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氛围愈发愈烈,从起初的几个年轻小伙,到后来但凡有能力的,都加入了队伍,杂乱无章的人群变得整齐有序,不用人吆喝,就会主动让老人孩子和女人先走。
仅半个时辰,大多数人就已经疏散到安全的地方。
“他们一年前才经历了叛乱,能活下来的,都是死里逃生,那时候的皇帝丢下了他们自尽了,而这一次的陛下不仅不撂挑子,主动迎战之余还派兵保护他们。”耶律哈格刚忙完一堆事,来到耶律录身边,“这就是为什么。”
耶律录震惊得说不出话。
“那位沈相真厉害啊,还算到了这一层。”耶律哈格道,“经此一事的对比,百姓们自然知道哪位皇帝更好平时和你一起玩的那个小孩呢,这边没什么事儿了,剩下的爹帮你看着,去找他吧。”
耶律录点点头,朝亲兵嘱咐好最后的事情,就要离开。
可他刚走出不到五步,一声尖叫传来。
急转直下,方才还的人群严谨有序的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潮水般的往后退。
“骨头……他的骨头露出来了……好重的臭味!”
“他……他怎么咬人!”
“救命,救命啊!”
刚松懈下来的鬼戎军立马戒备,一拥而上,将这些不对劲的人押住。
耶律录不得不重新掉回头来,伸手拨开人群一看,冷汗立马下来了。
这已经是他今天受的第五次惊吓。
瘟、疫 !
为什么城中会有毒人?!
-卷三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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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
第54章 连环 第一
大人……朕做噩梦了
藏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罪恶终于被掀开黑布, 以此开始,瘟疫如同落入滚油的水,遍地开花地炸开, 不留任何喘息余地,每一声尖叫的响起, 都会伴随着人群的骚动, 安稳局面没能久留京城, 短短几声后, 再一次彻底乱了。
“将军!这边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
“将军!又出现三个人!”
“将军!他们正在进行攻击!”
“将军!是否击杀?!”
“不许击杀!”耶律录以最快的速度稳下心神,从众多请示中挑出了最重要的一条,高声喝道, “鬼戎军听令!将所有出现的红疹、流血、攻击情况的人全部看管起来,除此……”
后半句话被淹没在了人潮中, 传递不到四处分散的鬼戎军耳朵里。人们想从这里跑出去, 去到更安全的地方,但内忧外患, 哪儿是安全的地方呢?他们只能无头苍蝇似的四处逃窜,人推着人,最后不知是由谁开的头,全部用力往某一处角落挤。
“有小孩摔倒了!”
“谁的小孩?快扶起来啊, 这可是会被踩死的!”
“别挤别挤娘的,挤个屁啊!”
声音很杂,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偶尔有一两位比较冷静的人在其中,却因为声音太小, 根本不起作用, 强行被大众带着走。
耶律录挤进人群, 挨了不知从何方打来的几个拳头,他弯腰抱起摔倒的小孩,发现竟然就是之前那位小女孩,女孩得了救,抱着他的脖子哇哇大哭起来,孩童特有的尖锐哭声为这场面再次添了一把火。
这些人杀不得,不仅仅因为他们是普通百姓,还有万一将毒人的血大范围撒了出来,只会让眼下的局面雪上加霜。
鬼戎军筑建的人墙被挤得扭曲,往外凸起,眼见就要被破开
“别干愣着!”耶律哈格在远处扯着脖子吼道,“把狼群喊来!”
耶律录被点醒,当即摸出哨子吹响!
野兽的奔跑声由远及近,它们由一头巨大的灰狼领着,快如闪电,眨眼间已至眼前,不用人示意,便分散开立在鬼戎军身后,前半身下压,喉咙里的低吼不断,形成第二道坚固的墙。
人们对狼群有着本能的恐惧,连忙后退。
耶律录不知道该把小女孩放去哪儿,这么小一只,手边没有信得过的人,放地上一会儿就不见了,只好抱着她一起翻身骑在灰狼的背上,灰狼掉头登上一个屋檐高处,路途中,耶律录随手抽出一位鬼戎兵腰上的刀,一刀劈在铁栏杆上!
“铛!”
钢铁与钢铁撞击,整耳欲聋的声音终于将局面给震慑住,耶律录的手臂顿时麻了大半。
这是一副非常滑稽的场面,人们捂着耳朵蹲下,等不适消散后,本能地抬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而这来源,是一位抱着女孩的将军,他被挤得蓬头垢面,脸上带着灰,声音已经嘶了:“鬼戎军听令!将所有出现的红疹、流血、攻击情况的人全部看管起来,除此之外,凡是接触到血的人也要单独看管!”
一位鬼戎兵上前准备接过耶律录手中的女孩,耶律录却按住了他的肩膀,飞快说道:“你现在立马去告诉陛下,城内有毒人!”
鬼戎兵领命离开,地下的百姓配合检查,有军队和狼群镇场,哪怕有几位已经失控的毒人,也在攻击人之前控制了下来。
耶律录总算松下一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能完全沉下去,另外两个问题又浮了上来:
分开看管只能止住散播,这里已经被感染的人近乎三成,经过方才那一通闹腾,潜伏的毒人更是难以估量,这病放任不管的话是会死人的,现下没有解药,这该怎么办?
温子远……他人在哪儿?
战争没有结束,它才刚刚开始。
耶律录骑着灰狼回到地上,将小女孩还回她母亲手中,顺势往旁望了一眼,看见方才给他拍胸脯保证少年竟然在被看管的毒人之列原来他在发现自己不对劲后才放下了女孩。
“去问一问卓陀,解药的进度如何了?”耶律录摁着眉心,运气不好喝凉水都塞牙,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不知何事才能有个头,对亲卫说道,“没有解药哪怕给点缓解的药物也好。”
“是!”
亲卫刚转身,就在这时,一位传信兵慌张地迎面跑过来,和亲卫撞上个满怀,军中之人庄重严肃,很少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不过倒是给现下紧张的氛围缓冲出一些哄笑。
“小兄弟,你怕还没正式入军吧?”耶律哈格笑嘻嘻地把人提起来,正要打趣,面色一愣。
这是元彻的传信兵。
刚才被派出去的鬼戎兵也跟着回来了,一看就是在半路上碰上了这位传信兵,出了岔子,话没带到,无功而返。
“将军!”传信兵跪地道,“城门外出事了!”
京郊关押的毒人虽被“盗匪”放出,但消息及时,耶律录也立马派了一批兵去支援京郊镇压毒人,比起谋逆,其实这件事不算什么大事,本该止步于此了,毕竟失误的原因是人手不够和弄错了敌人的目的,而非实力不行。
可竟然又出事?
还能出什么事?
耶律录心跳徒然快了几拍:“快说!”
“时间太巧了,兄弟们刚杀完盗匪,还没来得及善后,毒人就开始发病攻击咬人,他们变得力大无穷神智不清,有组织地集结在一起想要往城内冲,好些兄弟都被他们伤了,变故来得太快,我们甚至来不及关上城门……”说到这里,传信兵哽咽道,“慌乱间,是丞相大人带着叛军冲出来抵挡住毒人,城门才得以关上!可陛下和丞相大人没能及时回来,一起被关在了外面!”
“什么!?”
“陛下最后让属下带令给您,控制好城内,无论如何都不能打开城门,以及以最快的速度抓出躲在城中的齐王李灼!”
.
元彻缓缓睁开眼睛,不知自己是瞎了还是四周没有光,视线里一片漆黑,刚想动一动,上方就有一个声音传来:“别动,你的手扭到了,刚包扎好。”
是沈之屿。
他正枕在对方的大腿上。
“没事了,现在是安全的,再睡会儿吧。”
意识到是沈之屿后,元彻就像是一头被顺了毛的野兽,方才从毒人中厮杀的狠劲儿一下消失,紧绷的神经中放松下来,重新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丞相大人身上的冷香。
但元彻睡得不安稳,梦里全是不久前死里逃生的画面
两军对峙,当沈之屿提刀冲过来的时候,元彻非但不担心他会砍自己,脑袋里还全是该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的丞相大人带回去,以及害怕自己收不好力误伤了他。
这是一种莫名的信任。
所以,堂堂帝王被“叛贼丞相”一脚从狼背上踹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懵的。
元彻最懵,他被另外一匹狼立马出列接住了,不至于在地上摔出个狼狈的屁股兜,但他的坐骑真的很不给他面子。
北境狼群忠诚无比,一生只认一个主人,除主人外,只有主人的血亲和伴侣才能接近。
只见这匹黑色头狼被沈之屿骑在身上后,非常开心地摇了摇尾巴,抬头向天“嗷呜”一声后,无视身后的主人,听话地顺着丞相大人的指引冲了出去这群叛军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以为沈之屿真的有一手,但鬼戎全军都看出来了。
鬼戎全军:“……”
元彻:“………………”
很好,很行,很像自己。
要不是场合不对,元彻都想捂着脸溜了。
但下一刻,元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沈之屿抢过他的黑狼后,既没有将“叛贼”的戏码演到底,也没有干其他的事,他竟然调转黑狼的方向,直冲去城门!
他不知道沈之屿要做什么,但大概是被丞相大人坑惯了,本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玩笑心思收起,元彻立马指挥身下的狼载着自己,飞身去追沈之屿。
官道上,元彻追着沈之屿跑,鬼戎全军追着元彻之余,还将叛军碾着往城门的方向跑!
头狼不愧是头狼,力量和奔跑的速度在狼群中一骑绝尘,一时间,谁也没能追上沈之屿,直到快接近城门口时,元彻心中的不安达到了一个巅峰,他当即改变线路,踩着狼背跃上一处屋檐,连滚带爬地从空中绕了捷径,最后看准时机一跃而下,精准地落在黑狼背上,从后面牵住了沈之屿。
一句“你在做什么?”还没问出口,眼前的一幕让元彻彻底惊呆。
城门外聚集了上以千计的毒人,其中,不少毒人已经发病,开始攻击人,城外的鬼戎兵殊死抵抗,可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不能让他们进城!”沈之屿飞快地交代道,“我带兵把他们挡在外面,你去关好城门,然后捉拿藏在京中的齐王!”
齐王?
元彻没反应过来:“谁?”
哪个齐王?那个谋臣当男宠养的变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