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被他给圆过去了。
程辞咧开嘴追着问：“是吧，是吧？”
顾希琛顿了顿，良久他薄唇轻启，道：“是。”
“我就知道。”
程辞满意的凑上去亲了亲顾希琛，用舌尖小心翼翼的描绘着他的唇形。
顾希琛眯着眼睛，为了防止程辞再次挑火，他伸手拍了拍抵住他胯的屁股，“去楼下看看那几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程辞在正事上一向不含糊，他点了点头，穿完衣服裹着外套就下楼了。
顾希琛盯着程辞离开的背影，神色幽深。
主厅里还是那副阴森的模样，窗户紧闭，就靠着后院那点微光透进来。
房间里挂着红灯笼，地上凌乱的摆着各种扎纸要用的材料。
程辞看着两旁侧立着的纸人，那纸人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盯在他身上。
程辞深吸了口气，拨开帘子进了屋，他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结果看到了盘腿坐在中央的小结巴。
小结巴正在扎纸人，他嘴里咬着绑带，手里正固定着木条，修长的手指灵活的用绑带在木条上绕着塑型，很快一个用木条做好的人体的框架就显现了出来。
程辞走过去坐在了小结巴的旁边，“这些纸人都是你扎的？”
小结巴拿着剪刀，取出一张黑色的纸开始剪裁。
“诶，你那两个哥哥去什么地方了？”
小结巴搭着脑袋，也不打算回答程辞的话，只是皱着眉专心的扎着手里的纸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可程辞却发现小结巴那白净秀气的脸上明显比昨晚多了一个巴掌印。
程辞迟疑了下，问：“那两个人经常打你吗？”
小结巴聚精会神的把剪纸裹在木条上，任凭程辞在旁边怎么说话他都充耳不闻。
程辞也不恼，就搬了根小板凳坐在小结巴的对面，双手撑着腮，聚精会神的看着小结巴扎纸人。
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小结巴的手很巧，程辞刚看了一个小时他就把纸人给扎上了。
程辞看着那双空洞的眼睛，不自觉缩了缩肩膀。
小结巴被他盯得郁闷了，扭头不乐意地开口：“你不走，就不要、来烦我。”
程辞挑了挑眉，“你为什么让我们一定要走？这里是有什么很恐怖的东西吗？”
小结巴拧着眉头，又把嘴抿上了。
要是换个人，恐怕这天已经聊不下去了，奈何程辞是个脸皮厚的，他一边挪着小板凳一边靠近，“小结巴，你就告诉我呗，我肯定不往外说的，我知道你是个很善良的人，你跟那两个大猩猩肯定不一样。”
“大、大猩猩？”
小结巴吓了一跳，猛地捂住程辞的嘴扭头四处看了看，看着没人他才松了口气，恼怒道：“你你你、你别说大哥二哥的坏话，会、会被打的。”
程辞眨巴眨巴眼睛，只觉得刚才捂住自己嘴的手掌捏的他生疼，“小结巴，你不是个力量型异能者嘛，你怕他们做什么？他们欺负你你不会打回去吗？”
小结巴一脸惊慌的摆着手：“打、打回去？不不不、不可以的。”
程辞挠挠头，他简直要被这小孩急死。
“现在这个世界拼的就是谁比谁的拳头硬，他们打不过你的，小结巴。”
小结巴被程辞的‘口出狂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听到后院的木门传来嘎吱的声响，小结巴急了。
他一把举起程辞，拔腿就往楼上跑。
没错，用举的。
小结巴一手撑着程辞的背脊，一手撑着程辞的腰，十分轻松的把人举过头顶就跑。
程辞吓了一跳，但也不敢乱动。
这楼梯上要是一动，他翻下去不得摔个四肢残废？
小结巴还没程辞看着壮，把比自己还壮的男人轻轻松松的举起来就跑。
简直像个暴躁萝莉似的。
直到跑上楼，小结巴才把程辞放了下来，轻轻松了口气，“你、你在这里别乱说话。”
程辞揉了揉眉心。
这小结巴对那两男人的恐惧看样子是刻到骨子里了，没救了。
“好吧，我知道了，我以后不说了还不行吗，你能告诉我，你们这城里有哪个地方卖衣服的吗？”
小结巴眨巴眨巴眼睛：“衣服？”
程辞一看他那明显不对劲，并且逐渐把目光抛向墙上挂着的纸人身上时，立刻抖了抖身体：“当然不是指那个衣服啊！我们穿的！自己穿的！”
小结巴看着程辞和自己身上的布料点了点头。
“在、在街头有一家店铺，老板下午、五点关门。”
“行，多谢了。”
程辞瞄了眼小结巴身上那明显东一块西一块的补丁，转身敲响门把顾希琛给叫了起来。
两人背着包出了门，临走前顾希琛让皮皮守到了装甲车前。
倒不是怕那两兄弟偷东西，而是怕他们小人到企图破坏工具，给轮胎扎两个洞什么的就得不偿失了。
顾希琛双手环胸站在马路口，没多会儿程辞就拿着两个土豆饼跑了回来。
“主人，我一路打听了好多家店铺，都没发现邢野和延延的踪迹。”
程辞把手里的土豆饼递给顾希琛，一边啃着自己手里的，啃的津津有味。
顾希琛意外地看向他。
程辞咧着嘴笑：“有一对老人家给我的，土豆都是他们自己种的，他们在房子后面有块地，就经常靠种点蔬菜过日子了。”
顾希琛接过来咬了一口，眉头紧蹙。
没油没盐的，算不上多好吃，仅仅能果腹。
“他们给你吃的做什么？”
“唔。”程辞舔了舔嘴，说：“那个奶奶说我看着可怜，像好几个月没吃饭了。”
顾希琛：“……”
程辞眯着眼睛笑:“不过我在走之前有放了几个面包在他们家里，就当是换土豆饼的钱了。”
顾希琛一言难尽的侧过头，“你喜欢吃土豆饼？”
程辞点了点头，眸子里亮晶晶的，“红薯饼和绿豆饼也好吃，我很难拒绝这种街边小吃的。”
他满足地仰着头，像个餍足的猫咪一样露出白皙的脖颈，顾希琛忍不住轻轻在他的下巴上挠了挠。
程辞：“？？？”
顾希琛轻咳一声，“走吧，去换衣服。”
程辞：“……”
昨天晚上洗过的两套衣服还没干，程辞原本是懒得搞两套新衣服的，但这个不知道那两货从哪搞来的垃圾布料，穿了一晚上害他脖子上都起红疹了。
顾希琛挑了两套休闲装，又备了两套衣服在背包里，程辞换下来之后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顾希琛随手掏出五个晶石扔给了店铺老板。
“这个，使不得使不得。”老板一看吓了一大跳，“我们这衣服不值钱，平时街坊邻居拿两个馒头就换了，您这都能买几斤猪肉了。”
顾希琛困惑的嗯了一声，他对金钱一向没什么概念，打着哈欠道：“没事，收着吧。”
老板是个胖墩墩，一看就老实憨厚的大叔，他身后站着个大眼睛，扎了两条小辫子的女孩子，应该是他女儿。
老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那您下次再来我免费给您裁身衣服，保管好看。”
顾希琛轻轻点了点头。
程辞叼着棒棒糖，看了眼墙上挂着一身布料柔软的毛衣和牛仔裤，忽然想起小结巴那一身的补丁，“老板，把这套也匀给我们吧？我用糖果跟您换。”
老板忙不迭点了点头，“送给您都行。”
程辞笑着掏出一大把糖果塞到小女孩的手里，小女孩的眼睛都亮了。
老板叹了口气，低头抹了抹眼睛：“谢谢，谢谢，现在这个世道啊，像你们这样的好心人真是不多见了。”
程辞揉了揉女孩的脑袋，抬头问：“老板，你们洛古城一直都过得这么拮据吗？为什么没有代表去B区换点物资回来呢？”
老板顿了顿，“你们两位，不是洛古城的人？”
程辞笑着点了点头：“对，我们是找亲友路过这边，在这边歇脚的。”
“难怪了。”老板叹了口气。
“老板，你们这边的人都很怕生吗？为什么我昨天晚上到这里的时候，见到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居然没有一家店门开着呢？”
“这……”老板迟疑了下，“两位既然是外来客，那就早点离去吧，这城里并不平静。”
程辞抿着嘴，眨巴眨巴两只人畜无害的大眼睛：“老板不方便说吗？我们是来这边找儿子的，他已经失踪了很久了，我听说他曾经在这边出现过，所以就想打听打听。”
老板在听到“失踪”两个字的时候神情明显就不对了。
程辞趁热打铁摸着女孩的脑袋，“我们昨天晚上还遇到了好几只丧尸，差点就把命丢了，老板，你们这城里……是有什么怪东西吗？”
老板脸色一白，转身把店门关上了，严肃地看向程辞和顾希琛：“两位，我本来不应该和你们说这么多的，但如果你们的孩子是在这边失踪的，那多半都找不回来了。”
程辞惊讶地和顾希琛对视了一眼。
“我们洛古城山清水秀，田地颇多，也就靠着这一点才能在末世之后存活了这么久，但这两年，夜里总是会徘徊许多的丧尸，当然比丧尸还要恐怖的是某些作恶多端的畜生，从去年到今年，我们失踪的人数已经达到上千人了，可我们大家都知道，那根本不是被丧尸吃掉的，而是被人刻意抓走的，那些半夜里出没的丧尸，不过都是被某些人刻意营造假象放出来的而已。”
顾希琛听着低下了头。
程辞：“是谁？”
“就是那个打着为人民好的，什么玩意儿的研究所！”老板说着逐渐开始生气。
程辞心里咯噔了下。
顾希琛说过，洛古城的背后就是泗水城，也是AH研究所的驻扎地。
“既然你们都知道真凶是谁，为什么不大家联合一起去讨伐那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