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祝灵说的话从来都没有失言过。
“副本里没有安全的地方，留在哪里的危险程度都一样。”
女孩不太明白祝灵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懵懵地点头。
待在宾馆里的危险程度怎么可能会和待在殡仪馆里的危险程度一样呢？
她心里不解，但也没有问出来。
祝灵看出了女孩的想法，却也没有接着解释下去。
他转而向女孩问起另一个话题：“你怎么想的？”
女孩愣了一下，不太明白祝灵问的是什么意思。
或许心里又有些明白。
她和祝灵坐在后院的角落里看着宾馆里热闹的宾客，眼前的NPC们各个真实鲜活，有些时候真的很难分清游戏和现实的区别。
想要摆脱低级玩家的困境，女孩必须变强。
以前她平平无奇，想要变强根本就没有办法，只能依靠大公会勉强存活。
现在不一样。
祝灵的话给了女孩一个希望。
如果之前她还以为是这个副本的原因才导致她身上出现了特别情况，被众多鬼怪盯上。
那么现在祝灵说的这句话……是不是就说明了其实她身上也存在着某种天赋？
女孩的心激动得直跳，她太想要一个变强的机会了。
只是……
女孩心里退缩了几分。
她刚激昂起来就想到了以往的种种经历，立马就泄气了。
她真的有那么厉害的脑子成长吗？
女孩退缩着，长期躲在李兆的羽翼下，虽然李兆经常剥削他们，但还是免去了很多的生死危机。
她又不畏惧着变强了。
女孩的想法全写在脸上，祝灵看得清清楚楚。
只听祝灵继续说：“你叫什么？”
女孩：“啊？”
祝灵摇了摇头：“弱者是没有发言权的。”
“没有人会在意弱者叫什么名字，做了什么事情，有什么作用。”
“你看，你进入副本这么久了，我依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感兴趣你叫什么名字。”
祝灵从怪鸟的袭击事情中确认了女孩的能力。
最开始祝灵也以为是副本的机制问题。
女孩不明白祝灵为什么会和她说这些。
祝灵只是……
惜才罢了。
第50章 七月半22
殡仪馆里的宾客已经陆续在往外走了, 祝灵和女孩说完就起身走进了殡仪馆大厅。
女孩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还没思考几秒，赶紧弹射起步跑到祝灵身边。
她可不敢一个人坐在后院思考人生。
一旦有第一批宾客离开，其他的客人就开始陆续立场, 几分钟的时间内殡仪馆就冷了下来。
就连在二楼打牌的七大姑八大姨也全部算清了钱，下楼离开了。
殡仪馆里只剩下几个于家人，他们也有了离开的架势。
女孩在这种情况下再看到这些于家人, 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了几分畏惧。
经过游城事件后，所有的玩家都已经反应过来。
女孩看着祝灵从沙发前的桌子上拿出三注长香递给她。
女孩接过长香，就看到祝灵又拿起三炷香走到供桌前跪了下来。
祝灵点燃长香后恭敬地拜了三下后, 再将手上的长香插入供桌上的香炉里。
从长香上燃起的烟雾寥寥飘起，向上持续飘散，很快就消散在空中。
女孩学着祝灵的动作, 也赶快跪到旁边开始点香祭拜。
他们作为给于惜年守夜的子女后代，只有在守夜开始前点香供奉才能给逝者传达出一个信息€€€€他们来守夜了, 不要让这个地方的各种存在冲撞到他们。
后代给逝去的长辈守夜, 陪伴还没有出殡的逝者, 而长辈也有义务保护他们。
只有告知了于惜年这件事守夜的玩家才能得到保护。
这是祝灵在郁正清给的书上看到的习俗，书上写了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守夜习俗，他从不觉得这样的互动有什么恐怖。
这是逝者和活人的默契。
祝灵昨天走的时候还以为李兆知道这个习俗，已经给徐方和张三维说过了要烧香的事情。
谁知包括李兆在内的其他人居然连这点都不知道, 连于惜年的一点庇护都没有享受到。
还真是……连他这个长期住院的人都知道。
此时, 于哉文带着老婆孩子准备离开, 他看到祝灵和女孩的动作后皱了皱眉，很快又把脸上的情绪压了下来。
于哉文让老婆孩子先出去，他走过来和祝灵搭话：“你们今晚守夜辛苦了。”
“二楼的麻将机拼起来就可以勉强当床来睡觉了, 守夜的时候你们要是实在太累了可以去二楼休息一下。”
于哉文声音亲切，好像真的在关怀祝灵两人。
祝灵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 他回应道：“好的，谢谢哉文哥。”
祝灵和于哉文同辈，于哉文在得到准确回复后，看到祝灵一幅已经听进去的样子后才匆匆离开。
于哉文离开后，女孩问道：“我们真的要上二楼吗？”
昨晚徐方和张三维守夜的时候可没有提到过二楼。
祝灵反问：“你觉得？”
女孩不断摇头：“不要，感觉那个NPC就没憋出什么好话。”
“你都能感觉出来，为什么还要问‘上不上二楼’这种问题。”
祝灵说完，就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这是整个殡仪馆里最柔软舒适的座位了，只有两个位置的小沙发让他抢先一步坐到了，女孩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她拿着塑料凳坐到祝灵旁边。
然后她就看到祝灵打开手机，认真地开始……玩了起来？
女孩还以为祝灵要查什么资料，谁知她看着祝灵打开小程序，然后就玩起了消消乐？还玩得津津有味。
祝灵有闲心玩游戏，女孩却什么都玩不进去，她脑子里现在一团乱麻，刚才祝灵说的话她全都急着，这会正纠结着。
不是每个人都有变强的勇气。
女孩想要变强就不能再待在万物破碎接受剥削，其他的大公会也不行。
但这样她就会失去了最基本的生存保障。
可是继续待在大公会里她又永远都得不到足够积攒实力的奖励……可是她这样吸引鬼魂的体质觉醒后，更容易经历危险，还是待在大公会……
就在女孩的纠结中，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零点。
殡仪馆里除了祝灵和女孩外，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殡仪馆的前门被最后离开的于惜雪关上了，时间刚过零点，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门外起了一层厚厚的雾气，殡仪馆内的气温骤降，明明在最热的夏天却让人感受到了逼近零下的寒意。
女孩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眼前的突发状况充满了戒备。
祝灵也放下了手机，他将玩得快没电的手机放到一旁充电，念念不舍地从消消乐的快乐里退了出来。
四周的浓雾将殡仪馆外的景色全部遮盖，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情况。
女孩紧盯着玻璃门，妄图从雾气中看出什么。
她的注意力十分集中，下一秒，两个血红色的巴掌印猛地出现在了玻璃门上。
一下给女孩吓愣了，她稳住心神，继续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的玻璃门。
她决定先在这个副本里改变一下。
如果她在这个副本里成功了，那就退出万物破碎。
随着第一双血手印的出现，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陆续在玻璃门上浮现，不一会就将整面玻璃墙染红。
隔着玻璃上的血色，女孩发现浓雾中析出一团团的黑影，它们在地上出没，很快就突破了二维的限制从地上立起展露出它们的轮廓。
变成人型的黑影将殡仪馆团团围住，它们的头颅上逐一出现两个小小的红色光圈，在黑暗中发着光，看起来就像是它们紧盯着的眼睛一样。
女孩被重重的包围压制住，殡仪馆脆弱的玻璃门什么东西都抵挡不住，只要用力一碰就碎掉了。
祝灵的个人技能也陷入冷却时间，没办法在此时使用。
女孩向后一退，心想他们已经上过香了，于惜年一定会保护他们的！
她又鼓起勇气和殡仪馆外的层层黑影对视，企图用这样的方法吓退它们。
玻璃门上的手印不断堆叠起了一层血墙，这些血液很快又从玻璃上滑下，渗到地上。
时间一下被拉得格外地长，门外的黑影突然就有了动作。
女孩严阵以待，做好了玻璃碎掉后逃跑的准备。
谁知朝殡仪馆大门涌来的黑影们却纷纷被挡在了门外，无论在门外再怎么张牙舞爪、再如何的凶狠，都无法突破一扇脆弱的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