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乔伊收回神思，转眸看向小福子“你说什么？”略顿“他们为什么都躲着你？”
小福子挠了挠后脑勺，摇摇头：“不知晓啊。”马上又道“不过他们小声议论时，奴才倒是听到了只言片语。什么离他远点没准会传染，什么病的。”
乔伊蹙着眉心，根本没法从这几个字中捋清什么内容。
只觉很是反常，却又无法弄清。
就这么乔伊心事重重的到了翌日上朝。
可今日主角还是没有来上朝，蓝音也是没有来。
无缘无故两日没有来上朝，一定不对，但乔伊又没法查，唯一能帮助他的顾兆澜也被关了起来，暂时见不到了。
尤其一件事最为让乔伊发懵，一众大臣们看他的眼神……很是奇怪。
委实昨天就有些不对劲了，但他将注意力都放到了找主角和蓝音的身上，并且去在意。
一连串发生的怪异事情，让乔伊越发的心神不宁，只想快些见到主角。
同时一点都没有心思上早朝，只想赶快下朝，让他回去静静的思考一番，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终于挨到了要下朝的时间，乔伊也快坐不住了，焦急的等着司礼监太监喊下朝。
一旁，连个门牙都没有的司礼监太监张开嘴，刚要喊“下朝”两个字，候在殿外的通传公公进来，走到薛止烨面前，恭敬道：“摄政王，司马大都督省亲回来，进宫探望皇上。”
一听这话乔伊眸子登时一亮，兴奋起来。
主角终于来救他了。
薛止烨扫了一眼乔伊：“让他进来吧。”转瞬对司礼监太监：“晚一会下朝。”
意思也就是他不说下朝，就不能下朝。
乔伊皱了下眉，感觉薛止烨做法有异，毕竟主角是来探望他的，是在私底下，不用在朝堂之上，但转念又一想，薛止烨一直都掌控着他所有，所以他如此为之也不足为奇了。
宫门与这里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所以乔伊坐在龙椅上心急火燎的等着一盏茶的时间，才把主角等来。
他原以为主角应该是个大叔，因常年风吹日晒的征战，是个皮肤黝黑，亦或是古铜色，再不济也是个小麦肤色，身材魁梧见状，胡子拉萨的中年大叔，孰料却是一枚小鲜肉。
身材高挑，健硕但不魁梧，皮肤白皙，五官清俊，怎么看都无法将他与一名常年征战在沙场的大都统联想到一起。
这长相太出乎乔伊的意外，人有些没控制好面部表情，诧异的望着司马长空。
薛止烨眯了下眼，视线从乔伊脸上移开，看向司马长空，轻叹一声道：“皇上的病情又加重了！”
病？乔伊一愣，扭头看向薛止烨：“摄政王说什么，朕得什么病啊？”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你的意思是朕的腿吗？”
不待薛止烨道，司马长空望着乔伊也叹道：“皇上的失心疯看起来是蛮严重的了。”
“轰”地一声，乔伊如遭雷劈，忙对司马长空解释道：“朕好好的，没有得失心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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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越是柔弱越想狠狠欺负
乔伊心脏狂跳，好似这几日他感觉那些不对劲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
他转眸看向薛止烨。
薛止烨一副泰然的站在那里，神色满满的都是他患有失心疯的笃定。
乔伊整个人一下跌落谷底。
终于明白过来这几日的种种不对劲出自哪里了。
薛止烨在主角面前用手段，污蔑他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一个疯子做出什么事情，怎么会被人认可。
薛止烨是在阻挡主角去帮助他。
主角怎么会帮助一个疯子胡闹呢。
最重要的，主角已经相信了他，认为自己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所以是不可能帮助他的了。
乔伊急了，再无法淡定，他见主角一直保持着沉默，忙又道：“朕没有疯，你要相信朕，”说着，痛恨的瞪了薛止烨一眼“摄政王他故意污蔑朕……”
“臣为何要污蔑皇上？”薛止烨忽然打断了乔伊的话。
“因为你要篡位，你要杀了朕。”乔伊坚定的回道。
薛止烨淡淡一笑：“皇上说臣要杀您篡位，可您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坐在龙椅上吗？”
说完，薛止烨一副头痛的看向司马长空：“皇上患了失心疯后就是这副样子，时常嚷嚷着臣要杀他篡位。”
朝堂上不少大臣跟着点头附和起来。
乔伊知道这是陪他演戏的心腹。
薛止烨叹息一声：“臣一早就不想做这个辅政摄政王，想与顾院判一般出去游历，可皇上这个病没法让臣……”
“你不要再演戏了。”乔伊被气的脸色通红，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双腿，对司马长空说道：“朕这双腿就是被摄政王生生打断的。”
这时副院判从殿外走进来，说道：“皇上患上了失心疯后，便滋生了一种被害妄想症，总是幻想有许多人在坑害他。”
乔伊被气的前胸剧烈起伏，指着副院判喝道：“你与摄政王是同党，合起火来欺骗司马大都督。”
“微臣不敢啊。”副院判诚惶诚恐的跪在了乔伊面前，抬眸瞟了一眼乔伊的腿：“皇上的腿好好的，能走能跳的。”
乔伊瞳孔猛然一缩，他看向薛止烨。
……他知道了？
薛止烨低眸理着袖口：“皇上好顽皮的，见天四处散播自己的腿被臣打断，却还能趁着臣去上早朝，一路跑到御书房，从御书房的偏窗翻进去，去翻弄文案上的物件，还对臣的床褥非常感兴趣，里里外外翻弄了一遍。”
他说着，撩起眼皮，看向乔伊，慢悠悠的问道：“皇上，臣说的对不对？”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乔伊脸上瞬间惨白，一时竟无言以对。
薛止烨继续道：“皇上若还是不承认自己双腿能走路，臣可以派人将您的随身太监小福子唤来证明。”
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能让乔伊清清楚楚的体会到其中的威胁之意。
小福子在他的手中。
乔伊闭上眼睛，“不用找了，朕的双腿……可以走路。”说完，他睁开眼眸，看向司马长空，想为自己做最后一次争取：“朕的腿之前的确是被薛止烨打断的，因为朕逃跑，后来为什么会好，是朕没有喝御医们开的带着毒的药……算了，朕不解释这个了。”
乔伊整理了一番情绪，红着眼眶问向司马长空：“你看朕这个样子，像失心疯吗？”
的确，皇上无论从言行和举止都无法与失心疯联系到一起，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充满着灵气，一瞧就是个机灵之人。
这一刻，静默半晌的司马长空终于开口说了话，他道：“皇上，臣听家父说过，乔家皇族上一辈就曾有人患有失心疯，”他在乔伊一脸震惊错愕的表情下继续说道：“而失心疯不是一直都处在疯魔状态，是有清醒如常人之时，但他们虽然看似正常，心性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医书上称作人格分裂。”
他说着，看了一眼薛止烨，继续与乔伊道：“臣并非全靠摄政王的一面之词，臣已经将皇上的种种变化看在眼中。”
乔伊怎么都没法料想到傀儡皇帝的皇族真会有人患有失心疯，隔代移转这件事让他即便长一千张嘴，都无法解释清楚。
最重要的他与傀儡皇帝的性格截然不同，一切都在指向他就是一个失心疯。
证明着他的一切努力变成了一场可笑的闹剧，以失败告终。
乔伊闭上眼睛，将泪水包在眼皮中。
心中是万般的不甘。
“皇上，臣不会与蓝音计较的。”薛止烨深明大义的言辞在乔伊耳边响起“蓝音善良，心思纯净，又太感性，容易被一些事情蒙蔽。”
乔伊睁开眼睛，笑道：“你赢了，朕还是太嫩了。”他说着，朝薛止烨勾了勾手指：“我们近一步说话。”
乔伊如此说了，薛止烨自然要过去，毕竟他要让司马长空看到他对小皇帝的尊重，能安下心来，不加怀疑的离开帝都，赶回边陲去。
现下还不是诛杀司马长空的时间，边陲还有一场很重要的战事等着他。
上一世就是那一场战事后，边陲的蛮族方才彻底老实下来，再不作乱。
倘若当下将他杀了，抛开自己也会元气大伤外，朝中一时也无合适人选。
诚然，司马长空与敌军的对战能力，不是随便能被人替代的。
所以他不能让龙宵国处在战乱的危机当中，让自己被战事缠身，同时他体内的毒，也无法让他去太过操劳，何况他更不能全身心的去报仇，折磨眼前的仇人。
另有……忙完当前之事，他要去问询慕临，为何会有一种无形的了力量，总是牵引着自己想靠近小皇帝，想……
此刻，薛止烨拾阶而上，来到乔伊面前：“皇上可有何事与臣讲？”
乔伊嘴角溢着冷笑：“太多事情也要摄政王讲了。”
薛止烨道：“那皇上捡重要的与臣讲吧。”
“好啊！”话音未落，乔伊倏地拿起龙案上的香炉，就冲薛止烨狠狠的砸了过去。
薛止烨没有料到乔伊胆子会这么肥，毫无防备，一声“闷哼”后，额头上留下温热的液体。
薛止烨被气的面部表情都跟着扭曲起来，袖中拳头攥的骨节泛白，因为司马长空的存在，最终选择松开。
事发突然，让大臣们被惊的一下都摒住了呼吸，偌大的朝堂针落可闻，但马上哗然，乱哄哄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一群太医进来，几人为薛止烨处理额头上的伤口，几人拿来蒙汗药，给乔伊强行灌了下去，让他昏睡过去。
美其名曰是在镇静病人的情绪，阻止他行事过激，以及伤害到自己云云之类。
乔伊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在看到小福子好好的站在他面前时，算是看放下心来。
至于蓝音，薛止烨已经在众大臣面前承诺，便不会在惩戒蓝音了。
但怕是蓝音官路就此断了。
蒙汗药是劣药，下的量又大，乔伊头痛欲裂，浑身虚脱，但还是费力的撑起身体，下了床。
见此，小福子忙问道：“皇上您要做什么，奴才来。”
乔伊摆摆手，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顾院判被放出来了吗？”
小福子一脸愁容：“奴才不知晓。现下奴才被禁足在明轩宫，哪里都不能去。”
委实，就是乔伊被软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