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柠站在原地，不明白裴砚这是在做什么，他又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以还是裴砚自己太奇怪了吧？
旁边看了许久的管家默不作声地上前一步握住了苗柠的衣带，给苗柠把衣服系上。
他低声说，“苗先生，小心着凉。”
“谢谢你，解管家。”苗柠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恼，“只是不知道裴少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想要好好相处的话可能会有些难。”
年轻的管家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要乱看，他替裴砚说话，“裴少或许是不知道如何和omega相处，毕竟以前从未有过omega进入这个家。”
“哦。”苗柠抬眸看着管家，他轻轻地拍了拍管家的肩，“你……弯下腰来。”
管家恭顺地弯下腰来，露出戴着抑制器的后颈。
苗柠微微踮起脚尖靠近了管家的后颈，他的呼吸落在管家的颈项上，他看见了管家戴着的信息素抑制器，黑色的。
苗柠本来就闻不到半点味道，不管是omega的还是alpha的。
苗柠声音微哑，“你呢？”
解€€臣从未与omega距离这样近过，尽管他闻不到omega身上的味道，但是omega落在他身上的气息让他有些颤栗。
让他控制不住想把面前的omega拥入怀中，也许是因为没有和omega相处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omega和他信息素匹配度高的缘故。
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平静回答，“我也一样。”
“所以解管家你……没有和omega相处过吗？”
解€€臣说，“是。”
面前的人一下子又退开了，距离变得安全了。
但是低垂着眉眼的解€€臣依旧能看到omega雪白的足，就那么踩在深黑色的地毯上，像是坠入黑暗中的白雪。
轻易就能被融化，然后染黑。
苗柠轻声说，“解管家，刚才裴少把我吓到了。”
解€€臣靠近苗柠，“我扶您上楼。”
苗柠弯起眉眼，他说，“解管家，你人真好。”
解€€臣碰到了青年如丝绸般柔滑的肌肤。
苗柠是真的腿软，解€€臣一碰到他，他便更站不住了，整个人的力道都放在了解€€臣身上。
omega软绵绵的身体靠在了身上，哪怕是解€€臣，也僵硬了一瞬，他喉结动了动闭了闭眼，将苗柠扶着上了楼。
苗柠声音很轻，“解管家在裴家待了多少年了？”
“五年。”解€€臣回答，“我曾经是被裴将军资助的学生，为了报答裴将军，所以留在了裴家。”
“在裴家会很辛苦吗？解管家长得好性格又好。”苗柠问， “裴少会总是欺负你吗？裴将军对你又好吗？”
解€€臣不明白裴砚怎么会欺负他，他谨慎回答，“裴将军是一个好人。”
苗柠腿更软了，刚才他都不觉得那么软的，或许是有人帮着他他骨子里的惰性又出来了。
他的手指轻轻地勾上解€€臣的衣服，呼吸和缓，“解管家，我走不动了。”
解€€臣迟疑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剩下的台阶问，“苗先生，那交给我？”
苗柠轻声说，“不必，我能自己上去的，你扶我一把就好了。”
解€€臣低声道，“是。”
他的心跳沉稳，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
苗柠看着解€€臣，有些奇怪，这个解€€臣不是omega吗？但是看起来又高又壮，和其他的omega不一样。
苗柠是beta，闻不到任何信息素，自然也不知道解€€臣抑制器下的信息素溢出来，试图入侵。
解€€臣把苗柠扶到房门口然后停下，“裴将军不允许我们进入他的房间。”
“谁说我要去裴叔叔的房间了？”苗柠笑了一下，“我要回自己的房间。”
解€€臣又带着青年往里走了几步。
房间里有些凌乱，昨天晚上做完之后裴酌直接把苗柠抱去了他的房间，所以这间屋子还没收拾。
苗柠茫然了一瞬，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看向解€€臣歉意道，“可能需要管家找人来帮我收拾一下房间。”
解€€臣的视线落在凌乱的床单上，床单上干涸的东西让他看了一眼怀里的青年。
偏偏青年无知无觉地看着他，声音很轻，“解管家。”
“我来收拾。”解€€臣低声说，“我带你去裴将军的房间休息。”
“啊，你收拾吗？真是辛苦你了。”苗柠拽着解€€臣的衣服，“抱我把你的西服弄皱了，很抱歉。”
“不关你的事。”解€€臣把苗柠扶到床上，“好好休息一会儿。”
苗柠弯眉，“谢谢你解管家，你人太好了，是我二十余年来遇到最好的人。”之一。
解€€臣垂下眼遮住眼底的情绪说，“我先去收拾房间。”
等到解€€臣走了，苗柠才躺在了裴酌的床上。
他看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那个不知所云的梦。
苗柠本来不想多想的。
他的目标很明确，他现在对裴酌的兴奋很大，但是绝没有爱到非他不可的地步，甚至爱？和他谈什么爱啊？
……但是那个乱七八糟的梦给他的影响好像有些大。
他伸出手把床头柜上的手机取过来。
刚把电拔了，裴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苗柠不知道裴酌给他打电话做什么，他们这个关系绝对还没到互相慰问的地步。
不过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裴酌的声音微哑，“起床了吗？”
苗柠回答，“起了。”
裴酌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苗柠回答得很老实，“腿软得不行，后颈疲软发酸，别的就没了。”
裴酌似乎有些惊讶，昨天晚上做到那种地步，青年也只是有些腿软。
他说，“没有哪里不舒服就好，不舒服的话告诉我，或者告诉解管家。”
“谢谢裴叔叔。”苗柠的声音听起来温顺极了，他缩进被子里，“裴叔叔，您什么时候回家？”
“怎么了？”裴酌问。
“我好想您啊。”苗柠的声音又软又轻，带着一点撒娇的腔调，格外勾人，“一觉醒来您不在身边，我觉得好冷。”
裴酌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来，他问，“这么想我？”
“当然。”苗柠抬起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解€€臣，他的声音轻快极了，“我最喜欢裴叔叔了，成熟稳重又体贴，我从小没有爸爸，裴叔叔就像我的爸爸一样。”
裴酌沉默了一瞬道，“你爸爸可不会和你上.床，更不会把你干得下不了床。”
苗柠：“……”不是说，裴酌这人禁欲吗？怎么还说这种荤话。
不过……这种反差真让苗柠喜欢。
苗柠跟撒娇一样，“我不管啦，反正我最喜欢裴叔叔了。”
苗柠挂了电话才和门口站着的解€€臣说话，“换好了？”
解€€臣满脑子都是青年的撒娇，他喉咙莫名有些干渴，他说，“换好了。”
苗柠下了床，然后慢慢地挪到房门口，他伸出手，“麻烦解管家扶€€€€”
被解€€臣扶起来的那一刻，苗柠下颚扶我回房四个字被硬生生的咽回喉咙里。
他低笑起来，“解管家好乖，像乖狗狗一样。”
解€€臣漆黑的眸子落在苗柠脸上。
他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抱歉。”苗柠却轻声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解管家很好。”
解€€臣低低地嗯了一声。
苗柠又说，“解管家身上好香，是香水吗？”
解€€臣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味道，有也是alpha的信息素。
解€€臣的信息素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只能让人感觉像凛冬，是很奇怪的气息，他不喜欢别人感受到。
但是现在怀里的omega说，很香。
解€€臣低声说，“我没用香水。”
苗柠有些惊讶，“原来……解管家没用香水。”
解€€臣嗯了声，他将苗柠扶到床上后才说，“我先下去了，苗先生有需要的话再叫我就好。”
苗柠懒洋洋的嗯了声。
他陷在床上，听着关门声，这才复又坐起来。
屋子里都是晚香玉的味道，苗柠嗅了嗅，喃喃道，“我该去买信息素伪装剂了，不过住在裴家去黑市也不是很方便……”
信息素伪装剂明面上并不能出售，只能去地下城的黑市购买。
苗柠没打算自己去买，这种东西也从来不需要他自己去买。
不过替他购买药剂的人……
在他的梦里，最后也是解€€臣的裙下之臣，而且还是帝国流落在外的皇子。
真是刺激。
好吧。
也许他就是做了一个古怪的梦，当然也有可能这个梦是预言。
就算最后真的这个人也是解€€臣的裙下之臣又如何？他从来不需要这些人来爱他。
人生苦短，他只想及时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