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关系宋阁老那边没有捅破,余大人这边便也聪明的捂着,直到前些日子,圣上病重,竟是到了卧床不起,神志不清的情况,宋阁老这才托人给他送了一封信,让他做一件事€€€€拉拢此次出使匈奴的使臣。
这可不正是顾时惜吗?!
拉拢此人,余大人明白是为了什么,无非是因为顾时惜如今成了个必死的棋子,一旦出使,戴家定然让他有去无回,当然,是在谈判成功的情况下,有去无回,如果谈判不成功,那更是能光明正大的找顾时惜麻烦,来一报当初戴通判被贬之仇。
孟家如今虽然有禹王撑腰,但到底才刚刚起步,他们孟家沉寂太多年了,哪里对抗的了戴家与刘家的联手?
根据余老狗分析,如今这两股势力,禹王一派是希望谈判成功的,这样皇帝死的时候,禹王能够腾出手来,用自己手底下的兵马稳住朝堂上动荡的人心;另一股便是戴家与刘家,戴家原本便是因为支持禹王才坐镇大魏朝这么多年,发展了无数的势力分支,如今满朝文武半数都是戴家的门人亲友,皇帝一死,边关再告急的话,兵力必须全部前往前线支援,那么他们在后方就能一举牵制禹王,将权力重新送回幼帝的手中,美名其曰清君侧,乃是保皇派,实际上呢?
余老狗觉得这些人其实最虚伪了,明明和禹王一样,分明就是眼馋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想要自己成为摄政的那一方,想要自己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政大臣,想要取禹王而代之,结果却打着保皇派的名头,甚至不惜促成边关失守……
没错,余大人一直觉得,匈奴能这么快竟是大到青州外面,绝对是有猫腻的。
哪怕最初守城的封疆大吏桂无极真的不敌匈奴的偷袭,那么桂无极死后,顶上去的孔连福绝不是那么昏庸无能,这孔连福如今在长安官员心中的形象十分之差,都说他之前只是个兵油子,一个再低等不过的小兵,所以对兵书兵法一窍不通,只知道守着城门不开。
但余大人通过岳丈了解到,那孔连福分明是有才干的,他能守城数月,能够在兵马不足、粮草不足的时候守了大半年,朝廷才派安将军安如福去接手,结果一接手,便连连战败……到底谁才是昏庸无能之辈?
指不定那安如福将军是受了什么人的委托,专门把边关的战事变得如此之紧急,故意逼禹王不得不出手去平定,甚至是亲自出征,结果谁能想得到,人家依旧稳得住,打算采取和谈的方式,连公主都从皇室偏远的一脉给找了一个过来,好吃好喝要什么给什么,还把自己的黑甲卫都给了这位公主,哄着这位公主,让其以为当这和亲公主是多快活的事情。
至于出使之人,原本最理想之人,其实是老侯爷。
扬州的武恭候老侯爷早年和匈奴人打过交道,甚至成为过朋友,还懂匈奴话,这样就省去了翻译在当中起到的作用,能够更加高效有利的为大魏朝办事儿。
虽然谢老侯爷早年与禹王并不对付,支持的也不是禹王,所以这些年疲于应付一些小的战事,不是这边剿匪,就是那边收复一撮举起呐喊清君侧的文人书生,但老侯爷高义啊,老侯爷对大魏朝忠心耿耿,值此国家危难之际,只要用得到老侯爷的地方,以余大人的判断,老侯爷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甚至更不可能可笑的装病了。
最后谁能想得到呢,这样关键的时刻,侯府当中竟是出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毒杀案,亲侄子杀害了老侯爷,这中间有谁给那谢家大房的撑腰,又不得而知了,虽然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但林林总总,均是黑暗透顶了的,余大人不得不掰碎了说给顾时惜听,好让顾时惜对如今局势有个了解,也好做好自我安保工作。
余大人和他岳丈想要的,不过是□□。
他们只希望边关不要再生祸事,希望不管谁日后当政,都不要让天年苍生买单,仅此而已。
余大人说完,就看面前正襟危坐的小顾大人满眼含着泪水,听罢突然站起来,说什么都要给他磕一个。
“€€!使不得使不得!顾大人,你我如今,已然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们互通有无,实乃常事,都是大魏朝的官员,同僚之间,何须行如此大礼?真真使不得啊。”
小顾大人硬是磕了一个,被扶起来的时候,眼泪滚落下去,一脸深受感动,满目甚至燃着火焰,好像被余大人和其岳丈那为天下苍生计的心所触动,他声音铿锵有力道:“余大人,不,您必须得受我这番礼,时惜原本诚惶诚恐,既是被选上了,便也抱着可能会死在那边的想法,上路去,谁能想得到,居然能得到余大人的怜爱,得知如此之多的内幕,让时惜做足准备,时惜倘若不能成事,便自裁在匈奴之地,玩不肯回来!”
“哎呀!顾大人言重了!你这样的人才,我岳丈很是欣赏,只等你办好了差事回来,定然也给你提到长安,咱们好一同为了大魏家国江山之稳定,一齐努力啊。”
顾€€一副没想过居然还能来长安的模样,更是感激涕淋了,他抱着余大人宽厚如熊的身板又低声哭泣了一块儿,随后擦干眼泪,说:“此事只公主先去,陪嫁的金银珠宝也不知道何时才送到,倘若他们从中作梗,一年半载都不送到,我与公主便是有愚弄单于的罪名,说不得是真回不来,我只能保证稳住匈奴那边半年,半年后……”小顾大人很是为难。
“所以,我这不是给你送法子来了?”余大人拉着漂亮的小顾大人坐下,忽地指了指楼下,说道,“今日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楼下听曲的人当中,有一群特别年轻的文人秀才公们坐在最前面的一桌?”
顾€€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谁能注意这个啊?但是先点头再说。
“那当中有一个头戴金玉红缨冠的雷公麻子脸公子爷,正是当朝戴阁老最最疼爱的长孙,戴庙。”
说道这里,余大人表情很是微妙,似乎是有些想笑:“戴家个个儿都是狠人,但是谁能知道,戴阁老如此老谋深算的性格,竟是有个天真的嫡长孙,成日大骂禹王是奸臣,日日和同窗们商议着如何与禹王对抗,好将天下还给皇帝,说如今君不君,臣不臣的,是亡国之相,甚至利用戴阁老的关系,做了小太子的老师……”
余大人终于是忍不住,轻笑道:“大概是戴阁老他们教育的太好了,当真是除了这样的好笋,想必日后若是晓得自己亲爷爷也成了禹王那样,挟天子令诸侯之人,怕是都能大义灭亲……”
顾€€眉头一跳,心里瞬间明白余大人想要自己干什么了。
他昨日还在想着,得拉一个人下水陪自己去一趟边关,起码得拉一个人质保证自己的安全,也保证公主的嫁妆按时送到,这真是拉屎就有人递纸。
“下官明白了。”顾€€站起来,又是一个深深的鞠躬,他可不信余大人和其岳父是什么好人,但是人家现在伸手帮忙了,的确又对他有好处,那么目前,他们就是友军。
暂时做一颗有用的棋子,比自己单刀匹马舒服太多。
小顾大人微笑问道:“那下官先行告退,明日就要面圣了,给时惜的时间不多了,今夜时惜想着,或许能让那位戴庙公子主动提出与我同去呢。”
“哈哈,好,果然是顾时惜,没看错你,去吧。”余大人哈哈笑着。
顾€€弯着腰后退至门口才转身开门离开,出去后,立马直起腰杆,揉了揉自己的腰,心想还是官大好,到了长安老卑躬屈膝的行礼,感觉腰间盘都腰突出了,日后他也得做阁老,说不定见皇帝,都不需要下跪呢!!
第147章 唱戏
大抵是这台戏过于儿女情长了,也可能是那坐在最前面的戴庙戴公子单纯的不喜欢这出戏,于是抓了一把瓜子,和身边的好友说起悄悄话来,两人耳语着,不时忽地笑起来,又很快继续窃窃私语,直到旁边那桌老者吃茶结束走了,小二刚把桌子上的瓜子皮收拾干净,便能看见一个身着短打,戴着眼罩的貌美少年郎坐在旁边,声音更是别样动听,很是柔软说:“来一壶好茶。”
小二得了那少年郎丢来的一锭碎银子,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快要烂掉,连忙点头哈腰着说:“哎哎!好!公子您稍等,马上来!”说罢立即转身去找后厨上茶。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巧了,少年郎刚好瞧见旁边桌一个雷公麻子脸的十八九岁青年公子哥捏着扇子在看自己。
两人视线对上了一瞬,俱是都客客气气行礼点头,很有文人气派。
那戴庙公子心中首先便对少年郎多了几分好感,觉得这样貌美的少年,定然家学渊源,学富五车,来长安或许是来投奔亲戚,也可能是刚好游学至此,本心浪漫理想的戴庙公子心中无限遐想,充满感慨欣赏。
忽地,戴庙发现旁边那桌的少年郎身边又来了个老者,那老者看上去眉目格外深邃凌厉,瞧着装扮,像是个老爷的身份,但站在少年郎身边却又很是恭敬,低声好似在说:大人,打听过了,这次出使恐怕只能单枪匹马,并无财宝嫁妆紧随其后,余大人说国库空虚的很,只让我们拖。
戴庙也不知道是不是坐的太近了,还是那老人耳朵不好使,所以说话的声音格外的大,把握不好分寸,可这事儿简直就像是抓住了他的心脏一样,耳朵瞬间能长对方桌子上去,恨不能抓耳挠腮去问那少年是不是顾大人。
可不等戴庙行动,便又听那少年郎深深叹了口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那老者坐下,然后深呼吸着,静静淌下一行清泪……另一只戴着眼罩的眼睛则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伤……没有瞧见泪痕。
“€€?看什么呢?”身边的好友黄成忽地撞了撞戴公子。
戴公子回过神来,连忙又激动地和黄公子耳语道:“你快看我们旁边坐着的那位,应当就是如今大名鼎鼎的探案奇才顾时惜顾大人!刘阁老家的小妹前段时间老写传记似的信回来,刚好送到我姐手里,我也看了,真乃奇人也,聪慧过人这自不必说,在扬州城救火之时更是冲在最前,要说当今世上,还有谁能做到像顾时惜这样,一呼百应,我想就是我祖父从前在蜀地,也是做不到的。”
黄公子乃言官后人,之前他祖父在朝堂上对着禹王破口大骂,然后以头抢地死了,他们全家却因此被禹王夸赞是忠义之家,黄公子只觉得虚伪至极,于是成日跟戴庙两人聚在一起大吐苦水,一起哀民生之多艰,叹百姓之多难,恨不能自己手刃导致这一切纲常伦理错乱的禹王,然后自己跟着自裁以谢天下。
两人刚才便是在讨论用什么兵器比较趁手,可以悄无声息地带进皇宫,然后趁着禹王在皇帝后宫乱来的时候,他们找好时机冲进去,一刀毙命。
只不过关于找谁来参与他们这个计划,他们产生了分歧。
戴庙觉得最好是直接就找后宫巡逻守卫,他能偷了自己祖父的令牌,让守卫放他进去。
但黄公子觉得直接偷好像显得他们才是坏人一样,应该光明正大的去借,或者直接跟守卫说明自己的来意,然后大家一起为民除害。
不过现在两人什么天马行空的刺杀行动都忘了,黄公子更是在听见隔壁就是顾时惜的时候,露出了一脸震惊的表情,他狠狠抓住戴庙的手臂,激动地不能自已:“天啊!不需要你说,我懂得!顾大人乃天下英豪之首,这个称号还是我提议的呢。”
“是吧!都道顾大人年纪轻轻,容貌无双,但更加无双的却是他的为人与做官,不过我刚才隐约听说顾大人出使匈奴竟是没有任何后勤保障,那禹王承诺的公主和亲,嫁妆和额外要送出去的金银珠宝全都没有了,也不知道顾大人现在还敢不敢去……”戴庙叹息。
这件事戴庙其实也很关注,他恨禹王竟是为了稳住自己的位置,死活不放自己手里的大批兵马出去支援,居然选择和亲这样丧权辱国的事情,但是若当真能够和谈完成,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自古以来打仗死的都是百姓的儿子。让谁去谈和,起初祖父觉得让周世子去最好,能够让匈奴人感受到他们大魏的诚心,但世子爷以病重为由推掉了。
此后许许多多的官员竟是上行下效,只要问他们要不要去出使,便一个个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不舒服,要不然就是需要守孝。
戴庙气得恨不能抓住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狠狠质问他们,你们当年是为了什么而读书?难道只是为了享受做官的好处而不娶为百姓谋福利吗?
若不是他至今在朝廷没有一官半职,祖父一早也不许他参与朝廷诸事,此事他必自告奋勇,好让那些大人们知道羞愧!
戴庙心中崇拜顾大人,又疑惑顾大人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愿不愿意去……
犹豫再三,他忽然站起来,便往旁边走去。
与此同时,顾€€正在用袖子擦眼泪,顺便余光瞄向一旁,看见那位头戴金玉红缨冠的戴公子果然上钩走了过来时,心中对这位戴公子的印象也更加深刻准确。
€€€€正如余大人所说的,这位戴家真是一群凶神恶煞的狼崽子当中出了一只善良的蕉太狼。
好人啊,理想主义的好人啊,我也不会害你,我带你完成梦想。
小顾淡淡想。
他放下擦泪的手,好像这才看见戴公子一样,愣了一下,很是不好意思地好奇地看着戴公子,拱了拱手,说道:“请问这位兄台有何贵干?”
戴公子暂且不想表露身份,他像是为了求证顾时惜是不是真的为国为民的侠肝义胆,所以也行礼,后道:“鄙人只是迷途一书生,方才不小心听见大人和这位老先生的对话,不禁想要过来一问,请问是扬州府台顾大人吗?”
顾时惜微笑着,拉着戴公子坐下,免得挡住后面的观众看戏,这会儿戏台子上正演到旦角身披数把长枪上阵杀敌,想要博得功名然后求放自己的情郎,锣鼓喧天,劈里啪啦一顿敲打吹唱,很是热闹。
顾€€点点头,心想这位戴公子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对他来说还是件好事,免得自己忽悠人帮忙随自己一同去出使,戴公子还要以为自己是看在他的家世,而不是看在戴公子本人的能力上,
一般这种被家里惯得天真的愤-青最讨厌别人带着目的来接近自己,厌恶权力,讨厌特权,心怀天下,甚至有种使命感,觉得某件事儿非自己不可,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自己关注的这些不平事也是天大的事情,必须由自己终结!
顾€€在大学期间就发现了很多这种稍微被煽动就一窝蜂开始为民除害的正义大学生,比如说,发现隔壁学校欺负自己学校的学生,直接约架骂战打起来。
再比如说国外搞歧视,他室友带头冲锋翻出去,在国外网站下面狂发表情包,然后还给他们直播战况,搞得整个男寝都热血沸腾,又感动又痛快。
不过说实话,顾€€至今觉得,世界需要这种热血冲动的正义。
虽然这在大人们眼里,是不成熟,不计后果,没有眼界的事情。
顾€€现在看戴庙,便像是看一个冲动的大学生:“正是,不知这位兄台找顾某是有事?”
“无事,就是闲来我和兄弟也爱谈论家国大事,方才不小心听见顾大人出使竟是白手出去,也不知道几时嫁妆等物才能送过去,大人您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这样您还要去吗?我看你方才……”戴公子没说完,他想说顾大人刚才流泪了,但总觉得有些失礼。
顾€€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就被一旁的李捕头打断。
李捕头一副笨拙又真心的语气,说道:“是啊,还是别去了!我看此去真是有去无回,若是咱们谈妥了,一年半载的嫁妆都送不过来,这不是愚弄人家?那单于岂是能容忍?”
“大人,算我求你,咱们回吧,你一路上还犯了眼疾,家中只有您一个顶梁柱,您若是死了,你要你母亲父亲,还有那刚刚一岁的妹妹如何活啊?”李捕头哭不出来,所以便只是以袖胡乱擦了擦眼睛,继续说,“那余大人不是说了?说这财政的事儿,都得戴阁老说了才算,他不放钱,干脆绑了戴阁老的嫡孙……”
“李捕头!”顾€€连忙厉声道,“本官岂是那种为求自保祸害他人之恶人?”
李捕头依旧小声说:“只求朝廷想办法而已,又不是真的绑架,余大人都说了如今戴阁老和刘阁老是一伙的,他们便代表了满朝文武半数,他们只要和禹王齐心想要筹钱,钱还能筹不到?”
“好了,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我第一个便辞了你!”小顾大人摆了摆手,已经像是不想再多说什么的样子,转身便要走。
按照顾€€的计划,他和李捕头这么一唱一和的,愤青怎么着也要追上来告诉他,他就是戴阁老的嫡孙,他愿意帮他巴拉巴拉,结果顾€€都‘气势汹汹’走出了酒楼,后面也没有人追来……
顾€€心里咯噔一下,走路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正在怀疑是不是哪一步不对劲,被发现了,结果下一秒自己的肩膀就被人拍了拍,他扭头一看,真是谢天谢地,戴庙你真是个好人!
只见戴公子气喘吁吁追了上来,满目绯红,说:“顾大人,承蒙不弃,小的愿追随大人一同出使!”
“你?”
戴公子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说:“实不相瞒,我……有法子让朝廷半年之内凑齐钱款,只要大人带我一起出使。”
“哦?为何?”顾€€眸子微微一动,他岂是很明白,这个戴公子怕暴露身份自己拒绝,因为自己的人设实在是太正直高大了。
“大人允诺,出使当天,小的一定告知大人,就当是为了天下苍生不受战乱之苦,还望大人一定答应!”
“……好,看在你如此诚心,我怎忍拒绝。”小顾大人也拍了拍戴公子的肩膀,感恩戴公子什么都为他着想,真的,如此好人,他一定带他回长安。
€€€€日后对付戴阁老有更大的用处嘿嘿。!
第148章 戴家
刚落下来,便在门口碰见了坐轿子回来的戴父和戴阁老。
戴家三代同堂,戴阁老乃戴家第二支主脉,曾经是戴家嫡次子,只不过如今嫡支的不显赫,戴阁老便成了最威风最有能力的戴家人,连族长见了他,都要同他点头哈腰,询问族中事宜该如何处置。
一看见大孙子,戴阁老原本在朝中惹来的一肚子火气都散了不少,对着戴庙微笑着,喊道:“又到哪里喝酒去了?来,陪爷爷一块儿再喝几杯,今日实在是也算得上是个好天气。”
戴父唯唯诺诺走在后面,其只是一个编修,专门编写什么史记,还有修改前人留下来的史书,把对禹王不好的东西都删掉,修修剪剪的,留给后面一个伟光正的形象。
说起来,这个位置也不算是戴父自己得来的,是戴阁老给儿子安排的。
按理说,戴家能人居多,若是想要满朝文武都遍布自己人,那么更加亲近的儿子当然应该去到更加重要的位置上去才是,可谁能想得到,戴父简直就是个蠢笨如猪的东西!
戴阁老看见戴父就烦,好在孙子聪慧激灵,他把全部心血都投注到了大孙子身上,交给了他世上所有最美好的品质,可没成想好过头了,竟是连自己老爹替禹王粉饰形象都骂,于是便叫戴阁老又爱又恨。
爱的是这样的孩子,真的是毫无坏心的,他只是太正直了,正直并不是一件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