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泠看向姜冥,佯装一副惊讶:“是你呀,真有缘分啊,那边有处凉亭,要不我们坐下来唠唠。”马上又道:“就聊一会,应当不算耽误你工作时间吧,不会被上级惩罚吧?”
蓝泠话中之意,明显要拿姜冥擅离职守作以威胁,姜冥也不怕蓝泠威胁,可是他清楚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法与蓝楚祁攀谈,求他将蓝音带出来见上一面了。
蓝泠有意阿谀奉承闻人厉,闻人厉若是知晓,定然要阻止。
自己也会被摄政王因擅离职守而责罚,就像上次一般,在他养伤时,错过了许多,让蓝音已经与闻人厉定下了婚事。
姜冥思忖一番道:“我在当值。”
言毕,转身离开。
蓝楚祁还要与姜冥说话,蓝泠叹道:“他居然在皇宫中当值!”
“为父也很惊讶。”蓝楚祁道,旋即他想起了什么,心疼道:“你兄长过的并不好啊!”
蓝音眼眸睁大,一副不敢置信:“怎么会呢!闻人厉那么心悦兄长,怎么会打骂兄长。”马上又道:“他若是敢对兄长动手,孩子去与他拼命。”
“不是打骂。”蓝楚祁道:“可为父觉得比打骂更严重,他什么都要控制你的兄长,为父怕时间长了,你兄长非疯掉不可。”
“父亲去见了兄长,是兄长与你说的吗?”蓝泠晦暗的眸子转了转,试探性的问向蓝楚祁:“事情若真是如此,父亲应该怎么办?”
蓝楚祁满心都是对蓝音的心疼,怎会去考虑蓝泠的想法与目的。
尤其自从他对蓝音做了亏心事后,对蓝泠是越发的依赖,什么事情,如何考虑都毫无隐瞒的与蓝泠讲,想着蓝泠可以为他出谋划策。
“今日为父去见了你兄长,你兄长没有与我说,但为父可以看到,感觉到你兄长精神状况很不好,何况闻人厉一直都在你兄长身边,你兄长即便想与为父说什么,也没法说啊。”
蓝楚祁边说边心疼着蓝音,蓝泠的嘴角却抿成了一条线。
蓝楚祁继续道:“可你兄长马上要与闻人厉成婚了,为父不能无端悔婚,尤其为父的把柄被闻人厉捏在手中作以威胁,为父被逼无奈,便决定进宫来找摄政王主持公道,让你兄长脱离火坑。”
说到此,蓝楚祁眼中蒙上一层红,挣扎的道:“到时为父自动辞官,带着你兄长,举家搬走,避开闻人厉。”
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不过,为父现下有了改变。原来与你兄长相好的那个人,是暗卫指挥使,也是摄政王身边的红人, 为父想着这不是有了依仗了吗,摄政王为我们主持完公道,为父也不怕闻人厉暗中报复了,也能让你兄长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如此你兄长也不会再怪为父了。”
蓝泠收敛阴霾的情绪,道:“父亲的意思去摄政王面前告闻人厉虐待兄长,然后悔婚,得了理后,还要将闻人厉威胁您的事情全盘托出,如此摄政王能帮助您封了闻人厉的口,闻人厉岂能不敢不过听凭摄政王的,为了谨防以后闻人厉暗中报复您,让兄长嫁给姜冥,那个暗卫指挥使。”
蓝楚祁点头,但又解释道:“为父如此不全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你兄长,以你兄长为主。”
说道此,蓝楚祁叹了一声,道:“为父也想开了,只要你兄长喜欢愿意,男的女的又何妨!”这次见到蓝音后,让蓝楚祁的触感太大,尤其蓝音自小到大都是蓝楚祁的心头肉.
蓝楚祁继续道:“这次为父去闻人府,原本是想告知你兄长,要将蓝家三分一的财产都给他做嫁妆,不能让你兄长被他公婆看不起,孰料却……”
他没有说下去,再次叹了一口气,问向蓝泠:“你看为父这番打算有何不妥的地方吗?”
蓝泠笑道:“父亲这番打算很周密,很好呢,这次父亲一定会救兄长脱离苦海,让兄长有情人终成眷属。”略显气愤的说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孩儿本以为闻人厉那么心悦我兄长,会对我兄长非常的好,孰料却待我兄长那么的不好。”
蓝楚祁气愤道:“为父也本以为闻人厉会待你兄长很好,毕竟想当年他是极力追求音儿的……唉,不说这些令人难受的事情了。”
蓝楚祁看向蓝泠:“泠儿是摄政王的枕边人,你去与摄政王通个话,就当走个后门,为父想现下就与他见面,将这件事说了,越早把你兄长从闻人厉手中救出来越好。”
“父亲,这可怕不行啊!摄政王正在休息,谁也不见。”蓝泠就是从刘公公嘴中得知蓝楚祁要见薛止烨的事情,才赶来的,当然清楚事情经过了:“父亲也知晓伴君如伴虎,泠儿到不怕惹怒摄政王被处罚,泠儿是怕如此非但帮助不了您救出兄长,还连累你们啊。”
在上位者身边,的确做事要格外小心,何况蓝泠都有过被薛止烨从宫中撵回来的先例,蓝楚祁便没再坚持。
他道:“那明日为父再来吧。”
蓝泠点头道:“到时泠儿一同与父亲求摄政王去。”
蓝楚祁眼眶微红:“好孩子。”
随后父子二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蓝楚祁便离开了。
他走后,蓝泠脸上孝子笑容荡然无存,被无限歹毒的恨意取而代之,他快步回了卧室,写下一封信,派人给闻人厉送了过去。
小福子回了府邸,偌大的府邸空荡荡的,顾兆澜回到帝都后,从没有来过这里。
这时管家来到小福子面前,恭敬的施了一礼说道:“主子,药已经买到了。”
说着,双手送到了小福子面前。
小福子接过管家手中的小紫瓶,问道:“这药可好用?”
“放心主子。”管家道:“这药很霸道,若是喝了它,便会彻底丧失孕育能力,并且无色无味,难以被旁人察觉了。”
小福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紧紧攥着药瓶,起身离开了。
乔伊被薛止烨强行灌了一壶烈酒后,便开始胃痛起来,人吐了一整个上午,把胆汁都吐出来了,被折腾的小脸煞白。
慕临用针灸为乔伊来缓解难受。
顾兆澜为慕临打下手。
薛止烨坐在桌旁,颦眉望着虚脱无力趴在床榻上的乔伊,冷“哼”一声,嗤道:“有那么严重吗,本王又不是没有喝醉过酒,吐出胆汁过,矫情。”
他说着,去留意顾兆澜的神色变化。
此刻,顾兆澜神色淡然,看不出丝毫情绪的为慕临递着银针。
丝毫不见对乔伊的关心。
到是慕临一边为乔伊针灸,一边说道:“摄政王不能如此做比较啊,皇上刚生产完不久,这月子还没有作完,尤其难产让皇上脏器都很虚弱,您这是一壶酒太冲了,若是再来一壶酒皇上就会胃穿孔,有生命危险。”
薛止烨瞥了一眼趴在床榻上一副半死不活模样的乔伊:“这不是没有生命危险吗,就是矫情。生过孩子,还真把自己当成女子了,一副弱不禁风的。”
乔伊难受得紧,哪里有心思去听薛止烨在了哪里瞎逼逼,何况心中都是对念念的牵挂。
无论薛止烨说什么,顾兆澜表现的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小福子端着水壶进来,望着一屋子的人愣了下,他没有料到薛止烨、顾兆澜和慕临都在,人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乔伊虽然难受,但头脑却是清醒的,捕捉到了小福子在进来那一瞬的紧张之色。
明白小福子是上了套,水壶里已经下了药。
只要他喝了,他就会丧失生孕机能,然后他再表现出中毒的迹象,让薛止烨去怀疑,慕临就在场,怎会查不出水壶中的猫腻呢,小福子的报应就来了。
小福子来到桌边,将水壶放到了桌子上,没有马上倒水,人到底还是惧怕起来,毕竟这么多人在场。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小福子关心的问向乔伊。
乔伊被痛的说话的声音很小:“胃疼。”又道:“给朕倒杯水喝。”
乔伊一直都在细细的观察着小福子,看出他因为人多而在犹豫,那么他就赶鸭子上架。
“是,皇上。”小福子转过身,迟疑了下,提起水壶倒了下一杯水,行到了乔伊的近前,递给了乔伊。
乔伊伸出手,要去接时,却听顾兆澜说道:“皇上且慢。”
他说着,已经走了过来,直接将小福子手中的水杯接在了手中。
原来顾兆澜也一直观察着小福子的一举一动,觉察出小福子的不对劲来,怀疑他拿给乔伊的水中有问题。
我擦!乔伊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乔伊捶胸顿足,内心中的黑暗小天使在抓狂。
小福子更是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想把水杯从顾兆澜的手中抢过来,可是那样更是证明了他心中有鬼,水中有问题。
遂小福子只能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顾兆澜,希望顾兆澜能顾及他们夫夫一场的情分上,放过他这一次。
可小福子因为慌乱无措,没去想,这一刻已经不只是顾兆澜怀疑他了。
“慕院判去检查水壶中的水。”薛止烨眼中冰冷的吓人:“用最快的速度检查出来。”
慕临听言,去检查水壶中的水。
小福子浑身都颤抖起来,双腿虚软的跪了下来。
顾兆澜眉宇轻蹙,神情复杂的望着小福子:“你好糊涂。”
此时,慕临已经检查出来水中下了什么药,他紧锁眉宇看了一眼小福子,对薛止烨说道:“摄政王,这水中被下了绝育散,此药无色无味,服用它的人,将会丧失生育能力。”
乔伊上火到牙疼,你们的好心再等一会,让我把绝育散喝了,你们再去揭穿小福子啊,如此我就可以一石二鸟了。
小福子忙跪行到薛止烨脚边:“摄政王饶命,奴才是一时昏了头……啊……”
薛止烨一脚卷在小福子下巴上,将小福子踢飞了出去,摔在了顾兆澜的身旁。
小福子嘴中吐出一口血来,扯上了顾兆澜的袍摆,抬起头哭着求他:“夫君,救救我啊,我如此做皆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
“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慕临打断了小福子的话,怕让顾兆澜在小福子口中得知他曾经深爱着乔伊,却因为失忆,忘记了乔伊的事情。
小福子也意识到了,便没有再说,只是哭着哀求着顾兆澜。
两个人到底是成了婚,顾兆澜看向薛止烨:“臣求摄政王饶过他一条命。”
薛止烨最清楚小福子为什么这么做,犹在盛怒中,更是后怕小皇帝若是把下有绝育散的水喝下去后,他要让小皇帝为他繁衍后代的事情,便就此断送了。
“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丢到乱葬岗去。”薛止烨丝毫不听顾兆澜的求情。
小福子再次膝行到摄政王脚边想求饶,薛止烨的一个眼神,让小福子被吓的顿时说不出话来。
侍卫进来,要把小福子拖走乱棍打死。
“等一等,”乔伊忽然说了话:“摄政王就饶他一命吧,看在……”乔伊桃花眼瞄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小福子:“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情分上,朕以德报怨,朕也是在为…朕即将孕育摄政王的孩子积德,所以摄政王可网开一面饶他一命?”
乔伊的最后一句话,正戳薛止烨软肋,薛止烨眸色森冷的盯着小福子:“好,今日本王饶你一命,”略顿“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罚二百,一切财产充公,罢免太监总管一职,罚去辛者库做奴役。”看向顾兆澜:“这样的人,也不配做你的夫人,休了他便是。”
一旁,乔伊微微挑了下眉,似乎很满意薛止烨对小福子的惩罚。
二人主仆一场,他对他处处容忍,他却步步紧逼的坑害他,为了嫉妒,为了买主求荣,他都忍下来了,可是他居然打起念念的主意,这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
而他为他求情,不让老逼登杀他,是感觉这种无底线的人就这么就死了,没有让他尝到悔恨的滋味,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何况他一开始也没有打算杀了他,他的命他没权利去主宰。
小福子可以死,但不是死在他设下的局里。
乔伊不喜欢算计人,有些事情真是被逼无奈,也不想多看小福子一眼,毕竟主仆一场过,脑中那些记忆是磨灭不掉的。
此刻乔伊闭上了眼睛,想睡一会。
但薛止烨却开口说了话:“皇上真是成长的速度飞快,懂了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才是对他最狠的惩罚,你不让本王杀了小福子,是想让他凄惨的过活一生。”
老逼登居然还在挑拨!乔伊转眸看向小福子,希望小福子可以幡然醒悟他自己一直被薛止烨当做枪使。
利用小福子来报复折磨他。
可闻听薛止烨的话,小福子眼中登时被恨意盈满,指着桌上的那壶茶水,对薛止烨道:“摄政王,奴才是被皇上利用了,才做错了事,这都是皇上的阴谋,他设下的圈套,他不想怀上您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本王认为你用奸计诓骗小福子给你喝下绝育散是真的
慕临摇头:“真是无药可救了。”
顾兆澜轻轻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