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时候,你把我送你的礼物当做垃圾一样转送给别人,并且冷漠地说对我没有一点好感的时候,其实我真的很伤心,但你是我一开始就想要接近的任务对象,你做什么我都会选择包容,表现的逆来顺受。”
这是林语第一次在叶梦洲面前说这些,如此真实的袒露自己内心的想法。
而这也恰恰是叶梦洲曾经最后悔的一段经历,不由得心生愧疚:
“林语,我……”
“听我说完吧。”
林语打断他,又继续道:“后来,你更是不顾及我的想法,做出了跟那些人一样不可饶恕的事情,我很想原谅你,可是我做不到。”
叶梦洲的身体俨然随着林语的话语声越来越僵硬,心里的恐惧也越积越深,生怕怀里的少年下一句话就是要宣判自己的死刑,不由得将他身体搂得更紧。
然而,却又听林语话音一转:
“但是,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为我改变,不再继续用软禁我的方式对待我,给予我充分的自由和尊重,我想我可以试着喜欢上你。”
当林语说完了这番话以后,叶梦洲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回答。
但并不是不想答应,相反的,听到林语愿意给他机会,忍不住欣喜若狂。
他选择沉默,是想要在尊重对方的前提下认真思考,从而给出一个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慎重答案。
林语久久没有听到回答,慢慢从叶梦洲面前抬起头来。
看到他眼角挂着泪痕,抬手想要替他抹去时却被男人握住,贴到自己的脸颊边亲吻。
“我答应你,从今往后不会再勉强你做任何事情,用正确的方式,竭尽所能的从头开始追求你。”
叶梦洲用最郑重的语气许下对他的诺言。
林语点头道:“好,那我就再最后信你一次。”
说完,像是要试探对方会不会信守承诺一样,几下挣脱了男人的怀抱。
叶梦洲望着自己空落落的身前,没了安全感,正要将人捉回到自己身边,林语却又往后退了几步:
“马上要退潮了,我想自己去岸边玩一玩,你不许跟过来。”
说完,见男人听话的停下了脚步,林语满意的笑了笑,奖励似的上前在对方的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
之后便转过身,在夕阳的余晖下,向着海岸线飞奔而去。
叶梦洲怅然若失的望着林语奔向海边的身影,脸颊因为一个简简单单的吻而变的滚烫。
半晌,他把手伸进口袋,握住里面的一枚丝绒礼盒。
在要不要将它拿出来之间反复纠结了许久,终究还是慢慢松开了手掌。
-
时光荏苒。
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
林语的衣柜里再次被填的满满当当。
恢复了人身自由的他偶尔会带着009出门遛弯。
累了就在路边找家咖啡厅坐下,也不必提心吊胆的怕会遇到危险。
因为曾经欺负过他的那些人都落得了一个凄惨的下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叶梦洲每天一份惊喜的鲜花和礼物,就像当初林语费尽心思的讨好他一样,只不过如今两人的身份完全掉了个个。
他也做到了当初对林语的承诺,不再勉强他做任何事。
甚至后来杜莫谦找上门时,都没有像之前一样冷着脸将人拒之门外,而是给予了林语充分的尊重,让他自己做决定。
只不过,林语每次选择跟杜莫谦离开去见小凯回来之后,都会理所当然的受到“惩罚”。
叶梦洲的崩坏指数几乎每天都在逐步下降。
从一开始的一点、两点,到后来情绪越来越稳定了,现在的崩坏指数已经降到了80%。
这让林语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可以在这里安稳的过完一辈子。
然而却忘了风平浪静的海面,往往隐藏着暗潮汹涌的诡谲。
春日的傍晚。
叶梦洲从公司回来。
推门进屋后,没有人来迎接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很想立马把三天两头跑去医院看小凯的林语立马捉回到自己身边,然而终究还是忍住了。
叶梦洲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独自一人喝起了闷酒。
杜莫谦先前在宠物医院的那番话点醒了他。
如果不是他提醒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只会将林语越推越远,那晚林语主动回来之后,自己势必会更加变本加厉的软禁他,连房门都不让他出一步。
杜莫谦阻止了自己酿成大错,叶梦洲对他多少是有点感激的,所以才对他这几日接二连三把林语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带走的事情选择性的视而不见。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在意。
相反的,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他在意的快要疯掉了!
甚至有动过想把杜莫谦和他儿子一起打包丢到无人荒岛的念头。
然后再故技重施的把林语关在这栋房子里,不让他和任何人见面。
可是那样有用吗?
这样只会让他和林语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关系恢复从前,让那人更加惧怕自己而已……
叶梦洲遵守了当初的承诺,为林语做出了改变。
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为了这所谓的“改变”背后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默默承受了怎样的内心折磨。
他为了让林语安心,为了让林语接纳自己,只是在尽量隐藏起自己偏执的独占欲而已。
至于能隐藏多久,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渐渐被酒精麻痹了神经的男人仰头躺倒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头疼的抬手遮住双眼。
思绪不禁飘向千里之外,直到一阵“嗡嗡”的震动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叶梦洲坐直了身体后,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瞬间脸色一沉,心头不由得一阵烦闷,刻意等了一小会才将手机拿起。
他刚一摁下接听键,电话那端便传来杜莫谦焦急的声音:
“赶紧来医院,林语晕倒了。”
第80章
吻我吧
叶梦洲在接到电话的下一秒便起身离开了家。
出门打了辆车,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身形摇晃着不知一路撞了多少人才到了病房门口。
当他推门而入时,原本守在林语身边的杜莫谦立马面色不悦的站了起来, 上前拦住了他想要靠近林语的动作:
“你喝酒了?”
叶梦洲一路狂奔过来到现在还有点儿喘,进门后满心满眼都是躺在病床上的人, 根本无暇顾及杜莫谦说了什么。
“让开。”
他沉着脸色不耐烦道。
杜莫谦本想说让他把酒气散一散再进来, 也事先准备了一大堆想要苛责他的话。
然而却也知道跟个酒鬼道理说不通。
更何况, 他比谁都能体会叶梦洲此时的心情。
“医生说可能是突发性贫血, 具体晕倒的原因还要做进一步检查,如果人醒了不要说太久的话,让他好好休息。”
杜莫谦叮嘱完这一句, 默默转身走到窗边把窗子打开一丝缝隙,之后便离开去了隔壁小凯的房间。
病房门被关上之后, 叶梦洲慢慢上前几步坐到床边。
望着脸色苍白如纸的人, 心里自责内疚的要命。
不由得从被中牵起林语冰凉的手掌贴到自己滚烫的面颊上,眼中满是心疼。
他原以为自己这些日子把人照顾的无微不至, 没想到还是不够,他做的还是不够好……
叶梦洲在来之前喝了不少酒,刚才又跑了一路,这会大脑昏昏沉沉, 用意识强撑着才没有立马倒下。
他又坚持了一会。
然而绵绵不断的醉意夹杂着困意不断袭来。
他终究是撑不住了,带着深深的忏悔之情侧卧在林语身边, 缓缓合上了眼。
-
林语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醒来时已是隔日下午。
在他脑海中的最后一点记忆,是自己被杜莫谦接来看小凯之后,在病房中陪他画了一下午的画。
小凯前段时间做了手术, 很成功, 留院观察了两周, 也没有后遗症。
林语为他感到高兴,唯一有些失落的是小凯虽然待他依然亲密,但却不再叫他“妈妈”了。
林语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曾一度排斥的称呼,有一天听不到了,竟会如此的想念。
然而一想到这是小凯逐渐康复的预兆,也便释然了。
小凯现在叫他“小语哥哥”。
杜莫谦每次听到都会板着脸试图纠正他,因为乱了辈分。
但林语倒是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而且每次听到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嗓音叫自己“哥哥”,不由得心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