好不容易燕青山这个岳父接受了他,这个时候就绝对不能留在这里碍眼,妨碍人家父子相见。
所以只是带着燕长歌来到燕青山留宿的宫殿,礼貌性地留了一会儿,便给燕长歌使了个眼色,离开继续去忙朝政上的事情了。
燕青山感怀地点了点头,“哪怕放在三个多月前,我也没想到燕家平反的机会回来的这样快,更想不到,会是用这样一种方法,替燕家洗刷冤屈。不过,现在我也已经想开了,忠臣忠国忠百姓,却独独不该愚昧忠君,这上面的龙椅谁做,都改变不了燕家只是一门忠将的本质。”
三个多月以前,别说是平反,他甚至几度与死亡擦身而过,不止一次想过,燕家也许就要彻底绝断在这一场陷害里了。
可是最终,燕家平反了。
靠的还是换掉一个皇帝这样堪称剑走偏锋的方式。
“长歌,燕家的事,我知道你跟萧靳安是不会让燕家背负污名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如果不是你果断的选择萧靳安这条路,也许我们祖孙三代,现在早就全被陷害致死。现在有这样的结局,已经是峰回路转,燕家大幸。现在我只担心……”
燕青山有些犹豫地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在顾虑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即便他不说,燕长歌只是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父亲是怕我,在萧靳安那里吃了亏?”
听到燕长歌已经主动把他的未尽之语挑明了,原本因为在萧靳安那里探底过一次,不打算在自己儿子面前再念叨一遍,显得婆婆妈妈的燕青山,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是啊,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更何况,你还是男儿之身以皇后之名伴君侧,这本就已经称得上是天下奇闻了,天下百姓都议论着呢,萧靳安现在可是皇帝!万一将来萧靳安想厌弃你,压制你,甚至更惨烈,以你我燕家的身份,如何对抗九五之尊啊!”
燕长歌自信一笑,“且不说他不会,就算他真的会,我能把上一个皇帝拉下来,也能把第二个拉下来!”
至于萧靳安到底会不会……燕长歌唇角一弯。
那可不只是这个世界的萧靳安啊,那还是赖了他好几个世界的美强惨。
要是连这个都看不穿,他燕长歌不就白活了?
那个狗男人,当然不会厌弃他。
否则,他就算把宇宙空间炸了,也要把那个遮遮掩掩,连真实身份都不敢暴露,还大概率设计了这么一出的混蛋,亲手炸个稀巴碎!
“为父老了,”燕青山看到燕长歌这样自信的模样,暂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感叹了一下,“你的事情,为父相信你有自己的主见和判断,你不要嫌为父€€嗦,为父只是经历了几月前一场祸门之灾,实在见不得我唯一的儿子,再有什么危险啊。”
燕长歌忽地爽朗一笑,笑声仿佛带着奇异的力量一样,将大殿里两个人之间有些沉闷的气氛瞬间驱散了,“父亲说的哪里话?父亲正值壮年,哪里就老了?这眼下燕家重振旗鼓,边塞尚有哥勒拓加,等着父亲亲自去征伐,还远远不是谈老字的时候啊!”
燕青山神色一震,一想到拓加和哥勒,愤恨之情和誓死报仇的血气顿时齐齐上涌,整个人的那股子杀伐之气就出来了,“你说得对!还不是谈老的时候!”
燕长歌见他整个人精气神都上来了,才终于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嗯,还有个事,可能要麻烦父亲多多费心。”
燕青山一怔,见他忽然又转了话锋,还真一时猜不到他想说什么,“什么事?”
燕长歌眸色微微闪了闪,“张安,张安可是跟父亲一同归京的?”
燕青山点了点头,“是啊,他也很担心你,一路之上也是跟我一起日夜兼程,早上时到了宫门外,因进不了宫,才停下,这会儿应该早回京都住处歇着了吧?”
燕长歌干笑了一下,看燕青山神情,就知道燕青山虽然早早看透了他和萧靳安的心思,却因为张安藏着掖着太多年,又是单箭头,明显还不知道张安的心思。
就算张安真的担心他日夜兼程,估计从小潜移默化的感情,也只会让燕青山觉得他们是从小长到大的情分,往公里说是属下少将军,往私里说类似亲人,担忧实属正常。
所以燕青山很有可能没有看穿张安。
“我是想请父亲,劝一劝张安,他……”燕长歌抿了抿唇,表情越发尴尬了,“他现在还守在宫门口,估计只能靠父亲出宫时说动他,才肯离开了。”
要么,燕青山出去。
要么,他亲自见张安一面。
可是现在,他跟萧靳安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种脑袋瓜子上顶着皇后名义的身份,让他总觉得要见张安,是怎么见都尴尬。
何况,他也不想再给张安任何希冀。
而且……说到底,张安喜欢的是原主。
是那个燕长歌。
不是他。
燕青山这下更愣了,“张安?他还在宫门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一瞬间,种种念头在他脑海中飞快的一闪而过,且真的抓住了什么。
燕青山的脸色不知不觉凝重了起来。
“就是父亲猜的那样。”
只是观察着燕青山的反应,燕长歌就知道他已经因为自己的话一点就透了,但这件事,他既然要靠燕青山多费心,就只能让燕青山知根知底。
“你且安心,我会劝他的。”
燕青山站起身来,也不打算久留了,张安一路上也已经累的够呛,又在宫门外站着不走,那可是他当自己孩子一样培养起来的孩子,哪里还坐得住?
“父亲就说,我的话,我与萧靳安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让他,放下吧。只要他日后安心,他依旧是燕家的,我的副将。”
燕青山叹了口气,“我会告诉他的,希望他能想开。”
两个孩子都是他亲眼看大的,一个亲生的成了什么皇后,这个跟亲生的没什么两样的,总不能再让他郁郁寡欢下去啊。
怪不得,怪不得这一次他去淮关见张安,就觉得张安的状态一直不对劲。
原本他一直以为是燕家被诬陷的事,让那孩子受了打击,看来,不只是那件事啊。
…
“陛下,末将携余家三子将前来负荆请罪,万望陛下能够再给余家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燕长歌跟燕青山父子相见,萧靳安并没有留下。
而他在御书房,却迎来了余家父子两代四个将位的请罪。
萧靳安微微眯了眯眼,对于余家这父子四人的反应和选择,完全在意料之中,毕竟,陈堂擎人都死了,他们别无选择。
除了来找他这个新皇帝求一条生路,没有别的办法了。
“哦?负荆请罪?”
萧靳安缓缓掀了衣袍在御案后的椅子上稳稳坐下了,却并不急着喊他们起身,反而是拿了手边一本奏折打开,眼睛落在上面,甚至都没有去看前面跪着的四个人,只拿了主笔垂眼去批奏折,“朕怎么不知道,余家犯了什么罪?余家,那可是在朕破京之日,及时放行甚至转而归附的附力之军啊,朕甚至还想着,这两日提一提余家的品阶的。”
“陛下……”
余将军抬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末将……愧不敢当。末将教女无方,竟不知她竟然与前朝余孽暗中勾结,幸得陛下英明神武,察觉此事,才不曾让小女酿成大错,臣已经训斥过她,若陛下依然觉得不够,臣今日回去,便将她打杀了,还请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