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顾希琛这么一恐吓,两个男人一路上果然话少了不少,不过那两双明显越来越亮的眼睛看的程辞极其不舒服。
简直是把心里那点小九九全装在眼睛里了。
装甲车在行驶过一座石桥之后进入了洛古城的区域。
经过那石桥的时候,程辞发现前面一块石碑刻着“洛古城入口处”几个大字。
这让他觉得奇怪极了。
早就听主人提到过这四区三城是现在整个Z国最后的堡垒,虽然这洛古城排名最末,人数上也不占优势,但好歹至今还没有被攻陷。
但为什么,这出入口居然连一个把守的兵卫都没有?
而且从进入这里开始,长街上就极其空旷,程辞能通过食烛感受到很多的活人气息,可这些人无一不是门窗紧闭,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这座城市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把车停在我们这院子里就好。”
两兄弟下了车,立刻咧着笑打开了门。
程辞诧异地打量着这个开在长街末端的铺子,这两兄弟开的居然还是间纸人铺。
门口两侧立着一男一女的纸人用来当做门神,地面上飘散着红黄相间的冥纸。
那两个纸人娃娃做的很是巧妙,远处看上去就跟真的似的,只是那纸人娃娃的眼睛处却一片空白,像是雪白的眼球凸在外面,显得极其渗人。
这诡异的画面让程辞不禁感觉后背一凉。
他趁机用胳膊碰了碰青年,问:“小弟弟,这两个纸人为什么不画眼睛啊?”
小结巴抿了抿唇,磕巴道:“纸人、不点睛,行业、规矩。”
程辞点了点头,他知道干他们这一行的忌讳都特别多,稍不注意,就怕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找上门。
盯着青年上下打量了几眼,程辞戏谑道:“喂,你胆子这么小,开这个铺子不会被吓死吗?”
青年抿了抿唇,嘀咕道:“死人不、不可怕,活人、才、可怕。”
程辞意外地挑了挑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青年埋着脑袋小声说:“小、小结巴。”
程辞:“……”
青年一看程辞那诡异莫测的脸色,有些怒道:“我、我真的叫小、小结巴。”
程辞无奈了:“怎么会有人叫这名字,哪个天杀的给你取的?”
小结巴努了努嘴,“妈妈、取的。”
程辞:“……”
他第一次庆幸他妈还算正常,没给他取名叫话痨子。
两兄弟进了屋便精气十足的要给两人安排房间,顾希琛甩下几颗晶石,冷冽的眉眼嫌弃的扫了眼屋内,“要干净点的房间,有窗户的,再帮我们弄两桶热水,拿两套干净的衣服。”
一看到晶石两人眼睛都直发光,立刻连连点头。
这屋内也几乎全是一些杂纸和娃娃,有的做了一半,就顶着半张脸站在那,有的做完了的摆放在两侧,像是整整齐齐的给顾希琛和程辞进行欢迎仪式似的。
“诶,你们在这种环境下开纸人铺,能赚钱吗?”
程辞伸手捏住鼻子,不知道是不是这房子没怎么通风,一股难闻的味道窜进鼻腔。直到穿过铺子进了后院,他才觉得空气清醒了不少。
“讨口饭吃而已。”
老大嘿嘿一笑,“虽说现在这个世道死的人多了不稀奇,但我们城里总还是会有些想要买点东西祭祀、吊唁,或是想念去世的家人想留个念想啥的,这种人往往出手阔绰,这个嘛,我们卖的也不贵,一个纸人只要六个晶石而已。”
一个纸人六个晶石还叫不贵?
程辞睁大了眼睛。
这都能买一把匕首防身用了。
果然是赚死人财的。
程辞抿了抿唇,嫌恶的打量着两人。
“小结巴,快去给两位军官烧水准备换洗的衣服。”老二凶神恶煞地瞪着小结巴,后者只是反应迟钝了两秒,便遭到了一顿猛踹。
程辞蹙眉盯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满。
小结巴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厨房。
关上门,程辞脱了外套,不解地盯着顾希琛看,“主人,这两人分明就是眼馋看上了我们的车和车里的物资,拿我们当肥羊宰呢,你干嘛还要同意住进来啊?这两兄弟没一个好东西。”
顾希琛拉开窗户,这扇窗户正好能看见楼下的街道。
“有一句话他们说的没错,洛古城我们确实不熟,需要有个能休养生息的地方。”
程辞困惑道:“可是,这样下去不会把邢野跟丢吗?现在我们也不清楚他去了哪里,或者他并没有在洛古城歇脚,而是一直往前跑了呢?”
顾希琛伸手捧着程辞的脸颊,用毛巾温柔的给程辞擦去泥土,“他一定在这城里,就算他不在,我们在这里也能堵住他,并且,比起没日没夜的追踪,休息也是很重要的。”
程辞不解顾希琛为什么这么笃定。
顾希琛笑道:“因为洛古城往西,只有一个地方了。”
程辞心里一悬:“什么地方?”
“洛古城往西是汕水城,AH研究所的驻扎地。邢野恨极了研究所,他这辈子都不会去那个地方的。”
程辞想问邢野和AH研究所又有什么关联,但话一出口又变了味儿。
“你倒是挺了解他啊。”
程辞盯着顾希琛,圆溜溜的眼睛不乐意的眯成了一条缝。
“又吃醋?”
顾希琛好笑地用毛巾捏了捏他的鼻子,“脏的跟个小花猫似的。”
程辞嘟着嘴拍开了顾希琛的手。
他倒是也算不上无理取闹的吃醋,只是他一想到邢野比他早那么多年遇到顾希琛,两人之间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默契,他就觉得心里膈应的慌。
房门被敲响,程辞率先起身去打开了门,小结巴那瘦小的身板毫不费力的一手提着一桶热水走了进来。
“谢谢你啊。”
“不、不客气。”
小结巴放下水桶,看了看被关上的房门,盯着冲他微笑的程辞欲言又止。
顾希琛:“你想对我们说什么?”
小结巴犹豫了下,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你们、快点走,别在这。”
程辞笑问:“为什么?”
小结巴咬着下唇,却憋着不肯往下说了。
程辞在他起身的时候,看见他袖子拉上去的手腕上一闪而过的几道红痕。
他伸手拉住小结巴的手腕,一手把袖子给拽了上去,“怎么回事,他们在虐待你吗?”
小结巴惊慌的缩回了手,憋红了脸说了句“没有”就扭头落荒而逃了。
程辞莫名的眨了眨眼睛。
“主人,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
顾希琛从背后搂住程辞的肩膀。
“我觉得小结巴应该是想告诉我们这里很危险,出于好心让我们离开的。”
“嗯。”
“这几个人真的是兄弟吗?看上去太奇怪了。”程辞摸着下巴琢磨着。
“嗯。”
顾希琛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兴致缺缺地卷起程辞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绕弯。
程辞郁闷地拽过他的手,“主人,我问你话呢,别敷衍我。”
顾希琛挑了挑眉,轻哼了一声:“关我什么事?”
程辞噎了一下。
顾希琛弯腰亲了亲程辞的鼻翼,用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轻声道:“别想了,凭那几个人的本事玩不出什么花样,洗澡吧,嗯?”
“主人,战场轻敌是大忌!”
“唔,你家男人有狂妄的资本,况且几只小老鼠而已,算不上敌人。”
顾希琛含笑咬住程辞的耳朵。
程辞被那蛊惑般的磁性嗓音撩的耳尖滚烫。
顾希琛这哪是要洗澡啊,分明是要吃了他才对。
他现在像极了那个唐僧掉进蜘蛛洞里的情形,顾希琛随随便便吐出一缕情丝就能把他迷的神魂颠倒。
“等、等一下,不是说要盯着邢野吗?”
“我让皮皮在窗口看着呢。”
“可是我还没吃饭呢!”
“我先吃。”
“……”
顾希琛步步紧逼,双手穿过程辞的双腿,一用力直接把人抱了起来,他眉心飞扬:“没其他借口了吧?”
程辞双手勾住顾希琛的脖子,双腿用力夹住顾希琛的腰做支撑,满脸欲哭无泪:“暂时没有了。”
这悬空感让程辞把顾希琛贴的紧紧的,怕一松手就掉了下去。于是,这就导致两人的腰腹互相磨蹭,顾希琛的呼吸更加沉重了。
程辞被他抱着一步一步走进了浴室。
顾希琛反手踹上门,把人压在梳妆台上用力啃咬。
程辞脚尖紧绷,蜷缩的像熟透了的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