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谢相收了男宠也未必会拉你一把,你没听说么!谢相可抠唆了!对府上唯一的男宠连一百两银子都不给,还让男宠做下人的活计,这是床上爽完床下利用,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你还指望他能收了你送的男宠就在仕途上给你帮助?这不说笑呢!没准他尝着甜头后就天天逼你去给他搜罗男宠,搜罗到了没有好处,搜罗不到就给你使绊子!”
“这、这真的?不能吧!”
“怎么不能!外头都传遍了,背地里多少人叫他谢抠门!”
“太可怕了,那我还是不给他送男宠了!”
……
后面两人再说什么谢恒就没再听。
虽然不是要合计害他,但两人的谈话内容还是气得他头顶冒火!
居然说他苛待男宠,一百两银子都不给!
他都没嫖,凭什么平白无故给银子!
而且他给林锦安排活计,也不是让他白干啊,那不是有月钱么!
要不是今天无意中听到这两人的话,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声都差到了这种地步!
也是,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只在背地里议论,他自然没那么快得到消息!
听两人话里的意思,这事都已经传遍了,那他占男宠便宜的形象不是已经深入人心?一百两都不给……一想到这句话,谢恒就觉得头大!
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这样编排他!
等等!
他给林锦安排活计是府内的事。
丞相府早已被他打造得铁桶一般,没人敢向外泄露有关他的任何事。唯一知道这件事还有可能说出去的人就只有一个€€€€闵镇西!
狗东西!面上跟他称兄道弟,背后这样损他!亏他还以为那傻大个是个有什么说什么心思简单的人,都已经打消关于对方是梦鬼的怀疑,打算融洽相处了,结果这人居然在后背阴他!
好个闵镇西!你给我等着!
第二天秋猎仪式开始。
宣景说了些鼓舞人心的话,并表示今天是秋猎第一日,狩猎成绩前三的将得到丰厚奖赏,之后开了第一弓,狩猎正式开始。
作为皇帝,宣景肯定是不参与比试,还有闵镇西,虽然有去打猎的打算,但也没想着比赛。到他这个水平还跟其他人一起比赛就是欺负人了,也就没什么悬念可看。
大瑾尚武,就算是文臣中会舞刀弄枪的也不少,骑马射箭更不在话下,且凡是大家子弟,骑射都是必须要学习的部分,就算是女子,只要是身份贵重的嫡女,骑射也是必须要掌握的技能,甚至比学习琴棋书画更能彰显身份。
因此猎场上情况十分热闹,驰骋在草场林间的有男有女。
谢恒也准备去林子里逛逛,主要是明白一般秋猎这种场景都是有心人搞事情的时候,梦鬼如果要对付宣景,应该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不过宣景一直坐在场内,没有动身去打猎的意思,梦鬼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明目张胆地动手,他就趁着现在还平静的时候去林子里看看。
闵镇西看到谢恒好像打算骑马入林,立即过来笑着说:“丞相大人也要大显身手了?要不咱们俩比比,看谁今天得到的猎物多!我让你半日,下午再出发。”
闵镇西不凑到谢恒面前还好,一凑过来谢恒就想到了自己“谢抠门”的外号,想到别人说他弄了男宠连一百两银子都不给。
谢恒咬牙切齿。
闵镇西本能地感受到危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丞相大人,怎、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谢恒一步步逼近闵镇西:“本相从来不知道闵侯还是个喜欢在背后语人是非的小人!本相待林锦如何,闵侯是亲眼所见,怎么能这般抹黑于人!退一万步说,本相对自己府上的男宠如何,跟闵侯有何关系,闵侯在背后议论,不仅有失身份,更是小人行径!”
在谢恒两步靠近闵镇西的时候,闵镇西的脑子里就炸开了烟花,只觉得眼前人怎么这么好看?就是生气的模样都这么鲜活漂亮,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谢恒这么好看,就是天天跟他发脾气他都愿意,只要能让自己日日见到这张脸。
心神荡漾的闵镇西压根就没注意听谢恒说的是什么,就觉得这人就算是骂人也得是好听的。
远处的宣景看到这情景,当即黑了脸。
谢恒背对着他,他看不到谢恒的表情,却能看到谢恒正一步步靠近闵镇西,两人都快贴到一块去了,而闵镇西脸上要多荡漾有多荡漾,明显是被谢恒迷住了的模样。
“把闵镇西给朕叫来!”
荣总管心中替闵镇西点了根蜡,快步去叫人。
闵镇西老不乐意地回来,“陛下找我?”
宣景屏退左右,只留荣总管。
“你刚刚跟谢相在说什么?”
提到谢恒,闵镇西红了脸,“也没说什么,我本来是想邀请谢恒跟我比狩猎,他说什么我就没听太清楚,他离我太近了。你说他为啥离我那么近?早知道就认真听他说什么了!不过他应该对我已经改观了吧?要是还讨厌我的话应该就不会离我那么近了。他肯定夸我来着,太可惜了没听到!”
宣景深吸一口气:“那你可知自己现在对谢相是什么心情?”
闵镇西脸上一片迷茫:“什么心情?我也不知是什么心情,反正就是看见谢恒就挺高兴的,想多在他身边待着,听他说话,你说我这是什么情况?帮我分析分析呗!”
闵镇西知道自己除了打仗之外其他方面都很迟钝,这会更觉得得让宣景帮他琢么琢么。
宣景勾起嘴角,他就知道会这样。
“你这就是把谢相当成……兄弟了!”
“啊?”闵镇西愣了愣,“兄弟?是这样吗?可是我兄弟不少,你也是,但我面对你就跟面对谢恒的时候感觉不一样啊!对谢恒我总觉得自己的脾气好像都软了些。”
“那是因为谢恒跟你的其他兄弟不一样,你混迹军中,兄弟大都是武人,包括我,武功还在你之上,对我们这些兄弟你当然不用性子软和,而且以前你我切磋的时候我还会让着你,那就是我在对你软和。”
闵镇西有些动摇了:“是、是这样吗?”
“当然是,谢恒虽然官至宰相,但到底是个文人,你眼中的文人不都是一拳便能打到、不堪一击的?”
闵镇西点头:“这、这倒是。”
宣景拍了拍闵镇西的肩膀:“所以你只是因为觉得谢相太柔弱才会如此。你从前对谢相成见颇深,现在发现他好的一面,心里反差太大,就难免平日里把较多的注意力放到谢相身上,不由自主地关注,这也是人之常情,再加上你心中固有的文人文弱的印象,才会如此。对比较文弱的兄弟好友,想要照顾几分也很正常。”
闵镇西顿时醍醐灌顶,“你分析得太对了!还得是你,要不我自己糊里糊涂的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原来我已经把谢恒当成自己的好兄弟了!也是,谢恒这人越相处越觉得不错,我这人交友一向随心,也不是记仇的性子,从前那么多过节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照样可以好好相处!就是不知道谢恒是不是也这么想。万一他不愿意搭理我咋办?我也不好去求着他吧?那多栽面儿!”
宣景嘴角轻轻扬起,“无事,我回头帮你问问,看看他什么态度。”
闵镇西可感动坏了,“你果然是我最好的兄弟!以后就算谢恒成了我兄弟也绝对越不过你去!”
宣景又拍了拍闵镇西的肩膀。
谢恒揣着一肚子气进去林场,招来了一些鸟类,许了不少好处,让这些鸟帮他留意林中的情形,有任何异常都要及时告诉他。
谢恒注意挑选的都是些很不起眼的鸟,不会成为被狩猎的对象。
而且这些鸟扎根林中多年,也见识了许多次春猎秋猎,对于一些在狩猎场上容易出现的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了解不少,不用谢恒多教它们也能看得出什么事情是“不同寻常”的。
从林中回来,谢恒就去见了宣景。
闵镇西不在,谢恒的心情好了点。
早上入林场前他还没说完话闵镇西就被荣总管叫走了,弄得他火气都没撒完,但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回来后再见到闵镇西那张气人还不自知的脸。
第四百九十五章 罪证确凿
宣景见谢恒似乎有些不高兴,问道:“怎么了?玩得不尽兴。”
谢恒:“说不上尽兴不尽兴,就是随便在林中走走转转。”
“那怎么谢相看起来不大高兴?”
谢恒心中一暖,他就那么一点别扭宣景都能看出来,不愧是他男人。
反正自己也是要当纯臣,大多数时候在宣景面前不用伪装,这样也更能得到宣景信任。
“微臣确实不大高兴,有人在背后编排微臣,微臣能高兴就怪了。”
宣景皱眉:“怎么回事?”
跟自家男人诉苦,谢恒说得十分顺畅。
“都怪闵镇西!之前闵镇西到微臣府上,用名家字帖和一根顶级做工的狼毫笔跟微臣换了一个男宠,说是要孝敬给太妃。微臣答应了。微臣本来也没跟那位男宠发生什么,只是让对方在府上当个侍从干活儿还能领月钱,微臣用不上男宠,也不想白养一个人,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微臣还尊重那人的意见,是他愿意去伺候太妃微臣才让闵侯将人带走。结果现在到处都有流言说微臣对男宠抠门得很,伺候一场连一百两都不给!这肯定是闵镇西派人散布的流言。”
宣景面不改色,眼中却闪付一抹歉意€€€€对谢恒的。
“那些人嚼舌根太过分,你都记着,回头告诉朕都有谁,朕替你出气。”
看宣景这样严肃的表情,谢恒受用,心里也没那么生气了。
“不能忘了闵镇西这个罪魁祸首!”
宣景笑起来:“绝对忘不了。不过朕猜测闵侯应该也不是故意的,你现在跟闵侯接触的也不少,该看得出来他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不会在背后说人坏话,可能是他在无意中跟别人提起过这件事,但却被人误会,也可能是好事之人故意歪曲事实,想要看你和闵侯争斗。”
谢恒之前就已经发现宣景跟闵镇西的关系不错,朝堂上两人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君臣关系,闵镇西也算不得宣景的心腹,但谢恒还是敏锐地观察到两人有几次暗中打配合。
之前在古代谢恒跟宣景可不就是常常你唱黑脸我唱白脸,多年的默契怎么会让他看不出宣景和闵镇西也有演戏的成分?虽然比起自己和宣景的搭档还是差了些,情况也不大相同,但谢恒多少琢么出在宣景登基之前闵镇西应该就是他的人,这也是让谢恒打消了怀疑闵镇西是梦鬼的最主要原因。
现在宣景替闵镇西说好话,谢恒并不意外,只是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
他已经很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当初在古代刚跟宣景接触时,他就嫉妒荣启能得宣景信任,成为宣景的左膀右臂,然后就把超越荣启当成自己的目标,幼稚地较劲儿,直到最后超额完成任务,不仅得到了宣景的信任,还把人给睡了。
没想到如今到了梦里又让他体验了一番当初的感受。
谢恒叹息:“陛下说的是,微臣也不是真的跟闵侯计较,就是被人这么编排心里肯定不舒服。”
宣景:“也是闵侯嘴上不牢,这事多少有他的责任,回头罚他银子,朕再添一些,送给谢相,当对谢相的补偿。”
谢恒当即满意了,被编排又不会少两块肉,有钱拿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谢陛下!”
瞧着谢恒又笑起来,宣景心里也高兴了。
另外一头。
汪太后攥着宋氏的时候着急地说:“嫂子,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淳郎?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见面?”
宋氏好声好气地安抚汪太后:“太后娘娘别急,知道太后娘娘思念襄王心切,我们当然也想让你们二人早些见面,但这事也不是我们能做的了主的,总得襄王那边配合才行。襄王还没个章程,我们哪里敢贸然行动?”
汪太后一下就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淳郎不愿意见我吗?胡说!淳郎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之前亲口对我说的,定然是你们没有把我的话告知淳郎!”
宋氏听这话,心里十分鄙夷。
她实在看不懂这个小姑子,都已经当上太后了,这般的尊崇,怎么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跟那个明显心思不纯的襄王搞在一起?养男宠她不快乐吗?
如果她是太后,一天晚上弄两三个,一个月不带重样的。襄王身份尊贵又如何,床上的事是看身份的吗?那价格再贵的老黄瓜也比不上一堆鲜黄瓜啊!
丈夫一家也是拎不清,怎么就能跟襄王走得那么近?他们什么想法宋氏也知道,正因为知道才觉得更好笑,什么身份多大本事,也想博个从龙之功?
要不是被丈夫逼着,宋氏可不会过来传话。
不过看着眼瞎心盲的小姑子和疯魔一般的夫家人,宋氏还是觉得她得想点办法留个后路,不为自己,主要为她那还不满周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