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尘做错了一样,扭扭捏捏在旁边说不出自己跟着顾时惜的原因,半晌说:“我可以先喝杯茶吗?渴死了,都快成人干了。”
范元大哥扑哧笑了笑,觉着谢二当真是说话有趣。
顾时惜挑眉:“不成,你不说为什么跟着我,便一整天都别想喝水,不然就回你的侯府去,别住我家。”
谢尘哪里敢说自己的心事,他紧闭嘴巴,心想渴死就渴死,那也是条对得住兄弟,对得住自己的一条好汉!
不过很快,他转念一想,有了主意,说:“我不是受托照顾你?我看你心事重重出门,不放心,帮孟三看着你。”
“日后可不必替孟三照顾时惜了,孟三都要成亲了,是刘阁老家的千金。”范元没好气的说。
顾€€还没说话呢,就看谢二一脸天打五雷轰的震惊表情,随后又好似明白其中关节,可明白不代表原谅,竟是气得不行,面色极冷,说:“时惜,你放心,等他回来,我帮你揍他。”
“那真是不必,今日你们以为我去孟府是准备做什么?自然是早也知晓了这件事,所以打算主动退出,且孟玉此人脾气固执,若是让他知道我当真是因为此事与他分手,怕他不理智,所以准备找个人配合我演一出戏,就演我移情别恋的戏码,到时候他晓得我是真不爱他,怕是不会乱来了。”顾€€说着。
范元听了这番话,只感觉面前的少年当真是委屈极了,他的关注点在顾时惜竟是为了让孟家平步青云,愿意抹黑自己的人格,去做一场移情别恋的戏码。
而谢二爷却在听见这段话,且发现顾时惜一直凝望自己的时候,满脑袋浆糊,他怀疑自己可能被挑中要做那个做戏的人,可……可真的有这种大好事儿吗?!天上真会掉馅饼吗?
小顾大人坦荡不已,他原本打算顺其自然假戏真做的和谢尘在一块儿,可忽地又觉得如此对草包不大公平,总得让草包来选,问草包愿不愿意背锅,依照谢尘这段时间发乎情止乎礼的各种举止,说不定谢二会拒绝呢,他的确是一个非常讲义气……
顾时惜心中赞叹还没有赞叹完毕,就听见谢二羞答答点了点头,又咳了一声,正色说:“此事本侯义不容辞!”
€€€€管他奶奶真的假的。
谢侯生怕不选自己,如是想。!
第136章 探亲
范元大约是三观受到了冲击,顾€€看这人半天没有说话,也不急着跟范元搭话,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谢尘,露出一副为难又不大好意思的表情,犹豫再三,眸子忽地一抬,和谢尘说明其中的利害。
“二叔,你这样帮我,有没有想过日后怎么面对孟玉?他同你儿时便穿一条裤子,离开扬州时还托你照顾我,如今我找你陪我演戏,岂不是害了你?”顾€€心里很清楚,其实整个扬州能够陪他演习的,只有谢尘了。
如今孟家风头正盛,孟玉更是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整个扬州同龄,不对,是上至六十岁,下至一岁的奶娃娃,都没有比孟玉更加出名的人物了。
不过谢尘可以跳出这个对比的循环,自成一列,仅仅只是侯府这个地位,在扬州便无人能出其右,且还是带有私兵的侯府,哪怕自成一国,都有实力,自然不是既不是皇亲国戚、又手里没有兵马的孟家世家能够比拟。
顾€€私心里觉着,怎么着,这两人都该是五五开。
果然他话说出口后,都不用谢尘自吹自擂,一旁的范大哥便感慨着点了点头,说道:“你别说,整个扬州,当真还找不出来比谢侯更合适的人物了。”
小谢同志脖子都仰得好像高了一些,顾€€瞧着,很有些孔雀要开屏的前奏。
“孟三这人,我也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他的东西,莫说是一颗石子,一只笔,哪怕是一张纸都爱惜不已,且分门别类,自己的东西,谁都不许动,哪怕是最亲近的下人,稍微碰一下,他都能毫不留情面当众呵斥,要不然就是直接换掉。”范元回忆着说,“孟玉他对小顾你……应当比较放在心上,少年郎,最是奋不顾身之年纪,倘若知道你和别人好,指不定回来要找多少人整死对方,别看孟三文质彬彬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实际上和谢二差不离,所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一个德行,谁拿了他的,不把人打一顿抢回来,那都不是他们扬州二世祖了。”
谢二忽地感觉范大哥好像不是在夸自己,而是把自己跟孟三连在一块儿给骂了一顿。
脑子不大够用的谢侯宕机片刻,来了一句:“其实他没我厉害,不然我当老大?”
小顾大人一脸懵,进而笑着说:“怎么?逞凶斗狠是好事?你要和孟玉比一个高低?”
谢侯还不大敢和顾时惜正面对话,他满脑子都是自己马上就要成为顾时惜对象的紧张感,他感觉自己手也不知道怎么放了,脚也不晓得怎么走路,就连眼睛珠子都要乱颤,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这样的奇遇,一定是祖父在天上保佑他€€€€真够意思!
“那倒没有,只是想说孟玉即便是举全家之力要做些什么,也没什么用。”谢侯淡淡说着旁人想都不敢想的疯狂话语,“不过……以他的性格,其实也不会做什么偏激的事情,我去好好和他说上一说,他惦记自己的功名利禄,惦记自己的家族,不可能豁出去的。”
“的确。”范元轻轻笑了笑,跟顾时惜道,“我也想说,我说了那么多,可最重要的是,孟家人永远都是孟家人,他们骨子里流的是同一种血,最后肯定也会走向同一条路。”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假的,他们本质还是觉得必须成亲生子,你不知道顾时惜,前段日子孟老大来找我,和我说的是什么吧?”范元几乎都要冷笑出来了,可顾时惜看着,却觉得范元笑得可怜,“他居然说我和他一刀两断是因为我没有成亲,他觉得我去治病,是因为我想要孩子,我是那样想的?他竟觉着我是那样想的!”
范元说道这里,立刻又激动起来,他像是想要向谁求证什么似的,看向顾时惜和谢侯,问道:“你们也觉得我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不。”顾€€看着还陷入精神内耗的范大哥,真心觉着可惜,倘若范大哥早几年遇到的是自己……哦,不,不大好,自己估计也不是范大哥喜欢的类型,且自己这样的人……大抵是配不上这么真挚纯粹的爱情。
顾€€自觉心中永远是自己最重要,倘若有一个人会牵动自己的心神,让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对方,每分每秒都在揣测对方说话的含义,那么自己并不会感到幸福,而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那种感觉会让他感觉自己被剥夺了,失去了从前所有引以为傲的自由资本,变成一个随时随地会因为旁人而高兴或悲伤的附属。
失去自我€€€€这是顾€€最害怕的事情。
他儿时看见的听见的,都是母亲疯狂唠叨痛哭诉说的过去,她会与父亲对骂,父亲说母亲除了在家里带孩子,做做饭,什么都不会,除了管着他,朝他要钱,还能不能说点儿别的。
母亲大骂父亲是窝囊废,说是瞎了眼才会跟他结婚,婚前她也是有朋友的,有一份工作,哪怕工资不高,养活自己绰绰有余,若不是跟他结婚,至于在家里呆着,都快要疯掉了。
最后两人便说起一个共同的话题,那便是:当初是你要小孩的,就是因为你非要,搞得现在一分钱存不住,都被你们花掉了!
那时小小的顾时惜,六岁,父母离婚,谁都不要他。
不要就不要吧,长大后能挣钱了,父母想找他,顾€€直接消失,主打一个分币不掏。
如今到了古代,小顾大人依旧认为,这个世界,钱最重要,健康都犹犹豫豫的被他排在并列第一的位置,爱情这个东西,真是……可能看命吧,有人命中有,有人命中无。
小顾愿意相信这世上肯定有至死不渝的感情,但若是放到自己身上,要害他心乱如麻搞不成事业,那他敬谢不敏。
范大哥眼泪说来就来,好不容易止住,才问顾时惜之后怎么办:“你不是还要办那劳什子的状元诗友集?若是你等孟玉回来,直接告诉他你要同他决断,他耍脾气不办了怎么办?”
“这个应该不会,他是答应了的,我宁愿退出此事分成,不耽误他们活动办理。”小顾说得大义凌然,俨然是个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伟大形象,孰不住小顾大人心中伤心得快要哭了,那可都是钱啊!
若不是害怕被禹王整死,怕被孟家那个老狐狸使绊子,耽误他升迁,这起码几百万两的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眼馋呢?
这可都是他升迁的业绩!
可……命还是最重要的。
有钱没命花才是最惨的。
也对,世事两难全,咋能什么好事儿都被他占住呢?小顾自我安慰了一番,继续说:“的确,此事不宜久拖,拖来拖去恐生是非,一会儿我就去孟家找孟大人说一下自己和二叔的事情,再让孟大人从旁劝说一下,应当不会怎么样。”
顾时惜说做就做,对谢二仰了仰下巴,便要带谢尘一块儿回孟府去。
范元范大哥则不愿意再去了,他坐在这里继续喝茶,一会儿觉得小顾这人雷厉风行,真是羡慕不已,一会儿又觉得小顾可能没有真心喜欢过孟玉,不然怎么会一听说皇帝要赐婚,就要同孟家撇清关系?
说不定有回旋的余地呢?
范元总是在想‘说不定’,可最后他又喝了口茶,叹了口气,无奈心想:自己果然不如顾时惜,若顾时惜和自己一样,想着两人有感情,说不定有回旋的余地,死活赖着对方,孟三最终绝不可能抛弃家族和他私奔,所以人家还是会成婚,那顾时惜岂不是下一个自己?
他失笑,却又更加羡慕起顾时惜这样的人,他想他也要做这样洒脱的人,而不只是假装洒脱,一副什么都不在乎,哪怕看着对方生儿育女,还拿过去的海誓山盟欺骗自己。
这边范元打定主意也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却又迷惘着不知去向,他一拍桌子,追着精神偶像小顾大人而去,打算再同顾时惜交心彻夜攀谈一番,从中取经。
另一边,顾时惜和谢尘的确前往孟府,可途中顾€€跟谢尘三令五申说道:“一会儿你一个字都不要说,我来说,得把我们如何为了大局考虑,主动退出演戏,和孟大人说清楚,不然咱们日后平白担个奸夫□□之名,还没有澄清的可能,那真是亏死了。”
顾€€根本没打算真的拿自己的名声陪葬,开玩笑,名声很值钱的。
他现在在扬州乃至周围几个州郡都是鼎鼎有名的天才包青天,百姓们的救世菩萨,既然是菩萨,哪儿能有污点?
而顾时惜说什么,谢二爷却没怎么认真听,只听见‘奸夫□□’四个字,既刺激他耳朵,又让他感觉此话过重,舍不得地说:“你我怎是奸夫□□,这样,便说是我强迫与你好,你我做了对不住孟玉的事情,把事情都推我身上,他便不恨你,只恨我,你名声也就无碍了。”
“那怎么可以?”
“我觉着可以,反正我名声本就不大好,又不混文人圈子,要那么好的名声做什么?老子拳头够硬,没杀人放火,侯爵这个位置,谁还能夺了去不成?顾时惜,你是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别为了别人全家全族,耽误自己,你是我罩的,你不在意,我在意。”
顾€€微微一怔,第一次没有说些俏皮话揶揄草包,他轻轻道:“二叔,你真是好人。”
谢二脸面绯红:“我不是,只是……”只是对你好。
与此同时,从长安出发的状元衣锦还乡仪仗队停在了驿站,骑马走在最前的孟状元回头看了一眼那架奢侈无比四马并驱的马车,眸子冷淡极了。
进士第四,差一点便是探花的江€€冷眼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揶揄道:“不去请刘小姐下来活动活动?这一路上,哪怕是再豪华的马车,也能把人颠散架。”
孟玉知道江€€是厌恶他了,可他怎么能当面拒绝禹王的提议,领刘小姐顺路回扬州祖母家中暂住?
如今满朝文武都知道禹王有意撮合他和刘小姐的婚事,他说什么都没有用,除非他自宫或者不是状元……也不对,可能他哪怕是第三第四哪怕最后一名,因为他是孟家子弟,所以刘小姐嫁给谁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只要姓孟就行。
此事该怎么像时惜交代?
孟玉从未感觉自己如此无能,可……可应当有回旋的余地吧!只要他能说动刘小姐发话说看上孟家其他子弟,那也是一条路,可恨孟家旁系虽然子弟众多,却是一个门当户对的都没有……他总之是不能拒绝的,他说一个不字,恐怕都会对整个孟家引来祸事,他至今如履薄冰,只希望时惜理解……他说道做到,决不辜负时惜,只是现下,希望时惜理解……
孟玉闭眼,他还在想法子……应该有的……应该……!
第137章 假的(三合一)
刘小姐和侍卫青梅竹马,因着侍卫前几日成亲,还狠狠哭坏了眼睛的事情,长安也闹得无人不晓,所以刘小姐此次离开长安去祖母家暂住,一来有刘阁老想要让女儿和孟状元亲近亲近的意思,二来便是躲一躲流言蜚语。
刘阁老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成日只晓得喊程清哥哥程清哥哥,为了一个男人死去活来,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看看你大姐,你看看你姑母,看看咱们刘家所有女眷,皆是女中豪杰,儿女情长根本不放在眼里!”
“如今你大姐是闽浙总督之妻,闽浙总督敬重你大姐,什么莺莺燕燕再喜欢,都越不过你大姐,你大姐说什么,闽浙总督便怎么做,人家两口子日子蒸蒸日上,再过不久,我看闽浙总督马上又要升迁了,你却连婆家都没有。”
“在看你姑母,当年也是名动长安,多少英俊豪杰踩破了门槛,我才把你小姑嫁出去,人家挑男人,一看门第,二看样貌,三看学识,四看性情,千挑万选,如今你姑母怎么样你也是知道的,在苏州余氏,已然成了当家主母,余氏,百年大族,出过多少公卿阁老?你知不知道?”
“如今禹王的意思很清楚,戴家越发壮大,隐隐自成一派,禹王有意要拉我们与孟家联合起来,与戴家打擂台,日后咱们刘家更上一层楼,不光是你的兄弟姐妹,你自己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人欺负你,哪怕是当今太子妃见了你,都不配给你提鞋你懂不懂?”
“刘家的子女,没哪个像你这般儿女情长的,咱们列祖列宗,花了三代人,知道废了多少心血,多少人,才走到这一步?爹爹早就和你说过,男人都一个样,不可能有始终如一的,你莫要把心思都放在别人身上,你多想想自己,只有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你的,就比如这孟家主母的位置。”
“孟玉此人前途无可限量,有心爱知己又如何?又不能生子嗣,咱们又不要他的心,哎,日后你就明白了,你有了钱,有了权,想做什么做什么,只要不太过分,哪怕养十几个面首,那孟家都不吱声的,明不明白?到时候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刘小姐在马车里忽地睁开眼,耳边父亲的话好似还在回响,她眨了眨眼睛,身旁从小就跟着她的丫头连忙也醒过来,忙问道:“小姐要喝茶吗?”
刘小姐面容姣好,眉宇之间有六分英气,她摇了摇头,还有些红肿的眼里平淡地让人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小丫头紧张地有些无奈道:“小姐你别想了,程大哥已经结婚了,你当时都求他带你走了,他都不肯,说什么老爷对他有再造之恩,不能对不住老爷,可他就愿意对不住你……我反正觉得,孟公子挺好的,现在那些少爷公子们,哪个有比孟公子还要俊的?”
“再说了,如今都流行南风,总比去青楼里头找那些姬子好吧?”小丫头比刘小姐小几岁,絮絮叨叨也在劝说。
也不知道刘小姐听进去没有,就听见小姐忽地说:“把我准备的男装拿出来,总在马车里闷着,难受死了。”
“哦哦,好。”小丫头连忙翻箱倒柜。
不多时,从马车下去了一个翩翩公子哥,虽身高不足一米七,却也让驿站不少姑娘频频侧目,脸红不止。
刘小姐爱做男装打扮,做什么都方便,从前也经常做男装和她的程清哥哥一块儿去酒楼喝酒,她腹有诗书,程清则没念过多少书,所以平日里大都是刘小姐在文人圈子备受瞩目,程清在旁边安静呆着,刘小姐出尽风头后回头看程清哥哥,就看见程清微笑看着自己,眼里满满都是崇拜。
这样一个自己做什么都崇拜自己的程清哥哥,再也不会有了吧。
刘小姐叹息着,主动走到正在驿站休息的孟三公子和江公子身边,很是自然的行礼过后,刘小姐坐下,一展折扇,帅得人简直炫目,刘小姐开口说:“实在无聊,还有几日到扬州?”
孟三公子很恪守礼仪,不敢怠慢,却也不愿意太亲近,怕惹人误会,所以声音听不出一丝感情:“大约还要三日,到了后,刘小姐是直接去往祖母家?我先送你到祖母家中,再回孟家。”
刘小姐是个有主意的,她就是因为太有主意了,所以才喜欢什么都听自己的程清:“不必,父亲说我是客人,到了后要先去拜见孟伯母,随后再回家去。”
江€€笑着看了一眼孟玉,眼里又飘过一抹讽刺,想看孟三怎么说。
孟玉只是微微皱眉,点了点头说:“也好,刘阁老说你祖母家中只剩下祖母一人,不问俗世,惯于清净,家中也全都是老奴,你既然要在扬州待上数月,便叫我母亲帮你找些年轻能干的下人送到你府上去,免得怠慢。”
刘小姐向来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最好的,什么也都有父兄帮她准备,所以听见这些,也觉得正常,点了点头,让店小二把店里所有招牌都上一遍,她要品尝。
等菜的同时,刘小姐忽地看向江€€,又在江€€和孟玉之间来回转了转眼睛,忽地好奇道:“江进士也认得扬州的顾府台?我看你总鄙视孟状元,好似在为顾府台打抱不平似的。”
刘阁老手眼通天不比戴阁老差,自然将孟状元身边哪怕是一只蚂蚁的前世今生都打听清楚了,也早就不管刘小姐愿不愿意听,就一股脑说给刘小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