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 第39章

管家看了眼凌鸿文的脸色,立刻对保镖示意了下,那两个保镖得到了指示,上前将凌威拖了起来,径直拖走。

凌斯年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甚至懒得去多看上一眼。

直到凌威的声音完全听不见了,凌鸿文才睁开眼睛,看向凌斯年。

他将佛珠握在手心,道:“斯年,我是看重你的。”

“爷爷说的是。”凌斯年皮笑肉不笑。

“说起来,过几天就是你爸爸的忌日了。”

“我会去看望爸爸的。”

说到这里,凌鸿文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带上了倦意,他对凌斯年挥了挥手:“记得就好,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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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凌家老宅出来,凌斯年只觉身上都沾染上了老宅里那股黏腻腐朽的气味,他抬手的拍了怕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随后拿出了手机。

他莫名的有些想见见陈青。

上次过后他有几天没有见过那个无趣的男人了,不知道对方的头发长长了一点没有。

刚拿出手机想要问问助理陈青的近况,就有另一个手机号在屏幕上闪烁了起来。

凌斯年手上一顿,接听了电话。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凌斯年脸色沉了下来,应了声。

“我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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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有些看不懂凌家的事情,但你们不要着急,后续会有解释!

总之。

凌鸿文是个变态就对了。

第37章 37 “我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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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疗养院。

这所疗养院地处偏僻,建在了半山腰上,来这里没有公交,出租车也因为太远轻易不往这边来。

一辆黑色的SUV驶到了疗养院门口,看门的保安看到车牌,立即升起了车杆,顺便对着车的方向敬了个礼。

凌斯年下了车,单手捧着一束白色的玉兰花,径直去了疗养院东边那栋楼的五楼。

医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凌斯年出了电梯,医生打了招呼,跟凌斯年低声说明了情况。

“……新来的护士没经验,不知道她藏了药……还好发现的及时,那个药也不致命……现在已经好多了,就是情绪有些低落……”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所病房前,那间房子房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床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蓝白色的病服,身形清瘦的厉害,侧着脸对着对着窗外,好像是发呆。

“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医生站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凌斯年“嗯”了一声,径直推门而入。

开门的声音不算小,足以让屋里的人听到,可床上的人动也没有动,仿佛一具没有生命力的蜡像。

凌斯年走了过去,将花束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随即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到了女人视线的对面。

他没有开口,就那么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许久。

女人的眼神先是落在那束沐浴在阳光下的玉兰花,片刻后死寂的眼神中终于产生了一些波澜,她像是意识到什么般,将视线放在了凌斯年身上。

“你来了。”女人说。

“嗯,来看看。”凌斯年淡声道。

女人迟疑了下,缓缓地打量着凌斯年那张与她又五六分相似的脸,表情怔忪。严陕停

又是一阵沉默。

女人又问:“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

“不需要,滚。”

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凌斯年也只是低头轻笑了一声,再抬头脸上笑意都没有消散掉,他声音很轻的说道。

“我来的时候,爷爷把凌威的腿打断了一条,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那双放在床单上瘦骨嶙峋的手骤然紧了紧,女人快速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想表示不知道还是不想听。

凌斯年并不是想要回答,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啊,他啊,又有了一个儿子,看样子三四岁了,不过爷爷很不开心,毕竟凌家容不得这么不体面的事情,就简单教训了他一下……”

说到这里,凌斯年看向女人,笑眯眯的问:“妈,他这么惨,您开心吗?”

听到这个称呼,凌母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表述的情绪,片刻后突然拔高了声音。

“别这样喊我,让人恶心!”

尖锐的嗓音很刺耳,凌斯年却不以为意,甚至还笑了下:“那你当年应该趁着我还没说话前直接把我掐死,也省的你现在犯恶心。”

凌母急促的呼吸了两下,身体开始不自然的颤抖,那张较好的面容满是恨意:“那你为什么没有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去死啊!三年前你不都死了吗!?为什么又要回来?”

“……为什么你要生出来!为什么要借由我生出来……我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一阵发疯般的诅咒和谩骂过后,她开始呜呜咽咽的哭,泪水流满了脸颊,崩溃到不能自已。

凌斯年没有动,他冷眼看着床上那名生育了他的女人,嘴里不断地说着诅咒他的话,神情淡漠。

那些恶毒的话从生育自己亲生母亲口中说出来,对他来说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

等到凌母渐渐安静了下去,脱力般倒在床上,凌斯年才站起身。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凌母恍惚的面容,淡声道。

“好好养病,别再试图寻死,死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不是吗?”

凌斯年走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东西被摔在地上的巨大声响。

脚步都没有顿一下,凌斯年只是打开门,对着一直守在门外的两个护士说:“照顾好她。”

小护士应了是,急忙小跑着进去了。

医生也一直等着凌斯年,见凌斯年神色正常,他稍稍缓了口气道:“凌先生,去我办公室?”

“嗯。”

医生办公室在楼上,独立的办公区。

凌斯年坐在医生对面的沙发上,拿起一旁的一本专业书,随手翻了两下,之后就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医生从抽屉里翻出一份资料,确认了是要找的,才转身去找凌斯年。

“你上次的检查结果我看过了。”

医生表情有些严肃:“和你猜测的差不多,你失忆应该是经历了某些特殊的治疗手段。”

凌斯年的表情并没多少意外,他将手上的书合上:“那我怎么能找回这段记忆?”

凌斯年打量了医生一眼,对方是个年约三十出头的男人,面相儒雅随和,是方蔷给他介绍的,说是之前研究生时期的同门师兄,相关专业很厉害。

“你上次说在特定情况下会头痛,恶心,可以具体说下是什么吗?”医生问。

“见到某个人的时候。”

说到这里凌斯年笑了下:“他说当初是他救了我。”

“那你和他相处的时候能想起什么吗?”医生拿过一张纸开始在上面记录着些什么。

“能,但是不多,很多画面一闪而过,再去想就会头疼。”

……

医生又细细的问了些问题,凌斯年都很配合。

等两人聊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但很明显,聊到后面,两人对治疗方式产生了一些分歧。

医生脸上皱着眉,作为医者还是有些不赞同,神情也有些严肃:“我并不赞成你这样做。”

“但你也说了,这是最有效的方式。”凌斯年的神色淡然。雁衫霆

医生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凌斯年已经站起身:“我清楚后果,就按照刚刚说的安排吧,我想尽快。”

见凌斯年态度坚决,医生也只能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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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飘起第一场小雪的时候,陈青接到了凌斯年的话。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是二十天前了。

期间安安住院化疗又出院,陈青接手了罗成一大部分工作,工资也多了一倍。

比起这些,最让陈青开心的是,助理昨天告诉他,骨髓的时候可能有眉目了。

现在就是联系对方,再看安安的身体情况,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安安就会和普通孩子一样了。

总算有了柳暗花明的时刻。

陈青有心想去见一面凌斯年,还没想好如何和助理开口就接到了凌斯年的电话。

“你在哪里?”手机里凌斯年的声音有些异样,不过语气意外的温和。

陈青嘴里呼出一口白气,看着路灯下纷扬的雪花:“在等公交。”

“我想见你。”

半个小时后,陈青拎着袋子摁响了凌斯年家的门铃。

对方一身休闲居家服,脸色有些发白,看到陈青的时候,皱了下眉。

“你怎么就穿这个?”

听到凌斯年这样说,陈青低头看了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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