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实在是在浴室里实在待了太久的时间。
虽然浴缸有加热功能,让里面的水不至于凉透, 但他现在只能蜷缩着身体泡在水里根本不敢出去。
“我这是被你拒绝了吗?”
半晌, 门外又再次响起方慕白分外低沉的嗓音:“我想也是, 毕竟你那么喜欢梦洲。”
男人低笑着道, 语气有些失落,也带着不甘:
“但是林语,我必须要告诉你, 对于梦洲来说,报复叶家永远在他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所以归根结底他和我没什么不一样, 我从前游戏人间,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如果你坚持要喜欢他,最终只会伤害到你自己。”
方慕白言尽于此,见浴室里面的人依然不给他任何回应,只能无奈的轻声叹气:
“我知道我之前给你留下的印象很差, 但你不能怪我,因为我从小到大脑子里的观念就是那样, 即便对某个人产生了好感,也不可能为了他封心锁欲。”
他说得理直气壮,却又忽地话锋一转:“但是, 是你点醒了我, 那是因为我还不够喜欢, 那种感情并不是爱情。你说得对,喜欢一个人是有占有欲的,我之前从来没有对谁有过这种感觉,但那次在烤肉店我看着你跟梦洲离开的时候,居然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揍他一拳,让站在你身边的人变成我自己。”
“林语,你能不能看在我第一次动真心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就当是我拜托你。”
男人难得用这般种低三下四的语气恳求道,也是因为他怕错过了眼前的这个人,以后就再没有心动的机会了。
林语蹲坐在浴缸中抱紧自己,将脸庞埋进了膝盖里。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用这般郑重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要是别人,可能早就心软了。
但是这个人是方慕白。
是明明嘴上说着已经有喜欢的人,却还能当着自己的面,旁若无人的和其他女人热吻的人。
这种人,林语根本不相信他会有真心存在。
“你走吧,我不会答应你的。”林语斩钉截铁的回绝道,因为许久都没出声,嗓音都有些沙哑。
“别急着回答我,”方慕白依然不放弃,“先跟我交往一段时间吧,如果在这之后,你觉得还是不能接受我,把我甩了也可以。”
话音落了许久。
林语都没再有回应。
渐渐地,方慕白也没了声音。
也许是觉得独角戏唱够了吧。
林语这样想。
半晌,听到门外有阵脚步声响起。
再然后,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又“砰”的被关上,便再没传来动静。
过了几分钟后,林语慢慢从水中坐起。
爬出浴缸之后用毛巾擦干身体,穿上方慕白给他的睡衣走到门前。
外面灯没有开。
四处黑洞洞的一片。
林语虽然有些不安,但刚才清楚听到男人已经出了门,便壮着胆子走了出去。
然而,当他走出浴室关上门,正要走到床头柜前开灯时,惊觉黑幕中突然冒出一道黑影€€€€
林语被吓坏了。
脸色惨白一片。
刚要惊叫出声,却突然被人捂着嘴巴带到墙边。
“唔唔!”
林语紧张害怕到了极点,奋力挣扎了几下,在乌漆墨黑的环境里心脏狂跳不已。
身后的人是谁他很清楚。
但对方要做什么,他不敢想,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了林冕的暴行之后。
林语害怕被拒绝后恼羞成怒的男人也要强迫自己,泪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当男人稍稍松开手时,绝望的从齿缝间泄出两个字:“不要……”
然而,他的话显然没有唤回对方的良知,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更加惹得男人心痒难耐。
方慕白将人整个圈在怀中,俯首将脑袋埋在他颈边,深嗅着林语身上与他同出一辙的沐浴露清香,和他自己身上本来的味道。
两种香味混合在一起,超乎想象的美妙,令他沉醉不已。
就好像林语和他已经水乳交融了一样。
这一想象更令男人血脉偾张。
方慕白的呼吸声愈发粗重,滚烫的鼻息尽数喷洒在林语颈边,细细在那片光滑的肌肤上啄吻。
当对方冰凉的嘴唇触碰到自己之后,林语浑身战栗,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方慕白喜欢看林语哭起来的样子。
但室内昏暗,他又在林语身后,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耳边愈发撩人的哭声。
他渐渐变得焦躁起来,突然张开了牙齿,在那片皙白的脖颈上咬下了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印记。
方慕白咬的很重,甚至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待感觉到鲜血渗出之后,又伸出舌尖替他拭去。
林语已然恐惧到了极点。
哭也哭不出声,身体却依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频率不断颤抖。
刚才,是方慕白长这么大第一次在感情方面被人拒绝。
恼羞成怒之余也心有不甘。
本想着一定要好好报复一下这个无情冷血到半点机会也不给自己的人。
但终究还是心软了。
方慕白最后在少年的脸颊边贪恋的留下一吻,便松开了手臂,将人抱坐到床上。
并没有再做逾越之举,将林语放下之后,便向后退了两步。
可是依然没有离开,就站在离他不到一米远的地方,静静注视着林语在朦胧月色下咬唇抽泣的脸庞。
“对不起。”半晌,他幽幽的出声道。
“我不会再碰你了,今晚你安心在这里过一夜,明天一早,你要回家还是去找梦洲,都随便你。”
方慕白留下这一句,又深深看了林语最后一眼。
之后便转身离开,为房间里的人掩上了房门。
他这次是真的走了。
然而刚才给林语留下的阴影却不可磨灭。
听到关门声后,他立马躺到床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用被子牢牢盖住自己的身体不断发抖。
林语大脑一片空白,泪水很快便将他头下的枕头打湿。
他躲在被单里面,无助的咬着手指痛哭出声。
方慕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后,面色阴沉的盯着桌上的手机。
半晌才将它拿起,拨通了某个电话。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这是电话接通后,方慕白说的第一句话。
语气带着不加以掩饰的愤怒,目视前方的眼神阴森可怖。
他的话问的没头没尾,任谁都会觉得疑惑。
“你在说什么?”叶梦洲声音顿了顿,又问,“跟林语有关吗?”
方慕白用力握紧了手机,指尖泛白:“那身衣服,是你让他穿的?”
话音一落,电话那端又沉默了好一阵。
“林语在你那里?”
叶梦洲从短短的只字片语中很快便得出了这一结论。
而方慕白既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而是“嘟”的一声挂了电话。
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让林语穿上那身情趣睡衣,又把他折磨到不得不偷跑出来在外四处游荡的家伙,就是电话里的的人。
方慕白心头燃起怒火。
烦躁的抓了抓脑门前的头发,之后便大字一摊仰倒在床上,怔怔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他刚才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是怕自己会忍不住将认识了二十多年的朋友骂个狗血淋头。
尽管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可是一想到此刻就睡在自己隔壁的那个人,怎么也睡不着。
方慕白起身进了房间里的浴室。
当他出来的时候,忽然听见楼下的门铃声响起。
现在是凌晨一点。
这么晚会是谁?
方慕白眉头一蹙,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当即怒冲冲的穿着浴袍,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房间,快步走下楼梯来到玄关处给来人开了门。
叶梦洲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开口就是一句:“林语呢?”
方慕白面色不悦的盯了他一阵,果断回了声:“我不知道。”
叶梦洲知道他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