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忽然被打开,风见裕也走了进来,小声道:“降谷先生,外面他们还在等着您开会。”
风见裕也的神色十分过意不去,他也知道降谷零想在这里陪着白羽阳司,他也担心长官,可是现在外面局势太乱,他们老家都被炸了,万幸是人都出外勤了没几个人受伤,可就这么个局面,白羽阳司还不能说话,谁也无法放松精神。
降谷零又看了眼白羽阳司,这才站起身:“我这就来。”
白羽阳司说的,想让降谷零来接他的班不是假的,上次那次让降谷零指挥,甚至能说是降谷零的实习。
所有人都说把东西留给谁才算是爱在谁那
,偏偏这几个人就是要和这句话对着干。
€€守晖无几乎要带着人把工厂都翻遍了,也没能找到双子的任何踪迹。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在这边众人忙碌时,忽然有人接到了什么电话,紧接着脸色骤变。
“€€守先生!出事了€€守先生!”
€€守晖无一脚踩在了泥地里,他有些狼狈抬起头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是黑衣组织的……黑衣组织的boss乌丸诸冥确认死亡,白羽先生也受伤住院了!”
“什么?”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人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激动的抓住喊话的人:“你没听错吗?那怎么可能!”
“长官怎么样了?”
€€守晖无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他咬咬牙,挥手道:“别停下来,这边还没有找完。”
“可是,刚才不是说……”
“那我们也得带阿尔他们回家啊!”€€守晖无猛地喊了出来,“你们告诉我,谁去说对不起我们没把你的孩子带回来这句话?”
众人一下子沉默了。
“……已经够了,他大爷的!”不知道是谁突然骂了一句,“死的是我不行吗?!啊?!”
他们经历过无数次战友同事的死亡,却都没有这次的让人难以接受。
他们都是做好了彼此会死准备的人,可是阿尔米伽还是未成年啊,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眼这个世界,连十八岁的生日都还没过,而且明明能有一个活下来的,明明至少能保住尸体的。
阿尔米伽选择了那下面,就是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为了不继续把这实验带来的创伤再带给别人。
都是看着长大的少年,谁能受得了这种事。
晖无没有打伞,他就这么站在大雨里,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脸。
“混蛋……混蛋!”
消防员们最后被拦在了那层楼的下面一层。
爆.炸波及到了下面,这层也破烂不堪。
公安零的人拿着证件拦住人,告诉他们进去灭了火就好,立刻就得出来,什么都不要去碰。
消防人员难以置信道:“我们的职责可不单单是灭火!”
“这我们都知道,”为首的负责人严肃道,“事实上在爆.炸结束后,已经有人进去翻过一圈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你们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公安零的负责人眉宇皱的更深:“这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琴酒他们的举动,的确没人能控制。
负责人道:“那里面的场景你们本来也不该看,出来了也不能立刻走,还得按照流程来。”
如果说这次爆.炸和公安零还有组织都无关的话,公安零来这边也得这么做,这次死了太多重要人物,一切信息都得封死,在上面的人发话之前,这就是公安零的责任。
只是公安零现在自身也难保着,自己老家着火,这人手都是硬生生挤出来的。
这一切发生时,柯南就在角落里,被挡在赤绯星身后。
赤绯低头看着柯南,小声道:“等火彻底灭了你就进去,看完一圈就快点出来,毕竟你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里。”
柯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到现在还是十分难以置信,乌丸诸冥……真的死了?
赤绯叹了口气,道:“长官知道那个人死去了,打击一定相当大吧。”!
第90章 深渊下的行动€€冥琴
柯南沉默许久,道:“白羽先生是不是还没来得及进去?”
赤绯点点头:“他从事情发生后昏迷到现在,我总感觉……”
赤绯没有说完,柯南抬起头看他,道:“感觉白羽先生已经亲眼目睹了结局是吗?”
赤绯叹了口气:“不然的话,哪怕是爬进去,长官都一定要去寻找那个人的踪迹的吧。”
柯南拽了下他的袖子,问道:“你们告诉空雾了吗?”
“还没有,他毕竟是长官的老师,我想弟子死去的这种事,是不是长官亲自和他说比较好,”赤绯星神色悲伤,“怎么就在一天之内,熟悉的人死了两个啊,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阿尔了吗……”
柯南深吸一口气,道:“我一会儿进去了一定会好好看的。”
那里面一定还有什东西对他们有利,那帮官员说不定还藏了什么秘密。
乌丸诸冥的死讯传开时,组织里的高层全都炸锅了。
当然这个传开也仅仅只是在代号成员中传开,他们的嘴都很严,之前乌丸莲耶突然死亡时带来了多少麻烦大家都有目共睹,没确定接下来的安排前把这件事擅自传达给下层的人只会带来多余的事情。
这里面最不慌不忙的可能是乌丸诸冥的律师,严格来说他不是正常律师,这个律师虽然知道组织的事情,但他负责的只有公司这方面。
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可能也会感觉很神奇,在大家的印象里乌丸诸冥有什么事需要解决,大概派几个人拿着枪去找一下人就够了吧。
乌丸诸冥早就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把公司和他的私人财产全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每一步都写的清晰明朗。
乌丸诸冥也没什么太多牵挂,他的东西基本上都留给琴酒了,唯一还需要律师多做考虑的是那个叫做弘树的孩子的监护权。
监护权乌丸诸冥其实也安排好了,他把这件事交给了琴酒,律师还以为他会把弘树交给那个叫做白羽阳司的人,琴酒无论怎么看都不是适合养孩子的,当年米伽说是要交给琴酒后来还是乌丸诸冥带过来自己养的。
乌丸诸冥说他自由安排,弘树交给琴酒也不是终身制合同,弘树之后的归处都交给琴酒安排。
律师迟迟没有推进这件事的原因很简单。
他不敢。
现在哪个铁头敢在这种时候去问琴酒这种事,嫌弃自己活太久了吗?
为什么烧酒会走啊,要是有烧酒这种精神病患者第一个去问的肯定就是他了啊。
律师本来是想去办另一件事的,乌丸诸冥说他的那把刀在他死后就交给米伽,米伽要是不要就去拿给白羽阳司。
律师之所以会知道白羽阳司和乌丸诸冥的关系,也是因为他的boss在不经意间提起了那个人很多次。
遗嘱这种东西基本不可能一次性定好,乌丸诸冥也是删删改改好几年。
那个时候组织和公安里有合作,两个领袖的假分裂的消息传来时,
律师才惊觉他有可能是最早知道了两个人关系的那人。
乌丸诸冥在最后还把他的私人财产给了白羽阳司一部分,理由是那个掉钱眼里的成天盯着上面的人给他发钱还不如花他的。
听起来白羽阳司可能是很好说话的人,律师决定先去找白羽阳司,结果半路又得知白羽阳司昏迷了到现在都没醒。
律师叹了好几口气:“boss,你可真会给人出难题。”
组织里的老人,皮斯克他们第一时间就聚起来讨论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也是必须得去找琴酒。
乌丸诸冥的遗嘱都不用看,他想让谁做自己的接班人,组织里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琴酒也有实力有经验,似乎没什么大问题。
可带着人把爆.炸现场翻了一圈后,琴酒就不知去向了。
琴酒回到了他一开始和乌丸诸冥的那个住处,兜里还揣着乌丸诸冥留给他的遗书。
他去办公室把遗书拿走了,可他并没有打开看。
这间屋子有人定期打扫,只是洒扫灰尘,任何东西都不会改变位置,琴酒看到的场景还和七八年前一样。
他从小在这里长大,熟悉这里的每一处地方。
以前客厅里被烟烫出窟窿的地毯,后来被乌丸诸冥扔琴酒卧室里让他自己用了。
在他刚来的时候,乌丸诸冥戏弄他,给了琴酒那把他拿不动的狙.击枪,告诉他用这个去把敌人干掉不然他们都会有大.麻烦。
小时候的黑泽阵信以为真,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那时刚有了个容身之处,不听话的话会有被扔回孤儿院的可能,但是他又是个小孩子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只能转身就走。
当时乌丸诸冥赶紧把他拉回来,一边笑一边揉他的头:“我开个玩笑,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说了,好吧,你起码记住一点,我是不可能这么丧心病狂让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去打架的哈哈。”
他不知道乌丸诸冥为什么这么开心,好奇观察乌丸诸冥的表情时,听到他不经意说了一句:“和小时候的阳司一样傻。”
那是琴酒第一次听到白羽阳司的名字,乌丸诸冥提起这个人时不会做什么比较,只是那个提及也依旧贯穿了琴酒成长的每一刻。
琴酒的松鼠埋在院子里树根下,那里的小土包和用石头搭的墓碑都还在,看来是大树为它遮风挡雨了这么多年,让它还能保持着这个样子。
松鼠死去的时候,长大后的琴酒已经学会了隐藏情绪,反倒是乌丸诸冥比他情绪波动的更明显一些。
那些天乌丸诸冥总是习惯叹气,看他的时候也总是小心翼翼的,说话时就差恨不得把琴酒供着了。
琴酒不得不主动和乌丸诸冥说他没什么事,可很明显这话对乌丸诸冥没什么效果。
乌丸诸冥自己也挺想松鼠的,琴酒说那不如买一只继续养好了,乌丸诸冥却拒绝了。
“你自己又不想再要一直松鼠了,只有它对你我来说才是特别的,它是陪伴着我们的松鼠君,后来的就只会是宠物了,我也不想找个感情寄托转移的,你不也是一样吗,阵?”
琴酒愣了愣:…嗯,那就照你说的吧。”
他当然也对松鼠有感情,不然当年不会把它一起带走,那个坑还是他亲自挖的。
不要情感寄托转移吗?
琴酒这辈子都没有尝试过对其他人有什么感情,那些人可以是同事是队友是合作者,都是下班之后多看一眼都嫌烦的那种关系,尤其是里面放了个烧酒这种精神病患者,这种情绪就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乌丸诸冥不一样,在黑泽阵的世界里只有乌丸诸冥是特殊的。
乌丸诸冥在一开始肯定想过给小黑泽阵当爹,后来可能是考虑到年纪问题也想过当他哥,可整体看下来,乌丸诸冥在琴酒这里扮演的这种长辈角色很明显相当不合格,也有可能他在琴酒这里试水,试完了到米伽弘树那里才变得正常起来。
乌丸诸冥扮演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他是救赎者、指引者、老师、父母兄弟、上司……也是爱人、情感寄托、欲望的载体。
乌丸诸冥死了,琴酒瞬间就会变得一无所有,乌丸诸冥也知道这点,他肯定也意识到了琴酒的这种状态不对,所以他强制给琴酒塞了一些别的寄托,例如说弘树,例如说组织的未来,可那些到现在为止,对于琴酒来说还是无所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