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瑞迟疑了一下,望了望远方的路,再回头看看倒在地上的莫斯,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折了回来,“我怎么帮你?”
他总不可能抱着这个狼人走,抱不抱得动且不说,真抱起来,也跑不了几步。
好在,莫斯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求助于这个人,也只是不想把自己的生死赌在陌千肆说话算不算数上。
因此,尽早离开这里,才是更有保障的选择。
“我的脖子里,有个灵烟信。”
莫斯道,“你帮我把它点燃,会有我的同族来营救的,到时候,你的逃跑,也会顺利很多。甚至,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回狼人族里,总比你一个人逃路好的多。”
“火信?”
邱瑞蹲到他身前看了看,果然在他脖子里看到了一个挂着的细筒状的东西,“没有火,怎么点燃?而且,万一被血族发现,不就找来了吗?”
莫斯有些费力的开口,“灵烟信的烟,是掺杂了只有狼人敏锐的嗅觉才能感知到的东西,除了狼人,人类也好,血族也好,都不可能察觉得到。拔开后盖,搓一搓,它会燃起来的……”
莫斯说到后半截,似乎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
“好,我这就€€€€”
邱瑞刚伸手去摘,话还没说完,就见莫斯脑袋一垂,已经闭上了眼睛。
“喂,你还好吗?”
邱瑞试探着问了一句。
无人应答。
邱瑞一愣,昏过去了?
邱瑞也不敢耽搁了,怕这狼人真的出事,赶紧按照他说的,将他脖子里的灵烟信摘了下来,用手搓了搓。
果然,不多时,那灵烟信就亮起了一簇火星,接着越烧越大。
邱瑞有些无措的拿着灵烟信,也不知道是要这样捏着,还是丢在地上,还是扔在空中?
他想要问一声狼人,可惜狼人又已经彻底没了意识,根本无法回答他任何问题了。
邱瑞叹了口气,纠结的功夫,灵烟信已经滋啦一下,烧完了。
邱瑞想干脆走了算了,可闻到鼻尖儿浓重的血腥气,再低头看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莫斯,终究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
他干脆在莫斯身旁蹲了下来,映着月光凑近了去看莫斯身上的上,好在这是月圆之夜,月光足够明亮,邱瑞这才看清,莫斯的狼身侧腰的位置,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划开了一道又长又深的血口子。
血液不停地从那道血口中流淌出来,粘湿了黑灰色的毛发,也炸开了血肉,看起来是那样可怖。
邱瑞忍不住闭了闭眼,缓了一口气。
接着,又猛地睁开眼,他垂眼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的上衣穿了两层,虽然在这夜里,去掉一层会比较凉,但跑起来却也只觉得热了。
邱瑞毫不犹豫地扯着自己的上衣,拿牙狠狠一撕,撕开了一个小裂口,又两手猛力扯开,撕下来一条条长长的布条来,小心翼翼又仔仔细细地给莫斯包扎上了。
好不容易包扎完了,也有些虚弱的邱瑞往地上一坐,抬头看了看夜空。
此时,圆月已经越来越西去,显然已经是后半夜了。
邱瑞这才回过神儿来,刚才他集中精力给狼人包扎,还没感觉,这会儿一想,好像过了有一阵子了,狼人的救援却还没到。
不过庆幸的是,城堡里那个血族爵爷的人,也没有追来。
但每多呆一会,危险就多一分。
邱瑞有些坐立不安地看着昏迷的莫斯,内心不停在留下和逃走间挣扎着……
…
“爵爷。去暗中跟踪那个血奴的人已经送回消息,说那血奴半路救了昏倒路边的莫斯,此时两人还都在原地,是否要把他们都抓回来?”
“哦?”
陌千肆突然来了兴致,“他们两个居然撞到一起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看来,事情有了他意料之外的有趣发展。
“既然他们有这样的缘分,我倒是好奇,他们将会发生什么,人,就别急着抓了。”
亲信会意,“是,爵爷。”
燕长歌一脸淡定地看着陌千肆,“你们在说什么?”
莫斯的事是他亲眼旁观的,但主角受邱瑞的事,他可应该是“不知道”的。
陌千肆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块精绣的黑布来,仔仔细细地去擦着手里明明没有染上半滴血的手杖,“一个蠢货,和另一个蠢货。所以,燕长歌,我见的蠢货够多了,并不希望你也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燕长歌:“……”
燕长歌翻了个白眼儿,却冲着陌千肆露出一个完美的假笑,“爵爷说得对,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爵爷这里好吃好喝好伺候着,除了住的有点儿金光闪闪,哪里不好?我已经决定,按照爵爷您的意思,乖乖在您这里养老了。”
陌千肆的手指微微一顿,“……我喜欢乖顺的人。”
嗤。
燕长歌心中不禁嗤笑一声,得了吧。
要不是看了原剧情,以及你刚才那一闪而逝的失望,我还真就差点儿信了你的鬼话。
陌千肆这个人的蛇精病,就病在他对于猫捉老鼠的游戏乐此不疲。
他最喜欢的事,就是看着别人按捺不住一次次逃跑,却又一次次跑不掉,每次好像有了希望,却每次又无法真正摆脱他的掌控,直到最后,一次次绝望的人彻底麻木,崩溃,再也升不起半点儿摆脱的念头。
所以,陌千肆这两日,看似一直在警告他不要试图逃跑,其实他是深谙人心,故意以这种压迫感,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他要的,不是他燕长歌真的听话,乖乖呆在笼子里。
他要的恰恰相反,他就是想看到他燕长歌筹谋逃跑。
然后失败,然后再跑,然后再被抓住,彻底被折服成为他的掌中玩物。
可惜,看过原剧情,已经知道了陌千肆这个变态毛病的燕长歌,是打定了主意不让陌千肆爽,“嗯,那当然!我可是很识时务的!我看,夜也深了,你这也安稳下来了,我还真困了。”
燕长歌微微仰头打了个哈欠,慢腾腾转身,无比自觉地朝着笼子门走去,“笼子虽丑,床还是舒服的,我困了,我先去睡了。”
“你……”
陌千肆果然被他弄得有些怔,毕竟看燕长歌之前千方百计撒泼赖皮要出笼子的架势,明明一副不想呆的模样。
这怎么只不过是跟着他出去打了个架回来,就这么不思进取了!?
陌千肆拧了拧眉毛,难道,他当着他面杀狼人的警示太过了,真吓到他了?
不敢心生抗拒了?
真是没用。
既然如此,给他点希望吧。
陌千肆站起身来,看着自己走进了笼子里的燕长歌,嘴角微微上扬,似乎真的对此很满意,他也几步跟了上来,进了笼子,“你说得对,这张床,很舒服,而且,我睡习惯了。”
燕长歌:“???”
所以呢?
您想表达什么?
陌千肆反手将笼子一锁,抬腿朝着床边走了过来,“我也睡这。”
燕长歌挑了挑眉,“怎么,还怕我大半夜撬开笼子跑掉,锁了不够,还要纡尊降贵,睡在这种地方,亲眼盯着我?”
陌千肆不置可否,反而已经动作优雅地从床上和衣躺了下来,“毕竟,你可不比别的血奴。你是个血族猎人。你要是真逃了,还把我的秘密带了出去,联合血族对付我,那可就不好了。”
燕长歌扯了扯嘴角,呵呵。
那你还故意送机会。
是的,一旦内心植入了陌千肆喜欢猫捉老鼠戏弄别人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燕长歌就很容易想通陌千肆的行为原因。
陌千肆往这里一躺,如果没有原剧情,他恐怕还真的会以为是对方把他看的更紧了。
但实际上,他的行为,却只有一个效果€€€€把笼子里钥匙送了进来。
敢不敢逃走,就看自己的胆量了。
但是,燕长歌却根本没有逃走的想法。
哎,您老人家自个儿琢磨吧,反正逃走?
你越想,我越偏不!
“睡吧,在我身边,你就别做梦逃走了。不如安心睡觉。”
陌千肆抬手拉了一把燕长歌。
“好的呢,爵爷。”
燕长歌很是配合地挨着他身边躺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陌千肆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
似乎已经是“睡沉”了。
同样是假寐的燕长歌,心中恨不得把白眼儿翻上天了。
只能说,这死变态为了游戏进展,也是半个戏精了。
不过……
燕长歌悄悄睁开眼,目光落在陌千肆那张深邃又立体的绝美五官上,不过,这家伙既然装睡都装睡了,那他不配合着做点儿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人家这“辛辛苦苦”送上来的机会?
燕长歌慢慢坐起身来,悄悄朝着陌千肆倾了倾身。
陌千肆心中一笑,果然来了。
这笼子的钥匙,的确就在他身上。
他就知道,燕长歌不可能放弃这逃走的机会。
燕长歌屏住了呼吸,将手轻轻搭在了陌千肆的肩膀上,他喉结忍不住动了动,咽了口口水。
下一瞬,他就对准了陌千肆的唇,将自己的唇稳稳压了上去!
陌千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