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论他怎么加快脚步，顾希琛都能稳稳的停在他身后一个巴掌大的距离。
程辞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着气着把自己逗乐了。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曾经有一位很感激的人，是这个Z博士吗？”
程辞小心翼翼地抬头瞥了顾希琛一眼，犹豫紧张的缘故手指一直快速的来回抚摸着兔子的耳朵。
顾希琛没有丝毫犹豫，淡笑了声：“是。”
程辞心里一紧，没觉得有半分轻松。
他忽然证实了一些事，顾希琛果然以前在AH研究所待过，并且是一些很不好的回忆。
这个Z博士应该就是曾经帮助过他的人。
程辞脑子里有根弦崩的紧紧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让人害怕的念头。
AH研究所是做什么的呢？
顾希琛曾经说过，这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地方看着有多辉煌里面就有多黑暗，他们主要的研究方向是是丧尸和人类的进化。
顾希琛是谁？
他可是一个确确实实的丧尸啊。
一只丧尸在研究所里，简直像是一头羊进了狼窝，程辞难以想象那幅场景和画面。
即便顾希琛再怎样轻描淡写的跳过那些曾经，程辞都已经觉得心脏抽痛。
见程辞垂着眼睛情绪极其低落的模样，顾希琛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轻柔：“我只喜欢你。”
程辞一弯腰，把脑袋埋进了顾希琛的胸口，闷闷地出声：“琛哥。”
“嗯？”
顾希琛有些没反应过来。
程辞每次不经意的那声哥简直就跟要了他命似的。
“我也只喜欢你。”
程辞猛的抬起，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有光芒闪烁，清脆的告白像羽毛在顾希琛的胸口处扫了一下。
顾希琛伸手捂住眼睛，深吸了口气。
真是要命。
“有机会的话我想见一见那位Z博士。”程辞挠了挠顾希琛的掌心，眨眼道:“好好谢谢他照顾我男朋友。”
顾希琛一哽，他没想到程辞会说这句话，半晌才把人圈进了怀里，轻轻叹息了一声。
“宝贝儿，真是不知道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程辞仰头：“嗯？”
顾希琛掐了下他软乎乎的小脸，“可爱到想吃掉。”
程辞面色一白，脚步一跨就想后退，但却被顾希琛的手环绕的紧紧的。
从一只丧尸嘴里听到“想吃掉你”这句话并不觉得是情趣！
“哟哟哟～”
纪零双手挡在眼睛上，顺着大理石路走了过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两位不害臊的干嘛呢？”
程辞踢了顾希琛一脚，一弯腰从某人怀里钻了出来。
裴勋扫了程辞一眼：“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纪零啧啧两声，“Angel，你以前脸皮挺薄的啊，跟琛哥学坏了？”
程辞感觉自己的脸颊上立刻涌出两团高原红。
“咦，这是谁家的兔子啊，长得还挺可爱。”
纪零伸手摸了摸程辞怀里的兔子，然后视线一转又看到了顾希琛怀里的同款兔。
那只黑兔子耷拉着眼睛懒懒的趴在顾希琛的手臂上，通体黑色的毛发和顾希琛的外套融为了一体，它又一动不动的趴在上面，纪零刚才着实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要不是它的耳朵还时不时的抖了抖，纪零都要以为顾希琛手臂上趴着的是块兔皮了。
毕竟顾希琛这张脸，和萌萌的兔子简直是反差太大了。
纪零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覃枞说是研究所Z博士养的，让我们养两天玩玩。”程辞吹了个口哨，拨动着兔耳朵：“很可爱对吧？”
纪零好笑地打量着程辞，“Angel，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程辞困惑道：“什么？”
纪零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像是新婚夫妇第一次抱着双胞胎儿子，这满脸的幸福感，真想给你们拍张照留念一下。”
顾希琛：“……”
程辞：“……”
“纪医生，别闹我了。”程辞讪笑着揉了揉鼻子，立刻机灵的转移话题，“你们那边还好吗？那位姚博士……”
“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吧。”
“走？去哪？”
“汕水城的集市。”纪零眯着眼睛笑道：“我要去找些药材。”
几人刚从后门走出来，顾希琛就拉过纪零的手臂，从他的袖口处掏出一枚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薄片。
程辞：“是监听器？”
顾希琛把这东西捏在手心里，瞬间化成了粉末。
然后他又伸手解开了程辞和自己手腕上的手环，随意的扔了出去。
裴勋朝后面看了两眼，像是没看到背后跟着的两只尾巴，淡定的站在纪零身侧。
纪零松了口气，“那帮孙子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吓得老子腿软了。”
程辞拽着纪零的衣角，似有似无的看着自己背后空荡荡的地面。
“纪医生，后面好像还有……”
“不用管他们。”裴勋悠然道：“隔得太远，他们听不见。”
程辞点了点头。
纪零把姚博士的事情具体的给两人说了一遍。
顾希琛沉思了会儿，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程辞：“所以纪医生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呢？”
“拖着。”纪零笑了笑，“在收到A区的命令之前，我会只提供一点短暂的能量给姚博士维持生命，至于之后让他死还是活，就看上面的命令了。”
程辞点了点头，眼看着已经到了集市，他伸手轻轻压了压头顶的帽子。
汕水城不愧是人员最充足的地方，这里的物资和异能者都是四区三城里占比总人数最多的。
这会儿热闹的集市里四处都是来往匆匆的行人。
程辞一眼看过去，从行人的步伐和身上的能量波动来看，至少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异能者。
异能者这个词在末日来说并不稀缺，但也算是一千人之中才能有一个拔尖存在，所以在这个城市里异能者和普通人占比这么高的情况下，程辞还是第一次见到。
纪零掏出一袋钱包放在手里颠了颠，“这些给你们，想买什么就买，汕水城这边的人物资全部都是以晶石代替货币交易的，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随便报团去城外杀丧尸。”
程辞点了点头，看着晶石整个人眼睛都亮了。
他们背包里也囤了一些，只是可惜今天没带出来。
“正好我的糖快吃完了，这次多买一点吧。”程辞说着仰头看向顾希琛。
纪零哟了一声：“你看他做什么？征求征求男朋友的意见？”
程辞立刻缩回眼神，尴尬的揉了揉鼻子。
顾希琛宠溺的笑道：“买吧，多买一点。”
程辞立刻开心了。
这片集市不大，来回的长街却也能逛半个小时的样子，程辞一路上走走停停，对摊位上的东西都好奇的要命。
顾希琛手腕上提着装兔子的铁笼，另外一只手拿着两串啃了一半的糖葫芦，下面的口袋里还有些藕饼。
纪零终于找到了药材摊，蹲在地上耐心的挑了半天。
程辞也学着他的模样蹲在旁边，然后看着面前奇奇怪怪的瓶子眨眼睛。
“老板，这是做什么用的？”
“哎呀啦，美白散啊，用完永葆青春得啦。”老板是个很明显的大舌头，笑嘻嘻的看过来。
直到程辞抬了抬帽子，露出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老板明显僵硬了几秒，忽然更加热络的贴了上来，“小伙子哟，我看你这张小脸蛋就很需要滴，要不买两瓶回去试试吧，没有效果你拿回来我不要钱送给你嘞。”
程辞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脸蛋，然后狠狠抬头瞪了顾希琛一眼。
他多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颜值暴击了？
简直是走出门都要吓到一片人的地步。
“不了不了，老板。”程辞讪笑着摆了摆手，“你这个药治不好我的脸的。”
老板不死心的拉着程辞的手臂，“哎哟喂肯定有效的嘞，你看看你这小脸蛋红的，不治好怎么会有姑娘要啊？听我一句劝啦，这个不贵的啦，只要两晶石，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程辞还没说话，身后的顾希琛忽然伸手把人拽了回来，一手掰开老板的手指。
“他用不着找女人。”
顾希琛声音冷冷地，老板盯着忽然打了冷颤，然后小圆眼睛在程辞和顾希琛的脸上来回打转。
他似乎很不能理解，怎么在一天之内遇到两张同样丑到惨不忍睹的脸。
“这位小兄弟长得……咳咳，还怪吓人的。”
顾希琛也不恼，只是更紧的把程辞往怀里带了带。
老板精明的眼睛一扫瞬间像是吃到了什么大瓜一样，两只手合拢一拍，“哎哟喂，明白了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