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晕死了……站不住了……”成€€更是一脸柔弱,简直变本加厉。
公子文治见他一直往嬴政怀里钻,气得火冒三丈,差点子跳脚,尤其嬴政一点子也有阻拦,大手搂着成€€的腰身,十足的碍眼。
公子文治还要大骂成€€,公子琮拦下来道:“治儿,在王上面前,不得无礼。”
“哥!”公子文治生气的瞪了一眼公子琮,道:“你们一个个都被这个狐狸精蛊惑了,早晚有一日我会揭穿他的真面目!”
说罢,调头跑了。
“王上,”公子琮立刻请罪:“治儿不懂分寸,冲撞了王上,还请王上恕罪。”
“无妨。”嬴政笑道:“没多大的事,你去忙罢。”
“谢王上。”公子琮恭敬的作礼,临走之时多看了一眼成€€。
公子琮与公子文治一离开,成€€立刻重新找回了骨头,从嬴政的怀中站起身来。
嬴政手腕一紧,将人往怀里一搂,挑眉道:“怎么成小君子,这会子突然不晕了?”
“那个……”成€€干笑了两下,硬着头皮道:“托王上的福,好像不晕了,突然就……不晕了。”
“是么。”嬴政压低了声音,在成€€耳边顽味的道:“昨夜成小君子初尝人事,没成想如此天赋异禀,今日里恢复的还不错。”
成€€:“……”
嘭€€€€成€€的脸色炸开了锅,不由自主有些发红,赶紧推开嬴政,和嬴政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成€€僵硬的转移话题道:“秦主想必已然听说,华阳太后亲自教训赵太后的事情。”
“是了,”嬴政道:“寡人也正为了这件事情来找你。”
说起正经事,嬴政的面容立刻凝重起来,收敛了顽笑的表情。
成€€继续道:“既然如此,秦主的考验,€€是否通过了。”
成€€之前说过,想要成为嬴政的内应,嬴政笑道:“成小君子挑拨离间的本事,的确有一套。”
成€€拱手道:“秦主不弃,€€愿为秦主肝脑涂地,只需秦主护€€与弟亲周全,想必这对于秦主来说,并非甚么难事罢?”
嬴政眯了眯眼目,道:“若你真的能成为寡人的利刃,寡人是个惜才之人,亥儿又是寡人的义子,自当护你们周全。”
“多谢秦主!”成€€拱手一礼,轻轻的挑唇一笑,嬴政一言九鼎,有了他这句话,自己往后里便不需要再回楚国去了,安安心心的住在秦国,也不必受楚国大行人的牵制。
嬴政道:“至于你,寡人还要再好好儿的想一想将你放在何处,没有入朝之前,你暂时还留在别馆,等入朝之后自会有安排。”
“谢王上恩典。”
华阳太后砍了十个男宠的脑袋,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在蕲年宫中都传遍了。
眼下可是腊祭的日子,虽然腊祭庆典已经过去,但还在腊祭之中,按理来说不宜见血,华阳太后却如此的雷厉风行,一点子也不顾及这些。
芈夫人听说了这件事情,她虽然是楚派之人,平日里也看不惯赵太后的行为,可非但没有欢心,反而十足的忧心。
芈夫人找到了楚国大行人道:“兄长,你可听说了,华阳太后替成€€出头的事情?”
“怎么能没有听说?”楚国大行人道:“这个成€€也真是能个儿,竟然把华阳老太太给哄得如此服服贴贴,谁不知华阳太后油盐不进,难缠的厉害。”
芈夫人哭诉道:“兄长,你可得想想法子!你可不知,那个成€€何止是把华阳太后哄得服服帖帖,他分明是来辅助与我的,如今倒是好了,直接骑到我头上来,昨儿个夜里头,成€€便是在路寝宫过的夜,与王上厮混了一宿了!我嫁到秦国来七年,何时去过路寝了?!现如今又有老太太给他撑腰,这个成€€,还不翻出天去了!?”
楚国大行人本就在气头上,这不是巧了么,事情赶事情,有人来通传,说是秦王管他讨人,想要将成€€要过来充入秦廷,往后里便留在秦国入仕做官。
这下子好了,芈夫人大哭不止:“兄长!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这个成€€,分明是专程来克我的!你从楚国非但没有带来帮助我的娘家人,现在好了,现在好了!他若是留在秦国,还不见天的爬到我的头上拉屎拉尿!?”
“好了别哭了!”楚国大行人也没想到会演变至此,阴测测的道:“如今成€€还未充入秦廷,不必惊慌,再怎么说,他也是我楚国的人,而我是楚国的大行人,我亲自去敲打与他!”
楚国大行人风风火火的从芈夫人那处离开,便准备出宫往别馆而去,真是巧了,他还未出宫,便遇到了成€€。
成€€带着幼弟胡亥正在湖边玩耍,虽然天气寒冷,湖面凋零没有甚么景致可看,但胡亥孩子心性,顽的十足欢心。
成€€冷得直打哆嗦,将自己的双手缩进袖袍之中,或许是因着昨夜的疯狂,体力有些不支,靠在湖边的树干上,看着弟弟顽耍。
“哥哥!你看吖!小鸟……还有鱼鱼!鱼鱼……”
成€€见他顽的欢心,笑道:“别跑,小心摔了。”
“啊吖!”小胡亥惊呼一声,猛地撞到了甚么。
成€€连忙跑过去,便看到小胡亥撞到了楚国大行人,大行人脸色相当难看,狠狠瞪着小包子一般的胡亥。
成€€连忙将胡亥抱过来,道:“大行人。”
“哼!”楚国大行人冷嗤:“你还知晓我是大行人?”
成€€觉得他的语气不对劲儿,恐怕是来找茬儿的,便对胡亥道:“亥儿乖,自己去顽好不好?”
“嗯……”小胡亥有些迟疑,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转身往远处走。
成€€支开了小胡亥,这才道:“大行人,何出此言呢?”
楚国大行人道:“成€€!你别以为自己扒上了秦主,便可以怎么样!”
成€€一笑,道:“看来是大行人听说了一些风声,€€正要去禀告大行人,再过两日,€€恐怕再不是楚廷之人,大行人如此看不上€€,如此甚好,咱们互不相干。”
“互不相干?!”楚国大行人面色铁青,咬着后槽牙道:“成€€,你是觉着自己翅膀硬了?别忘了,是谁带你来秦国的,若不是我,你一个落魄的若敖成氏,能巴的上秦主么!?如今你却要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成€€见他脸色狰狞,戒备的后退了两步,道:“大行人,若是有甚么不满,或者异议,大可以去向秦主说明,€€还有事儿,便先告退了。”
说罢,立刻匆匆转身。
“成€€!”楚国大行人大吼一声,猛地伸出手去。
“嗬!”成€€的脖颈被钳住,一把拽了回去,吐息困难,艰难的闷哼了一声。
楚国大行人赤红着眼睛,死死扣住成€€的脖颈,压低嗓音,却是在嘶吼:“别忘了是谁带你来秦国的,如今你能个儿了,想要撇清干系,还如此的不服管教,真是好啊,真真儿好啊!”
楚国大行人气得失去了理智,看了一眼成€€身后的湖水,眼神更是阴沉狠戾,狰狞的笑道:“你既然不服管教,留之无用……”
咕咚€€€€
大行人使劲往前一推,成€€的身子后仰,一声水响,直接被推入湖水之中。
成€€被掐的本就缺氧,吐息不顺畅,他猛地栽入水中,腊月寒冷的湖水瞬间将他包裹,成€€的脑海嗡的一声,立时想起了自己坠入雍城护城河的场面。
溺水的痛苦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成€€想要自救,但四肢很沉很酸,仿佛灌了铅一般,不停的朝着湖心沉去。
小胡亥跑远了一些,但并没有离开,小小的身子躲在远处的草丛中,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甚么,但是觉得眼前这个叔叔很凶很凶,十足的怕人。
小胡亥想了想,还是转身跑开,往路寝宫的方向颠颠的跑去。
嬴政回到路寝宫,寺人又从政事堂送来了许多文书,嬴政展袖坐下来,刚想要批看简牍文书。
哒哒哒€€€€
有人从外面跑进来,大喊着:“苏苏!苏苏!亥儿要见苏苏!”
“小君子!小君子!”寺人阻拦着:“您不能这般大声呼喊,会冲撞了王上的!”
“何事?”嬴政朗声道:“叫进来。”
小胡亥连忙跑进来,焦急的一蹦一跳:“苏苏!苏苏!有个很凶的苏苏,他去找哥哥!吵架€€€€好凶!”
小胡亥年纪太小,说的语无伦次,嬴政微微蹙眉:“甚么很凶的叔叔?”
小胡亥懵懂的咬着手指:“哥哥叫他大神马人。”
“大行人?”嬴政问道。
“嗯嗯!”小胡亥使劲点头。
嬴政沉下脸面,再次放下手头的文书,道:“走,去看看。”
哗啦€€€€!!
成€€坠入水中,扬起一片剧烈的水花。
公子琮与公子文治从政事堂的方向走来,正巧看到楚国大行人行色匆匆的迎面而来,公子琮与他打招呼,楚国大行人仿佛没看到一般,游魂似的离开。
公子文治奇怪道:“甚么东西,不过是把妹妹嫁到了秦国来,这么大谱子?”
“好了。”公子琮道:“消消气,无妨。”
“诶?”公子文治看向湖水正中:“我怎么听到一些动静?哥你看!那是不是有人啊!坏了,哥!有人掉下去了!”
公子琮沉声道:“治儿在这里等我。”
说罢,快速将自己繁琐的外袍与头冠退下,扑通一声跳下寒冷的湖水之中。
嬴政和小胡亥走过来,便听到公子文治的大嗓门。
“哥哥!哥哥!呜呜呜€€€€”小胡亥一眼便认出了成€€,焦急的大哭出来。
嬴政心头咯噔一声,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七年前的腊祭之日,幼弟成€€坠入水中的画面,同样是如此寒冷的日子。
“€€儿!”嬴政猛地冲向湖水。
“王上!王上!”公子文治拉住嬴政:“王上,我哥已经去救人了,哥哥水性很好,一定会把人救上来了!”
公子文治的话音一落,水面发出哗啦一声,公子琮探出头来,反手勾着面色惨白,已经陷入昏迷的成€€往岸边游来。
“哥!”
“呜呜呜……哥哥€€€€”
嬴政与公子文治冲过去救人,将公子琮与成€€拉上岸来。
公子文治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公子琮身上:“哥!快穿上!冷不冷?”
公子琮从小习武,身强体壮,饶是如此嘴唇冻得微微发紫,摇头道:“无碍,快看看成小君子。”
成€€的身子冰冷刺骨,整个人陷入昏厥之中,吐息也十足的微弱,嬴政紧紧搂住他,那种冰凉的感觉,仿佛让嬴政回到了七年之前。
七年之前,嬴政也是这般,怀中抱着一动不动的幼弟,那么冰凉,那么安静。
“€€儿……€€儿!”嬴政甚么也想不了,甚么疑心,甚么疑虑,全都抛之脑后,此时此刻他只想让成€€清醒过来。
嬴政一把将成€€抱起:“医士!!快,回路寝宫,再烧几个火盆!”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回到路寝宫,寺人将取暖的火盆烧得旺盛,又拿来好几床厚厚的被子,医士也飞快赶来。
嬴政脸色阴霾,双手攥拳,额角的青筋暴突,冷哼道:“救活他,必须救活他!”
“是!是!王上!”
医士全力施救,松了一口气道:“回禀王上,成小君子施救及时,万幸没有性命之忧!”
一瞬间,嬴政的心窍猛烈的颤抖了一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庆幸,险些……险些自己又要失去€€儿。
嬴政想到此处,狠狠蹙起眉头,一双狼目眯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