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挪开了眼睛，避开了他的目光，“别这样，好吗？答应我。”
燕长歌侧了侧身，试图追逐他的眼睛，“沈辞，我早就想好了，我既然决定跟你在一起，那就要真正跟你在一起。接受你的光明，也正视你的黑暗，我只想看到最真实的你。”
沈辞没有立刻开口，反而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很久很久，久到燕长歌眼睛都有些发酸了，沈辞才终于艰难的开口，“好。”
“我还有个问题。”
燕长歌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想，“这一次，你为什么等了三个月都没有动静？是这个目标不好下手吗，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沈辞冷笑一声，“不，我只是想让一些自以为是的人，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打脸。”
“哦？”
燕长歌挑了挑眉，果然。
他就说，他对沈辞的了解，不会出差错。
沈辞拉着燕长歌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使得刚才有些僵硬的气氛顺着就缓和了下来，“你知道吗？在这些年里，我为了计划能够顺利实施，不仅仅是费了很大的人力财力查出当年的那四个畜生，还一直私下研究刑侦，法律，心理各方面的东西，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能够完美复仇。”
燕长歌点了点头，“这些，我大概猜得到。”
沈辞做这件事，明显是经过了长久的筹谋和计划的。
“犯罪心理学中，类似这样具有标志性和某种规律的连环案件，很多时候作案者都会有某种固定手法，甚至时间。”
沈辞勾了勾唇角，“所以，我当然也不能例外～因此，我用着几乎完全一致的手法剖肺，割走他们的垃圾，连下刀尺寸和深度，都是那么一致。而时间，也的确存在规律。”
燕长歌垂了垂眸，的确。
这些原剧情都提到过，也基本上都是主角方一一细致摸查出来的。
甚至连前三个案子的作案时间，也的确被主角摸出了所谓的规律。
第一起，尸体被发现，七月十一，实际死亡时间，七月十号。
第二起，尸体被发现，八月十三，实际死亡时间，八月十一号。
第三起，尸体被发现，九月十三号，实际死亡时间，九月十二号。
也就是说，如果前两起还谈不上什么规律，但随着第三起被发现，不仅使这个案子被正式定性为连环杀人案，还让主角通过对尸检报告中的死者死亡时间观察，得出了一个时间规律。
也许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不可控的，但是实际死亡时间，却是每一次都在月份和日份上加一天。
七月十号，八月十一号，九月十二号。
因此，主角认为，如果凶手还会继续作案，那极大的可能性就是，十月十三号。
原剧情中，主角甚至在十月十三号前后，加大力度严加防范，也多方注意是否又有新的报案。
可就是，平静异常，没有收获。
沈辞眼中露出一抹嘲讽，“然而他们不知道，规律这两个字，就是用来打破的。总有人会自作聪明，自以为摸到了所谓的规律，甚至天真的以为掌握了几分我的心理，可那都不过是所谓的犯罪心理学给他的某种错觉。”
燕长歌了然，“所以，你学犯罪心理学的东西，是为了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创造规律和标志，再随意打破，不按套路出牌。”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规律和标志可言，主角就不会往规律上想。
可偏偏沈辞故意固定手法和时间，给了主角他在进行某种仪式感杀人的错觉，然后却又逼死强迫症一样，自己随意打乱了。
这样主角就会自以为发现了很多线索，结果又突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变得凌乱。
沈辞笑了一下，却又很快收敛了笑容，“其实，给他们一个捉摸不透，都是其次的。毕竟我只是讨厌他们，但跟他们无冤无仇。”
讨厌，当然是因为当年他父母的案子被放了将近二十年，都没有个结果。
让沈辞对他们很是失望，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复仇。
燕长歌眸光一闪，沈辞这么一说，他就立刻猜到了更深层的目的，“你最想做的，其实是玩弄那个畜生的心态。”
试想，当年那四个畜生一起做了那种事情，那么这十七年来，他们之间不可能没有联系。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们怕东窗事发，真的不联系各自躲着，但是第一个被杀了，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剩下的三个也一定会知道。
当第一个被杀，他们还有可能心存侥幸，不觉得跟十七年前的事有关系，但当第二起也发生，仅凭死者身份，剩下的两个，再怎么迟钝，也该猜到是在被报仇了。
无疑，意识到这一点，还活着的两个人，就一定会恐惧起来。
第559章 攻不保密了x霸道总裁“攻”受26
而当第三个人也死掉，那个最后活着的人，就不会再对这个案子的复仇本质抱有半点儿怀疑。
他这个时候会很肯定，就是因为十七年前的事，有人复仇来了。
无穷无尽的恐惧，会让他挣扎，绝望，也许会生出干脆去找警察保护自己的念头，但他也清楚，一旦去了，就意味着要向警察坦白自己当年的罪行。
而这种时候，依然会像原剧情的结局一样，警察通过当年案子的关联，和对沈辞身份的挖掘，怀疑到沈辞身上来。
可惜没有用，就是那种你明明怀疑他，甚至内心确定就是他，然而他就是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无法抓捕，更无法定罪。
而这些，都只是最后一个人恐惧之下主动投案的结果。
然而，像他这样的人，往往是没有胆量投案的。
他只会选择其他方法自保，也基本不会为了去寻求警察保护，自供当年的罪。
“是的。”
沈辞没有否认燕长歌的猜测，“我特意把当年最可恨的带头下手的畜生留在了最后，就是为了让他体验这压轴的，最‘完美’的感受。”
沈辞推了推眼镜，遮掩住了眼中一抹狠厉，“最后一个，我带给他们的恐惧已经到达顶峰。十月十三号那天，会是他最艰难的一天，也许度秒如年。然而，一旦安然度过了那一天，他又会从莫大恐惧中产生一丝希望，觉得自己是不是躲过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侥幸心理越来越强，会越来越坚信我这个复仇者，说不定不会找上他了。”
“而这样又怕又侥幸地觉得自己也许躲过去了的日子，一过就是三个月。平静，安宁。”沈辞勾了勾唇角，“就当他，将要真的松弛下来的时候，不好意思，他的大限就该到了。”
燕长歌这下瞬间了悟了。
他是要让最后一个人，原以为死定了，却发现十月十三号躲过了。
但还不敢真放松。
长达三个月的紧绷，终于慢慢敢放松点儿来，却又反过来，成了以为躲过了，结果还是死定了。
而且想想也知道，沈辞抓到他，一定会给他一个别致的死亡体验。
他生前的恐惧，绝对是他之前都比不上的极致恐惧。
燕长歌静静望着他，“答应我，一定要告诉我。否则，我只能像上次一样，突然闯上门来。或者，现在就到你家里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沈辞猛地抓住了他的手，“等我。我会给你一个光明的未来。很快。”
燕长歌却不肯轻易让他绕过这个话题，“答应我，告诉我。而且，不管你相不相信，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会什么时候动手。”
沈辞忽然转过眼睛来看他，“是啊，你知道。在我对你坦白一切之前，你就曾经告诉过我，你知道的远比我想到的多的多。一开始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你只是诈我。可是很快，我就观察发现，你是真的知道很多。”
所以，在燕长歌表示要跟他在一起时，他短暂思索过后，就决定了要主动坦白一切。
因为他感觉的到，燕长歌不是诈他，他是真的知道了很多，再遮掩下去，没有意义，还会让燕长歌因为自己的隐瞒而心生芥蒂。
得不偿失。
“可我哪怕已经把你知道的程度往最大里猜想，也选择了跟你坦白，可我还是完全没有想到，你那天会来。”
沈辞的眸光冷暗，让燕长歌再次看不透他的情绪了。
“那天？”
燕长歌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反应了过来，“你是说，9.12号那天？”
“对。”
沈辞眉头微动，深深看他，“我想到了任何一种可能，但怎么都没想过，你会知道我动手的具体时间。”
那天，燕长歌突然上门，也没有提前打招呼，而且他拉开门时看到的燕长歌的神色和反应，都能感觉到，燕长歌他是知道的。
他的来意，就是那件事。
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得不让人细思极恐。
也不得不仔细回顾了自己整个计划，看看哪里有什么漏洞。
他承认，他当时是慌的。
因为燕长歌会知道，就意味着可能他做的不完善，那别人也有可能知道。
但任凭他绞尽脑汁回顾每一个细节，也没能找到破绽，依旧想不出燕长歌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现在燕长歌对他说，就算他不说下次的时间，他也会知道，沈辞是真的相信。
只是，他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燕长歌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对你坦白了我最深的秘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的秘密？比如，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隐秘的？”
沈辞凝视着他，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无声蔓延，仿佛连空气都收紧了，令人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几欲窒息。
“我不会害你。”
燕长歌带着几分躲闪的视线，转开了眼睛，“沈辞，这个问题，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如实回答，我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我不想编瞎话敷衍你，所以能不能，不要问了？”
“生命的代价！？”
沈辞一惊，猛地抓住了燕长歌的胳膊，“什么意思？有什么人胁迫你吗？”
“不，不是人，是我不可抗拒的东西。”
燕长歌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是人，凭他现在的神魂力量，完全不会把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放在心上，可偏偏，挟制到他的，是法则。
是整个快穿组织，最至高无上，无人可以违背的快穿首要法则。
而且他之前早就尝试过破坏法则。
代价就是美强惨……确切的说，是群主，现在他也早就知道了他真实的名字，无宴。
某个世界没有名字的克隆人在取名时，出于本能直觉想到的名字。
他也找群主证实过了，那就是他的本魂真名。
而他之前尝试破坏法则的代价，就是无宴在他即将被强送惩罚世界之际，以受伤为代价，阻止了他被送进惩罚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