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秦当完美太子 第125章

秦王政自己不爱用冕旒,冕冠上不加旒珠,但给爱子加冠用的冕却缀上了最华美的玉珠。足足十二旒,每旒贯玉十二颗,乃最高规制。

满堂朝臣假装忘记了当初王上说的“冕旒繁琐遮挡视线”,纷纷称赞唯有此冕才配得上太子的身份。

底下的诸侯王们:……

你们秦人有没有一点底线?!

还有,太子加冠用这么高的规格,以后天子加冠你们要怎么搞?太子不该比天子低一等,按诸侯王来吗?

这个问题掌管礼仪祭祀的奉常也问过。

秦王政的回答是:

“寻常太子如何能与吾儿相比?”

好的,看来王上的意思是太子扶苏一切按天子规制来,后代的其他太子和他不是一个档次的。

奉常表示理解了,回头就把这一点记入了档案中,以便后世帝王参考。

冠礼四加之后还没有结束。

冠者还要祭酒,正宾还要为冠者取字。正宾表示不敢取字,请王上自己来。

取完表字,便是正式以成年人的身份拜过父母和正宾了。正宾没敢受这个礼,生母楚姬则早就去世,所以只有秦王政受礼。

冠礼差不多就到这里结束了,但今日是新年,须祭祀天地和宗庙。

后头这些便不用再叫诸侯们观礼,他们也没资格观看。秦王政带着儿子前往祭祀之所,向天地和先祖祷告今日太子加冠一事。

新封的楚侯一脸憔悴地被人押下去,路过某一处时脚步一停,脸色顿时就扭曲了。

其余诸侯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看见殿中角落摆放着一些精美的器物。

韩侯不由得感慨:

“秦国竟如此富庶,这等宝物都随意拿出来当摆件使,而且还是放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

赵侯想起了秦国给韩侯的优待,眼红地说道:

“若非秦国有钱,你能过得那么奢侈?”

韩侯得意地笑了,毕竟他确实是所有诸侯里日子最好过的那个,嘻嘻嘻。

楚侯气得浑身颤抖:

“他秦国富庶个鬼,那都是、那都是寡人的东西!”

魏侯习以为常地路过:

“大殿中魏国宝物比你楚国更多,寡人说什么了吗?”

看守的士兵在旁边提醒:

“你们已经不是诸侯王了,不可自称寡人。”

魏侯从善如流地改口:

“本侯,本侯行了吧?”

楚侯:……欺人太甚!

太庙之中。

扶苏跟随父亲祭祀过诸位先王,正要说些什么,就听父亲突然开口。

“也不知先王能否看见如今的大秦。”

扶苏看了一眼先王们的画像:

“父亲的功绩万古不灭,先祖们定然十分欣慰。”

秦王政也不着急出去,领着儿子来到庄襄王画像面前,起了谈兴:

“你长得更像你祖父一些。”

庄襄王身材也偏纤弱,儒雅温润,受生母夏姬的影响更多一些。

扶苏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张画像,诚实地表示画得太抽象了,看不出来。要不重新安排画师画一张,父亲应该还记得祖父的容貌吧?

秦王政:……

秦王政转身拉着儿子出去了,远远还能听见他在小声地提点:

“不要在先王们面前谈论画像的事情,画师已经尽力了。”

言下之意在场的所有画像都很抽象,先祖泉下有知可能会不太高兴。

但是没办法,大秦的画师就这个水平。还是扶苏重生之后招揽了一批六国画师,才改善了不少。

扶苏:“先王们也见过太庙中的画像,想来心里应该有所准备。”

秦王政:“但你不提,他们还可以自欺欺人一番。”

扶苏:“父亲说的对。”

在没当真见到自己的画像有多丑之前,确实还是能够做一做白日梦的。说不准自己去世之后,国内有了绘画大家呢。

但扶苏现在这么一说,倘若地下的先祖真能通过太庙听闻这些交谈,幻想应该就会彻底破灭了。

死后才任由儿子给自己弄画像就是这么被动,幸好扶苏当初比较有远见,时常招画师来给自己画像。非得由他审阅之后觉得好看的,才能保存下来,否则必须销毁。

能不能在后世人心里成为大秦第一美男子,就靠这些画像了。

€€€€毕竟寻常臣子也不敢把自己画得比他更俊美。

祭拜过先祖之后,秦王政下旨大赦天下。

先秦时期本来是没有大赦天下这种后世基操的,正史上有记载的第一回大约是秦二世胡亥搞的骚操作。

不过扶苏是同人文主角,同人文作者当然要给他把能安排的规章制度都安排上。大赦天下作为拉拢人心的利器,不可能被略过去。

秦王政从儿子这里听说了这个操作,认为很不错。与扶苏商议过赦免范围之后,在太子加冠与新年交汇之际第一次施行。

虽然这是个笼络民心的手段,但重法的秦王政觉得赦免罪犯还是不太合适的。

罪犯做了错事,凭什么随随便便就能被减刑?只为了展示君王的仁德吗?

秦王政才不屑去弄这种仁德。

巧了,扶苏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说是大赦天下,其实“赦”的和罪犯无关。不过是用惯了这个词,懒得换了。

秦王政下旨€€€€今岁的庶民赋税减免一半,并施行新的田税制度。

所以“赦”的是庶民。

旧的田税制度是拥有的田越少,要交的田税比重越大。而新税制则是扶苏执政时期使用的,反向阶梯税制。

当初商鞅为了让农人安心种田才搞出田越少税越多的反常识规定,但如今大秦几乎坐拥天下良田,人口爆发后更不缺农人。为了庶民生计着想,自然该废除不合理的赋税制度。

因此扶苏改制为田越多、税越重。

这个规矩非常得罪坐拥大量田产的贵族,但扶苏原本就见不得他们将贫富差距进一步拉大。

正值六国旧贵族趁始皇驾崩起兵造反,扶苏便强硬地将此政策推行了下去。这样便安抚了饱受压迫的庶民,大大减少了庶民跟随叛军作乱的比例。

同时,扶苏还规定,镇压叛乱的贵族可以得到税收减免的优待。镇压得越多,减免年限就越长。

贵族虽然知道扶苏这是钝刀子割肉,用减免政策来安抚他们,让他们不再反抗新的税制。但他们没得选,只能接受。

胡亥搞那么多骚操作都没人拦得住,换上手段更高明的扶苏,秦国贵族只会更没有抗议的余地。

若是再闹,减免政策也给你削了,老老实实交税去吧。

贵族们只能自我安慰,就算镇压了叛乱,以后也不是就没有别的法子能够再给自家争取延长减免年限了。北边还有匈奴可以打,往西还有西域可以收拾。

扶苏见贵族老实了,又顺势推出了另一个人头税的改制,将之废除。

秦朝的人头税是规定16至60岁的男丁需要按人头交税,实际是一种劳动税。有劳动能力的人才需要交税,看似十分合理。

毕竟天下有许多荒田,若是完全按田亩数量收税,荒田的税收就要平摊到庶民身上去。

但剥削和压迫是永远存在的,到了王朝后期,大量男丁手里没有田地却要交税,土地都到地主手里去了。可男丁手里没有土地,不代表他们名义上没有土地,况且租田也是要交租税的。

只交人头税也就罢了,倘若人头税和田税并存,那庶民的日子有多难过可想而知。

扶苏以官田形式收拢无主的田地和无人耕种的荒田,收税只按耕地亩数计算。虽然这么做容易给管理官田的官吏钻漏洞瞒报耕地数量的机会,可也比多收田税加重庶民负担要好些。

在大秦完善了庶民名下田地的登记制度之后,收税便可只收田租了,手里有多少田就按多少来交。

田越多税越重,也能限制一部分人盲目增加田产的行为,一定程度上抑制地主的扩张。哪怕抑制效果有限,也比不抑制要强。

秦王政采纳了儿子提出的新税制,在此基础上与治粟内史等人商议完善。

适合上辈子秦二世的政策不一定完全适合如今的大秦,还需要进行一定的改动。

有秦王政坐镇,新制推行起来阻力更小。功勋贵族们或许不会给扶苏面子,但绝对要给王上面子。

大赦天下的时机选得好,旁人有意见也得憋着。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和秦王唱反调,以后不过了是吧?

“王上,如今正是秋收时节,贸然更改税制,只怕不妥。”

还真有人站出来反对的。

扶苏看了一眼那人,是个他没多少印象的秦国贵族。打天下没他家什么功劳,但他们家靠着在秦国经营多年,手里掌握的土地估计不少。

事实上功臣们刚灭三晋和楚国没两年,虽然分到手了大量土地,却还没太享受过这么多田地带来的巨额财富。

天下还乱着,有些田产名义上是分给了功臣,其实产出的庄稼根本没能送到他们的新主人手里。毕竟路途颠簸又遥远,运输实在不便。

秦王政于是赏下大量财帛安抚将军们,以此换取了新收的粮食。粮食直接就近充入各地府库,另外又运送了一大部分去往军营,作为军粮。

将军们对此没什么意见。

一来他们拿到了钱财补偿,二来他们打仗确实很需要粮草。

由于没亲眼见过改制之前的粮产账册,就算改制之后到手的粮食数量出现锐减,对将军们来讲也没什么心理落差。

减就减了,大不了回头再多赚点田回来。

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恐怕要等到天下一统之后,将军们才能真切地拿到六国田地的产出。

受影响比较大的是灭六国之前就在秦国坐拥大量田产的贵族。但其中依然在朝中显赫的官员本就参与了征伐六国,在外头还有新田补充。

也就是说,将军们不会站出来反对,他们还有外快等着赚。反对的都是落魄的家族,已经在朝中没什么话语权了,只能口头抗议。

秦王政眼都没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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