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策反
从前的三当家也不是不知道老二好看,但五六年相处下来一点别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老二为人阴森,再好看也注意不到他的长相,可今天的老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很特别的气质,跟以前比像两个人似的,叫他看一眼都忍不住心猿意马。
谢恒抬头,阴冷的眼神如同一道冰箭射进三当家的眼中。
三当家顿时如同被冰锥捅了菊花一般骤然清醒过来,然后果断意识到他二哥永远是他二哥,再深刻反思自己是不是欲求不满,还是刚刚没爽够,才会对一个比自己还变态可怕的家伙产生不该有的感受。
三当家抖了抖自己的衣裳,笑着说:“这是什么风把二哥吹到我这来了?”
谢恒:“改革开放的春风。”
三当家:“……啥?”
谢恒瞥了一眼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两具尸体微微皱眉:“以后还是注意下分寸。”
三当家一边掏着耳朵一边说知道了,显然就是在敷衍。
不过让这种人愿意敷衍也是一种本事,可见谢恒这个二当家对三当家还是很能拿捏得住的。
“既然那小厮和护卫都被你玩儿死了,那公子哥儿就是我的了,在我腻了之前,你不许动他。”
三当家吊儿郎当的表情消失了,此刻在这个形似人猿的大汉脸上竟然出现了类似“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的委屈的情绪。
谢恒冷冷斜了一眼三当家的,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阴沉至极的笑:“在我失去兴趣之前,你要是敢动他,我就剁了你那玩意儿塞进你后面!”
三当家的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他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毕竟以前这人就干过这种事。果然自己之前觉得这人有几分诱人都是错觉。
再怎么惦记那公子哥肯定也不如自己的子孙根重要,三当家分得清轻重。只是不免惋惜地想着,老二这一开窍,以后让他玩儿过的人估计自己也玩儿不到什么了。
谢恒脚下一转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进来就对宣景道歉:“抱歉,我去晚了,你的小厮和护卫都已经……死了。”
宣景一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过一会后宣景抬起头,淡淡说了句“没关系”。
边上的小男孩认为这位大哥哥就是在强撑着,小大人似的安慰地拍了拍宣景的手臂。
而谢恒却轻轻挑起一边眉梢。
他太了解宣景,所以可以肯定宣景是真的没有伤心愤怒。
明明自己的小厮和护卫都被折辱而死,他的反应却如此平淡。
深知自家将军外冷内热的性格,绝对不可能真的冷心冷肺,所以问题一定出现在那小厮和护卫身上。
谢恒:“他们是不是本来就意图对你不利?”
宣景看向谢恒。
谢恒:“我说他们死了,但你一点都不为他们难过。”
宣景:“那也许我就是视人命如草芥,他们只是我的下人,为了保护我死就死了,还要我如何?”
谢恒:“随你怎么说,反正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如果别人伤害你,那肯定是别人错了,如果是你伤害了别人,那一定是别人做了错事惹恼了你。”
宣景目光复杂地看着谢恒。即便是伪装,他也从来不曾被人这样毫无条件地信任过,仿佛天地之间衡量对错的标准就是他的喜恶。更何况他在对方的眼中只看到一片炙热的真诚。如果这一切都是伪装,那只能说这人是他见过的最会伪装的人。
“你之前说要杀了大当家和三当家,打算怎么做?”
谢恒:“你不用操心,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等我处理了山寨的事情后你能健健康康地跟我一起离开。”
原本谢恒还怀疑过会不会这山寨的大当家雕爷就是梦鬼的化身,但从那些山匪小卒口中打听到的结果是三位当家中功夫最高也最有智谋的是二当家,也就是他自己,而大当家的之所以能当上头头,是因为早年对二当家的有恩,而二当家性子比较随意,不愿意管理整个山寨,所以才让大当家的统领一切。
如果梦鬼真是大当家的,那他的实力绝对不可能在二当家之下,即便二当家是他创造的人物,对他再怎么忠心,梦鬼也一定会把最强的实力安排给自己才是。
所以那位大当家的是梦鬼的可能性不高,那谢恒要除掉这人难度应该也不会太大。
夜深了,谢恒让那小男孩睡在一旁的长椅上。
小男孩还没完全长起来,身高在那,让他睡在长椅上也不会缩手缩脚不舒服,长度刚刚好。
谢恒动作利索地铺好床被,上去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宣景说:“你睡里面,这床榻宽敞,咱们两个睡够了。”
宣景:“为何不是你睡里面?”
谢恒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将军会问这个问题。
明明将军是在山洞树梢都能将就的人,怎么自己让人睡里面他却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
小男孩偷偷瞄了眼宣景,他总觉得这位大哥哥现在的表现就好像以前村里的二毛。二毛喜欢大花,每次跟大花没话找话说都是这样的。
谢恒:“今天晚上半夜我可能要出去,你要是睡在外面我上去下来的可能会不小心惊动你,你的伤需要好好休息。”
宣景垂下眼眸,“好。”
谢恒点点头,将军还是很好说话的。
大约一个时辰后,谢恒估么着山寨的人都睡着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出去,他要把山寨的地形摸清楚,到时候行动起来才更加方便。
白天他不好到处走,免得引人怀疑。
在山寨里里外外溜了一圈,谢恒记住了大概路线。琢么着这两天就要把这个山匪窝子给端了!
他可记得自己入梦这一趟不仅仅是要保护宣景,还得找到梦鬼化身。
现在看来梦鬼化身不在山寨,他不能再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即便梦中的时间和外面不对等,可若是耽误的时间太久,自己这一抹意识的力量也会减弱,越到后面就越不好对付梦鬼。
谢恒来到大当家房间外头,原本就是来踩个点,结果却看到拴在外头的一头白雕。
座山雕……
所以这就是大当家绰号的由来?养了只雕?
谢恒眯眼,也不知道自己能跟动物沟通的能力在梦中还能不能用。
谢恒与白雕对视:“你想要自由吗?想要摆脱束缚吗?想要拥抱蓝天白云吗?想要在林海雪蛉自由翱翔吗?这些不是梦!不要998,不要898,只要与我精诚合作弄死屋里面那个老畜生,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白雕:……
谢恒遗憾摇头:“看来你什么都不懂,注定只能是被锁链束缚的没有灵魂的沙雕,房檐上的麻雀都能比你飞得更高。”
白雕怒了:“你沙雕!你全家都沙雕!”
谢恒开心了:“原来咱们能沟通,真是太好了。我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我在这里有吃有喝,不用自己抓捕猎物,清闲得很,”白雕抖了抖自己的鸟腿,“只不过脚上多了条链子,我还嫌飞得太高累得慌。”
“这不是链子,这是心灵的枷锁!回头我介绍只母雕给你认识!”
白雕扇着翅膀,“介绍不介绍的,我早就想为民除害了!奈何能力不足!”
谢恒微微一笑,在白雕的爪子上撒上了一点白色药粉,“找机会把这药粉弄到座山雕喝的酒里或者水里,能让他吃下去就行。”原本他想自己下毒,但是现在明显找到了更合适去做这件事的。
白雕:“你的武功比座山雕高,还要靠投毒?”
谢恒:“高也是有限的,就算我能正面击杀他,自己也肯定会受伤。你觉得到时候三当家不会乘人之危?还有这满寨子的山匪,明明坏事做尽还讲什么义气,肯定要杀我给座山雕报仇!双拳难敌四手,我要是真逃脱不了只能拉着你陪葬了。”
白雕:“行了行了,交给爷爷我!明天中午之前保准弄死他!事成之后别忘了给爷介绍小老妹儿!”
谢恒:“端了整个山寨,一定给你介绍最好看的!”
成功策反了大当家的爱宠,谢恒很是满意地回到房间。
刚刚躺回床上,边上宣景就睁开了眼睛。
谢恒正要拉被子的手一顿,“吵到你了?”
“你很高兴?”宣景的声音很低沉,黑暗中一双幽深的眼眸却有种别样的光亮,危险而摄人!
谢恒:“啊……算是吧!”
“去做什么了?”
谢恒眯起眼睛笑起来:“去了一趟大当家那。”
“去做什么?”
被这样询问,谢恒反而觉得很高兴,看来自己这形象洗白初有成效!不过现在他还不打算说,想着明天可以给将军一个惊喜,于是故作神秘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宣景没再说话,但想到之前被关在牢中,听那几个守卫闲聊,说起二当家和大当家有一腿。二当家喜欢大当家已久,但大当家只喜欢女人,大当家为了让“有勇有谋”的二当家对自己忠心耿耿,才答应跟二当家做那档子事,但仅限于用手,还只能在后半夜,不能点灯,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是男人,大当家才做得下去。
再看谢恒明显做了什么事很高兴的样子,宣景眼中一片黑沉。
第四百四十七章 大赦牢房
第二天一早,谢恒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喊他起床。
熟悉的声音,还有熟悉的北地风雪的气息。
谢恒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面容,自然而然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早啊!”
宣景瞳孔一震,胸腔中仿佛有某种温暖热烈的东西骤然炸开,溢满胸怀!
谢恒没注意到宣景眼神的微妙变化,揉揉眼睛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都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长时间这么好好地睡过觉了,就算只是在一抹意识在将军的梦境中,却也觉得通体舒畅。
从回来现代世界开始,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哪怕是后来强行规范作息时间,却也不是到了该睡觉的时间点就一定能睡着,甚至有几天他都需要借助安眠药才能睡下。
而现在只是因为有宣景躺在他的身边,就算只是在梦中,谢恒也觉得自己的精神意识都得到了很好的休息。
谢恒叫来早饭,等早饭的时候他查看了宣景的伤势,只是一个晚上罢了,居然就已经恢复得很好,甚至可以看到一点点伤口处新长出来的粉色嫩肉,山寨里大夫的药这么管用吗?
吃完早饭,谢恒询问宣景和小男孩要不要出去走走,两人一同摇头。
谢恒心知两人对山寨还很抵触,不愿意出去是正常的,不过他得出去了,作为二当家的,日常也要巡视巡视山寨。
“那你们就好好在房间里待着,记得把门锁上,不要给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开门。真要有人强行闯入,该打就打,打死了有我兜着!”
经过一个晚上的代谢,谢恒想着将军体内的**应该被代谢得差不多了,这会应该已经能活动自如。他昨晚注意到将军的手上有茧子,那应该是常年握剑握出来的,就像现实中的将军一样,所以梦中的将军应该也会武功,自保当不是问题。
小男孩有些害怕,但还是点点头,只是手上死死抓着宣景的衣袖。
谢恒有些不放心,就对宣景多嘱咐了两句:“就算你现在恢复了行动能力也不要贸然行事,我昨晚出去看过了,这山寨里里外外防备森严,一个人想要单枪匹马地冲出去很难。你相信我,我肯定能护你出去。”
本以为这一次会像昨天一样不被回应,谢恒都已经想好接下来继续劝说宣景的说辞,却没想到宣景竟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恒大喜过望,忍着抱住宣景的冲动,转头给了小男孩一个拥抱,高高兴兴出门去。
不到中午,山寨里面就挂起来丧幡€€€€大当家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