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本公主知道了,对了,你一会去给本公主弄条鞭子来。”
小辛好像没听懂金屏公主的话一般,疑惑地问:“鞭子?公主要鞭子作甚?”
“你一个奴才打听那么多做什么?本公主要做什么事还需要向你交代!”
“是是是,是奴才逾越了,奴才这就去办。”
“嗯,”金屏公主微微扬头,“记得不用太粗,也不要太长,就马鞭就差不多。”
“是,奴才这就去找。”
小辛看似恭敬地退了出去,到外面将金屏公主的要求转告谢恒。
谢恒微微一笑,也不枉费他教小辛说那么多话做铺垫,这个又蠢又毒的女人果然相信了,长的丑还没脑子,想得倒是很美。也得亏她没脑子又胆大,不然这事还没那么容易能成。
没一会谢恒就找来一条符合金屏公主条件的马鞭,还是条没有用过的新鞭子,漆黑油亮。
谢恒把鞭子交给小辛,“过一会再给她送进去。”
小辛:“是。”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小辛拿着马鞭进去找金屏公主。
“公主殿下,您要的马鞭。”
金屏公主拿过马鞭还瞪了小辛一眼,“让你找个马鞭怎么去了这么久?”
小辛讨好地一笑:“奴才只是二殿下的近身侍从,在宫里行事多有不便,马鞭虽然算不得贵重之物,但也不那么好找。还请公主殿下……”
“行了行了!”金屏公主不耐烦地打断小辛的话,虽摆着一张臭脸,但心里面却是很相信小辛的话。
看着手上崭新的马鞭,金屏公主很是满意,用力一挥,啪得一声抽在小辛身上。
“啊!”
小辛抱着手臂后退一步,咬着牙不敢喊疼。
金屏公主边摸着鞭子边满意地点点头,“很不错,下去吧!”
“是!”
离开院子,来到僻静的角落,小辛对谢恒行礼,“谢大人交代的事奴才都已经办妥。”
“很好。”谢恒看到小辛手臂上被抽烂的衣服上浸出的血色皱起眉头,“她打你了?”
小辛点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比起在二殿下身边受的根本不值一提,只要能离开二殿下身边,就是再被抽十鞭、百鞭奴才都愿意!”
谢恒摇头,又拿出一小瓶外伤药,“拿着。”
小辛摇头后退,“奴才贱躯,受不得这等名贵的伤药。”
谢恒还是塞给小辛:“给你就拿着,也不是多名贵的东西,把身上的伤养好,一会我便让人送你走,你的家人也已经在安全的地方等着你,未来你还有的是平静的日子。”
平静的日子……
小辛眼中泛起泪光:“多谢大人!”
次日。
庆功宴设在晚上,白日赶上沐休,上午谢恒陪谢斌在书房练字,下午便去了阮府。
阮时衡一把抱住谢恒,双手拍着谢恒后背,那砰砰的声音听着就不轻,“表弟,我可想死你了!”
谢恒被拍得直咳嗽。
“你再多拍两下我就真死了!”
阮时衡松开手,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子,之后又用蹭鼻子的那只手去拉谢恒的手,兴奋地说:“怎么样?跟着昭武将军出征的感觉如何?能亲眼见到昭武将军领兵作战是不是特别震撼?我从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成为昭武将军那样的人,或者能有机会效力于昭武将军麾下。不过现在估计是没这个机会了!”
谢恒:“战争并不是好事,如果不是因为在有些时候长久的和平和发展只能通过战争来实现,就算是将军也不会愿意发动战争。你别一提到战事就那么兴奋。”
“阿恒说的是,”阮展鸿笑着走过来,手指在阮时衡额头上点了点,“你啊,做兄长的还没有弟弟稳重。”
阮时衡:“我自然知道战事不是好事,不过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是我从前的心愿,现在我都弃武从文了,也就偶尔忍不住叨叨两句罢了。”
谢恒笑了笑:“外祖父呢?”
阮展鸿:“书房里等着你呢!出征之前你们祖孙俩就约了这盘棋,他老人家可惦记了许久。”
阮时衡凑在谢恒身边用手挡着嘴小声道:“我跟你说,在你离京这段时间,祖父有空就研究棋谱,还经常拉着我跟父亲对弈,这是想等你回来把你杀个落花流水啊!”
谢恒笑起来,“那我定要好好陪陪他老人家,务必让老人家尽兴。”
阮时衡看着谢恒背着手往书房走的背影,转头跟阮展鸿说:“为何我觉得这回祖父的赢面不是很大?”
阮展鸿也眯着眼睛点头:“同感。”
屋内阮同甫已经把棋盘准备好,瞧见谢恒进来就立即招呼人坐下。
“跟冠军侯出征这么长时间,棋艺可生疏了?”
谢恒微笑:“是有些生疏,一会还请外祖父手下留情。”
阮同甫哼了一声,“为了公平起见,在你出征这段时间我也没碰棋盘,所以你也别指望我让你。”
谢恒:“……那就多谢外祖父如此公平了。”
两人边下棋边聊。
聊天聊得云淡风轻,棋盘上却杀得风起云涌。
阮同甫落下一子:“这一次跟冠军侯出征,见识了真正的战场,可有何感想?”
谢恒:“感想就是觉得外祖父有机会也可以去见识见识。”
阮同甫:“牙尖嘴利!”
谢恒:“冠军侯用最少的伤亡征服昌河,这点孙儿拜服。孙儿也想着,若是朝廷支持冠军侯在北境用兵,说不定现在大夏的千里江山都已经是我大瑾国土。”
“说的容易!昌河不过边境部落,如何能跟大夏相比?取得了点小成绩就忘乎所以了?”
谢恒手里把玩着黑子,头也不抬地说道:“昌河不能与大夏相比,但我们投入大夏的兵力也会远非投入昌河的兵力所能比,怎么就算忘乎所以?我知外祖父一直不主张战事,但外祖父耳聪目明,也该清楚之前那些年昭武将军镇守北境,多番与大夏交战,若没有兵部掣肘、朝廷压制,收复失地、驱赶夏狗又怎会如此艰难?又怎会牺牲那么多将士?朝廷上文官武将关系恶劣,到底是武将骄傲不逊,还是有那么多文官眼瞎心盲说话跟放屁一样?”
阮同甫又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你是觉得你外祖父也是眼瞎心盲?”
“怎么会!我都说了外祖父是耳聪目明!”
“我怎么觉得你在讽刺我?”
“孙儿哪敢。”
阮同甫冷哼:“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我看你什么都敢!”
谢恒抬头一笑,“您输了。”
阮同甫一愣,低头一看,他的白子果然都已经被彻底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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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你会喜欢的
谢恒慢悠悠站起身往外走,“外祖父不妨好好想想孙儿刚刚的话,是不是这个道理。一会孙儿还要进宫赴宴,过两日再来陪外祖父下棋。”
阮时衡送谢恒出去,阮展鸿进来安慰自己那输了棋的老父亲。
阮同甫还气呼呼的,“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贼了!故意惹我生气让我分心!”
阮展鸿笑着道:“那只能说明阿恒跟您下棋是认真的,要是阿恒为了让您赢故意让着您,您又该不高兴了。”
“哼!你不用替他说好话。”
“我可没有,倒是父亲,每回见阿恒好像都被气得不行,可不还是会为有这个外孙感到骄傲?月前不是您催着下人赶制冬衣,就为了在阿恒回京后第一时间给他送过去?阿恒也惦记您,前日进京,从陛下那回来之后连谢家都还没回,大晚上的就先来看您,千里迢迢从万阳带回来限量售卖的好酒给您,我和时衡都只得了别的特产。”
阮同甫渐渐勾起嘴角,“还算他孝顺!对了,你觉得阿恒和冠军侯如今关系如何?他们好像没有之间那般针锋相对了,都没听他说冠军侯的不是。”
阮展鸿边收拾棋盘边道:“阿恒作为将军跟冠军侯一同出征,相处这么长时间,可能从前的矛盾有所化解。不过阿恒的脾气您也知道,软硬不吃,若他真能跟冠军侯和平相处,那只能说明冠军侯有这个人格魅力,真的令阿恒信服。从前我们对冠军侯有诸多误解,后来许多事情也逐渐证明冠军侯跟我以为的并不一样,只是因为一些固有印象,我们又与他接触不多,一时间才。若是阿恒真对冠军侯改观,那倒也能证明冠军侯为人确实不错。”
阮同甫没说话,只看着棋盘陷入深思。
入夜,谢恒和谢斌一同入宫赴宴。
三品以上文武大臣都要参加庆功宴。宴会上自然是宣景风头最盛。只不过朝臣们对宣景有一种习惯性的敬畏,恭贺的话也说得规规矩矩。看着谢斌竟然无所畏惧地与冠军侯说话,脸上还带着笑意,众人只觉得不愧是谢大佞臣的兄长!别的不说,这胆量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再看谢恒,虽然一直面带微笑,但那笑容就是莫名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依旧没几个人敢主动上前与谢恒寒暄。阮时衡和荣启站在谢恒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不过对于胡靖等将士,一众大臣的态度就放松了不少,甚至还能插科打诨两句。
酒菜都上齐之后舞乐开始,众人相继落座。
教坊司编排的舞蹈这一次倒是稍微有点新意,众人看得津津有味。
齐舞之后便是金屏公主的独舞。
金屏自知她的样貌不佳会影响观感,便一直戴着面纱。
红纱遮面,一身西域舞女的打扮,露出雪白的纤腰,身材曼妙,吸引了一众目光。
就连武德帝也点点头,转头问高满:“这个舞姬是新来的?跳得不错。”
高满:“回禀陛下,这不是新来的舞姬,是昌河的那位金屏公主。”
武德帝眯眼:“就是老二带回来的那个?”
高满点头:“正是。二殿下安排这位公主进教坊司,今日献舞结束之后人就直接进教坊司教授舞乐了。”
武德帝面色冷淡了些:“进了教坊司还算什么公主,就是个奴才。”
高满垂眸:“陛下说的是,原本金屏就是要在万阳被没入官奴,据说是二殿下了解她舞技出众,所以才想着安排进教坊司,让她教授舞蹈曲乐,便特意跟万阳王将人要了过来。”
“了解?他怎么了解的?”武德帝满眼不满,“丢人丢到万阳去!”
高满笑了下,“许是在万阳时听别人说的吧!”
武德帝冷哼一声,“总是弄这些没用的,让他办点实事就没有一件做得好!”
高满不再接话,但明白在陛下心中,二殿下的位置恐怕又下降了些。
这事要是发生在以前二殿下还受宠那会肯定不算什么,陛下大概还会夸赞二殿下做得好,昌河的公主如今只能在大瑾的教坊司教授曲乐做伺候人的事,更显得大瑾国威。
但现在陛下对二殿下正是不喜的时候,有一千一万个不满意。这一旦心中有所芥蒂,那不管对方作什么都总能找出不满的地方。
宣旭不知道他当初只是为了彰显存在感且给谢恒和宣景找不痛快的小小举动惹了武德帝不快,这会的他也正惊喜于金屏的舞姿。他真没想到这个金屏公主还真有两下子,如此安排她进教坊司应该更加名正言顺。
他想好了,让金屏进教坊司对自己也有好处,毕竟这么一来金屏就能留在宫中,说不定还能帮他多打探一些消息。如果不是他,金屏就会被没入官奴,于情于理这个女人都应该站在他这边为他办事。现在他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母妃被打入冷宫,太医院也没了人,从前那些依附母妃的年轻妃嫔如今不是依附皇后便是安分守己,他在后宫就是个瞎子,若是能把金屏安插进去,也算一条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