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举止，亲昵自然，看的对面落座的几人目瞪口呆。
程辞睁大了眼睛，含糊不清的喃喃道：“唔，捉、捉森么？”
顾希琛撑着腮好笑的看着他，“我以后回去只穿给你一个人看，这样好看吗？”
程辞黑漆漆的眼珠瞬间亮了，忙不迭咽下了还没嚼烂的汤圆，精神振奋道：“好看！”
顾希琛眉梢轻扬，笑了。
程辞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上了顾希琛的套了，气得张嘴就想骂人。
但这嘴一张开，又被顾希琛塞了个丸子进去。
程辞砸吧砸吧嘴，嘟囔道：“就算泥拿丸子贿赂窝，窝还是会森气的！”
顾希琛笑问：“好吃吗？”
程辞意欲未尽：“好吃。”
顾希琛：“那再来一个？”
程辞兴奋了：“好！”
纪零拍了拍额头，嘴角狠狠抽了下。
程辞这只小白兔怎么玩的过顾希琛这头大狮子啊。
程辞看着被女仆不停端上来的佳肴美味，一边舔着嘴一边问:“主人，这个霍司令到底是做什么的？”
顾希琛搅拌着碗里的米糊，懒洋洋地应道：“流氓。”
程辞眨了眨眼睛：“主人你骂我做什么？”
顾希琛无奈地看向他。
“他说的没错，就是流氓。”纪零憋着笑，“霍年从前就是流氓出生，但耐不住人家有本事啊，不到四十岁就坐上了司令员的位置，下面的那些官员连个屁都不敢放，霍年刚上任那两年那叫一个嚣张啊，B市的上级裙带关系被他肃清了一半，堪称关系户大改革，啧啧，但那些人敢做什么？他们什么都不敢，因为他们得需要人家带兵打仗啊，他的嚣张气焰那都是本事底气撑起来的。”
程辞好奇地竖起耳朵听着。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行事这么古怪的司令。
他对这位霍司令简直是太好奇了。
“那这位霍司令直到现在四十多了才娶亲吗？”程辞可没忘记当初在古镇的时候，那AH研究所的三男一女可是说过只来参加霍年婚宴的。
对了，在这里说不准会碰上AH研究所的人呢？
一想到这个，程辞就莫名心里有了些抵触。
“这个啊。”纪零坏心眼的弯了弯嘴角，“这就涉及到那位霍司令的私事了。”
“什么私事啊，不就是人人闲余饭后的谈资嘛。”邢野压了压帽子，嘴角噙出一股冷笑。
纪零耸了耸肩。
程辞更困惑了，啥谈资？
然而他还没听到答案，就见门口忽然有谁高喝了一声。
众人齐齐望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披着军大衣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一边仰头和旁边的白副将说着什么，一边哈哈大笑着取下帽子递给了旁边的女仆。
裴勋站起身，冲着来人进了个标准的军姿。
“这是裴勋吧？”
男人乐得上前抱了下裴勋，拳头不轻不重地抵了下他的胸膛，“你小子，两年没见似乎又长高变帅了。”
“司令。”裴勋语气里透露着无奈，但仔细一听又多了些敬畏和尊重。
周围的落座的人也纷纷起身，就连姜冉和另外几名佣兵团成员也是挺直了腰板。
程辞懂了，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霍年。
霍司令四十多岁的年龄已经年近半百，但看上去却半点不显老，那举手投足散发的威严气势简直让人肃然起敬。
霍年寒暄了会儿，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将目光落在了程辞旁边的顾希琛身上。
程辞忍不住一下子挺直了背脊。
然而顾希琛丝毫没注意自己的后脑勺都要被人盯穿了，反而悠闲淡定的用木筷剥开那只兔子，撕下兔腿肉放进程辞碗里。
四周的人都望着顾希琛，尴尬的连空气都陷入了沉寂。
顾希琛一副管你什么人关我鸟事的模样，比一旁嚣张的翘着腿看戏的邢野还要引人注目。
程辞眨了眨眼睛，小声地喊了一声，“主人……”
“嗯？”
顾希琛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脚尖转动着凳子，回头和霍年四目相对。
“好久不见。”顾希琛浅笑。
霍年嘴角一咧，眼周一道长长的疤痕就跟着扭曲了些，“你小子还没被人剥皮抽筋呢？”
顾希琛耸肩：“命大。”
霍年哈哈哈笑出声来，一边指着顾希琛摇了摇头，一边坐在了对面。
程辞小心翼翼的挪着凳子凑到顾希琛耳边，“主人，你认识霍司令啊？”
顾希琛：“见过几面。”
霍年挑了挑眉:“只是见过几面？”
程辞直觉霍年这话里暗藏玄机，忍不住好奇问：“主人，你跟霍司令到底怎么认识的？”
“他之前做军火商的，我劫了他几车军火。”顾希琛垂着眸，说这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平淡的仿佛是在说曾经帮老爷爷扶着过了马路。
程辞：“……”
众人听的也是目瞪口呆，全部用一种惊愕的眼神望着顾希琛。
霍年手臂搭在椅子上，笑道：“那会儿还是个黄毛小子呢，现在想想也真是丢脸。”
白副将一脸惊恐，虎视眈眈地看着顾希琛，一副询问霍年要不要把顾希琛逮捕的警惕模样。
程辞紧张的拽了拽顾希琛的衣服，压低嗓音问：“主人，我们要跑吗？”
顾希琛放下手里的筷子，含笑问：“跑什么，他还能吃了你？”
程辞：“……我这不是怕他吃了你嘛。”
霍年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一个个的绷着脸，都是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说出来都燥我的老脸，连个黄毛小子都打不过，我这个位置啊迟早得换人。”
白副将尴尬道：“司令，您这是什么话……”
程辞简直啧啧称奇，这位霍司令流氓出生，做过军火商，居然还能混到司令这个位置，这个肚量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要知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啊！
程辞埋着脑袋扒了两口饭，就见霍年的旁边忽然落座了一位青年。
那青年穿着黑色的毛衣，身材纤细又苗条，长得也白净温和，和旁边粗狂的霍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正襟危坐着，在霍年旁边极其的乖顺。
这也是哪位军官吗？
居然有这么年轻这么瘦小，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拿得动枪吗？
程辞还在琢磨着，就见霍年将手掌放在了青年的腰上，来回的上下摩挲，“介绍一下，这是我夫人，方堇。”
青年乖巧的点了点头：“大家好。”
程辞当即一口饭喷了出来。
“咳咳咳……”
周围的众人被吓了一跳，顾希琛则是扳过他的脸无奈的用眼神询问，又在搞什么鬼？
“没、没什么。”
程辞擦了擦嘴，干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立刻拽着碗里的兔腿肉啃了起来。
霍年毫不避讳的将青年搂在怀里，对着程辞直乐，“这位小弟弟挺有意思啊，是你姘头？”
他的眼神瞥向了顾希琛。
“噗€€€€”
程辞刚喝的一口水猝不及防又呛了出来。
顾希琛：“……”
“啧啧，你们年轻人就是害羞……”霍年摇了摇头，“人生贵在及时行乐，你这温水煮青蛙的性格，搞个对象也磨磨唧唧的，什么时候才能成大事。”
顾希琛：“……”
程辞：“……”那他是被煮的青蛙？
如果眼神能刀一个人的话，霍年应该已经被顾希琛砍的千疮百孔了。
程辞瞥了下顾希琛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
主人是不是生气了？他应该很不喜欢被人这样开玩笑吧……
程辞想了想，硬着头皮解释道：“霍司令，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主人他是……是我很敬重的人。”
“敬重？”顾希琛磨了磨牙，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程辞：“啊……”他又说错话了吗？
顾希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夹起一个拳头大的馒头塞进了程辞的嘴里。
他算是明白了，这张小嘴里总得含点什么才会老实。
程辞眨了眨眼睛：“唔？”
第83章 皮皮
餐桌上，白副将正在抽空给霍延报告最近的战略分析，霍年拿着一只羊腿啃的满脸是油，看似置若未闻，却又能在下一刻立马说出解决方案。
那个叫方堇的瘦小男人，温顺的跟只猫儿似的，就老老实实地趴在霍年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