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寒门贵子 第79章

  “原来如此。”顾€€跟慕容府丞一边说话,一边在院子里帮谢二招呼来客。

  因为要停灵七天,第七天的时候,才要送两位谢家上人上路,所以这几天侯府来往人员简直堪称二十一世纪故宫日流量。

  好吧,顾€€夸张了,可他感觉哪怕比不上故宫,和去雍王府参观的流量比肯定是只多不少。

  他一个外亲,尚且忙得不可开交,连喝口水的功夫都要跟十几个来往的商贾、小吏、老侯爷的门生故旧、世子爷的同窗好友、老侯爷的远亲旧邻、世子爷的笔友、老祖宗的娘家亲戚、各色女眷、长安来的使者、边城来的老者,全部一一打招呼点头。

  五天下来,顾€€感觉自己颈椎病都要犯了,半夜到底是忍不住跟谢二说了一声,回了自己的府上,顺便请这几日一直陪着自己的林梦山还有李捕头一块儿吃饭。

  三人原本只是小聚,未开席,门外旧传来消息说是谢二爷过来了,顾€€好奇让人进来,谢二循着香味就很不客气坐下,顾€€笑着便说:“下午便问你要不要来,你说忙走不开,这会儿怎么自己来了?”

  说话间,林县令与李捕头已然站起来毕恭毕敬的给未来侯爷行礼。

  谢二很是潇洒摆了摆手,坐下就先喝了口水,一脸无语地骂道:“操他妈的三爷爷,就那个成天带着他儿子在祖父面前哭的那两人,老子迟早收拾他们。”

  “怎么了?”小顾导游八卦,一边坐下又给谢二把茶水续上,一边对身后的婢女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可以上菜了。

  谢二爷冷笑着描述道:“他与我祖父虽然是亲兄弟,但早八百年前就分了家,如今看我爷和我父亲都没了,便混淆视听,说什么当年我祖父募兵的时候找他要过一些银子,陆陆续续的,都没还,说他看在兄弟的份儿上一直也不在意,如今我祖父去了,他们三房的又不如侯府光鲜,如今想要回这笔钱,还假模假式地拿出借条,要我看……我看他娘个蛋!我直接走了,让和尚们在那儿念经,我出来清静清静。”

  谢二最烦算那些陈年烂谷子的账,要他说,不过分的话,几百两,一百万两左右,他就是给了那个三房的父子俩也无所谓,偏偏那借条上写的是一千万两,还要算上利息,以每年三成利息算。

  “这怎么算?”顾€€自来了古代,还没有接触过细致的借贷算法,不知道这里的三成是每年本息一起,还是本金不变。

  林梦山林县令算得飞快,邀功似的连忙告诉先生:“本息每年都要相加,若当真是二十多年……十年的本息总共可都有一万三千七百七十七万两。”

  说完,林梦山胖脸上都是一阵感慨,进而说道:“如此之巨,哪怕是国库都怕是拿不出来,且兄弟之间,怎么可能签下如此荒唐的印子钱似的债务?我看是假的。”

  谢二爷欣赏地看了一眼林梦山,原本他这辈子讨厌一切如他大哥那样圆滚滚的人物,如今看来,他太狭隘了,谢二立马豪言:“没错,明日他再提一句,我就把他打出去。”

  “€€千万别!这个……”林县令可不知道如何跟一个二世祖打交道,虽然说这位二爷改邪归正了,可这说风就是雨的样子,可太吓人了,林县令委婉道,“不可动手啊,先动手的吃亏。”

  “我能吃什么亏?他该庆幸如今只我一个人回来了,我祖父的那些老兄弟还在闽南捉反贼,若是让祖父旗下的神威右将军晓得有人在我祖父死后还抹黑他,说他欠债不还,呵呵……几个头都不够他掉的。”谢二淡淡道。

  这会儿女婢们已经在上菜了,今夜顾€€颇有吃烧烤的心情,找最爱的厨子点了自己口述的碳烤串串,佐料也都是他说,厨子来准备,还准备了棒子国的甜辣酱,最后搭配一点青葡萄酿的酒,只不过顾€€没给谢二酒杯,这人要禁酒一年€€€€大魏孝道习俗。

  “行了,不说他们,来尝尝小羊羔烤肉串,我特地让厨子只取肥瘦相间的那些地方,烤出来后立马就呈上来,一路上被微风吹拂,送到桌前的时候,刚好温度适宜可以入口,来来来,李捕头别客气,都尝尝。”几日都在搞丧礼的事情,顾€€不太喜欢吃饭还聊这个,总得给脑子放个假吧,最近听和尚念经听得他自己都要会了。

  “多谢大人。”李捕头平日过得清苦,嫌少有这么吃肉的时候,但他却不好这个,大人两次相邀了,再拒绝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不给面子,如今才坐在这里,却跟几个达官贵人们没什么话题可聊,就连什么印子钱什么的,他算数也不好,便听天书一般坐在旁边云游天外。

  乍听见小顾大人喊吃饭,李捕头这才神回躯壳,拿起一串红柳枝串起的羊肉串一口咬下,好家伙,那肥肉烤得外焦里嫩,几乎要爆浆一样,入口便是两三下吞了下去,随后口腔泌出无数的口水,不再来一口便要泛滥成灾。

  “嗯!非常好呢,你们觉得呢?”小顾大人一口下去,便幸福感又上升了,别说让他去侯府听念经了,就是他亲自去念几天,回来后有这么一口肉,那都是值得的。

  他这么努力上进,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享受吗?

  小顾感觉真的超幸福的。

  谢二对吃食没什么讲究,他就是吃屎都行,但是若要讲究一个面子攀比,那他得吃龙肉才行。

  可如今谢二爷坐在小亲戚别致清雅的小院里,窗外一片红粉海棠,池子里飘来杨花浅淡的清香,偶尔能瞧见红色的小鱼‘腾’一下子跃起,溅出金色的水滴,又‘扑通’一下子砸入池中月里。

  他身边顾时惜穿着随意,笑嘻嘻地招呼大家吃吃喝喝,然肩膀上带着白色的绑带,正两手开弓,一手拿着一串肉串赏月,桌上肉串滋滋冒油,另一个锅子煮着一些杂碎€€€€这些东西向来有地位的人都不屑去碰,有损身份,谢二也觉得挺不上台面的€€€€但是顾时惜却好像并不爱面子,只要好吃就吃。

  院子外面,是一些小厮和丫鬟们也在聚餐。

  顾€€是不拘下面人的伙食的,自己吃什么,下面的人当然也得吃什么,所为民以食为天,他让下面的人吃饱吃好,谁会说一句他的不好?

  且顾€€喜欢看大家对他想吃的东西赞不绝口,尤其是今日的重头戏‘炸全鸡’,当金灿灿裹着酥皮的炸鸡上场,外面小厮和丫头们立马‘哇’的叫出声来,顾€€这边便也期待扯条腿吃,谁料他刚准备动手,下人就又禀报来:“大人,监察院的闵大人和尹御史前来告别。”

  顾€€手里拿着炸鸡腿,叹了口气,心想没办法,为了日后也能过上这种好日子,去会会他们也是自然。

  前两天顾€€已经请这两位吃过饭了,还以为这两位立马就能回长安去,谁知道竟是今晚才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掐着点儿来蹭饭的。

  “好,让二位大人稍等,我净手后便去。”

  “我陪你。”谢二也放下手里的肉串,他这几天大致了解了一下目前扬州所有人员的情况€€€€顾€€和他说的€€€€这两位他怕又要找小亲戚麻烦,他可不像顾时惜那么委婉客气,要他说,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再索贿,直接把钱送监察院大门口去,谁想要谁自己去领!

  “你去做什么?”

  “都说了,陪你。”谢二垂眸。

  顾€€盯着草包好一会儿,感觉像是老子训儿子一样,谢二缩在凳子上不敢看他的样子真的像,哈哈。

  他心里觉着好玩,笑了笑,点头:“行吧,可你不许说话,一个字也别,不然别去。”“知道了知道了。”谢二含糊点头。

  两人立马起身,起身前跟林县令和李捕头告罪了一下才走。

  林梦山自然没意见,只不过觉得实在是有趣,他等小老师和谢二爷都离开了,才嘴碎地跟李捕头搭话,笑道:“侯府的公子这般好相处的吗?我看外面传说什么:谢二爷从前逗猫遛狗无恶不作,顽劣到对夫子都不敬,甚至还差点儿打死太后娘家的公子。这些大概都是以讹传讹了。”

  李捕头,土生土长扬州人,抓过谢二爷两回打砸店铺然后赔钱了事,看见过谢二爷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和几个公子哥比谁尿得远,买了个花魁一夜,让花魁在大街上青蛙跳,跳几步撒几张银票,还有买了全城的鸽子放飞,弄得扬州城到处都是鸟屎,百姓怨声载道……

  李捕头几乎可以说是看着谢二爷长大的,这位公子哥做过的荒唐事儿可不止于此,其人不坏,但性格的确恶劣,软硬都不吃,可谁知道偏偏好像就很听小顾大人的话,当然……李捕头想,可能少年只是单纯的长大了。

  任谁家中遭逢这样的变故,都会长大的。

  “嗯,以讹传讹。”李捕头惜字如金。!

第121章 睡觉

  去见那两位御史的路上,两人刚好绕过一颗垂丝海棠,这颗海棠是上任余大人从天津专门移植过来的,据说是小时候自己种的,随着他搬了许多地方,如今不知道为何,留在了此地。

  顾€€一边顺手摘了一朵垂丝海棠的花,凑在鼻尖嗅了嗅,什么味道都没有,寡淡得很,便想着不如他院子里的满树梨花漂亮好闻,更不如夏日的桂花。

  “能做什么?反正我想着应该不是找我要钱了。”小顾大人笑着,随后眯着眼睛警告谢二,“我晓得你跟去是想做什么,可别给我惹麻烦,大家都是同朝为官,日后我若是去了长安,还要仰仗他们照顾我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不要得罪人家。”

  “呵,你怕个蛋?”谢二见不得小亲戚这种前怕狼后怕虎的性格,在扬州他素来便是天王老子都不怕,他的小亲戚自然也不需要什么都怕。

  “我哪里是怕,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你不要牛性子上来了。”顾€€其实也明白谢二并非什么都不懂,只不过这人真的好像有时候控制不住脾气,什么都是随性所欲的,不然也不会连冠扬州第一二世祖多年。

  “知道,知道,我随口一说罢了,不会给你招惹麻烦的,不然孟玉不得骂死我了?”

  谢二爷忽地嘴里冒出孟玉两个字,搞得顾€€隐约觉着莫名其妙,多看了谢二一眼,看见对方依旧没看自己,目光直视前方,皱了皱眉,又摇头怀疑是自己多心了,就谢二这种没什么心机的直人,怎么可能会阴阳怪气的说话?

  谢二爷的确不会阴阳人,他永远快人快语,但面对顾时惜,很多话他硬是说不出口,比如他今日深夜到访,都呆了快半个时辰了,却依旧没有等来顾时惜的一句‘今晚就留在府上,别回去了’这句话。

  他……不是想干什么,就是……谢二爷心里有些难过,怎么之前孟玉就能随便住在府台,自己就不行,还是亲戚呢,都不邀请一句?

  谢尘今夜不大想回去,回去真是没意思得很。

  他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所为书到用时方恨少,谢二如今是真的感觉自己念书念少了,不然也能拽两句酸溜溜的诗,好抒发此刻无法形容的感受。

  家中明明客人接踵而至,大晚上,整个谢家族人更是守夜的守夜,哭丧的哭丧,扬州各个有姻亲关系的远的近的亲戚更是大部分都留宿在了侯府,三爷爷爱管这些事儿,便让他管去,府上也有他信得过的管家在处理俗务,整个侯府可以说是空前的热闹,他却觉得冷清寂寥。

  少年将军心中堵着块儿东西,和谁都不愿意将,但他想见顾时惜,觉着只要见到顾时惜应当就能好,谁想依旧不好,一点儿也不好,因为头上仿佛悬着一把叫做孟玉的剑,这是他从小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拜把子了的好兄弟,人家两个好着呢,他做什么贱兮兮的好像个反面角色在那儿杵着?

  于是谢二只是无法控制的说了一句:不然孟玉不得骂死我?

  “孟玉他之前拜托我关照你,我就想着,你好歹也算是我谢家的人,肯定不会让人欺负你,欺负你不就是欺负爷我?”谢二解释。

  顾€€对此笑了笑,并不深想,说道:“放心,他们两个如今应该只是来告别求和,或许还能告诉我他们来扬州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谢二皱眉。

  顾€€耸肩:“我怎么知道?一会儿看他们愿不愿意说。”

  话毕,两人又是穿堂而过,便在一处绘着仙鹤山川的巨幅屏风之下,可以看见模样憔悴了不少的闵大人和尹御史。

  闵大人一改之前鼻孔看人的习惯,如今一看见顾€€,便起来行礼,道:“小顾大人,别来无恙啊。”

  “闵大人,什么别来无恙,不过几日不见罢了,怎么这么客气?快快,请坐,人呢?快给两位大人上茶。”

  谢二眼睁睁看着顾时惜从刚才还说说笑笑有些家常的气氛,立马蜕变成官场人士那种游刃有余的谦虚小官,心中一面赞叹,一面又有些得意,没办法,这是他挖到的亲戚,他亲自带回家的,他眼光的确不错。

  “不不不,不必了,我与闵大人说几句话便走。”尹御史连忙也凑上前来说道,“真的不必麻烦了,我和闵大人那次之后,都病了,在客栈住了两天,这才稍微好点儿,可旁边几个省份监察不能停,我们时间不多了,只好连夜启辰,为告谢顾大人前几日的搭救之恩,这里是一点心意……”

  说着,就见尹御史从袖中掏出两张保票说道:“是我让家里寄来扬州的一尊佛像,是机缘巧合得到的天竺佛像,据说有些神奇,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送给顾大人,才能物尽其用,还有一张保票是让家中寄来的特产,长安什么都有,但好似没自己的特色,所以,便让家中种的花生晒干了后寄来,还望大人莫要嫌弃,大约七日之内便能到。”

  “这是我的,我这里有一张保票,过几日会送到一箱子绸缎,是长安最出名绣娘的作品,乃宫中娘娘赐予我姐姐,我姐姐又送给我的……这绸缎,拿去给令堂、令妹做新衣裳很好,全扬州都没有的。”闵大人嘿嘿笑着,几乎谄媚。

  顾€€简直都想笑出来了,他一脸无辜:“二位大人,你们怎么……哎,给我这些,怎么搞得好像在贿赂我似的,我可不要,本来也没有做什么大事儿,反倒是我扬州的事情差点儿牵累了大人们,还让大人们病了一场,光是请你们吃饭,都不足以让本官安心,你们却送这么大的礼……这……”

  “哎,应当的,应当的,绝不是贿赂,所为贿赂,是求您办事儿,送你东西,这叫贿赂,如今纯纯只是想要感恩。”尹御史说着,不着痕迹悄悄看了一眼站在顾大人身后站着的威武不凡的二爷,略略有些示好地道,“真的是感恩,之前我与闵大人对顾大人有些误会,如今都解除了,还望顾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个……”

  “哦?我们有误会吗?没有没有,我们扬州府很欢迎二位大人再来监察。”顾€€也看了一眼谢二,不知道谢二是不是搞了什么鬼,让这两人吓成这样。

  “不来不来了,啊不对,来来来,下回一定下回一定。”闵大人和尹御史笑着说。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说什么也要走了,说门外马车都等着了。

  顾€€连忙相送,离开前,悄悄踩了谢二一脚,无声道:“你别跟着。”

  谢二无辜耸了耸肩,却又笑着靠在柱子旁边双手抱臂,乖乖等着,眼瞅着顾€€远去送人,他百无聊赖的左看看右看看,忽地,眼前一闪而过一个小小身影,谢二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当初那只浑身都烧得毛毛都乱七八糟的小猫。

  大半年过去,快一年过去,小猫竟是一点儿没长大,还小小一团。

  “喂,你叫什么来着?”谢二语气懒散。

  小猫犹如最高贵霸气的猫中大王,瞥都不瞥谢二一眼,傲慢的蹲在廊下,不多时,身后就跟来一群猫小弟,献上他们捉来的老鼠……小卷猫嫌弃地看了一眼,扭头走掉,小弟猫们立即也丢掉老鼠,追在小卷猫屁股后面一眨眼消失不见。

  谢二乐道:“顾时惜养的猫怎么这德行,啧啧……物似主人形啊……”说完,好像再骂自己跟小弟猫似的,于是又闭嘴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二打了个哈欠,才远远看见顾时惜回来,可顾时惜的脸色却算不上太好,他一个问号都没有问出,就听见小亲戚气呼呼地骂道:“你兄弟孟玉真是好样的!他们全家都好样的!”

  “啊?”谢二啥也不懂,但心里暗喜,“咋啦?”

  “还能咋啦?还记不记得当初我被孟大人委任代理扬州牧?然后搜集了证据,把戴通判给抓了起来送去长安?如今这个人半点儿事儿都没有,人家戴通判也是百年大族,在朝廷有的是人,其中有个叫做戴师的,是戴通判的二爷爷,官居一品,乃内阁大学士!如今便是这位戴阁老想要整死我,才让那两位御史大人来查我,查不到错,就诱导我犯错,让我行贿……呵……”顾€€虽然老早就有预感自己是颗棋子,可没想到对手这么强大,一品啊……一根手指头都能按死他。

  “方才尹御史偷偷告诉我,戴通判恨我入骨,如今戴家要跟孟家打擂台,孟家之前棋差一招,如今若是孟玉考上了状元,两家就要正式开始对抗,我便是第一突破口,戴阁老要拿我开始给孟家一个下马威,可我对孟家来说其实也不过如此,哪怕我死了,孟家也不过是面子上挂不住,只有你……二叔……二叔,你刚才也说了,我说到底还是谢家的人,谢家可不止是面子上挂不住了……”小顾大人好像在为谢尘打抱不平似的。

  谢二爷果然皱眉道:“我知道了,你别着急,你只要在扬州,我保证没人敢动你。”

  顾€€一副伤心的模样,心里却在想,他怎么可能一辈子待在扬州呢?与其坐以待毙,当真永远做个棋子,在两大世家的斗法之中无辜牺牲,不如直面困难,突破重围,自己去长安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他要自己做一方势力,而不是一个棋子。

  他忽悠谢二为自己目前的安全保驾护航,另一边心里还想着晚上要给孟玉写信,好好诉诉委屈。

  这个世上历来都是这样,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自己都为了他们孟家遭受了这么大的阴谋,好不容易才度过,怎么可以就这么谁都不知道就过去了?他得说,还得添油加醋的说给孟玉听,好切实得获得些好处才行,不然他多吃亏啊?

  老话说什么吃亏是福,顾€€可不信,要他吃亏的前提必须是给他更好的东西,不然他凭什么忍气吞声?

  小顾大人这夜心有余悸,总感觉得留下谢二再培养培养兄弟情,顺便保护自己才行€€€€谁让霍运这人居然外强中干,毫无本事€€€€于是回去吃过饭后,就邀请谢尘住下:“这么晚了……二叔,你不如住下吧,我们也真是好久没见了,今夜干脆不睡,你我秉烛夜谈?”

  谢二心跳都漏了一拍,面上平静,甚至有些犹豫,害怕自己做出对不起兄弟的事情,可……他无法拒绝:“好。”

  正当谢二以为这夜当真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谁知道顾时惜把自己还在念书的弟弟也搬了过来一块儿睡觉,还有在外面叫春的小卷、黏着顾时惜不放的一岁小妹……

  €€€€这叫秉烛夜谈?

  谢二爷脾气不大好,总觉得自己跟不要钱似的有些对小亲戚过于好脾气了,可小亲戚也没说只有他们两个人啊,大概是他思想不对,是他的问题。

  “二叔?上来吧?”顾时惜抱着小妹,腿上躺着小卷,读了一天书的小弟早已在身边扯着呼噜睡死过去,旁边还给谢二留了超大超宽的位置。

  谢二爷耳朵一红,很没出息地腿抖了抖,屁颠颠地快步过去,说:“我脱衣服不?”

  顾€€:“?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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