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明明可以得到她的男人,却因为爱人的喜好而选了那枚核舟微雕,这简直是对她莫大的羞辱!
还在架子上的人倒是都干劲十足起来,那人选了核雕,那他们就还有机会得到寒春姑娘!一时间竞争再度激烈起来。
宣景和谢恒都没继续看热闹,得了核舟的谢恒高兴得很,拉着宣景就去继续逛了。
后面有人注意到宣景是跟一个男子一同离开,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位公子对春宵楼头牌都无动于衷,感情人家喜欢的是男人!
上元佳节过后,天气也没有明显转暖,反而还下了一场大雪,比节前更冷了些。
天统帝在这时候病了,虽说不算多严重,只是风寒之症,稍微着了凉,但天统帝作为一个修者却着凉生病,这本身就说明天统帝的身体大不如前。不然修者哪是那么容易就会生这些小病小痛的?
这件事仿佛成了一个信号,让原本就激流暗涌的储位之争变得更加激烈。
虽然主要的竞争就在宣景和宣承身上,但其他皇子们也有表态站队的。
站在宣景和宣承两边的几乎半对半。
只不过宣景靠的是自身的实力,宣承靠的是外家和天统帝对他和他母亲的宠爱。
谢恒和宣景每日都十分忙碌。
宣景面上不怎么动作,但私下里的安排一直有条不紊地进行。
平日的天统帝可能还乐意看到宣景和宣承为了皇位斗智斗勇,但两个儿子再怎么折腾,在天统帝这都不应该越过了他去,他给他们的才是权利,不给他们他们却硬要争取,那就是有不臣之心。
龙体有恙的天统帝正在心思敏感的时候,这种情况下是他绝对不愿意放权给两个儿子的时候,到底他最看重的始终都是被自己牢牢掌握在手中的皇权。
所以这时候,谁越是在天统帝面前蹦哒得厉害,谁就越是不得帝心,越是容易被天统帝怀疑猜忌。
宣景很明白,所以一直表现得“安分守己”,朝堂上该他说话的时候就说,不该他说话的时候他就一个字不出声,这种表现明显让天统帝非常满意。
再看宣承。
宣承身边倒是有人劝他这时候要沉得住气,要安分。以往宣承倒也会听劝,但他现在身边有个高文,那就时时刻刻想在高文面前有所表现。他觉得每次自己在朝堂上压过宣景一头,高文那边似乎都会更高兴。
宣承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反正看高文高兴他就高兴,虽然以前他身边也跟过人,但从来没有人给他的感觉像高文这样。
不过宣承也没多想,只当是高文从头到脚都格外和自己心意罢了。
对于宣承在朝堂上的激进,天统帝从没有直接批评过,但真正会看帝王脸色的那些人却能分辨出天统帝漠然表象下的不快。
半个月后,谢恒收到海城语山居送来的消息€€€€岩厉重伤被困。
海城那边的“叛军”是谢恒的人,也没有真的反叛,不过是做做样子,就连海城总兵齐宁都受过语山居恩惠,送往京城的求救信就是在语山居的授意下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天统帝将在盐城镇守的陈友怀调过去。
原本岩厉是要在路上截杀陈友怀,但一次未能成功,为免打草惊蛇,就打算等到了海城之后再动手。
可谁也没想到陈友怀的身边竟然还跟着一个出窍期的大能修者!
岩厉与“叛军”被围困在少阳山,仗着地形之利尚且能抵挡一段时间,外面还有齐宁帮忙拖着。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陈友怀总有攻上山的时候,而齐宁也总有拖不住的时候。
齐宁是海城总兵,虽说受过语山居的大恩,心中感念,但能帮着做到这种地步已是极限,他不可能在为了岩厉他们直接跟陈友怀对上,这就是谋反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想办法拖住陈友怀,可要到了实在没有合理理由能拖住陈友怀的时候,他也就没有办法了。
谢恒脸色极其难看,当即就决定亲自前往海城。
语山居里还能抽掉些人手,只希望岩厉能撑到他们赶到。
谢恒收到消息时宣景也在他房中。
宣景看着谢恒难看的脸色,了解完情况后说:“我陪你去。”
谢恒:“那怎么行?”
宣景:“我记得你说过你有神行符,虽然我不能长时间离京,但有神行符的话来回三日足够。”
作者闲话: 【一更】
第八百一十七章 我来晚了
谢恒迅速考虑了宣景的提议,觉得可行。
陈友怀那边能够围困住严厉,不过是因为有一个出窍期的压阵。宣景现在虽然是出窍中期,但已经在向后期迈进,基本上可以说出窍后期巅峰之下无敌手,而越级战胜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宣景过去,基本上就能直接扭转战局。
也很赶巧,这些日子天统帝称病不上早朝。
谢恒觉得即便天统帝身体确实不大好,但也远远没到不能上朝的地步,这么做多半还是为了试探皇子们的态度。
这时候别说皇子们,就是大臣们也很难沉得住气。
宣景和谢恒离开之前让人往宫里送了些蜜饯。
宫中御膳房的大厨虽然也会做蜜饯,但到底外头的花样更多,而且宫里御厨们规矩多,好多东西不能轻易尝试。再精致的东西吃多了也腻歪。
最近天统帝天天吃药,连膳食都是药膳,满嘴的苦味儿,宣景送进宫的蜜饯刚好能缓解那满口的苦涩,尤其是那桑葚山楂条的和陈皮梅子,最得天统帝喜欢。
蜜饯不是贵重东西,比不得宣承成日送进宫的丹药和补药金贵,但天统帝却十分喜欢。而且这平凡的蜜饯,却比那些名贵的丹药更能体现一份细致的孝心,更能勾起父子之间的亲情。
再加上宣承几乎每天都要去请见天统帝,而宣景却只是递来问安折子,天统帝的心也就一点点倾斜了。
追随宣景的朝臣都觉得殿下真沉得住气,却不知道他们的殿下已经跟谢恒一起前往海城。
两人到海城少阳山时,陈友怀正带人攻山。
没有人是那位出窍期修者的敌手,对方也没有直接抹杀岩厉那边所有人,而是像猫逗老鼠一样,并不急着下杀手。
他先不出手,看着岩厉他们反抗。每当岩厉他们终于要占上风的时候他再出手给予一记猛击,将岩厉等人重伤击退。之后再停手,给岩厉他们喘息的机会,到岩厉那边再次反击且有一定效果时再出手。
这人的行为不仅仅是在进行肉体打击,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岩厉双眼猩红,身上伤势严重,可每次稍作休息过后都还是冲在最前面。
这一次,那位出窍修士也被岩厉给惹火了。
他想看到的是岩厉等人被他折磨得精神崩溃然后自己投降。
但岩厉就跟不要命一样,一次次被击退,却又一次次冲在最前,一身重伤也没有停下脚步。明明已经半步阎王殿,却还杀神一样的一马当先。
那些“叛军”反而被这样浑身浴血却还一往无前的岩厉震撼,哪怕屡次攻击屡次被那出窍期的修者打回来还都士气不减。
那修者终于意识到,有些人的意志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摧毁的,有些人的精神也不是轻易就能使其崩溃的。
只有杀了岩厉,让这些人失去精神上的支柱,他才有可能迫使些人投降,活捉所有人。
出窍修者手中满布荆刺的骨鞭带着破空之声抽向岩厉。
鞭子瞄着的岩厉的脖子,这一鞭子抽下去,岩厉便要身首异处。
出窍期大能的致命一击岩厉根本躲不开,就在他以为自己这次终于会送命时,一杆长枪咻的一声横到身前,闪着寒芒的尖利枪头竟然将那骨鞭牢牢钉在地上。
岩厉转头,瞧见不知何时出现的谢恒正站在他身侧,手臂上还搭着那杆长枪。
谢恒看了一眼岩厉,后者满身是血的凄惨模样让他微微皱起眉头。
出窍期修者见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一开始还有点谨慎,但后来发现这人也不过金丹后期的修为,当即不将谢恒放在眼中,正要抽回骨鞭反击,一记长刀从天而降,砍在骨鞭上,竟然生生将那法器给斩成了两节。
那出窍起的修士握着一截骨鞭往后退了数步险些摔倒在地。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茫然的表情。谢恒猜到这大概是因为他作为一个绝对的强者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狼狈的时刻,一时间有点缓不过来。
宣景出现挡在谢恒面前,而谢恒身后是重伤的岩厉。
不出一刻钟,宣景就斩杀了那个出窍期的修者,用时远远短过谢恒原本的估计。
看来他家陛下是要向着出窍后期巅峰迈进了,这个出窍期初期的修者已经不能对宣景造成任何威胁。
这个出窍修士一死,陈友怀那边的军队士气大跌,而岩厉这边因为有了谢恒和宣景的加入,加上宣景那么快就弄死了对方队伍中最强大的修者,顿时士气高涨,一个个正抢着冲锋在前。
局势已经得到完全扭转,胜负已经注定。
谢恒给岩厉喂了一颗回血疗伤的丹药。
丹药是顶好的,但岩厉的伤势实在太严重,吃了丹药之后好一会都还在吐血,看着仿佛不久于人世。
他以金丹期的修为硬抗了的一个出窍期的修士那么久,这在绝大多数人看来都是不可能的事,而他确确实实做到了,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谢恒,我……是不是快死了?”
谢恒皱眉,惹着爆粗口的冲动:“别瞎说,你死不了!”
岩厉笑了下,嘴角溢出更多血,却还仿佛交代遗言一般喋喋不休:“谢恒,从一开始,你身边的人就都看出来……你喜欢宣景,可明明我也喜欢你,怎么就没人看得出?凭什么没人……看得出?”
谢恒眉头皱得更深,他没回答岩厉的问题,只是沉声道:“抱歉,我来晚了,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岩厉转头看着站在边上一言未发仿佛一座雕塑一般守着谢恒的宣景,缓缓摇头,“不,是我来晚了。”
说完就昏了过去。
谢恒探过岩厉脉搏,确定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才松口气,招呼身边经过的人将岩厉抬走。岩厉身上还有许多外伤要好好处理。
谢恒抓了抓头发,烦躁地啧了一声,“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
宣景捏了捏谢恒的肩膀,“不是你的错。”
谢恒:“我也没说是我的错,怪就怪岩厉那小子眼神不好使!”
宣景:“你很好,我说过,喜欢上你很容易。”
谢恒无奈,他真的只希望自己的魅力在面对宣景的时候有用,别人还是算了。
陈友怀带来的军队全军覆没,他本人也已经死在宣景手中,战事结束,但战场需要打理,谢恒也没多少时间想岩厉的事儿。
这一次虽然凶险,但收获也不小,除了杀了陈友怀,还解决了陈家一个出窍期的修士。
就算是世家,金丹以上的修士也有数,元婴的数量通常不过八九个,出窍期的更是凤毛麟角。
现在没了一个出窍期,连在军中身居要职有不小影响力的陈友怀都死了,对于陈家来说绝对算得上伤筋动骨。
皇后母家这个庞然大物已经开始被谢恒逐步瓦解,第一刀就挥向了绝对要害!
这次出来宣景和谢恒都易了容,以防止有漏网之鱼泄露他们的行踪。
不过结果很好,出窍期的修者和陈友怀两个主力都挂了,剩下的虾兵蟹将除了在前几轮进攻中被杀的之外,其他的不论伤的、好的一律被活捉,清点下来一个没少。
这些人暂时被全部关押。
他们只是小兵,做什么事都是听命于主帅而已,谢恒没想着赶尽杀绝。
处理完这边的事,谢恒和宣景就赶紧回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