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无周围的脚印被破坏掉了,能看出那个人相当的谨慎,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救了人还不希望被别人看到。
救护车的声音比较大,有当地的村民过来看热闹。
听说€€守晖无掉下悬崖却又没死,纷纷震惊道:“我的天哪,这是神明保佑吧?”
“难道说是雪女吗?!”
双生子一直和公安的人待在一起,见状他们忍不住不顾阻拦跑了过来,扒在马上要进救护车的€€守晖无身边。
一郎担心极了:“大哥哥,你没事吧?我不叫你爸爸了你醒过来吧?”
“……还活着,”晖无小声回应了一句,顿了顿,又道,“不是神明……”
护士道:“你别说话了!”
松田阵平道:“我听到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现在你的命最重要,别的事情大家会处理好的!”
神明从来都没有拯救过€€守晖无,拯救晖无的是他母亲他姐姐,那个神秘人,还有他自己。
€€守晖无这种,怎么看也不能说是被命运眷顾的人。
€€守晖无动了动,可神色不由得变得更加痛苦,他咬着牙看向松田阵平,道:“又这样了……”
松田阵平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你这次不说对不起了,好歹有些进步,快点出院吧,不然三木长官要把我活撕了。”
说完他把一郎和次郎揽了过来,让他们别去打扰医生。
松田阵平现在非常不想冷静,可是这种情况他又没办法做什么,只能硬逼着自己拿出拆炸弹时的那种自控力。
看到虽然深受重伤可是还活着的€€守晖无时,那一刻,他真的体会到了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现在好了,€€守晖无这个家伙,不管是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永远忘不了这个人了。
救护车是风见裕也跟着走的,到了以后联络别的事情也方便,松田阵平他们要带着双生子一起,和公安其他的人走。
松田阵平的伤口已经暂时处理完毕,回去后还得去医院正式处理一下。
€€原研二看着松田阵平带孩子的样子,忍不住捅了捅伊达航:“小阵平以前是这种喜欢小孩子的性格吗?”
伊达航也一愣:“他没有吧?不过这个样子……次郎之前喊他那声倒是没亏。”
€€原研二叹了口气,盯着远去的救护车,轻声道:“小晖无要是不能赶紧好起来,小阵平怕是要完蛋了。”
作为幼驯染。他最了解松田阵平,并且旁观者清,有些事情他现在比松田阵平知道的还清楚。
在救护车上,风见裕也接到了白羽阳司的电话。
“是……我陪着晖无去医院,那边让青木负责了,但是我想可能会有残余的敌人,还是需要支援……”
“不用了,你们都赶快回来就好,那边的人会有人处理。”
“哎?”在救护车上避开医生护士小声讲话的风见裕也愣了一下,“您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这件事到这里辛苦你们了,最艰难的时候结束了,”白羽阳司的声音十分冷静,“合适的人选会去把那些人连根拔起,至于那些东西背后的主子,还需要我们来处理。”
“是,我知道了。”风见裕也顿时严肃起来,他知道这次公安零恐怕又得加班了。
白羽阳司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可这种情况他肯定是生气了。
有些人既然被利益驱使,让长生蒙蔽了眼睛,都敢派人和公安正面对抗,那就不需要再虚以委蛇。
他也没有继续问会去解决那个地方残余敌人的是谁,白羽阳司没说那就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事情。
安室透他们也在悬崖底找了烧酒和€€守晖无很久。
并且为了避开公安的人,他们找了很久才看到一条小路,半路还遇到了诸星大和其他烧酒的部下。
可惜的是,这里的小路也全都被堵死了。
诸星大看着那条不通的路,皱眉道:“烧酒是不会掉下悬崖就死掉的,但是继续这样拖下去就不一定了。”
其他人听着都感觉有些梦幻,不知道为什么连掉悬崖这种恐怖的事情在诸星大这里都不适用于烧酒的死因。
诸星大很清楚,只要€€守晖无没死,烧酒估计拼了命也会活下去。
这点和他那总是跳楼找死的行为相当矛盾,可这就是烧酒能做出的事情。
诸伏景光道:“兵分几路吧,一边继续想办法找路,不行就往上爬,一边去找组织的人来……”
“……我都这么狼狈了还找人干嘛?看我笑话?”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被堵住的路上方响起。
众人一惊,连忙抬头看去,竟然发现一个浑身失血的人翻过了那些错综复杂的垃圾路障,现在正坐在悬在一半的位置上,低头似笑非笑看着他们。
“烧酒?!”
“你真的还活着!”
“正好今天没想着死,我活动活动。”烧酒说着,站起身,踩着路障上的凹陷一步步走了下来。
他离众人越近,就越有人下意识的后退。
直到他站到和众人平视的位置,身边就剩下胆子大的三人了。
这似乎也不是胆小不胆小的问题,烧酒的羽织不知道丢去了哪里,身上现在全是血,血腥气扑面而来,还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僵尸走了下来,观感相当恐怖。
烧酒现在站也站不稳,却没去扶诸星大伸出的手。
有人忽然小声道:“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也没得到双子,任务是失败了吗?”
烧酒看了他一眼,忽然一下子笑了出来:“失败?哪门子的失败?”
“可、可是……”
“双子并没有被他人夺走,”烧酒摇晃着,像是喝多了一样往前走去,“迟早有一天……哈哈……boss,您预料到了吧?您就是知道会是这样的下场……吧?混蛋啊,完全被算计进去了。”
听着他骂的那句“混蛋”也不知道到底指的是谁,众人都不敢吱声。
他们还是得跟着烧酒,看着这人摇摇晃晃的往前走,随时都像是要摔倒的样子。
他的手指指尖在往下滴血,脚下每走一步也都有血迹落下。
诸伏景光道:“我们要不要叫支援呢?起码您现在需要医生吧?”
烧酒终于停下了脚步。
烧酒回头看着他,笑道:“看什么医生,去看琴酒了。”
琴酒竟然真的找了过来。
他皱眉看着浑身是血,似乎还神智不清的烧酒,沉声道:“你是每次不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就不罢休吗?”
琴酒身后跟着不少人,一看就是来打扫战场的。
“你烦死了,琴酒!”烧酒一点面子都没留,直接用很大的声音喊道,“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去见boss……我没空陪你,哈哈哈!你根本就不知道,哈哈,你什么都不知道!”
烧酒那副得意的样子,还提起了乌丸诸冥,像是在嘲讽琴酒对乌丸诸冥一无所知。
看着捂着脸笑的快滚到地上去的人,琴酒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
“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琴酒忍了忍,终究还是朝着一边扬了扬下巴,“boss就在那边。”
这是乌丸诸冥特意叮嘱的,要琴酒看到烧酒的第一时间就带人来见他。
虽然说着烧酒是疯子,可琴酒听得多了摸出一些规律,那些疯话里有一部分可能是在暗指什么。
烧酒听到boss就在那边,疯癫的笑声一下子停止,他像是突然惊醒那般放下手,直勾勾看了琴酒几秒钟,这才转身看向琴酒示意的方向。
在烧酒路过身边时,琴酒抓住他的手臂:“你刚才说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烧酒脚步一顿,叹了口气:“没什么意思。”
琴酒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枪口也抵住了他的腹部。
这一瞬间,两个人身后同时抬起了十几支枪。
琴酒的部下和烧酒的部下立刻剑拔弩张起来,不过他们也不知道为何琴酒会突然用枪抵住烧酒。
枪口缓缓上移,最终抵住了烧酒的下颌,那块皮肤看不到原本的颜色,满是血红。
琴酒厉声道:“说话,烧酒!”
烧酒低低笑着,他根本不在意琴酒会不会真的开枪,他只是盯着琴酒的眼睛道:“你为什么不相信boss呢?你觉得他隐瞒了你什么?”
琴酒一愣。
烧酒一把推开琴酒的枪口,可就是这么一下,琴酒没动,他反而后退了好几步。
这摇摇欲坠的身体受不了任何力量了。
烧酒还是自己一个人一步步离开了这里,一直走到了看不到琴酒那些人的地方,才看到被保镖环绕着的那些车。
不多的几辆车的车队环绕着中间的那一辆。
这种牌面对于黑衣组织的boss来讲不够用,只是低调一些。
车子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衣衫整洁的乌丸诸冥和浑身鲜血的烧酒对视了。
烧酒望着车里的人,一点点笑了起来。
礼节上像来到位,给人感觉表面温文尔雅的乌丸诸冥这次没有微笑,对于这样一幕他没有任何诧异,走下车,朝着烧酒招了招手。
烧酒朝他走去,可走了两步就再也坚持不住了,脚下一软直接扑倒在地,同时口中吐出了好几口血。
所有人都以为,烧酒真的疯到连痛觉神经也没有,以为他是想一直凭借着这个样子回去,好吓一吓还没看到的其他人。
因为烧酒是个疯子啊,他不是正常人,所以怎么会倒下,怎么会受不了呢?
乌丸诸冥反应很快,直接伸手去扶他,带着烧酒就直接单膝跪地,他的表情一直都保持着平静。
烧酒吐出血,抬起手抓住乌丸诸冥的胳膊,借着这份力量,好不容易把自己拉近了。
“boss啊,”烧酒越过了安全距离,近距离注视着乌丸诸冥那双血红色的,不需要时什么情绪也不会暴露的眼睛,笑了起来,“我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我是为什么活着的?”
“或者说是为了什么没有去自杀的啊?你不觉得这个世界痛苦吗?你肯定知道的吧?你肯定会理解我吧?”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摇晃起了乌丸诸冥。
保镖想去阻拦,乌丸诸冥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靠近。
就连安室透他们都震惊了,不知道烧酒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烧酒还在不知道是哭是笑的重复着:“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吧……”
“烧酒,我从第一次告诉你的是,我为了组织的利益,很明显你不相信,也觉得这个答案对你没有用,你把我桌子给砸了,那我现在再重新和你说一次,”乌丸诸冥微笑着,抬起手抚上烧酒的侧脸,“你不是清楚的吗?是为了我们两个心里都有的那个秘密啊,那个绝对没办法告诉别人,可是只要一想到就觉得死也无所谓的秘密。”
乌丸诸冥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像是上课那般谆谆善诱的语气,姿势看似亲昵却让人感觉不到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