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到底是闻人厉的母亲,又一把年龄,也不可能让王氏去收拾。
闻人厉转眸看向了蓝音。
蓝音转身离开客厅,去王氏的卧室打扫去了。
闻人厉也要跟过去,却听王氏道:“你不要去,让他收拾,打扫卫生这种事情,怎是你一个夫家干的活。”
王氏说着,看了一眼天色,又道:“天色还不算太晚,你去附近农家买几床被褥,这里的被褥一股子霉味,盖不得了。”
听言,闻人厉只能出去置办被褥。
闻人厉走后,王氏和闻人炙对视一眼,旋即起身离开客厅。
蓝音揉了揉小腹,刚刚用了些力道,小腹便开始疼了。
另有,这几日小腹里好似有着什么动弹的越发频繁,可他已经不吃大夫给他开的药了,为何还有如此副作用呢?
蓝音正寻思着,房门被推开,王氏和闻人炙一脸阴鸷的走了进来。
见此,蓝音蹙起眉心:“你们要做什么?”
两人身上的杀意太重,蓝音看向他们的身后,去找闻人厉。
“厉儿已经被我支出去了。”王氏道:“你这个扫把星,自从厉儿将你娶进闻人家后,闻人家就没有消停过。”
闻人炙接王氏的话道:“闻人家一连几代都昌盛,蒸蒸日上,却被你克的一下败落,厉儿的事业也被你克的断送了。”
王氏嘴角发狠的说道:“你是克夫命,为了不让你将厉儿克死,阻止他因为你而命运多难,我们必须要除害。”
在他二人进来时,蓝音又没有看到闻人厉后,便已经猜到了二人的来意,心里有了准备。
此刻蓝音平静的问道:“那你们要如何杀我?”
他说话的同时,小腹忽然抽痛了下,蓝音手不由捂上小腹。
王氏视线跟着落在蓝音日益见长的小腹上,他身旁闻人炙也看去蓝音的小腹,与她小声的说道:“感觉怎么像你当年怀厉儿时的模样呐?”
王氏眼底射出狠毒的精芒:“纵使他怀孕了又能怎么样,他生出的孩子同样是个小扫把星,专克闻人家,留不得,为了厉儿,我们绝对不能手软。”
她说完,看向蓝音:“想知晓我们如何杀你,好,那我们告诉你,还记得我们来时路过的那条大河吗,你生命即将终止到那里了。”
…………
乔伊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将目光落在屋内的窗户上。
窗户很小,其实一开就觉得没法爬出去的。
可是闲着也是闲着,试一试看看。
遂乔伊下了床,搬去椅子,站在椅子上,将窗户推开,开始往外爬去。
“哎呀~”身体都爬了出去,鼓起的小腹却卡住了。
肚里有崽,使不得劲,就这么出不去,也退不回来了。
室外夜间温度骤降,乔伊身体探到外头,被冷的小脸煞白,鼻涕都给冻出来了,拉着细丝丝。
乔伊咧咧嘴,他快要冻死了。
“来人啊,来人啊,我被卡在窗户上了,救命啊……”
乔伊喊的嗓子都冒烟了,也没把房主喊出来。
房主是一对年迈老夫妇,睡的早不说,听力也不好。
至于左邻右舍,老夫妇一家在最里面,一面靠山,另一面距离最近的邻居怕是也有一公里那么远,这得需要顺风耳。
乔伊泄气了,蔫耷耷的爬趴在窗台上。
“操,我居然会期盼薛止烨快点回来。”
大乔同志没有白期盼,没一会薛止烨便回来了。
他打开门锁,推开门,看到小皇帝趴在窗台上,圆圆的小屁股撅在那里,冲着自己时,愣怔了下,旋即展颜,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笑你个头啊!”乔伊催促道:“我卡在这里了,还不过来救我。”忙又纠正道:“不是我卡在这里,是你的孩子卡在这里,快来救你的孩子。”
薛止烨不再说话,快步过来,仔细观察一番,抱起乔伊后半身体,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从窗户把人挪了出来,将人夹到床榻上后,撸起乔伊的衣摆看去。
只见乔伊鼓起的小腹已经被卡出一道勒痕,薛止烨伸手轻轻揉起乔伊的小腹:“他不能有事,本王只剩下他了。”
乔伊望着满目失意的男人,忽然皱了下眉,道:“你喝酒了!”又道:“你听说过借酒浇愁愁更愁吗?”
男人身上萦绕着淡淡酒香。
“本王有什么愁的,本王开心着呐!”说着,薛止烨手不轻不重的捏起乔伊的下巴:“居然还敢逃跑?”
他想转移这个的话题,可乔伊偏生不让他如意:“你有什么开心的?”转瞬又道:“是被一个小你十岁的人击败而开心,还是一日之间从一个高高在上,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变成了四处躲避的丧家犬而开心?亦或是被众叛亲离而开心……“
“住口。”薛止烨充满愤怒的冲乔伊扬起了手。
真是说不过就动打,他也打不过他,只能忍着了,乔伊闭上眼睛,等着大掌落到他的脸上。
然而,薛止烨抬起的手却没有落向乔伊的脸颊,而是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情绪瞬间崩溃的哽咽道:“你说的都对,我有什么开心的,我输的一败涂地,分明是一盘好旗,我却输成这副鬼样子!”
薛止烨闭上通红的凤眸:“我对自己的仇人动了情,被你抓住这一点利用,让我最后满盘皆输。”
薛止烨睁开凤眸,抱住乔伊,将头靠在他身前:“到此刻为止,我还是舍不得杀了你,想着待你生下孩子后,带你离开这里,然后,然后……我很迷茫,我不知怎么去面对萧家一百多口的亡魂……”
薛止烨肩膀颤抖,无声的流淌着眼泪。
乔伊感受到薛止烨一定喝了不少的酒,否则也不会说出这一番话语来。
同时乔伊很清楚,让薛止烨痛苦的事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倘若有一天他可以证明两个人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仇恨,他只是占用了傀儡皇帝的身体,薛止烨要如面对他?
乔伊推开薛止烨,视线落在他胸前,衣料上已经被血渗透,乔伊喃喃说道:“怎么就没有一匕首把你给捅死呢。”
说着,乔伊伸出手,去摸薛止烨另一侧胸膛,瞳孔微缩了下,原来他的心脏位置与正常的人不一样,长在了相反的方向。
乔伊紧紧闭上眼睛,咬了咬后牙槽,他怎么就没有早发现呢!
“你与我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就没有心悦上我吗?”薛止烨带着醉意的嗓音在乔伊耳旁响起。
乔伊“呵”的笑了一声,不答反问向薛止烨:“那你认为我会心悦上你吗?”
薛止烨静了片刻,忽然笑开,戏谑道:“或许我是睡着睡着就心悦上了你,而你是被我睡着睡着就心悦上了我,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他说完,去解乔伊的领扣:“来,我们继续睡,来增进感情。”
乔伊无奈至极的去推薛止烨的手:“你真是个大滚蛋,都到了这般田地还有心思做这种事。”
薛止烨握住乔伊推他的手:“就是这种时候,本王才想用这种事情舒缓心情。虽然你赢了,可还不是被本王肆意去欺辱蹂躏。“
他说着,将乔伊推倒在床榻上:“今晚本王要尽兴。”似是想起了什么,薛止烨幽深的凤眸中流转起恨意“盛昱璃居然还活着,这让本王睡你的时候,会感到很扫兴,你那里不干净。”
乔伊紧皱眉头,气愤道:“有时我真想和盛昱璃把事情做实了,不能白白被你冤枉了。”
“狡辩。”薛止烨像头恶狼咬了乔伊脖颈一口,乔伊被疼的顿时泌出一身冷汗,薛止烨用警告的口吻对他说道:“小贱人,你再敢故意气本王,有你苦头吃的。”
乔伊不知声了,薛止烨喝了酒,而每次他醉酒后都无法控制情绪,乔伊吃过亏,便不再招惹他了。
尤其这一天,让他身心疲惫。
薛止烨带着恨意掠夺着乔伊。
此刻,乔伊小脸皱了起来:“你能不能不那么变态。”
“怎么,盛昱璃与你时,什么花样你都能配合,我就不行了。”薛止烨带着几分魔障,三句话不离盛昱璃。
今日盛昱璃的出现,和乔伊舍去他腹中的孩子,要与他同归于尽,立念念为新皇上,深深的刺激到了薛止烨。
让这一件事成了他的心魔,无法过去,就像一把双刃刀,在伤害乔伊的同时,也在伤害着自己。
乔伊无奈至极,闭上了眸子,希望薛止烨尽快结束。
薛止烨真是醉的的不轻,身受重伤,还做了这种事。
伤口被扯开,鲜血流淌下来。
让室内不但充满了膻腥味,还弥散着血腥气。
结束后,薛止烨躺在乔伊的身旁,拿出一块方帕简单的为伤口止了止血:“皇上没有了从前的浪荡,就像一块死肉似的,真令人倒胃口。”
伤成了这般,居然一连三次,还说是倒胃口,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乔伊扯过被子,一翻身,将后脑勺对给了薛止烨。
没一会身后之人便贴了过来,手搂在了乔伊的腰上,想恋人一般拥着乔伊而眠。
不过,薛止烨身上的伤口到底不轻,这一晚让他辗转反侧。
天刚刚蒙蒙亮,人就起来了。
他望着身旁浑身赤裸的小皇帝,昨晚发生的事情,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已经忘的七七八八。
老夫妇二人起的比薛止烨还早,因为家里头养了牲畜,需要喂养,还要干农活,薛止烨找了借口从老妇人那里买了两套粗布麻衣,一套是男子的衣裳,另一套是女子的衣裳。
乔伊还没有睡醒就被薛止烨叫醒了过来。
此刻乔伊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望着薛止烨,问道:“又不用上早朝,你醒的这么早做什么,还把我叫醒。”
乔伊无时无刻不想打击薛止烨。
薛止烨脸色很不好,一方面是被乔伊气的,一方面是因为昨晚的运动,扯裂伤口失血过多,他叫乔伊这么早起来,就是去街市医治伤口。
不过,他到街市上去,需要乔装一番,否则二人太显眼了。
薛止烨将从老妇人那里买来的女装丢给乔伊。
乔伊抿着小嘴的望着女装,虽然不想换上,可清楚自己拗不过薛止烨,只能穿在身上。
老妇人卖给薛止烨的女装,是她年轻时穿的,淡淡的紫灰色,素雅得体,乔伊穿在身上丝毫不见违和,委实乔伊长相€€丽,什么样子的女装都能驾驭的了。
随后薛止烨又为乔伊盘了一个小妇人的发型,配上他鼓起的孕腹,活脱脱就是一个有孕在身的小妇人,丝毫不会让人怀疑他是男扮女装。
薛止烨则是换上了一身灰褐色的麻布宽袍,但因为他个头太高,衣袍只到小腿,尤其他沾了络腮胡子,看着有些滑稽。
乔伊笑了起来。
薛止烨抬手惩罚似的掐了掐他脸蛋,把乔伊软嫩的脸蛋直接掐的红了一块,真是一点都不惯着乔伊。
一切完事后,便带着乔伊离开民宿,架着马车赶往街市。
不过薛止烨怕乔伊耍花样,半路停下了马车,将乔伊五花大绑,小嘴烨给堵上了,临时改变主意,将乔伊关在马车中,不让他下车。
一个时辰后,薛止烨将马车停在了一家医馆门前,又把马车的门板拉下,落下锁,旋即进入了医馆。
乔伊怎么会老实的在马车中待着呢,他要想尽一切办法逃,让外面的人注意起这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