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林滁抿起了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她不爱我,要是可以选,我不想当她的孩子,齐隽哥,我没得选,但我现在不想把自己留在过去了。”
他说着就将灵珠塞在了齐隽的手里,抱着种子碗跑向田地。
那枚灵珠不仅仅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也代表了他的过去,他想要抛掉那样不够强壮的过去。
齐隽捏起这枚灵珠看了看也没什么不一样,那就让他代为保管,他将灵珠放进了储物袋里。
“只能三毫米啊”齐隽看着已经蹲在田边的林滁,朝着他跑过去。
林滁转过头来对着齐隽做了个鬼脸,他在种地上最厉害,说三毫米绝不可能多埋一毫米的土。
村里最热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现在村里婆娘们茶余饭后的故事已经变成了计明远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要我说计明远一看就是个杀人狂,还好大人判得好,直接杀了去。”
“林巧娘倒是可怜,找了个这样的,没了性命,你说林家的那个小儿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说是交给计明远的大哥了。”
方槐林坐在马上听着白柳下面的婆娘说着家常,林家已经没了,也就是说林滁的姨娘已经死了,可不是林滁亲手杀的。
这和传闻又有些不一样。
“大娘,您知道齐隽和林滁住哪里?”方槐林今天穿着一身灰色对襟窄袖长衫,腰上的玉带格外引人注目,一看就是比齐隽当时更贵公子的存在。
白柳树下的女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公子哥,这怕不是齐公子的朋友,知道了事情过来看看的。
“您是齐公子的朋友吧?”村长的胖媳妇高杜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挎着个篮子笑的脸上的褶子一层叠一层。
方槐林矜持地点点头。
“在最后面那个大瓦房就是。”高杜娟身边的瘦女人也急吼吼地开口。
方槐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夹马肚子朝着目标方向奔去。
善吉村越往后走,房屋越是破败,树也逐渐变多,不远处的青砖大瓦房也的确显眼,那青瓦就像是从来没有落过灰一样。
“生活的真讲究啊。”方槐林下了马,往前走去,身后的小厮也急匆匆追了上去,赶快为自己少爷将马牵上。
春意渐浓,绿叶越来越多,脚下的土地边时不时有小野花冒出来。
齐隽蹲在地上埋下最后一颗种子,他的脸上,嘴角都沾着潮湿的泥土。
林滁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到处都是泥,发梢还沾着一根绿色的杂草。
“哎呀,齐公子,你这可不体面。”站在田地外面的方槐林用脚点了点地,话是朝着齐隽说道,可是他的眼神却落在的林滁身上。
林滁和他对视了不过三秒,就转开了眼神,低头将地上的泥土松了松。
齐隽一看这个贵公子就头疼,站起身,拍了拍自己手上的泥土:“方公子?您来我们这干什么?”
方槐林笑成一个眯眯眼,不回答齐隽的问题,迈着步子走到了林滁的身边,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帕子递了过去:“擦擦脸吧。”
林滁看了看他的帕子,又抬起头看向齐隽,这个人看起来就很奇怪。
“回家去洗洗。”齐隽发话了,林滁点点头朝着自己家跑去。
方槐林手上的帕子孤单单地在风里晃了晃,他轻咳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将帕子收回了自己的怀里。
齐隽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方公子不怀好意,什么属水的鬼话也不知道是怎么编出来的。
“齐公子,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你交朋友。”方槐林这会儿也大概能够看出来,想要和林滁打好关系,齐隽这关肯定得过。
这样想着他又把自己的帕子掏了出来。
还没等他开口,林滁拿着刚用热水洗过的帕子冲到了齐隽的身边。
他的眼神扫到了方槐林手上的帕子,这个男人,居然抢了他的活儿,不是个好东西。
方槐林觉得自己手上的帕子都在嘲讽自己。
“方公子,直接说什么意图吧。”齐隽不想和他打转转,接过林滁的帕子擦了两下直接问道。
方槐林低下头看着林滁,他的眼神带着打量,还有些审视,最后又假模假样的笑着说道:“我上次说了,家母找的人看我,说是命中缺水,林滁不知道愿不愿意去我府上做事。”
林滁这会儿看着方槐林的眼神已经阴沉了下来,他其中一个眼瞳突然间变成了竖瞳,又极快地恢复成原样。
“齐公子,我知道您是林滁的主子,不是你说的什么哥哥,我愿意出十倍的价格买下他。”方槐林骨子里面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他这话说得理所应当,还带着几分趾高气扬的劲儿。
说着他又看向林滁:“转换了灵人契后我可以帮你烧了它。”
方槐林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诱惑着林滁走向他的方向。
齐隽垂下眼帘看向了林滁,林滁这会正直直地看向方槐林的方向。
“小溪”齐隽蹲下身,平视着林滁,他揉了揉林滁的脑袋。
林滁急切地看向齐隽,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出去,扯住了齐隽的袖子。
齐隽在很多时候都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将林滁头上的那根杂草摘了下来,握住林滁的手放在上面,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暂时可能不能毁掉灵人契。”
林滁勐地捏紧了那个杂草,他看着齐隽眼神一错不错。
“我不要!”林滁将杂草扔在了齐隽的身上,他憋着气看着齐隽不知道怎么就委屈了起来。
他看得出来这个方槐林就像是当初的姨娘,他们看似好心,但都是想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些什么。
可是他有什么呢?
“我不要,我想回家吃饭了。”林滁瘪着嘴又说了一次,他揪着齐隽的袖子不松手,还用力地拽了拽。
齐隽看着林滁的眼睛,他笑了起来,握住了林滁揪着他袖子的手。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无数次地在夜里醒来,他五灵根,没有亲人,他努力地想要活着,挣扎地活着。
也许就是为了林滁的这一句他想回家吃饭。
他需要这一句想回家吃饭。€€
第40章 量产月灵花
方槐林今天算是一口气连吃了几个憋。
而且还没落下个好,林滁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直接甩出去。
“我说,齐兄,管管你家弟弟。”方槐林到底是重新活了一次的人,他迅速调整好状态,开始和齐隽攀起了关系。
齐隽也拿这位方公子没有办法,打不能打,骂不能骂。
“方公子,您要是实在没事可以去前面的茶铺里喝茶。”齐隽蹲在地上,手已经放进了怀里,准备随时取出自己的子母弹,要是方槐林有啥动作,就准备炸得他满脸桃花开。
方槐林啧了下嘴,想了想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递到了林滁的面前。
令牌上面一个斗大的方字,一看就是纯金炼制,在阳光下闪得人眼睛生疼。
林滁没接,反而是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这绝对是之后的白虹仙君!
谁家小孩子会这样看人啊!
方槐林假装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令牌举起来,递到了齐隽的面前。
他藏在袖子里面的手臂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齐隽的眼神落在方槐林的手上,这个大少爷手侧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茧子,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武器。
他心念一动,在接上方家令牌的时候,手指碰了碰方槐林的手腕。
灵机也不负齐隽的期望,瞬间就得出了结论:三灵根,金土火,练气二阶,使用武器疑似峨眉刺。
齐隽看着手上这块金光熠熠的令牌,想着灵机的话,练气二阶,不知道自己若是搏一搏能不能打得过。
灵机知道齐隽的想法,毫不客气嘲讽道:不要多想,虽然只高了一个小阶,但他已经开始修炼功法了,像是强体类的,你打不过。
方槐林见齐隽拿着自己家的令牌,轻轻摩擦令牌的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兄。”方槐林叫了一声。
齐隽从自己的思考中拔出来,笑着将手上的令牌甩起来,又落到了他的手里。
齐隽毫不客气地将令牌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对着方槐林说道:“纯金的令牌,之后没银两了,切边还可以用上几日。”
方槐林听得头上都要掉黑线下来。
“哈哈哈”林滁听见这话笑出声来,突然发现方槐林的眼神他又将自己的笑意收敛,抿起唇看向齐隽。
“齐兄若是缺钱,可上方府来,南壶镇我方槐林还是可以说得上话的。”方槐林这话说得大气。
方家几代人的家业也给了他这样说话的底气,平沐城的城主都是要给方家家主几分颜面的。
齐隽拱了拱手说道:“多谢齐公子。”
方槐林也不是没有颜色的人,他说完这话,牵上自己的马就朝着大路走去,身后的小厮低着头牵着另一匹瘦黑马跟在他的后面。
“傅曲,你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一直在找这个林滁吗?”方槐林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向齐隽家的方向。
田地间齐隽站在林滁旁边,两个少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突然间就笑起来。
傅曲站在方槐林的身后,两个人一同长大,后来方槐林喜欢上了罗小姐就将他支走了,选了一个罗小姐说长的顺眼的小厮。
“小的不知。”傅曲说完就不吭声了。
方槐林看向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露出了一个浅笑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给傅曲说又像是在给自己说:“没什么,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的。”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这是前一世那些人告诉他的道理。
他的家人也好,傅曲也好,那些对他好的人,他都会好好的保护的。
林滁看着方槐林离开的方向,努了努鼻子,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最好不要出现了。
“看什么呢?”齐隽敲了敲林滁的小脑袋。
林滁摇了摇头,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锁骨处,这个位置有一枚鳞片,他的母亲曾说过他的父亲可能是黑龙一族,他以前只觉得那是母亲的胡话。
不管是什么,林滁都希望所谓的父系血统可以给他带来力量。
“继续吧。”齐隽将储物袋里的时如水拿出来。
这次再使用起来可以说是相当的得心应手了,看着田地间的种子开始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头,顶开头上的泥土,嫩色出现在这片原本贫瘠的土地上。
齐隽在一挥手,时如水掉落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