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白沐在他眼尾动了动，低声说，“好了。”
镜子里穿着蓝色长裙的少女唇红肤白，眼尾印着红色的爱心，在金色卷发下，那双浅淡的眼眸里不含什么情绪，一张脸美得惊心动魄。
像是橱窗里最精致完美的洋娃娃。
关白沐喉结不受控的滑动，他捏着苗柠的下巴低下头来。
苗柠一下子转过头去，关白沐的亲吻只落到了唇角。
苗柠有些艰难地开口，“你说了，不会欺负我。”
关白沐声音有些哑，“没有欺负你，喜欢你。”
苗柠抬起脸来看着关白沐，“你一直在欺负我。”
关白沐把苗柠困在沙发里，他低下头说，“既然认为我在欺负你，那么……让我再欺负一下吧。”
“关白沐，不要€€€€”
苗柠急促的呼吸被男人堵住，他抗拒地推着男人的肩，心头又急又气，看起来斯文清隽的男人力道格外的大。
他下意识地咬了下去，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嘴里蔓延，但是关白沐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要松开他的意思。
反而是吞咽声在寂静的画室格外清晰。
苗柠的力道根本无法与男人抗衡，因为过分的亲密接触而身体滚烫，男人的亲吻甚至让他感到有几分熟悉，让他的脑子更加晕乎，这让他抗拒的力道慢慢弱了，不自觉地揪住了男人的衣服。
但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让苗柠分不清是不是因为被亲的。
熟悉的……好像霍岐的味道，或者说他本能地感到熟悉。
唇上的颜色已经所剩无几，关白沐肆意亲吻了一阵，终于慢慢地松开了苗柠的唇。
“小柠檬很好吃。”关白沐的声音喑哑，“很喜欢。”
苗柠小声地呜咽着。
他为什么……会从关白沐的吻里，感受到霍岐的味道。
关白沐舌尖舔舐着苗柠的唇，没有给苗柠多少休息的时间又亲了下去。
好过分啊。
苗柠的眼泪更凶了。
他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的眼前都是重重叠叠的影子，让苗柠恍惚的以为按着他亲吻的是霍岐。
亲吻一点点往下，失去了熟悉的味道，苗柠脑子总算没有那么混沌了，他咬了咬舌尖使自己保持清醒，手抵住了关白沐的脑袋。
“不、不可以。”
关白沐停下来，他抬头看着苗柠。
“不可以。”苗柠蜷缩起来，用裙子挡住了自己的腿，他把自己缩在沙发一角，红肿的唇上虽然没有了口红依旧艳丽。
“为什么不可以？”关白沐哑声问，“明明……霍岐都可以。”
霍岐都可以什么？
苗柠想，又被看见了吗？
“除了我和荆千雪，没有人再看见了。”关白沐说，“我守着的。”
他守着的。
他和荆千雪眼看着苗柠和霍岐出去了，也跟着出去找人，然后在某间房外听见了苗柠的声音。
他们都对苗柠的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明明只泄露了那么一丝声音也认出来了。
关白沐都诧异于那个时候他竟然那么的大度，他站在门口点燃了一支烟，听着苗柠压抑着的若有若无的哭声，他听见苗柠的声音里面有着某种欢愉。
他等到苗柠结束的时候甚至还算了一下时间，那一支烟他只抽了一口，还被呛到肺疼。
他本来就不会抽烟。
苗柠睁大了眼看着关白沐，他嘴唇颤抖了一下，“你……为什么？”
“对啊，我为什么？”关白沐俯身看着苗柠，“我为什么对你着迷？我为什么一见到你总想拿起笔，最想在你的身上作画。”
苗柠颤抖了一下，“既然你都看见了，也该知道我和霍岐的关系早就亲密无间。”
“那又如何？”关白沐的目光痴迷，“你们又没结婚，结婚了还能离婚。”
“我和荆千雪那个胆小鬼不一样。”关白沐靠近苗柠，“宝宝，我这个人很少喜欢某件东西，也很少费尽心机想要得到某件东西，我这辈子所有的算计，都针对你，所以你我一定要的。”
关白沐身上的气息把苗柠笼罩，让苗柠又瑟缩了一下。
关白沐顿了顿把苗柠拥抱，他的声音很轻，“你之前说一个小时的体验恋爱我们都没有体验到，现在我不想要这样的体验恋爱了，我想直接谈。”
苗柠攥紧了衣服，“不……”
似乎早有预料苗柠会拒绝，关白沐轻叹口气，像是有些委屈，“霍岐可以的，我也可以，小柠檬为什么不选择我？”
苗柠好一阵才说，“你……让我回去吧，你根本不是想要模特。”
“想要模特，想要你，想要和你亲密。”
关白沐曾经认为自己除了在画画外，别的话题他都不愿过多地参与，更不用说是和人说这些情话，他只会觉得矫情做作。
但是现在他发现，原来这样的情话他可以一遍又一遍的和苗柠说。
因为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不是因为皮相，而是某种灵魂上的引诱。
让他对他毫无抵抗力。
苗柠舔了舔发疼的唇，“霍岐，肯定马上就要来了。”
关白沐的视线落在那猩红柔软的舌尖上，眸色腾得变暗。
柔软又香甜的。
“他来也没关系，外面有人守着。”关白沐声音沙哑起来，“上一次那种被打扰的事情，不会再被发生了。”
唇再次被噙住。
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眼尾的爱心红到发黑，爱丽丝的长裙下，洁白的丝袜像是某种仪式。
关白沐的手按着苗柠的脑袋，把人抱在怀里，看不出半点清冷孤傲的画家模样。
沙发上的玫瑰花散落了一地，随之响起的还有门被踹开的声音。
霍岐森然地声音响起，“关、白、沐！”
关白沐把怀里被亲得浑浑噩噩的男生抱好，将金色的长发往脑后捋去，露出嫣红的脸蛋。
关白沐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他们能再抵挡你一会儿呢。”
霍岐的视线从苗柠脚上的鞋子到丝袜、裙子再移到红艳艳的唇上，最后落到苗柠那双迷蒙的眼睛上。
在听见他的声音后，苗柠好像清醒了过来，声音里透着不自知的媚意，“霍岐。”
霍岐压下心底的杀意，看向关白沐，“你亲他了。”
关白沐淡淡道，“我亲他了。”
霍岐闭了闭眼，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还对他做什么了？”
“你对他做过什么我就做了什么。”关白沐直视着霍岐，“那天在游轮上，你对他做了什么？”
苗柠终于彻底的清醒过来，他咬了咬舌尖，终于意识到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他满脑子都是完蛋了的念头和对自己的唾弃，明明说着只想和霍岐亲密，但是竟然没能拒绝关白沐的亲吻。
他真的是……
苗柠手脚发软又冰凉，他从关白沐的怀里下来，裙摆从关白沐身上划过。
他跌坐在地上，看起来楚楚可怜。
霍岐脑子里的所有想法都没有了，他蹲下身来把苗柠抱起轻声问，“怎么样？”
苗柠喉咙有些干涩，他看向霍岐，“没有，他没有做那种事。”
苗柠有些恐惧，他好像是第一次这样恐惧，他知道他总在失去，他想这次他或许要失去霍岐了。
可是他和霍岐本来也没有关系，就算霍岐要离开他也……也是理所应当的。
霍岐很清楚苗柠的体质让他无法拒绝别人的亲密，却又不可避免地感到痛苦。
他没有保护好苗柠，他明明说了会保护苗柠的。
“我知道。”霍岐安抚着惶惶不安的男生，“我知道，没关系，我在。”
关白沐站起来，他那双眼睛跟含了冰一样，“霍岐，你一个人来的，那你能带着他走吗？”
苗柠抓着霍岐的衣服，甚至打了个哆嗦，他好像很冷一样。
霍岐抱紧了苗柠低声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苗柠抬起眼看着霍岐，声音里含着不易察觉的委屈，他说，“疼。”
“哪里疼？”霍岐问，“肚子疼吗？”
苗柠含糊的应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疼，就是觉得疼。
关白沐微微皱起眉，他说，“霍岐。”
霍岐抱着苗柠转身，他的声音很沉，“关白沐，现在柠柠不舒服我不和你多说，但是你等着……看好你的关家，它若是倒了，就是因为你今天的自大。”
关白沐站在原地没动。
关家……
他看着霍岐把苗柠带走，眸光落到苗柠换下来的衣服上面，他把那件衣服捡起来握在手中，许久才低声说，“不要急。”
霍岐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开车的是霍云松，是在观鱼小区保护苗柠的保镖从厕所回来后发现了不对劲联系到了霍云松，调取了监控才知道苗柠被带走了。
车门打开，暖气流出来。
霍云松的视线在苗柠身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收回来，他强迫自己的眼睛不要去看苗柠红肿的唇问，“小叔，回霍宅吗？”
霍岐嗯了声，他的手放在苗柠的肚子上轻轻地揉了揉，“还疼吗？”
苗柠抬起眼看着霍岐。
他今天哭得有点多，眼睛看起来红彤彤的，十分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