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皇帝,却连自己的血脉至亲都保护不好。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般跪在地上给宋离歌磕头:“快叫太医,宋离歌你去找太医,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四哥,救救我四哥。”
宋离歌勾唇笑了笑,将要说话之际被打断。
“祁思言。”四皇子沙哑着声音喊道,声音带着淡淡的冷意。
“站起来,你是皇帝,生来就是太子,尊贵无比,每个人合该为你而死,当了皇帝心肠要狠,把人命当成草芥,他们就逼不了你。”
“你不能低头,绝对不能,这辈子都不能,越低头,即使国破家亡,亲人惨死,也不能失了皇家颜面。”
“我虽然讨厌你这般妇人之仁,但也没想过害你性命,你却把我,把祁国害成这样,我本该怨你。”
四皇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嘴唇泛白,像是呼吸不上来,体力不支硬生生从肺里挤出些许空气来说话:“可你还是我弟弟……我……”
他话音未落便彻底失了力气,倒在地上,堂堂皇子,死的如此狼狈又潦草。
【作者有话说】:四皇子:把人命当草芥,你天下无敌。
前世太子前期:我听话,我认错,我讨好
前世太子后期: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我无敌,你随意。
好像要上征文前十了,考虑双更。
不过我有时候会偷懒,所以大概应该可能会是一三五双更或者二四六双更,周日休息。
嘿嘿,下周开始!
??第四十七章 惩罚宋离歌
房门被用力推开,回忆中的宋离歌还未收起脸上的笑容,就被进来通传的太监给踹倒了饭菜。
太监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嫌弃:“还吃什么吃,殿下找你!”
清汤寡水的饭菜洒了一地,掉在地上的碗摔破了一个角。
宋离歌也不恼,反而笑的更深了,他伸手简单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让自己看起来并不狼狈:“太子殿下找我了?”
声音分明难听又干涩,语调却轻缓的宛如去见自己蓄谋已久的猎物。
这种声音听的小太监无端发怵:“还不快跟上?”
宋离歌跟在小太监身后,脑海里回忆起祁思言被他折磨的时候,淡红色的帷幔轻轻垂着,隐约透露出祁思言薄红的脸,祁思言不似青楼小绾那般即使被强行喂了催情酒也并没有很放荡,一开始逼得急了还会哭。
可是后来就不会了,即使雪白的里衣被汗水浸湿,胸口的桃花绽开也只是在最为受不了的时候会伸手抓住幔帐的轻纱用力的撕扯,白皙的手背因为用力的缘故泛着苍白,隐隐能看到里面淡青色的血管。
马上就能留在祁思言身边了。
走到大厅,见到祁思言和……
看到祁思言旁边坐着的人,宋离歌顿时连呼吸都重了几分,直到被小太监压着跪下才反应过来行礼。
“奴才拜见太子殿下。”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裴煜:“这位是?”
“这是国师。”太监提醒道。
宋离歌恭恭敬敬地道:“奴才拜见国师。”
这是国师?
飘逸出尘,容貌倾世,那张脸宛如是上天的恩赐,清冷又张扬,眼睛生的如此绝艳,眼神却淡然无味,仿佛不管什么事都不足以惊扰他,如果,如果可以在这样的人身上雕花……
宋离歌光是想想,就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殿下,宋离歌已经带到,奴才先告退了。”
祁思言点点头,和气道:“好。”
裴煜并未理会他们的行礼,连眼神都没有给宋离歌,只是低头摸着狐狸,修长的五指陷入在狐狸柔软的毛毛里,狐狸舒服地在裴煜臂弯里打着呼噜,尾巴时不时地在祁思言的手背上扫过,一副雨露均沾的模样。
见宋离歌盯着裴煜,祁思言忍不住皱眉,声音冷冷地道:“孤让你抬头了吗?”
祁思言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教训人,上辈子宋离歌已经成了习惯,又当了这么多年的内阁大臣,规矩早已忘的七七八八了,自然不会将这种规矩放在心上。
“奴才知错。”
宋离歌垂下头。
上辈子他是主动走到祁思言面前说自己被四皇子强行净身的,这辈子四皇子来了一趟,估摸着是行不通了,倒不如装一下糊涂混过去。
果不其然,祁思言问道:“你为何会惹了我四皇兄?”
宋离歌满眼无辜地俯身磕头,露出受伤被粗鲁包扎的手指:“奴才不知,奴才在六皇子宫里伺候的好好的,四皇兄忽然叫人提了奴才去净身,并且折磨奴才一番,所幸被殿下所救,才免遭遇难。”
宋离歌前世和祁思言呆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如何回祁思言的话能让他少些戒备,多谢心疼。
祁思言眼神带着些许疑惑:“你不知道?”
四皇子来确实只是单方面说了原因,让他长点心眼,皇子一切决定都没必要向这些奴才解释,宋离歌不知道正常,他当时莫名觉得觉得宋离歌会为了骗他编出个理由来,想听听他会说什么理由罢了。
不过,这宋离歌眼神确实有些怪异,令祁思言无端想起了蛇那种阴冷的竖瞳,看向裴煜的眼神着实让人不喜。
祁思言虽然善良,放在以前可能不会想那么多,毕竟他和四皇子关系并不如何,四皇子虽然没有想过害死他,但暗地里使的绊子却不少,如果是以前,他甚至会心软让宋离歌来跟前伺候,可是四皇子怕他真的见不得血过来问了两句,还特地说了原由再走。
他如果再这么好说话,就太天真了。
他站起身,语气冰冷地道:“即使你不知道,也应当直接了当地答复不知道,而不是在孤的面前说四皇子的不是,居然还敢妄议皇子?”
宋离歌闲适的嘴角顿住了。
他抬起头,眼里含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不是这样,不该这样。
祁思言应该做的是见他可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四皇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罚了一通还丢了子孙根,便把他提到跟前伺候,然后他可以随意看祁思言,触碰他,甚至可以伺候祁思言沐浴洗漱。
这才是对的,可是祁思言现在居然在,在数落他的不是?
心里的念头迅速转了几个圈,宋离歌几乎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掌控不了的情况,他道:“奴才知错,只是奴才心中有万般冤屈,殿下您又太好,救了奴才,是奴才的恩人,便不由自主地想同你一一说尽。”
祁思言顿时怔住了。
倒不是被他说服,只是虽然觉得这句话不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时间陷入了思考。
“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裴煜放下狐狸,指了指宋离歌,自始至终连看都未看宋离歌一眼,像是校考一样问道望着祁思言,把宋离歌当成教学的工具:“将自己的犯的错误的根源归结于你太好,往后你遇到这种聪明人,该如何?”
“对哦,你犯了错,关孤什么事?”祁思言顿时恍然大悟,被人这般架起来进退两难心里多了几分怒火,他眼神带着凌厉:“孤虽然蠢笨了些,没有你那么聪明,但宫规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主子没叫之前不准抬头,还有不准随意嚼皇子的舌根。”
“你错了便是错了,既然知错,就自己去东宫的刑堂领罚便是!”
宋离歌这下是彻底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想过,祁思言会罚他。
他从未惩罚过东宫里的任何一个下人,尤其是到了动用刑堂地步。
他脑海里骤然想起自己前世翻来覆去回忆了许多遍都还是越来越模糊的,原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场景。
上辈子遇见的那个祁思言,面对他的遭遇,朝他伸手,语气温柔又带着几分笑意:“没关系,我会好好对你的……”
画面连祁思言当时穿的衣服上绣了一片凤凰花都是那么的清晰,火红色的凤凰花盛放在祁思言的衣摆,那么好看炽热。
他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或许他前世不该对祁思言这么糟。
【作者有话说】:宋离歌看上了男主攻……是的。
??第四十八章 不要让婢女得寸进尺
东宫第一次用了刑堂,管事的把宋离歌带进来,对里头施刑的两个长的壮硕的侍卫道:“宋离歌背后妄自议论主子,打二十板子,你俩看着点,别把人打死了。”
刑堂的人属实算不得多,在东宫就算是个摆设,里头的侍卫每日领着二两月银轻松的同时还有点手痒,一下子瞧见有人被责罚了,眼睛蹭的就亮了起来。
一个侍卫道:“宋离歌?就是那个害得太子殿下晕过去的那个太监?”
两人对视一眼,对管事地道:“放心吧,我们知道分寸。”
管事的也根本不想管他们会怎么做,太子并不跋扈,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在东宫里也没受过责骂,乍一听太子为了个太监晕过去了还是担心的,做奴才的不敢怪罪四皇子,即使想想也是不敢的,自然对宋离歌就颇有微词。
刑堂灯光昏暗,外头日头刚好,眼光却根本照不进来,只有寥寥几盏烛火散发着颤巍巍的光芒,宋离歌以前根本不怕受苦,因为有祁思言会给他撑腰,他受的苦越多,到时候在祁思言面前一说,就更能得到祁思言的关注。
可是现在不一样,祁思言亲自下令罚他,给了他当头一棒。
宋离歌被人屈辱的压在冰冷的长椅上,脸紧紧贴着长椅,经久失用的长椅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被蚂蚁虫子侵蚀的腐朽的味道。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前世被四皇子强行净身之后,祁思言没有救他,他只能躺在冰冷的垫着草屑的床上硬生生的熬,那木板床就散发着这种气息,他整日整日被疼痛折磨,万分困倦闭上眼睛却又被疼醒,日复一日,伤口发炎。
直到有人发现他快死了,去找了管事的,管事的把他攒的银子全拿走了,给他开了三副便宜药,那三副药反复的熬煮,最后只能熬出略带苦味的白水才扔掉,他命贱,倒也慢慢好转。
然后,他干活时听有小太监说:“有个武夫被二皇子打了,受了伤,太子殿下给人接东宫去了,最下等的武夫现在当了贴身侍卫,可威风了!”
“太子殿下也太好了吧!”
他默默的记着,在有一日祁思言从后山上下来,他装作不经意洒了水桶,露出自己偷偷弄的血淋淋的伤痕,祁思言果然为此停了下来。
他耐心地等宋离歌说完,笑容温和又灿烂,因为救了一条人命而真诚的开心着:“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没关系,我会好好对你的。”
原本他前世怎么也想不起来的一幕,却在今时今日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仿佛是故意和他作对,叫他知道前世那个站在他面前温和的听他讲完所有的话的任他拿捏的祁思言仿佛已经只存在于他的回忆中。
板子碰到身上的皮肉,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不小,在逼仄的刑房里显得尤为刺耳,剧烈的疼痛让陷入茫然的宋离歌从回忆中抽身。
皮肉被打的溃烂,鲜血已经与裤子粘成一团,板子上沾着血,宋离歌痛苦的声音逐渐削薄,缓缓弱了下去。
这不是祁思言,把前世的祁思言还回来!
还给他!
祁思言不会罚他,不会对他冷目相对!
他会乖乖的让他作画。
对了,还有国师。
飘忽的神思顿时凝在裴煜的脸上,他贪婪的想念着裴煜尤为清冷的容貌和完美的身体,连身体上的疼痛都逐渐可以克服。
宋离歌最终被打晕了过去,昏迷前,脑海里满是裴煜说话时冷冽的宛如雪山清泉的音色。
打完后,祁思言也没有刻意的针对,安排了府医给宋离歌治伤,府医是东宫的大夫,主要是怕主子出现突然的情况,太医又离得远,府医可以立刻进行救助,这样就不用浪费等太医的时间。
府医给下人看病也无所谓,只是瞧见是给宋离歌治伤,就下了烈性的药,让宋离歌的烂肉好好的疼上一阵。
就此过了两日,裴煜在东宫呆的也舒心,并未离开。
倒是狐狸这两日被裴煜压着减肥,整日被迫在东宫里跑老跑去,有时候冲撞了人,明月还要说上几句,祁思言只是乐呵呵地安慰她:“以后孤让它跑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