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杠精从良后 第155章

他心跳微促了一些,却€€怎么也压不下唇边的笑,先将那梅花放在了桌案上,展开信纸,却€€见谢深玄也只在信中同€€他写了极简短的一句话。

谢深玄写€€€€

「静候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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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深玄离开诸野那书房时,坐在院子那一头发呆的小宋猛地站起身,带着一副极兴奋的神色朝谢深玄看来,像是他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确认谢深玄与诸野之间€€已有了不少进展,不论怎么说,至少已同€€谢深玄进去时不同€€了。

他急切绕到谢深玄面前,正想问一问而今究竟已如何了,可不料谢深玄倒先瞥了他一眼,问:“小宋,你€€平日多久来玄影卫汇报一趟?”

“我€€来玄影卫……啊?”小宋紧张咽下一口唾沫,不知所措望向谢深玄,小心翼翼道,“少爷,我€€来什么玄影卫啊?”

谢深玄微微抿唇对他笑了笑,小宋那颗心不由一沉,战战兢兢问:“指挥使都告诉您了啊?”

谢深玄早从诸野与他兄长处知晓了小宋的身份,却€€直到现在方告诉小宋,他看小宋万般紧张,语无伦次解释自己奉命来到谢府的行为€€,谢深玄却€€只是带着那笑意看着他,待他辩解完了,谢深玄方开口,说:“此事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同€€你€€们指挥使没有关系。”

小宋忙不迭点头。

谢深玄又道:“我€€方才€€同€€你€€们指挥使谈过,往后你€€每日早上来玄影卫一趟,帮他带带消息。”

小宋看谢深玄不打算生气,这才€€拼命用力€€点头,道:“这点小事!没有问题!”

说完这话,他却€€又忍不住凑前一些,试探询问:“少爷,您与我€€们指挥使,而今……如何了?”

谢深玄微微张唇,正要回答,花园那一头的花丛中猛地探出罗伦茨金灿灿的脑袋,脸上依旧挂着那灿烂笑意,大€€声道:“诸大€€人!漂亮的中原兄长!窝们看完花啦!”

谢深玄:“……”

唐练心神俱疲站在一旁,显然将罗伦茨拦下这么长时间€€,已令他费劲心力€€,他是真的再也阻拦不下去了。

罗伦茨又看向谢深玄,依旧满怀着激动,再次向谢深玄发出邀请,道:“漂亮的中原兄长!窝们一起出去逛逛啊!”

谢深玄:“……”

罗伦茨见谢深玄不回话,皱起眉仔细思€€索,而后猛地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中的错漏,什么中原兄长,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当然比他年纪小,他现在就要改口!

“漂亮的中原弟弟!”罗伦茨大€€声说,“窝们一起出去逛逛吧!”

谢深玄:“……”

第152章 回信

谢深玄忽视这满脸兴奋的西域使臣, 快步朝着唐练走€€去,一面朝唐练招手,道€€:“唐大人, 有事相问。”

今日的谢深玄,实在心平气和得有些古怪, 唐练心中紧张得很, 不知谢深玄是不是在何处还有埋伏, 可他也只能不住点头,乖乖顺着谢深玄的意思,自诸野这书房的小院中走出去, 到€€了€€外头一处树荫之下,谢深玄才站住脚步, 一面回首看向唐练,道€€:“唐大人, 您与诸大人应当已相识多年了。”

唐练怔了€€怔, 想此事既然与诸野有关, 那应当不会是什么太要命的事情,他立即便点了€€头,道€€:“是,大人入京到玄影卫后,我们€€便认识了€€。”

谢深玄问:“那他当年在长宁军中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唐练还不明所以,想着谢深玄与诸野的关系, 毫不犹豫便开口夸赞,先说诸野与裴封河是长宁侯的左臂右膀, 又说诸野当初在长宁军中如何战功赫赫,屡立奇功, 他原想着自己这是在为诸野说好话,多少能为诸野博得些谢深玄的好感,可不知为何,他越是如此说,谢深玄的神色便越发显得不好看,唐练的声音便也越发含混了€€起来,最后€€只得嘟哝几€€句,再不知所措盯着谢深玄打量。

谢深玄只是想,那军中的日子,只怕并不好过,诸野战功赫赫,也不知是多少次拿命换回来的功绩,他听唐练这般轻描淡写提及这些事情,心中只有难以克制的胆战心惊,诸野究竟立了€€多少军功他都不在意,他只是庆幸,幸而如今诸野虽有旧伤,可毕竟还能平安归来。

谢深玄此番询问唐练,想要问的却是另一件事。

诸野不愿同他说他当初究竟因何受伤,最终才需受调入京中,他便只能拐弯抹角一些,从€€他人处觅得此事线索。

谢深玄直接询问:“当初诸大人究竟因何受调回京?”

唐练一怔,道€€:“诸大人受了€€伤,皇上与长宁侯希望他能归京养伤,便令他回了€€京。”

谢深玄:“受了€€什么伤?”

唐练挠了€€挠头,他毕竟不是长宁军出身,此事他倒说不得太过具体,只能含混道€€:“我只略知一些……”

边上凑过来听得正€€认真的罗伦茨恰在此时开口,道€€:“是掉马啦。”

谢深玄一愣:“……掉马?”

“是,听闻当年冀关突围,诸大人在先锋军中,受了€€敌军埋伏。”唐练解释道€€,“突围时,敌军有一人羽箭正€€中大人马首,大人因此坠马,只能在马下对敌。”

谢深玄沉默难言,他虽不会武艺,也不通战术,可怎么也知马下之人与骑兵对抗,那是极为吃亏的,诸野能捡回一条命便已€€算是奇迹了€€,至于那眼伤,或许是坠马时撞着了€€脑袋,也可能是在后€€头交战时受了€€伤,他不敢细想,否则便止不住要觉得后€€怕。

唐练又说:“裴老将军本是令他们€€突围撤离,可大人马下持刀斩了€€数人,那戎狄伏兵本就没有几€€人,倒被指挥使吓得不轻€€€€”

罗伦茨此时终于忍不住插嘴,道€€:“你闷介些二手消息都不靠谱,窝寄到€€一手的。”

谢深玄这才看向他,想起诸野说这罗伦茨是当初长宁军中番部骑将,他曾在长宁军中与诸野并肩作€€战,那关于此事,他当然要比唐练清楚。

罗伦茨清一清嗓子,显然为自己能在这漂亮的中原弟弟面前说话而感到€€万般高€€兴,他语调兴奋,显是提及诸野当初反败为胜一时,便令他止不住激动,道€€:“杀了€€二十三人,士气大震,那个……反……反正€€胜了€€!”

唐练为他补充:“反败为胜?”

罗伦茨用力点头,而后€€带着满面期待,看向面前的谢深玄。

谢深玄依旧只是沉默。

“他们€€本来就很害怕长宁军,诸兄长把€€他们€€都吓坏了€€。”罗伦茨见谢深玄并无€€反应,只好再补充道€€,“比起裴兄长,他们€€当然更怕诸兄长一些。”

谢深玄:“……裴兄长是裴封河?”

罗伦茨点头:“裴兄长素将军,诸兄长素煞神。”

唐练却仍万般震惊,听罗伦茨这般说,他还倒抽了€€口气,喃喃道€€:“二十三人?大人那时在马下,这……这怎么能做得到€€?”

罗伦茨:“窝也布吉啊。”

谢深玄:“……”

“不过诸兄长肥来之后€€,就被你闷的老将军大骂了€€一回,嗦他米有脑子。”罗伦茨叹了€€口气,显是很不理解此事,“后€€来就把€€他送回你闷的王都啦。”

谢深玄:“……”

“诸兄长走€€得时候,那些剃秃头的坏蛋外族还在庆祝。”罗伦茨露出颇为失望的神色来,道€€,“他闷觉得自己送走€€了€€个煞神。”

谢深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自罗伦茨这七零八碎的解释中,已€€大致能够拼凑出当初事情的全貌。

长宁侯骂诸野,大约是觉得诸野太过胡来,全然不顾自己生死,他并不希望看到€€这等不要命的举动,这责骂是关切与担忧,至于送诸野回京,或许是因为诸野当时实在伤得太重,也可能是担忧诸野这性子,若留在长宁军中,迟早要将命都丢掉,而边关局势也已€€初定,他同皇上都不希望诸野在留在边军之中,诸野这才自边军回了€€京。

可在玄影卫内,他也时常有这等不要命的举动,这混蛋就是从€€不令人省心,他必须得想些办法€€,约束诸野这总是不要命的举动,以免他再在玄影卫中给自己惹出什么事来。

谢深玄已€€得了€€自己想知的答案,便朝唐练拱了€€拱手,先道€€了€€谢,而后€€说:“唐大人,我还有事,先回太学了€€。”

唐练:“谢大人您慢€€€€”

罗伦茨:“漂亮的中原弟弟!泥不和窝一块出去逛逛吗?”

谢深玄面上依旧带着笑,却压根不打算理会这烦人的罗伦茨,他只当此人并不存在,直接便带着小宋要从€€此处离开,罗伦茨盯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人生,头一回在中原这般受挫,可他不甘心,眼见谢深玄走€€了€€,他还要回眸眼巴巴看向身边的唐练,道€€:“唐兄长!”

唐练抽了€€口气,毫不犹豫道€€:“你别想,不可能的。”

罗伦茨:“内个漂亮的中原弟弟,到€€底是神马人啊?”

唐练:“是什么人都同你没有关系……”

罗伦茨有些委屈:“你闷为什么好像都不想要窝和漂亮的中原弟弟说话。”

唐练已€€转了€€身,原是要带着罗伦茨去诸野的书房,如今听着罗伦茨这句话,他不由便停下了€€脚步,再蹙眉朝罗伦茨看来,道€€:“你别想了€€,不可能的。”

罗伦茨:“为神马哇?”

唐练:“……那是诸大人的心上人。”

罗伦茨有些迷茫:“神马能?”

唐练:“诸大人喜欢他!”

罗伦茨睁大双眼,只觉得自己仿佛听见了€€这个世上最不可能的事情。

诸野?喜欢谁?

不,诸野还会有喜欢的人啊?!

罗伦茨猛地€€便来了€€极大的兴趣,恨不得攥住唐练好好聊一聊这件事,道€€:“神马!还有介种事!神马时候开始的哇!持续多久了€€哇!打算神马时候在一起哇!”

唐练:“呃……”

罗伦茨:“布星,介种事情,窝得立马写信给窝们€€大王!”

唐练:“……啊?”

罗伦茨:“连诸野都能有稀饭的人,窝们€€大王一定能找到€€他命中的月妃的!”

唐练:“……”

罗伦茨越说越觉激动,那副模样,已€€如几€€乎要忍不住拍案而起一般,道€€:“窝们€€大王以前老是嗦,天下只有诸野是他的好朋友。”

唐练:“……为什么?”

罗伦茨:“因为诸野和他一样,会一辈子没老婆。”

唐练:“……”

……

唐练心情复杂,领着罗伦茨到€€了€€诸野的书房内,敲开房门,便见诸野衣冠齐整在书案之后€€,翻看着几€€封不知从€€何处来的信件。

见二人进来,诸野极自然收了€€信,朝唐练与罗伦茨微微颔首示意,而后€€稍顿片刻,他唇边还是带出了€€笑来,像是心情极好,连与二人说话时的语调都温和了€€许多,说话时也总带着笑,像是遇到€€了€€什么绝好的事情。

唐练觉得自己在做梦,或许还是个噩梦。

他支支吾吾,战战兢兢,盯着诸野脸上的笑,紧张回忆自己近来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怎么指挥使大人能笑得整么开心,而罗伦茨更是干脆瞪大双眼,好一会儿才开口说:“窝素不素没睡醒。”

诸野:“什么?”

唐练:“……”

罗伦茨倒吸口气:“爱情,尊嘟好口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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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深玄回了€€太学。

他心情甚好,这一下午好似一眨眼便过去了€€,待回到€€家中用晚膳时,他还总忍不住带着笑,令贺长松与谢慎不住朝他打量,也不知太学中究竟是出了€€何事,才能令他开心这幅模样。

谢深玄也不介意他们€€那不住打量的神色,他吃了€€会儿饭,想起一事,将筷子在桌上放好,抬眸看向贺长松,问:“表兄,我有一事不解。”

贺长松很紧张,他总觉得谢深玄笑便没有好事,他见谢深玄这般看他,心中只会觉得紧张,更忙不迭点头:“你说你说。”

谢深玄清清嗓子,道€€:“若一人身上有拖延多年的旧伤……”

贺长松一听谢深玄提及什么旧伤,便知谢深玄到€€底想问什么事,他自然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问:“诸野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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