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回来了!”
“王上回来了!”
“大行人也回来了!”
“太好了!大行人回来了€€€€”
秦军的将士们都很激动,因着成€€这次的功劳,将士们都很敬重成€€,成€€能平安归来,自然喜悦,恨不能全军通报。
成€€听着这一声声的通传,虽然还在装死,但面皮愈发的红润起来,极致社死现场,恨不能一头撞死在便宜哥哥大胸上。
士兵们见到成€€“昏厥”,还担心的道:“王上,大行人怎么了?”
“大行人受伤了!?”
“快快!医士!医士!!”
嬴政是了解成€€的,生怕他面皮烧光了,便解围道:“无妨,大行人疲劳过渡,暂时睡过去了。”
“呼€€€€原是如此!”士兵们纷纷松了口气。
便在此时,有人在远处大喊着:“我要见王上!!!我要见王上!”
原是樊於期!
樊於期被五花大绑,似乎听到了秦王归来的消息,不顾士兵的阻碍,像一个粽子似的撞开士兵,冲出牢营,大喊着:“我要见王上!”
樊於期拦住嬴政,大喊道:“我樊於期乃是秦国的老将!正正经经的老秦人!别说是你秦王,便是先王在世的时候,也对我恭恭敬敬,不敢怠慢半点子!如今你呢!好啊,你竟把我关押起来?!你这般对待老秦人,会让秦国心寒的!!我可是老秦人,若说起来,你是甚么东西?!一个窃国之人罢了!”
“放肆!”
嬴政还未动怒,怀中的成€€突然睁开眼睛,也不装死了,呵斥了一声,甚至从嬴政怀中跳下去,双眼瞪着樊於期。
樊於期梗着脖子冷笑:“怎么?!我说的不对?!”
成€€冷声道:“你说的如何对?你是老秦人不假,但你叛变,与赵人勾连也是真!”
樊於期张了张口:【一个楚人崽子也敢在我面前执拗,看我怎么咒骂与你!】
成€€根本不需要樊於期开口,已经读到他的心声,率先一步开口道:“我是楚人怎么了?我是楚人也看不过你这个倚老卖老的老秦人!先王与王上鼓励能人异士来归秦国,你却凭甚么歧视旁人?再者说了,便算我们是旁人,秦王也是正儿八经的秦国血脉,你仗着自己是老秦人,拉帮结伙便罢了,如今还敢歧视上秦王,一口一个看不起?”
樊於期都懵了:【我还未开口,这小崽子怎么把我的话头都堵死了,不行,我必须用秦王乃是赵国质子的事情说事儿。】
“你可拉倒罢!”成€€还是不给他机会,嘲讽道:“你不会想说秦王去赵国做过质子,因此并非是老秦人罢?秦王为何做质子,那还不是为了秦国的壮大,秦国的子民?若是做过了质子,就会被老秦人看不起,这是甚么狗屁的道理?你可别代表了所有的老秦人,这个军营中土生土长的老秦人也不少,你问问别人都是怎么想的?”
“我……”樊於期一连两次都被堵住了话头,郁结于心,口舌都不利索了。
成€€乘胜追击的道:“怎么,无话可说了?樊於期,你自己承认罢,你仗着自己是老秦人,排除异己,甚至连秦王也看不起,如今被秦王识破,便气急败坏了对么?秦王如今拿下了阙与,而你一败涂地,被昔日看不起的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儿如何?很酸爽罢!还真别说,你连给秦王提鞋都不配!”
樊於期都给成€€骂懵了,他吵架从未如此窝囊过,气又气不过,骂也骂不出,脸色青了黄,黄了白,精彩纷呈,五颜六色!
成€€骂完,突然觉得有些气短,他方才一口气骂了那么多,又是读心,又是气怒的,成€€五感极其灵敏,最忌讳情绪的大起大伏,半块大傩伥子玉佩根本压制不住他的激动。
“呼……”成€€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头疼,不由自主的打晃儿。
“€€儿!”嬴政一步抢上来,扶住成€€,不着痕迹的将另外半块大傩伥子玉佩塞在成€€手中。
成€€感觉到一股暖流,流淌在自己的掌心,心窍这才舒畅了一些,头脑也不是那么发晕了。
嬴政扶着他,冷眼瞥斜了一记樊於期,道:“将这罪贼押解起来,带回咸阳,让老秦人来审理。”
“敬诺!”
嬴政说罢,将成€€打横抱起来,成€€方才太过激动,这会子正在无力,也顾不得旁人了,乖乖的窝在嬴政怀中,让嬴政把自己抱回御营大帐。
医士已经在等待了,赶紧给成€€诊看,之前为了救公子无忌,在山谷被赵军伏击的时候,射伤了肩膀,幸而在赵军营中,斗甯细心给他包扎过,已经结痂了。
嬴政看着那伤口,眼神十足凌厉,冷声道:“这个若敖斗甯,口口声声说爱惜你,却叫你受如此重的伤。”
成€€道:“其实没事了,只是刮破了皮,一点点小伤。”
“你还为他狡辩?”嬴政挑眉。
成€€:“……”分明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医士开了药,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嬴政上下打量着成€€,道:“怎么,方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现在蔫儿了?寡人可不知,€€儿如此会骂人,骂得自己都头晕了。”
成€€翻了个大白眼,顺口道:“那还不是为了你?€€见不得旁人这么欺辱我哥哥。”
嬴政一愣,深深的看着成€€,成€€方才说的太顺嘴了,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去,此时回想起来,突然觉得有一点点羞耻。
“呵呵……”嬴政笑起来,将成€€搂在怀中,道:“€€儿,你方才……是在向哥哥表明心迹么?”
成€€的手掌连忙抵住一嬴政的胸口,让二人保持距离,道:“甚么表明心迹?€€真的只是看不惯旁人欺辱王上。”
“€€儿,”嬴政仿佛没听到成€€的“狡辩”,低声道:“哥哥很欢心。”
嬴政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丝丝的磁性,仿佛是一颗石子,坠入了成€€心窍的湖水之中。
分别了这么些日子,说实在的,成€€心中很是惦念着嬴政,此时见到了,平静的湖水瞬间被打破,涌起一阵一阵的连逸,说不清道不明。
成€€被嬴政这样亲昵的抱着,身子里麻麻痒痒的,那种食髓知味的感觉涌上来,脑袋莫名发热,嗓子泛起一股干渴的错觉。
成€€的眼神迷茫起来,紧紧的凝视着嬴政近在咫尺的嘴唇,不止如此,抵在嬴政胸口的手掌也变成了紧抓。
嬴政敏锐的感觉到了成€€的变化,轻笑一声,慢慢低下头来,嘴唇若有似无的轻轻扫在成€€的唇上。
“唔!”成€€一个激灵,只是浅浅的触碰,甚至都没有触碰到,只是感受到了嬴政的体温。
嬴政微微低头,很快又抬起来一些,成€€仿佛是一条小鱼,随着鱼饵不停的扑腾,甚至自己跃出水面。
成€€被他挑拨的急切,甚至有些躁动,加之他脑袋里犹如浆糊一般混乱,干脆一咬牙,伸手勾住嬴政的脖颈,使劲往下一压,自己拔高了腰身,主动亲了上去。嬴政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托住成€€的腰身,紧紧将人抱在怀中,慢慢加深了这抹亲吻。
成€€沉溺在这一片温柔之中,简直无法自拔,毕竟刚刚经历了久别重逢,成€€已然甚么都想不得,任由嬴政不断的掌握局面。
“王上!”
突然,有人在御营大帐门口唤着:“外、外臣拜见王上,听、听说成小君子回……回来了?”
略微有些口吃的嗓音,仿佛一记敲钟,狠狠打在成€€的意识上,成€€猛地回神,瞪大了眼睛,自己刚才在干甚么?和便宜哥哥接吻?还很是投入,觉得十足舒坦?
成€€连忙后退了两步,嬴政也没有强求,看了一眼御营大帐门口的方向,道:“合该是韩非来了,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
在赵军伏击的时候,韩非拿着半块玉佩突围,前来秦军报信,他一直没有再见过成€€,自然十足担心。
如今听说成€€被接了回来,韩非甚么都没多想,立刻前来探看。
成€€咳嗽了好几声,深吸了几口气,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嬴政这才道:“韩公子,请入内罢。”
韩非走进来,匆忙作礼,关心的对成€€道:“成小君子没事罢?医士可来过了?怎么脸色如此红?怕是在发热罢?”
成€€:“……”
嬴政非但不解为,甚至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笑眯眯的看着成€€,道:“是啊,大行人的脸面很红。”
成€€暗搓搓瞪了一眼嬴政,干笑道:“哈哈……哈哈……并、并非是发热,可能是外面的风太、太硬,吹红了。”
成€€俨然变成了一个口吃,说完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韩非并没有怀疑甚么,道:“看到成小君子安然无恙,外臣也便放心了。”
成€€道:“此番能退敌,多亏了韩公子。”
韩非道:“不敢当,成小君子对外臣真心以待,外臣又怎可辜负成小君子呢?”
嬴政一听:【真心?看来晋良说的果然没错,在韩地的日子,韩非与€€儿没少勾搭。】
成€€:“……”勾搭是甚么?
成€€头疼不已,嬴政分明知道自己可以读心,还如此的肆无忌惮。
成€€干笑:“韩公子,€€无事,韩公子不必担心。”
“是啊,”嬴政幽幽的道:“大行人由寡人亲自照顾,韩公子不必如此挂心,该忙甚么忙甚么去罢。”
也就是韩非对成€€和嬴政的干系一无所知,并没有听出甚么酸溜溜的意思,恭敬的起身道:“成小君子保重身子,秦王,外臣告退了。”
韩非刚走,一打起帐帘子,外面便传来嘈杂的声音,成€€瞥斜了一眼,正好顺着帐帘子放下的缝隙,看到晋良在外面推推搡搡,而那个被推推搡搡之人,看起来与自己的亲哥哥斗甯如此相似?
成€€道:“外面在做甚么?”
嬴政道:“没甚么,寡人怎么没听见?”
成€€:“……”他一定也听见了,故意装作没听见。
成€€挣扎着起来,一定要出去看看究竟,嬴政无奈,道:“慢点,寡人扶你。”
成€€道:“€€又不是真的中了药,没事的。”
嬴政执意,二人出了御营大帐,大帐的帘子厚重,十足隔音,一掀起来外面的嘈杂声听得一清二楚。
晋良刚刚从赵军归来,衣裳没换,脸也不洗,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揪着斗甯的前襟,不叫他离开。
嘴里喊着:“若敖斗甯!你今日必须给我个说法,休想便这般离开了!”
“晋良将军!”公子无忌赶紧前来劝阻,拉住他道:“将军,快放手,这里是军营,你如此寻衅成何体统,是要被问罪的。”
晋良却不管不顾,道:“我不管!今日这事儿你不说清楚,咱们不算完!我就是挨板子,挨鞭子,我也认了!”
相对比晋良的激动,斗甯十足平静,淡淡的道:“晋良将军所问何事?”
晋良瞪着眼睛道:“那日在韩地别馆,黑衣人是你不是?还打伤了公子?”
公子指的自然是公子无忌了。
那日公子无忌受伤并不太严重,黑衣人显然手下留情了,但公子无忌那身子骨儿,肩头还是青了一大块,巧了,公子无忌皮肤白皙,是天生的疤痕体质,因此这么些天,那青肿淤血还没落下去呢。
斗甯点点头,道:“是我。”
“好啊!”晋良冷笑:“你还是条汉子,既然你承认了,这个账,我必须与你算清楚!”
“晋良!”公子无忌拉住他,道:“不要闹了,无忌无事,快些放开甯君子。”
晋良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着眼睛,语气莫名有些委屈:“我闹?我怎的闹了,还是不为了给你找口气?这个若敖斗甯,三番两次的使诈,还打伤了你,若他不是成€€的亲哥哥,我早就一剑劈死他!”
公子无忌道:“晋良将军,无忌并非这个意思。”
嬴政和成€€走出来,成€€一看,军营闹事,那可大可小,若是往大里说,无论对错,闹事者涣散军心,是要被砍脑袋的,晋良可就摊上麻烦了。
更何况,另外一个人是成€€这个身体的亲哥哥,无论是晋良还是斗甯,成€€都不希望他们出事儿。
成€€低声对嬴政道:“哥哥,劝架啊。”
嬴政挑了挑眉:【€€儿如此紧张,让寡人劝架,一定是心疼斗甯这个哥哥了,€€儿愈是心疼,寡人便愈是不能轻易放过他。】
嬴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道:“甯君子,日前你与晋良将军,甚至还与我秦国,都有多误会,如今虽然已经查明乃是误会,但这旧账,也合该清算一番,不能稀里糊涂的翻过去,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