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苗柠的手,亲吻慢慢往下去。
苗柠想,看吧,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还是享乐。
两情相悦和现在……又有什么不同呢?
被他当做兄长和亲人的荀梁,的确是和他关系最亲密的人了。
有那么一瞬间,凌枭的脸在苗柠眼前划过,又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荀梁的气息和温度。
如果可以的话……
“柠柠。”荀梁声音很低,“今年过年,来我家好不好?”
苗柠抓着他的肩,声音沙哑,“你废话好多啊,这种事情……一定要现在说吗?”
“因为男人在床上容易许下承诺。”荀梁的手抚摸着苗柠的后颈,露出些许的笑意,“柠柠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苗柠呜呜两声,一口咬上荀梁的肩,刺激得男人又动了起来。
外面的天色渐暗。
凌枭抱着一只锦盒站在苗柠家门口看着紧闭的门,这扇门一直没打开,主人并没有回来,他许久才转身离开。
……
苗柠招的长工干事很利索,苗柠便放心让长工去秋收了。
他把头发一束,上了街。
今日正好赶集,街上甚至有点拥挤。
苗柠买了份冰糖葫芦一边走一边咬,他的视线落在旁边卖玉器的摊子上,微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
凌枭送过东西,礼尚往来,他得送回去吧?
不过他好像很少看到凌枭戴这些……苗柠的视线落在一块玉佩上面,上面雕刻的图案是一只鸟。
苗柠没有犹豫,干脆利落地付了钱。
他刚把玉佩拿起来,身后便传来凌枭的声音,“柠柠?”
苗柠回过头,微微一愣,“你没在医馆?”
“出来买点东西。”凌枭走过来,他的目光在苗柠耳垂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开,“你呢?”
“我也买东西。”苗柠说着,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然后递给凌枭,“给你的。”
“给我的?”凌枭看着苗柠的眼睛,“为什么送我玉佩。”
“礼尚往来。”苗柠笑了一下,“虽然算不上多值钱,我就是看到这个图案挺喜欢的。”
只是礼尚往来而已……凌枭默不作声地接过来,他问,“要一起走走吗?”
“可以。”苗柠说。
苗柠的表情太坦荡了,凌枭的呼吸有些困难,明明他都觉得苗柠对他不一样的,为什么突然就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好像是从隋郁和傅久年走后,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了。
“柠柠,你和荀梁在一起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苗柠有些惊讶地去看凌枭。
“……因为你耳朵上,有咬痕。”凌枭的声音有些干涩,“我看得出来。”
“这个啊?”苗柠揉了揉耳朵,“我和他确实有关系,但是没有在一起。”
凌枭的手在袖子里微微攥紧,“保持着身体上的关系,但是没有在一起吗?”
“嗯。”苗柠微微笑了笑,“我和他这样就挺好了,有关系会很让人苦恼……我不想再成亲了。”
凌枭一下子握住苗柠的手,在苗柠惊讶的目光中问,“……可以,是我吗?”
“嗯?”苗柠微微睁大眼。
“可以是我吗?”凌枭重复问了一句。
苗柠见鬼一般看着凌枭。
“抱歉。”凌枭又突兀地松开苗柠,“我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
说出那句话已经让他的心底备受煎熬,苗柠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
凌枭闭了闭眼睛低声说,“没什么……没什么。”
苗柠不再追问。
凌枭的坚持很好,凌枭和他不一样。
他走到前面,声音轻快,“也许有一天你会喜欢上一个……想法和你一般无二的人,而不是我这样的。”
“你这样的很好。”凌枭低声喃喃,“非常好,我也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苗柠没听见凌枭的话,他问,“你的医馆怎么样?”
“医馆也很好。”凌枭回答,“哪里都好。”
唯一不好的是苗柠不喜欢他。
苗柠轻笑一声,“那就好。”
“日后我会把医馆开到更远的地方。”凌枭站定,“柠柠。”
“凌大夫!”
“凌大夫好。”
“凌大夫出来逛街啊?”
这一路上,和凌枭打招呼的人很多,凌枭在这里已经很有名了。
苗柠回头去看凌枭,他笑道,“我之前不信你说自己可以成为天下第一神医的话,是我肤浅了,你可以。”
“……”凌枭没说话。
苗柠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我得回去了。”
“柠柠。”凌枭又叫了声。
苗柠疑惑地看向凌枭。
“我……”凌枭许久才说,“我还是爱你,并且,只爱你。”
……
荀梁的马车停在城门外。
苗柠遥遥的就看见荀梁抱着盒子等在马车旁边。
苗柠招了招手笑意盈盈,“荀梁。”
荀梁抬头看过来,眼底露出不明显的笑意。
“买了糖炒栗子,吃吗?”苗柠问。
荀梁声音低沉,把锦盒放进马车,“我换的狐裘,你看看喜不喜欢。”
苗柠无奈笑道,“荀梁哥哥,我东西已经很多了,不要再换了。”
“好看。”荀梁声音很轻,“你穿着好看,喜欢。”
苗柠:“……”
荀梁关上门说,“回去了。”
苗柠嗯了声。
车子驶离了城门。
苗柠忽然开口,“荀梁。”
“嗯?”
“那日你问我要不要一起过年,我们每年都是一起过年的,你我都未婚的时候,我们也可以一起过年。”
荀梁握着马车的缰绳,看着前方,他说,“我不婚,我和你一起。”
“那就一起过年吧。”苗柠轻声说。
第90章 仙尊的白月光(1)
云顶山终年被白雪覆盖, 除了偶尔有仙鹤飞过,就是洒扫的低阶弟子来往。
霜雪树林里有一座冰洞。
冰洞之中,霜雪树上的花挂在枝头晶莹剔透, 经年不化。
躺在冰棺里的青年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那张脸过分精致漂亮,长长的睫毛覆盖着霜雪, 整个人似乎都被染白。
周围的招魂幡无风自动,在冰棺前面的男人英俊沉默, 双目闭合, 一动不动, 白色的发丝上覆盖着冰霜, 就好像早已作古一般。
“池渊仙尊又去招魂了吗?”外面的洒扫弟子窃窃私语, “这都一百年了……”
“嘘, 不要妄议云顶山的事, 别忘了上一个被赶出归墟宗的人是怎么被赶出去的。”
那说招魂的弟子惊得不敢再言语。
上一个洒扫弟子就是因为说了一句不可能再招到魂后,被归墟宗最温柔的池渊仙尊赶出了归墟宗。
两名洒扫弟子小心翼翼地下了云顶山。
直到离开了云顶山的范围, 下面的绿树红花才让那洒扫弟子松了口气。
“池渊仙尊那位道侣……究竟是什么人?”
“那位可是九州最惊艳绝伦的天才,九州大陆第一美人,剑法绝伦,性格温柔……可惜天妒英才,不知得了何种怪病,短短数日, 便没了。”
“啊?数日……”
“当时池渊仙尊便白了头,这一百年, 池渊仙尊为了道侣寻遍九州, 以心头精血护道侣尸身不腐……诶。”
两名弟子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唯有叶子随风而动。
应不识睁开眼, 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