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被轻轻阖上,萧湛智便睁开了漆黑深邃星眸,他从枕头下拿出一只小纸包,打开,将里面的药粉尽数倒在了自己口中。
从暴打福公公到被父皇“不小心”踹断了腿,都是他谋划的,为的就是彻底臣服少傅。
萧湛智眼底泛着尖锐的精芒:“孤想做的事情,一定要成功,孤的人生没有失败。”
殿门被轻轻推开,顾兆澜解手回来,他看去床榻上的少年。
少年闭着眼睛,还在熟睡着。
顾兆澜转眸,透过窗棂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再有几个时辰就天亮了,今晚过了,少爷便不能有发生意外的危险了。
半个月就会痊愈,所以半个月后,他一定要离开,不能再如此拖泥带水了。
打算完,顾兆澜坐在了桌边,提起茶壶,刚要向茶杯中倒茶,床榻上传来细碎的响动。
顾兆澜寻声看了过去,是少年在翻身,不过……
他皱着眉头,脸色变得很不好。
见此,顾兆澜忙起身,走了过去,去为少年诊看起来。
十几息后,顾兆澜蹙眉,盯着脸上流转着痛苦的少年:“到底还是发生了意外,重复的骨折,让他正在高热。”
顾兆澜忙从药箱里拿出药来,喂给萧湛智来缓解。
旋即又倒了一杯清水,喂进萧湛智的口中,全程他都很配合,看来人着实是难受的很。
顾兆澜坐在床边,随时检查着萧湛智的病情。
“疼,好疼。”少年痛苦的喊道。
他的脸色变得越发不好了,明显是之前喂下去的药,并未起到多大作用。
顾兆澜虽然医术高超,但对一些意外也是无法在他的掌控之内,就譬如当下。
还好,他可以确定少年没有生命危险。
但纵使如此,顾兆澜心里也是非常焦急的。
少年还是一个小不点时,就在他身边了,也算是他一手带大的,对少年对他的行径再气,也泯灭不了他们这般多年的相处感情。
无论他犯下什么错误,他对他更多的却都是包容。
顾兆澜心情复杂的将萧湛智抱入怀中,试图来缓解他的痛苦。
萧湛智始终皱着眉头,头枕在顾兆澜的胸前,因为疼痛,口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就像生病的小孩在家长怀里寻求被呵护宠溺着。
顾兆澜望着怀中萧湛智英俊的侧颜,轻轻叹息一声,道:“若是没有发生关系那该多好,就像从前那般的相处模式,可惜了,回不到从前了。”
言毕,顾兆澜轻轻阖上眸子,靠在床头上,梳理着自己一颗纷乱的心。
“少傅,孤好难受。”这时怀中萧湛智犹如呓语般的虚弱说道:“少傅帮帮孤。”
顾兆澜睁开眼,认真的去诊看萧湛智的身体:“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说完,萧湛智可怜兮兮的居然呜咽起来。
在顾兆澜的印象中,已经不记得萧湛智有哭过的时候,尤其还是这般大了,遂他一哭,顾兆澜本就无法平静的心,又越发凌乱起来,轻声哄道:“忍一忍就过去了,很快的。”
少年身上的难受,都是因为腿上牵扯起的,也都已经用了药,待药效彻底发挥,身体本身也会自愈功能,他就不会那么的难受了,会渐渐好起来的。
所以过了今晚,就问题不大了。
“可是现在好难受啊。”萧湛智哭唧唧的说道:“少傅帮帮孤。”
顾兆澜问道:“可是我怎么帮你?”能做的他已经都做完了,他也无计可施了。
他只能挺着忍着了。
可他看他这一副痛苦的模样,他真是很难受,不如他来受着了。
顾兆澜的话问完,怀中的萧湛智并未应答他,而是问道:“孤只想知道少傅愿不愿帮助孤?”马上又道:“孤也不逼少傅,少傅若是不想帮助孤,您可以回去休息,不用陪着孤在这里一同遭罪。”
“遭罪”二字被萧湛智咬的不知有多凄惨可怜,大有一副生离死别之感。
顾兆澜连连叹气,真是被怀中的人磨的心率憔悴,又心疼自小带大的少年,遂也没有多想,便脱口应道:“帮,只要你舒服,不难受,我怎么都可以帮。”
他的话音未落,怀中的人,就像一只正在觅食的小兽,去蹭着顾兆澜高叠的领口,伸出舌头去舔舐顾兆澜领扣,试图用舌头解开。
萧湛智这一番作为,顾兆澜又岂能不知他要做什么,他一惊,本能要推开萧湛智,萧湛智却自动抬起头来,因为难受泛着一层泪光的星眸,盯着顾兆澜的眼道:“少傅是要改变主意了吗,不想帮孤了吗?”
他不等顾兆澜回答,又道:“好吧,孤都已经说过了不会逼少傅的。”
他说完,缩回被窝里,因为难受,身体卷缩成一团,发抖着。
顾兆澜视线落在萧湛智的身上。
他清楚有时为了克制一些疼痛带来的痛苦,所以会采取另一些行为,来分散疼痛,又是这种可以给人带来享乐之事。
感情这个东西,有时真的很拖累人,让他可以去牺牲一些事情。
尤其少年的难受疼痛,不是在作假,他可以很确定。
顾兆澜薄唇再次溢出一声叹息:“左右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也不差再与他来一次了。”
就这样吧!
“好了,我帮你。”
顾兆澜的话音还未落,少年便忽然化身一头野兽,霍地从被窝起来,将顾兆澜扑倒。
很焦急,又很难耐,连顾兆澜身上的锦袍都没有来得及去脱,只是撩开顾兆澜的袍摆,扯下他的中裤,转瞬就迫不及待的挤了进去。
这一夜,顾兆澜托着疲惫的身体,被折腾的晕死过去,又被疼醒过来,周而复始,终于熬到了天亮。
在宫人没过来之前,顾兆澜步伐踉跄的离开。
萧湛智则是餍足的睡熟了过去。
乔伊从小福子口中得知萧湛智暴打他,是因为当年小福子出卖他之事,到底是儿子给自己在打抱不平,便也没有再与萧湛智置气了,尤其自己不也是把人腿给踹断了吗。
不过,只有萧湛智他自己最清楚他暴打小福子的原因了。
静香被左昭送去医馆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还是受了内伤,需要卧床休息一段时日。
念念得知静香受伤的事情,忙赶去了蓝府探望他。
乔伊和薛止烨自然也过去了。
这件事可不是小事,青天白日,天子脚下,居然出现这种事情,尤其静香这样身份背景的人都敢下手。
薛止烨道:“那几个人必须缉拿归案。”
闻人厉心疼的看着躺在床榻上,小脸煞白的静香:“是为父疏忽了,没有派人保护静香的出行安全。”
委实,闻人厉并不是没有派人保护静香的安全,马夫的武技就是非常高超的,尤其皇宫距离蓝府这段路一直都是很安全的,蓝家的马车都在这条路上跑了几十年,从未出现过问题。
静香声音虚弱的与闻人道:“那几个匪徒,是收了别人的钱财,要教训我的,不是要杀我。”
闻言,乔伊道:“静香这般善良,哪里会开罪他人,需要他这般铤而走险的报复。”
蓝音也道:“臣亦是可以保证静香不会开罪旁人的,他几乎都在宫中和蓝府之间,不接触外人的。”
薛止烨道:“但听静香如此说,他的确是开罪了人,只不过我们没有猜到他是谁人。”
闻人厉道:“那这个人胆子可够大的了,不要命了。”
左昭开口说了话:“是冲动。”
乔伊道:“所以一定把这个人查出来,太嚣张了。”
几人在议论着,程苑青和程世梓来探望静香来了。
蓝泠与一众人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准确的说是一众人都看不上他,所以这些年都是程苑青来走关系。
而程苑青老道圆滑,几家人关系维持的还可以。
这不,他花了重金,托人才买到一只对治疗静香先天不足的火人参,特意送了过来。
见此,闻人厉和声道:“这是又让你破费了。”
这些年程苑青真是没少送名贵中草药给静香补身体,闻人厉疼爱静香,自然与程苑青的关系处的不错了。
程世梓进到卧室后,视线就盯到了念念的身上。
但马上又落到了静香的身上,关心了一番,转而再次盯到了念念的身上,旋即客气守礼的说道:“念王爷脸色不大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作者有话说:
第214章 没有,念念身体很健康,只是……你怀孕了
闻听程世梓的问话,乔伊和薛止烨的视线也落在了念念的小脸上。
不等念念说话,薛止烨说道:“念念的脸色的确不好,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乔伊抬手摸了摸念念的小脸,心疼道:“自马匹受惊后,这一段时间念念气色一直都不好,待一会回宫,让顾兆澜好生为你调养一番。”
“父皇,父亲放心,儿臣没事的。”念念低着头,不敢去看程世梓。
这里人太多,程世梓也不敢总是揪着念念不放,随后一群人就着静香被袭击的事情,继续谈了起来。
念念胃不舒服,害怕被乔伊发现,担忧他,便借口出去了。
到了外头,念念涌上来一阵干呕,被难受的桃花眼中蒙上一层泪光。
单薄的小身体虚脱的靠在廊柱上。
陡然,腰上一紧,被人从身后搂住,紧接着传来程世梓寒渗渗的声音:“你可知,这一段时间没有你的日子,我过的有多痛苦。”
念念心一惊,想要逃离,却被程世梓从身后搂着的更紧:“你跑不掉的,这一生你都休想跑。”
程世梓将念念的身体强行转了过来,逼迫着念念面对着他,眼底弥散着血红瞪着念念:“那日,是谁为你解的春药,是那个救走你的男人吗?”他说着,带着几分疯魔,摇晃起念念清瘦的小身体:“说,快说啊,回答我。”
念念被吓的小脸煞白,却点头道:“是,就是那个大哥哥救了我,我们,我们已经承欢了,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不,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的,我要杀了那个男人。”程世梓像一头失去理性的野兽,咆哮着:“说,他是谁,我要把他挫骨扬灰了。”
他的双手狠狠捏着念念的肩头,感觉再用力一点就会将念念的肩头生生捏碎了,念念被疼的直抽气,却无法挣脱程世梓。
“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念念低声哭了起来:“我父亲会杀了你这个欺负我的大坏蛋。”
闻听,程世梓却丝毫不惧怕,他道:“你喊吧,让你父亲,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已经与人在外做了苟且之事,还是一个男人,而你父皇已经为你定下了一门婚事,与女子成婚,你却偷偷的被另一名男人压在身下……”
“不要说了。”念念不知所措的捂住了耳朵:“求你不要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