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眼中笑意明显,只觉得苗柠可爱得紧,这毫无杀伤力的眼神像是在撒娇一样。
开车的年轻人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声音,他不是很清楚后座的两个人在做什么,少年小声骂人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像是一把勾人的小刷子,让他的心脏控制不住地跳动。
他抿直了唇,他见过无数的人,其中并不缺乏漂亮的、妩媚的、精致的、清纯的,但是都没有谁像少年这样……即便是穿着最简单的粗衣粗布,那张明艳的面孔也无处可藏,一双浅淡的眸子里如同映着万千星辰,让人一眼便无法忘记。
是美丽的、矛盾的,又让人控制不住会一眼就动心的。
他还是个男人。
后座的白玉京压低了声音,“柠柠这样骂人也不害怕被别人听见。”
苗柠又骂,“你变态,总是对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的变态。”
白玉京松开了男孩,低笑着,“柠柠说我是变态,那你和陈观山是什么?大变态吗?”
苗柠缓过神来了,他眼圈泛红地瞪着白玉京,“你、你混蛋,你、你不要脸,我和陈观山才不是。”
“柠柠好像只会这么骂人。”白玉京说,“我教你骂。”
苗柠才不信白玉京会这么好心的教他骂人。
白玉京握着男孩的手将他抵在车门上,笑道,“柠柠应该骂我狗东西,狗玩意,说我不知好歹,被柠柠奖励了竟然还不满足。”
苗柠睁大眼,他觉得白玉京是疯了。
什么狗东西狗玩意?这怎么能、怎么能随便骂人。
白玉京又说,“你应该骂我精虫上脑,是不是除了想和柠柠亲热什么都不干了……”
苗柠听得耳朵发热,又气又急,一把捂住白玉京的嘴,“闭嘴,你、你不准、不准再说了。”
白玉京一双眼里含着密密麻麻的笑意,还有说不清的情欲。
苗柠被看得无端端又有些害怕起白玉京来,总觉得被这个眼神看了之后不会有他好受的。
他又猛地收回手来。
白玉京把苗柠送到门口才把人从怀里放出来,他轻声叮嘱,“记得去找我学钢琴。”
苗柠在心底轻哼一声想,我偏偏不去。
他进了屋,关了门,冲白玉京吐了吐舌头。
白玉京又笑了起来,他喃喃道,“真是可爱。”
……
陈观山把东西收完后来靠近苗柠,“柠柠。”
苗柠投入陈观山怀里,小声说,“你亲我一下。”
他才不让其他人亲,他只让陈观山亲。
陈观山笑道,“今天怎么这么粘人。”
苗柠瞪他,“不行吗?”
“当然行。”陈观山轻轻吻了吻苗柠的唇,“亲亲。”
苗柠乖乖地搂着陈观山的脖子。
没多久陆安舟就来了。
他十分敏锐地发现了苗柠的不对劲。
那耳垂上的齿痕像是某个人打下的印记,唇又红又肿,一看就被人狠狠地亲过。
陆安舟没想苗柠会撒谎,他的手指捏上苗柠的耳垂,“柠柠的耳朵怎么了?”
苗柠心头一个咯噔,这是陈观山咬着他的耳垂说话时留下的,明明也没怎么用力,也不知怎么就留下了一个牙印。
他抓了一把头发遮住耳朵,“没怎么。”
“柠柠撒谎。”陆安舟的手指稍微用了些力,“明明就是被人咬的。”
苗柠耳垂敏感,被这么一捏,没忍住就发出一声细细的哼唧声来。
这一声哼唧让陆安舟喉结滑动了一下,他低下头去靠近苗柠,“柠柠,我帮你把耳朵上的痕迹清理了怎么样?”
苗柠疑惑地抬头看着陆安舟,“清理?”
陆安舟垂下眼眸,掩盖住眼中的晦涩,覆盖上新的就好了。
他含住了苗柠的耳垂。
被含进温热的口中,苗柠又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他被吓了一跳,然后推了推陆安舟,“陆先生,别……”
陆安舟按住了苗柠的手,“柠柠在害怕什么?”
明明只是耳垂被轻咬而已,但是苗柠有一种陆安舟不只是咬耳垂的错觉,他不明白陆安舟为什么要这样。
陆安舟又不是陈观山。
“陆、陆先生、陆安舟。”苗柠的声音细细的,透着可怜兮兮的味道。
陆安舟松开苗柠的耳垂,声音沙哑,“柠柠,别让其他人随便碰你。”
苗柠委屈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他呜咽着,“可是、可是你也在碰我。”
“抱歉。”陆安舟道歉着,“我在教你,不要每个人都信任。”
苗柠脑子有些迷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谁亲的?”陆安舟又问。
“陈观山。”苗柠小声。
陆安舟一愣,“陈观山?”
他骤然想起陈观山对待苗柠的态度,那副模样,不就是把苗柠当媳妇养的吗?
陆安舟皱眉,“陈观山,你觉得他是好人吗?”
“当然是。”这点苗柠从不怀疑,“那么陆先生呢?”
陆安舟一哂,他说,“抱歉柠柠,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苗柠惊讶地看着陆安舟
“我喜欢你。”陆安舟平静道,“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
苗柠微微睁大眼,他觉得陆安舟可能有点毛病,陆安舟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可是打了陈观山。
“柠柠。”陆安舟低下头来,他说,“到时候我会离开安溪村,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苗柠摇头,“我要和陈观山一起。”
陆安舟似乎知道苗柠的答案,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会进城对吗?”
苗柠点头。
“那……”陆安舟又问,“陈观山有没有想过,带你去更大的地方,而不是旁边的小县城。”
苗柠有些惊讶地看着陆安舟,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说去更大的地方,更大的地方……真的更好吗?
更大的地方,到底有什么?
飞机又是什么样子的?
火车又是什么样子的?
苗柠从来没见过。
陆安舟这样说着,教他认字的时候毫不含糊,许是以前上过一年学,苗柠学得很快,陆安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把苗柠夸得耳朵泛红。
苗柠想,陆安舟和白玉京果然不一样。
少年在村子里的生活很单调,想法也很单纯,他并不知道自己和这几个人的相处是不是不正常。
他只知道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在亲嘴,否则别人会把他当做神经病,因为他们都是男的。
……
苗柠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那些奇怪的东西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玉京的亲吻和那些话,他梦到了一些对他来说脸红心跳的事情。
他梦见他坐在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昂贵的钢琴摆放在他的面前,他被压在自己惯弹的琴上。
男人抚摸着他,亲吻着他。
他后背抵在钢琴上,黑白的琴键被他压得叮咚响。
男人握着他的腿,那两条腿无力地挂在男人腰上,眼泪掉个不停。
凶狠的动作下,他听见男人的声音,“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白玉京还是陈观山。”
陈观山。
“怎么了?”耳边陈观山急切的声音响起,“柠柠。”
苗柠还有些茫然,他下意识地去蹭了蹭陈观山,声音沙哑,“我……我,我不知道。”
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那种仿佛真的被男人……
但是梦里的感觉,好舒服。
苗柠喉结动了动,他小声问,“陈观山,你知道夫妻之间要怎么做吗?”
陈观山一愣说知道。
苗柠皱眉,“你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和人做过?”
陈观山哭笑不得,“柠柠,我怎么可能和其他人做过,我只想和……只想和柠柠做。”
苗柠耳朵发烫,他说,“那你,教我。”
“什么?”陈观山以为自己没听清,他声音沙哑,“柠柠说什么?”
“你教我!”苗柠放大了声音,“陈老师,你教我怎么做。”
陈观山声音艰涩起来,他说,“柠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苗柠斩钉截铁道,“亲都亲了,继续教我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