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东西,不论是遭到了报应,还是死于非命,都该彻底离开陈复止的生活,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他相信等陈复止病好回国,不会再有人提起那些令人厌恶的人和事。
出于私心,孟昨非从来不让人主动提起国内舆论,也不让沈俏俏透露。
但他马上要离开了,下次再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目光炽热盯着陈复止,心脏如大鼓般哐哐跳动,“我没谈过恋爱。”
陈复止惊奇地看向孟昨非,不知道孟昨非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所以,我的表现可能会很笨拙。”孟昨非深切地看着陈复止的眼睛,几乎要把他刻进灵魂深处。
这一刻,陈复止浑身像是过了电一般,从头发到大脑引起一片酥麻,脑子几乎停止了思考。
他已经猜到孟昨非要说什么,巨大的喜悦让他无法做出反应。
孟昨非看着他呆滞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苦色,不自觉放缓声音,“抱歉,吓到你了,你把我当朋友,依赖我,我却对你产生了别样心思,这是最无耻的行为。”
“我不会挟恩图报,你放心,我是成年人,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感情,会平衡好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我知道你可能对男□□人有抵触,所以,你康复后,我不会再打扰你,如果你无法回应我的感情,也不必为此感到愧疚,因为这是我自己产生的感情,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
陈复止睁大眼睛看着死死盯着自己的孟昨非,听着他的话,心碎成了玻璃片,眼泪一滴一滴砸下。
“对不起€€€€”孟昨非看他的落泪,眼瞳猛地紧缩,神色受伤,“太突然了吗?”
“不是!”陈复止猛地回过神,他不受控制大叫,不在乎自己此时表现出的样子会不会太急迫,反正孟法医不会嫌弃他,孟法医是一个多么心善,多么负责任的人,他跟自己说这些话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说出口就代表着事实。
这么高傲的人,却对他道歉,诉说着自己的喜欢,那么的卑微。
他紧紧盯着孟昨非的瞳孔,清楚地从他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没有自尊心,不怕会错意,他一遍遍重复,“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孟法医。”
“很早就喜欢你了。”
“谢谢你,也喜欢我,谢谢你愿意接近我。”
“这个世界对我一直挺好的,外公外婆,嘉善,好心的路人,俏俏,信阳,你。”
听着陈复止不停的话语,孟昨非提着的心放下,继而心脏渗出密密麻麻的刺痛。
他不喜欢男生,距今为止也没对女生有个特殊情愫,意识到喜欢上陈复止,也并没有让他有过多的纠结。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正常又无法控制的自然事件。
只是,听着陈复止碎碎的感恩,让他无比心疼。
“谢谢,你遇到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依旧保持着让我发疯的善良。”
第85章 番外:石慕岩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一场, 以前你找资源求我办事的时候,我也算尽心尽力的,你现在这样对我, 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电话那头的人语调平静, 但声音透着一股阴冷。
石慕岩听到这话, 眉头不由拧紧,想到反正已经把昔日称得上朋友的圈内人得罪了个遍, 不如趁着手里的把柄还能吃住那些所谓的名人, 大发其财。
不行到时候卖了B市的房子, 拿着钱回老家, 帮妹妹带孩子也不错。
“宁导,你说这话也不糟心,我不过是卖你点东西, 你跟别人女朋友又是拉手又是接吻的,就那么喜欢撬别人的女人?您从年轻的时候就花边新闻不断, 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但你那个还不到二十的小情人要是被曝光就没脸做人了吧?说不定学校还会开除她, 将来想进入演艺圈也没机会了。”
“啧啧€€€€长得很清纯, 跟朵刚出水的白芙蓉似的,您应该也心疼她吧?”
“你这是威胁?”电话那边的宁导声音越发冷静。
确实很镇定,跟其他一被威胁就惊慌的废物不一样,不愧是老牌知名大导。
石慕岩神色阴冷, 知道遇到对手了。
“宁导说话真是不好听,不过呢?”石慕岩尾音上挑, 声音如冷硬冰坨,“也算是一针见血, 朋友间借点钱周转不是应该的吗?不对,咱们也不算朋友, 之前我遇到难处,想让你们搭把手,你们一个个不是玩失踪就是不接电话,你们翻脸不认人,现在还要怪我没良心了?”
“呵!”宁导嘲讽冷笑,“你知道什么是白眼狼吗?你说说你做的事情,连对你有恩的朋友都可以毫不犹豫出卖,我们这些普通朋友怎么敢付出真心,谁知道会不会被反刺一手。”
说完,宁导还不忘记在石慕岩伤口上撒盐,“现在来看,我也没看错人,你就是不配让人真心相待、。”
石慕岩脸色猛地一沉,别人骂他是要饭狗还是白眼狼,他都能笑眯眯听了。
从他决定从圈内相熟的人身上敲诈开始,以前所谓的面子交情在实打实的真金白银面前,都成了不屑一顾的泡影。
他做这种事,难免会那些他敲诈的人讥讽怒骂,他也无所谓了。
但陈复止是他心里一块难以愈合的伤疤,只要轻轻触碰,就会你难以抑制的发出尖锐的疼痛。
石慕岩气急败坏:“看来宁导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跟那个女孩的未来了是吗?你真以为我是吓唬你啊?要么看在‘朋友’的面子上,给我账户上转三百万,要么今晚六点,咱们娱乐新闻见。”
“对了。”石慕岩吃准了宁导会破财免灾,他从拿前圈内朋友黑料对其进行敲诈开始,已经有不少人听到风声,他也遵守承诺,一件黑料只敲诈一次,跟其他黑心的狗仔相比算是有职业操守了,最主要的是他出价不高,三百万对普通人来说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时间积攒,但对赚快钱的圈内人来说,不值一提。
这些没有体会过缺钱是什么感受的人,不会心疼一辆跑车钱。
“转账的时候记得备注无偿赠与,不然我这钱可不敢收。”
说着,不再等宁导会有什么反应,石慕岩气急败坏掐断电话。
没多久,石慕岩找的帮自己盯人的狗仔给他发了定位,告诉他宁导跟那个小情人又见面了。
这次小情人进入跟宁导幽会的别墅区,神情明显焦躁。
石慕岩心中了然,让狗仔继续蹲着,自己则从两米大床上起身洗漱。
足不出户就有高额收入渊源不断转入,石慕岩觉得这几个月,比之前当经纪人时还要快活,唯一不好的是,他失去了社会地位,人脉资源,并且他现在赚钱门子是不可重复的,一直吃老本。
不过只要赚够了钱,谁还在乎什么朋友面子的,只要有钱就能过的爽。
石慕岩捧了一把冷水泼在脸上,冷意刺激的他一激灵,这才有种真实活在这个世界的感觉。
不管现在处境怎么样,日子还得过,洗漱好后,石慕岩换上体面舒适的衣服,衣冠楚楚到小区门口的进口超市采购食材和生活物品。
这些东西价格奇高,大部分都是国外进口,石慕岩用过很多,但也吃不出这些食物比国内的高级在哪里,但在这里消费就是代表比普通人有钱,石慕岩乐意买单。
超市逛到一半,他收到一条转账短信,卡里多出来两百万。
石慕岩眉头狠狠拧在一起,不徐不急挑选物品,结账 。
等到他慢吞吞回家时,电话才又重新响起。
“渡江边上的海鲜码头饭店,就是之前你求我踢了原来的男主把位置让给季童的地方,还记得吗?你还在饭桌上一口气干了一整瓶茅台,去那里,我想跟你当面聊聊。”
季童凭着抢了陈复止男二角色爆火,公司有意让他趁着人气去拍偶像剧圈粉。
但他跟季童都觉得,他可以走大荧幕这条路,去拍不入流的偶像剧虽然可以吸粉,无疑是自降身价。
他就带着季童去见了宁导,伏地做小争取角色,知道宁导喜欢酒桌上谈事情,为了帮季童争取角色,他当着宁导的面干完了一瓶茅台。
当天晚上,差点送进医院洗胃。
可惜季童不是吃大荧幕这碗饭的,明明演了男主,但人气远远没有第一部的男二带来的水花大,后来季童开始演电视剧,偶尔也演过电影,但成效都不太好。
石慕岩冷笑了一声:“方便吗?我有点怕项羽请刘备,一场鸿门宴吧?”
“两百万只是订金,我想借你的手弄脏小倩的男朋友,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三百万。”
石慕岩闻言,眉头狠狠挑起,那个小倩就是他的年轻小情儿,“我不搞圈外人。”
“这你不用管,反正你都是赚钱,送到手上的三百万,不要白不要。”宁导气定神闲地说。
石慕岩十分佩服这位久经演艺圈的老牌导演,即便被威胁,还想着怎么利用这件事摆平手上其他棘手的事情。
确实跟宁导说的一样,这三百万他不从小倩男朋友身上赚,也会从别人身上找回来,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
石慕岩看了眼时间:“几点?”
“九点。”
石慕岩应下了这事,回到家后把买的物资一股脑扔在桌上。
他出身穷苦,花钱方面虽然往有钱人身上靠,但骨子里节俭的习惯没变,平日里能自己做饭就自己做饭,家里也收拾的仅仅有条。
但今天,他骨子里似乎发出懒意,一动不想动。
石慕岩把东西扔在桌子上,就回卧室往床上一趟,一眯眼就睡了过去。
等到晚上,他才打车,去了约定好的码头饭店。
到了那里,石慕岩发现不仅宁导在,连同他那个白芙蓉般小女友也在等他。
他一进来,白芙蓉就睁着清纯水润的大眼盯着他,他眼睛一瞟过去,白芙蓉就像一头受惊的幼鹿仓皇收回目光。
石慕岩嗤笑一声,直接坐到宁导正对面,眼神却不分给宁导半分,反而直直打量着白芙蓉,“说吧!你男朋友有什么料?你要这么搞他?”
白芙蓉清亮的大眼浮现一阵水雾,雪白的牙齿不安地咬着娇红的唇瓣,面露哀求,“我很爱他,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事情。”
石慕岩忍不住笑出声:“小妹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真的爱男朋友,会出来给老男人当情人?
石慕岩的笑声让白芙蓉羞恼,细嫩的皮肤涨成粉色,眼中的水雾更甚,可怜兮兮,我见犹怜。
这样人畜无害的模样让石慕岩眼中闪过一丝怔愣,他想起了那个满心愧疚的人。
只是不同的是,那个人是真的纯良无害,而眼前这位清丽少女,不过徒有其表。
“钱!”石慕岩也不绕弯子,这对狗男女要打什么坏主意他管不着。
白芙蓉却眨了眨眼睛,无辜反问,“什么钱呀?”
石慕岩不耐烦看向宁导:“你们耍我?”
年过五十,当保养得当老牌导演不动声色看着石慕岩,缓缓牵起唇角,“石慕岩,我知道你这个人没什么见地,做人做事也不讲究,不过你也不想想,我在圈里混了大半辈子都没载跟头是为什么吗?”
宁导笑得十分舒缓,从他的神情看去,如同他年纪一样无害。
石慕岩心猛地提起,他感到不妙,直接站起,想要离开。
“来不及了。”宁导慢条斯理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石慕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窜出来的小伙,动作利落压在地上。
咔€€€€
骨头脱节的声音。
一下秒,尖锐的疼痛铺天盖地涌向脑海,石慕岩来不及反应就开始撕心裂肺惨叫起来。
他被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手上反拧压在地上,脸紧紧贴在白色地砖上,一只脚踩在他脑袋上,死死将他往地底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