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柠膝盖蹭了蹭宗凛,“已经好了,而且……你不是很兴奋吗?”
宗凛微微闭了闭眼,“柠柠,你知道你现在这样……真的会让我无法自持。”
苗柠唔了声,抬起脸去亲宗凛的喉结。
他发现男人的喉结滑动得很厉害,这意味着男人也想与他亲密。
苗柠咬了咬宗凛的喉结,又去亲宗凛的下巴。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照顾他太累了,宗凛的下巴已经冒起了细小的胡茬,密密麻麻的,有些扎嘴。
苗柠亲了一下又累了,他扒着宗凛不放。
宗凛声音低哑,“真的想要吗?”
苗柠嗯了声。
宗凛吐出一口气来,他翻身把苗柠困在床与他之间,然后低下头来。
……
清风准备敲门的手放下,他后退了几步离房间远了些。
赫连夙握着扫帚坐在石桌边,不知为何竟觉得心头格外煎熬。
少年细微弱的哭声传入他的耳中,让他下意识地勾勒出少年此刻的模样。
肯定被高大的宗凛抱在怀里,瘦弱的身体被弄着,哭得很可怜。
那身白皙的皮肤都泛起好看的粉色,然后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紧紧攀着宗凛。
赫连夙只是这样想着,衣服已经被撑了起来,等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猛地站起,转身离开了院子。
清风不明所以地看着赫连夙的背影,喃喃道,“这个人……”真是奇怪。
……
宗凛已经很温柔了,但是苗柠大病初愈,身子虚,还没结束就已经晕了过去。
宗凛懊恼极了,他就不该纵容苗柠,他对苗柠实在是溺爱过度了。
但是,溺爱就溺爱吧,总归有他在,怎么样都行。
他给苗柠擦了身后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他听见外面清风问,“公子要不要吃东西?”
宗凛起身出门,吩咐道,“让厨房熬点绿豆汤,等柠柠醒了再端过来。”
清风应了一声后欲言又止。
“怎么?”宗凛问,“有话要说?”
“王爷你的下巴……”清风低咳一声,“有咬痕。”
宗凛毫不在意地嗯了声,“我知道。”
“需要涂药吗?”
“不用。”宗凛道,“柠柠没醒之前都别来打扰了。”
清风退了出去。
宗凛回到床边,他摸了摸苗柠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后躺下。
他的柠柠身体太差了,宗凛思考着怎么样才能让苗柠养好一些。
★★★
等到苗柠彻底好起来已经是秋季了。
柳拂生已经在礼部混得风生水起,他一见苗柠就笑道,“你总算好起来了,这段时间可担心死我了,去看过你几次你都在睡觉,你这身体也太弱了些。”
苗柠道,“自幼就是这样,习惯了。”
柳拂生点头,“是这样,马上秋猎了,礼部最近正在列名单往上递,荣王肯定是要去的。”
“我也不能去围猎……”苗柠揉了揉耳朵,“既然宗凛也去,那我也去。”
柳拂生笑起来,“你真是半点离不开荣王,幸好荣王对你一心一意。”
说到这里,苗柠微微蹙眉,他不免又想起琼林宴上发生的事。
不知道是何人……他要怎么把那个人找出来呢?
找出来后他又该如何?
若是被宗凛知道了……
“探花郎。”苏内侍悄无声息地出现,“陛下说三甲只有你不曾任职,所以今日邀你去御书房一叙。”
宗勉……
“探花郎?”苏内侍微微拔高了声音。
苗柠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劳烦苏内侍带路。”
苗柠一进御书房,身后的门便关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来。
帝王就站在他的面前,在他行礼时伸手,“大病初愈,不必多礼,坐下说。”
苗柠后退一步,“臣可以自己坐,陛下金贵,怎么能扶臣。”
宗勉的手落了空,他心中难受,面上不显,“坐吧。”
苗柠坐下来了。
宗勉细细地打量了苗柠一圈道,“瘦了不少。”
苗柠不知如何答话。
宗勉在苗柠面前站定,帝王低下头来看着苗柠,好一会儿才说,“那日在军营……”
苗柠倏地攥紧手。
宗勉看见了,他心头震动,苗柠……果然醒着的。
他口中有些苦涩,“你听见了?”
苗柠见没办法装傻了,只得道,“臣不知道陛下何意。”
“是不知道我现在说的什么意思还是不知道我那日说的什么意思?”宗勉靠近苗柠一步问。
苗柠低着头看不见帝王眼中的情愫,却听见帝王的自称,他心头有些不安,只能强装镇定,“臣都不懂。”
宗勉伸出手握住了苗柠瘦弱的手腕,他见苗柠抬起眼来,也只是笑了一下,“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熟悉?”
苗柠不懂宗勉什么意思,他的视线落在宗勉那双眼睛上,又移开。
“柠柠。”帝王低下头来,靠得苗柠极近,“我曾经,也是你的宗凛。”
苗柠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帝王,“你……是在说什么?”
他震惊之下,连敬称都忘了。
宗勉压下心头的难堪和悲哀,许久才说,“你喝醉了,总会把我认成宗凛。”
“每一次,你都会乖乖地躺在我的怀里,和我拥抱接吻……”宗勉闭了闭眼不敢看苗柠的表情,“我、爱上了你,无法拒绝你的亲近,所以在那个时候,我会是你的宗凛。”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宗勉不再抗拒成为宗凛的?
他好像想起来。
那是中秋月。
苗柠独自一人坐在月下,对着天上的月亮喃喃着,“真圆。”
宗勉跨进院子,少年已经喝得差不多醉了。
他走过去,见少年面前除了酒杯,便是一封书信和一对雕刻的兔子。
是宗凛寄回来的。
宗勉看了一眼那封信,见宗凛写得很直白。
卿卿,即将中秋,我回不来,有兔子两只,我雕了一月有余,只得送他们回来与你做伴。我甚想你,梦里也想,醒着也想,望你身体健康。听闻你最近在准备考试,我又要叮嘱你了,大夫说你不可劳累,少喝酒……
后面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页,宗勉没再细看。
他第一次见人写信是这样的大白话,想了想又觉得以宗凛的性子,应当是苗柠要求的。
少年感受到有人看他,慢吞吞地抬起头来,他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许久才说,“宗凛,你回来了?”
宗勉那句我不是宗凛卡在了喉咙里,他只问,“外面冷,为何不去屋里。”
“你不是说你也会看月亮吗?我也看,我们就是一起看了。”苗柠习惯性地往男人怀里靠,他声音也有些飘忽,“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应当是我又在做梦,我每次喝多了都能梦见你。”
宗勉轻声说,“因为我想你了。”
苗柠哼唧了两声,“梦里也想?”
“想。”宗勉想,中秋,就让苗柠开心一些罢了,他只需要假扮一次宗凛。
他是这样想的。
但是他发现,苗柠对宗凛和宗勉的态度完全不同。
他说他是宗勉的时候,苗柠就会强自镇定,假装自己没喝醉的傻笑,然后避开他。
但是他若是宗凛,少年就会眷恋又依赖的伏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拥抱和亲吻。
他可以对苗柠做任何事情,少年都很乖地迎合他。
只要他是宗凛就好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令宗勉上瘾,等他意识到不可控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已经彻底的、完全的爱上了苗柠,并且走上了一条伪装宗凛的不归路。
他仗着宗凛没有回来,肆无忌惮的伪装着宗凛,他明明很清楚苗柠叫的人是谁。
可是他终究不是宗凛,苗柠喜欢的人也不是他。
他曾经想,宗凛回来了他们就能回到自己本来的位置,他也不会对自己的兄嫂有半分的逾矩。
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他对苗柠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他对宗凛的嫉妒日复一日,他像见不得光的情夫。
不……他甚至不是苗柠的情夫,若是苗柠愿意让他做情夫也好,可即便是他们曾经那样亲密,苗柠依旧不知道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