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说了你不信啊,律哥不是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吗。”
段野洲说完,忽然一阵水波荡漾,吕儒律还没搞清楚状况,段野洲竟然已经来到了他面前,两人的胸口仅仅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
吕儒律后背紧紧贴着瓷壁:“你是自由泳游过来的吗?靠这么近干嘛。”
“不靠近点怕你看不清楚。”段野洲俯身看着他,“律哥,我硬了吗?”
被水汽染湿的漂亮眉眼近在咫尺,学弟的声音也低沉了一些,听得吕儒律微微一僵。
为了讲素质不尴尬,顺便增添点喜剧效果,他们之前讨论这件事都是以“剑”代称,段野洲突然问得这么直白,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段野洲靠得更近了:“问你话呢。”
吕儒律如梦初醒,低头飞快地看了眼黑色剑鞘,说:“你……没有。”
敏感度:10%。
“那我还是男同吗?”
“……不是。”
“我喜欢你吗?”
“不喜欢……吧。”
“以后还对我敏感吗?”
吕儒律犹豫着:“呃……”
剑不会骗人,这个理论应该是正确的。如果让他和喜欢的甜妹一起泡澡,他的剑肯定早就堪比倚天屠龙可以一统江湖了。
可为什么他的敏感度只降低到10%,没有到最低的0%呢?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好像有什么细节他没有注意到,他的“探基”雷达仍然没有停止运行。
段野洲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只手不满地拖住了他的后脑勺,问:“以后会躲着我吗?”
吕儒律回过神,被段野洲带来的压迫感搞得很不自在。他偏过头,说:“段野洲你讲点道理,认识这么久我什么时候躲过你?就算我对你敏感100%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躲你好吗€€€€我还给你补习高数。”
段野洲又笑了声,嗓音沉沉地问:“律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在水里泡了太久的缘故,吕儒律感觉自己有点晕:“什么问题?”
段野洲说:“现在内裤都湿了,我们晚上穿什么睡觉?”
吕儒律:“…………”
十分钟后,两人双双换上酒店友情提供的同款SPA专享睡衣,浴室里则多了两条挂在晾衣架上的湿内裤。
折腾大半天,吕儒律的酒都彻底醒了,段野洲弄湿的床却还没有干。
现在是凌晨两点,即使是放假的大学生也该睡了。
“这下律哥放心了吗?结论已出,我的剑对你没反应,我不是男同。”段野洲抱着枕头站在床边,“请问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吕儒律若有所思,答非所问:“你学过做实验吗?”
段野洲:“?”
“一次实验的数据不足以得出准确的结果。”吕儒律怕学渣听不懂,换了种简单的说明方式:“哪怕是玩剪刀石头布也要三局两胜啊。”
段野洲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多泡几次澡才能证明我不是男同?”
“那倒没必要,你再洗下去真的要洗秃噜皮了。”吕儒律道,“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
“你让我想想啊。”吕儒律把以剑论道的全过程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不太自信地问:“我脱牛仔裤之前,你说你觉得热然后去调空调了。好端端的,你为什么突然觉得热?”
段野洲短暂地顿了一顿,而后笑道:“热水放多了当然会热,别忘了楚城学长泡温泉还被热晕过。”
吕儒律自言自语:“这样。”
果然还是他多想了吗。可这剩下的10%敏感条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儒律沉思了一会儿,看向段野洲,说:“学弟,今晚我们一定要弄清你的性取向,然后彻底打消我的顾虑,对不?”
段野洲点点头:“对。”
吕儒律道:“你已经明确自己不是男同了,可我这边还有一点疑问。你……能不能现在做50个俯卧撑?”
段野洲不解:“现在?”
“对对对。”
“在床上做吗?”
“不,”吕儒律一脸豁出去的视死如归,“在我身上做。”
段野洲:“……”
第26章
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吕儒律认为他现在就在干这种事。
他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如果还是不能把最后的10%敏感度降下去,那他岂不是白和段野洲泡澡了。他以后肯定还会继续敏感, 敏感度再涨到100%也是迟早的事。
既然要做, 那索性做到底,直接做个大的,不成功便成仁。
“只要你的剑在我身上仍然安静如鸡,我就信你是直男。”吕儒律对段野洲说, “怎么样, 你愿不愿意接受挑战?!”
段野洲沉默了整整一分钟,才问:“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直男了。”
吕儒律大惊失色:“你这是在反咬一口吗?我幼儿园的时候就知道送糖果给女孩子了!别忘了我还有过网恋女友。”
段野洲冷笑:“就你那网恋算个屁的恋爱。你说你不是男同,那你都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你说呢?我和男同们走得多近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一招当然又是从1274和4721那学来的啦。有一次他和男同们聚在一起,玩老掉牙的真心话大冒险, 谢澜之输了游戏在秦书身上做俯卧撑。体育课上能一分钟做五十多个俯卧撑的谢澜之在自己老婆身上做了才五个愣是做不下去了,秦书更是在短短几秒内脸就红得透透的。而他作为围观单身狗,一度以为自己误入了哪个男同片的拍摄现场。
最后澜书坚决放弃了大冒险, 选择用朴实无华的发红包大法打发大家,结束了那场游戏。
“段野洲,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吕儒律信誓旦旦地说。他伸出小拇指给段野洲看自己的指甲盖:“我就剩下那么一点点敏感点,你不能半途而废啊!你刚刚对你的剑不是很自信吗?”
段野洲缓缓沉下一口气, 笑道:“行, 你别后悔。”
酒店给他们提供的睡衣是客人做spa时穿的那种, 虽然很宽松, 但穿着做运动很不方便。段野洲脱掉上衣,手上在吕儒律胸前稍微用力一推€€€€
吕儒律毫无防备地仰面倒在了床上, 双手下意识地撑在身体两侧。他看到段野洲先是一个膝盖跪上了床尾,而后整个人都覆了上来。
“躺好。”段野洲说。
段野洲的胸肌吕儒律看了不下三次, 刚刚在浴缸里他也多看了几眼,可在床上用这种角度去看,感觉又不太一样了。
吕儒律一时有些恍惚。
“律哥,”段野洲催促道,“我让你躺好。”
青春鲜活的身体,带着沐浴露清爽的味道,皮肤偏白,肌肉的线条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似乎很有弹性。如果他是男同,现在大概已经晕成智障了。
但他不是!所以他能保持清醒地回怼:“你急什么,我不得准备一下么。”他用力推着段野洲的肩膀把人推开,“让开。”
吕儒律准备的时候,段野洲就跪在床上看着他。吕儒律把枕头和被子全堆到另一张床上,然后平躺好,双手交叉于小腹,表情安详:“好了。”
段野洲:“那我来了?”
“来来来。”吕儒律闭上眼,又想起自己还要观察段野洲的剑,赶紧又把眼睛睁开了。
天花板上的吊顶灯有些许刺眼,但很快他就看不到了。
段野洲赤裸的上半身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
段野洲低头看着他:“我开始动了?”
吕儒律强迫自己将目光暂时寄托在那不停摇晃的十字架上:“好好好。”
他上次看段野洲做俯卧撑还是S.D.P.A圣诞聚会的时候。坐在一边看帅哥运动当然是赏心悦目老少皆宜,可他现在……躺在段野洲身下。
他这么大一个人被段野洲完完全全包围住了。段野洲双手撑在他身体的两边,肩膀到脚踝形成了一条笔直的线,随着手臂的下屈,段野洲的胸口离他越来越近。
两人离得最近的时候,段野洲的发丝堪堪擦过他的额头,鼻尖几乎贴在一起。他的听力本来就逆天,在这种环境下更是被无限放大。段野洲的呼吸声,心跳声,甚至十字架在段野洲胸口晃动的声音,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段野洲在最低处维持了一秒,两人也这么对视了一秒。
吕儒律看到段野洲瞳孔里的自己,眼睛瞪着,嘴唇张着,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特么好像个智障啊,他想。
吕儒律受不了了,正要移开视线,段野洲垂下眼睫,先他一步移开了目光,将身体轻轻松松地撑了回去。
一个,两个,三个。
如果是袁久久,这种时候该背《清心咒》了吧。
话说背那个真的有用吗?他要不要也背一个?
倒不是说他现在有多紧张,心跳得有多快,他只是要找点东西转移注意力。
《清心咒》怎么背来着?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毒龙遁形,我心无窍。
对!我心无窍!!!
吕儒律默数到八个的时候,段野洲的气息明显沉重了不少。吕儒律宛若一个发现了蛛丝马迹的名侦探,盯着男生滚动的喉结,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那10%的敏感度是有原因的!”
段野洲咬着牙,肩膀和手臂紧紧绷着:“别吵。”
“谢澜之尚且能在秦书身上坚持五个,你居然才八个就开始不行了!段野洲你有问题,你不对劲!在浴缸里,你的剑肯定是因为我的胡牌内裤破坏了气氛才……”
段野洲打断他:“我只是姿势不正确,等我调整一下。别乱动,行吗?学霸。”
这种时候吕儒律会乖乖听学弟的话才有鬼了:“卧槽突然叫我学霸?是不是因为全被我猜中了,不得不在心里感叹我的机智?”
他推断段野洲的剑应该快要出鞘了,现在如果他叫一声老公宝宝什么的,那段野洲绝对……
段野洲松开一只手,直接捂住了沙雕学长的嘴,仅凭一只手臂支撑着整个身体。
吕儒律睁大眼睛:“唔唔唔!”
段野洲本意只是想捂住吕儒律的嘴,但他的手掌太大,一不小心碰到了吕儒律的眼睛。吕儒律眨眼时的睫毛在他手心极快地刮了一下。
段野洲呼吸一窒,忍不住凑得更近,低声道:“律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