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B超室内，除了墙角的仪器，就只有中间平放着一张检查床。
床下，蜷缩成一团的黑影瑟缩着动了动。
“主人，床下边儿有人。”
程辞好奇的蹲下身，在黑暗中和一双惊恐的眸子对上。
蜷缩在床下的，居然是一个抱着布娃娃，只有四五岁的小孩儿。
“小朋友？”
小男孩的眼睛睁得很大，像是被吓到了，盯着蹲在他面前的程辞，身子不停往后缩。
程辞不满的瞥了顾希琛一眼，嘴角一抿：“主人，都怪你，把小朋友吓到了。”
顾希琛没有弯腰，只是居高临下的盯着床下那双惊恐的眼睛，不满的啧了一声：“出来，否则捏爆你。”
程辞：“……”
小男孩身体抖成了筛子。
“小朋友，别怕，叔叔不是坏人。”
程辞歪头，微笑着冲床下的小孩儿伸出手。
但小男孩却仍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他，眼眶红红的，明显刚哭过。
程辞挠挠头，从包里掏出那瓶娃哈哈，递了过去，“小朋友，叔叔请你喝奶？”
顾希琛神色一动，若有所思的看了程辞一眼，暗沉的眼神里也不知到在思索什么，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在程辞的努力下，小男孩终于从床下钻了出来，抱着娃哈哈仰头“咕噜咕噜”的喝着。
显然是饿了很久的样子，也不知道被困在这家医院里多久了。
程辞心疼的又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巧克力递过去，同时眯着眼睛笑：“小团子，你叫什么名字？”
“谢谢叔叔……”
小团子的声音很是稚嫩，听得程辞小心脏都要化掉了。
他咬着一头巧克力，肉嘟嘟的小脸上短暂纠结了一下，说：“我叫霍延。”
程辞被萌了一脸，张开手眨了眨眼睛：“延延，我能抱抱吗？”
霍延吃掉最后一口巧克力，踩着小皮鞋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脑袋撞进了程辞怀里。
啊啊啊好可爱！
程辞眼睛发亮，顺利的把人抱了起来，捏着小团子的肉乎乎的脸乐不可支。
霍延有着一头微卷的栗色短发，眼睛又圆又大，像个精致的陶瓷娃娃。
“延延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霍延抱着奶瓶，又圆又大的眼睛里瞬间含满泪珠，“妈妈……妈妈被怪物吃掉了……”
程辞心里咯噔了一下，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电梯里那具女尸。
一瞬间，迷题解开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程辞心疼的抹掉霍延脸上的泪珠，视线转到顾希琛身上。
然后，程辞嘴角一咧，露出了八颗大白牙。
顾希琛：“……”
程辞眨了眨眼睛：“主人，延延很可怜的。”
顾希琛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程辞咬着下唇，“那我们先带他出去总可以吧？然后交给收养所什么的……”
顾希琛蹲下身盯着程辞怀里的小孩儿，好奇的伸手捏住了霍延肉嘟嘟的脸颊，凝视几秒问道：“小孩儿的血好喝吗？”
程辞：“？？？”
霍延原本擦干了的泪珠，此刻和顾希琛阴冷的视线对上，“哇”一声哭的更凶猛了。
第12章 今晚就尝尝味道吧
昏暗的楼梯口，应急灯急促的闪烁着。
顾希琛抬手举起斧头，砍向从阴影里冒出头来的丧尸。
一刀劈中脑袋，粘稠的血液混合着脑浆飞溅。
顾希琛嫌弃的后退了一步，身后的程辞趁机抱着霍延下了楼梯。
顾希琛不解的盯着程辞的背影思索。
他刚刚只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会接到程辞连翻的两个大白眼。
居然还叉着腰警告他以后不准开这种玩笑。
顾希琛笑了笑，舌尖舔去唇上残留的血渍。
他确实挺好奇的，也不知道小孩儿的血是什么味道……
不过……
顾希琛盯着程辞背对着他露出来的那截细白脖颈，喉咙上下滚动着。
一个小孩儿，还不足以动摇他更想吃掉小程辞的兴趣。
要不然……今晚就试一试味道吧。
顾希琛想着，视线又不自觉划到程辞的脸上，那白的发亮的肌肤和第一次见面时满脸煤灰的丑小子仿佛是两个人。
程辞是标准的小圆脸，虽然瘦，却没有尖锐的能戳破胸的下巴，反而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的两个梨涡特别的可爱。
他穿着顾希琛的白色衬衣，略大的领口随着动作起伏，突出的锁骨若隐若现。
皮肤这么薄，咬一口会不会疼哭呢？
顾希琛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程辞发红的眼角，紧抓住他肩膀微微颤抖的手指，在灯光下扭动的身躯……
顾希琛扶着脸，忍不住低笑出声。
程辞刚跑出医院，回头就看见顾希琛捂着眼睛，露出来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莫名觉得后颈一凉，哆嗦着抱紧了怀里的霍延，试探的开口：“主人？”
“嗯。”
顾希琛手指滑下来，神色平淡的看过去，仿佛刚才的那一抹笑容只是程辞的错觉。
“那个，我们现在去哪？”
“超市。”
顾希琛自然的伸手接过程辞肩上的背包，低头和霍延那双圆圆的小眼睛对上。
霍延小手紧紧环住程辞的脖子，像没了骨头一般倒在程辞的怀里，很是粘人。
但下一秒，小家伙对上顾希琛的眼神，就猛扭头的把脑袋埋进了程辞怀里。
顾希琛：“……”
小兔崽子，还挺双标。
“我们要去买什么东西吗？”
“家里没吃的了，弄点物资。”
顾希琛举起斧头，砸破了超市的玻璃门，一脚踹翻了扑上来的一只丧尸。
霍延揪着程辞的衣服，好奇的露出两只眼睛盯着顾希琛。
“看什么呢？”顾希琛回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小崽子。”
霍延睁大眼睛，猛的又往程辞怀里钻。
程辞也跟着钻进屋里，视线转了一圈，眼睛发亮，把霍延放下来，就拿了个购物袋，直奔零食专区。
顾希琛拿了些储存比较久的食物，扭头就看见一旁忙碌的一大一小。
程辞怀里是满满的薯片，可乐，饼干，面包，牛杂糖……
而霍延，抱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奶瓶，一脸天真无辜的望着顾希琛。
顾希琛揉了揉眉心，盯着霍延：“三岁了，还没断奶呢？”
霍延嘴角往下一抿，有些委屈。
“还有你。”
顾希琛又走到程辞面前，从他怀里抽走了那瓶菠萝啤，换上了架子上的AD钙。
“小孩子，喝什么酒？”
程辞气得睁大眼睛：“可是那个只有三度！”
顾希琛微笑：“是吗？”
程辞打了个寒颤，莫名有一种直觉，再敢顶嘴，连奶都没得喝。
盯着面前垂下脑袋的一大一小，顾希琛笑着低语：“两个小屁孩儿。”
程辞最后塞了两罐奶粉进去，就跟蹲下身朝霍延张开手臂。
“好了，我们回家吧，延延～”
霍延小跑过来，但小小的身体重心不稳，刚迈出两步，就“噗通”一声迎面着地，直接来了个脸刹。
“呜呜～”
孩子小声的抽泣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极其可怜。
程辞吓坏了，赶紧抱着人起来，拍掉他身上的灰尘，笑着从兜里掏出一颗牛奶糖塞进霍延手心里。
“好了好了，延延不哭，叔叔给你吃糖。”
“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