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们听说我转世了 第39章

狐妖不过是他见不到阿焰时,一个无足轻重的替代品。

魔主的心,那颗魔物的心,那颗天生自私狭隘,不会感到抱歉更不会感到负罪的心,如今,竟然,产生了动摇。

自那以后,苏安晏对待狐妖琳琅的方式产生了足够大的改变。

薛琳琅走马观花般的看着这段回忆。

苏安晏再也不会想着强迫他上床侍寝了,至少当着他的面再未说过。

因为动心前,可以肆无忌惮地撩拨,毫不在乎地践踏,动心后,反而想要刻意地保持距离,特别是在这种还在犹豫我爱的到底是谁的情况下,苏安晏见他的次数都少了很多,故意避而不见。

狐妖琳琅也不用去饲养噬魂蝶了,他住在魔渊里最好的宫殿,每日享受最好的灵肴,穿着最好的衣裳,除了苏安晏的寝宫,没有什么地方他不可以去的,他活在堆金砌玉的鸟笼里€€€€

甚至有一次,小狐妖对苏安晏说,前来觐见的魔族大将(曾经在玉骨城对他垂涎欲滴的那个)偷偷打量了自己几眼,为美色昏头的魔主大人便只手捏爆了麾下爱将的头颅,又在狐妖继续的挑拨中,亲手斩杀了不少跟随自己统一魔渊的大魔。

此事以后,无魔不知无魔不晓,魔主为那只祸国倾城的狐妖昏了头,失了智,至高的魔主宝座上,无边权力与他共享。

这期间,魔渊怨声不断,发生了好几起暴动,要反了这被狐妖魅惑的魔主,要美人不要江山的魔王。

那些暴动一次比一次浩大,若只是稍微厉害些的魔物,早就被推翻篡位了,苏安晏却是裴焰无意从上古封印中带出的魔花,一魔之力可平山海,几乎动了下手指头,连原身都未用,便镇压了叛乱。

苏安晏这个意外破除封印的上古大魔,看起来像个光风霁月的仙人,却是魔渊有史以来最恐怖的暴君。

魔不把人当人,当美味的食物,他却把魔当成脚下卑贱的泥土,一吹就散的飞灰。

若为了狐妖惹怒他,暴君一夜杀的魔比修士一年杀的还多。魔渊的生民,陷入巨大的绝望。

苏安晏每镇压一次暴//乱,便带着叛军的头颅,到小狐妖那里喝酒。

他只盯着他喝酒,其他什么也不做。

小狐妖正乖巧听话地斟酒。

他穿着雪色的白衣,束着端庄的道长髻,却容颜€€丽,眼角微扬,菱唇嫣红,明明与上衍宫的仙君那般相似,却分明不像一个人。

怎么会是一个人。

苏安晏饮了一杯酒,虽然琳琅怎么看都是好看的,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以前他只喜欢看小狐妖穿白衣,今日看他老老实实穿着白衣,心里却忽然记起他在溶洞里那身红衣。

妖冶,夺目,神情倔强又挑衅地跟他谈条件,污泥里的食人花,血里盛开的一簇火,那么漂亮。

回过神时,他竟已鬼迷心窍送了一件绯红锦袍给小狐妖。

“你以后若不想穿白衣,便免了。红色的衣服更适合你……”

说罢,苏安晏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眼下的红痣显得深情又无情。

他倏忽伸出手一下子彻散小狐妖的发带,让那一头如雪的白丝如瀑落下,妖娆地披散在身后,比起方才端正雅致的道长髻,迎面而来的是惊人的艳丽与妖娆。

白衣的小仙君,扎着清正的道长髻,他喜欢。

红衣的小狐妖,散着如瀑的雪白长发,他也喜欢。

“所以……魔主大人,你到底更喜欢我狐妖琳琅,还是更喜欢那个心心念念的裴焰仙君呢?”

狐妖摸了摸自己披散的头发,看了一下手上红色的锦袍,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唇角露出个柔和的笑容。

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苏安晏怔了一瞬,这个问题触到了他的痛处,他几乎是立刻反击式地回答道:“你一个无关紧要的代替品,一只没有修为只有一张好脸皮的狐妖,有什么资格与阿焰相提并论?哼,可笑。”

他所有的温柔与善良都给了阿焰,剩下所有的丑恶与虚伪都暴露给了琳琅。

说完这话,苏安晏又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也不知道不舒服在哪里,总之明明是斥责了痴心妄想的小狐妖,他自己反而心里不痛快起来。

“你也不必难过,倘若你乖乖听话,我身边的位置总有你一个……”

让苏安晏失望的是,小狐妖既没有因为他之前的话伤心,也没有因为他现在的话高兴。

琳琅只是静静地为他再斟了一杯酒,笑了笑。

苏安晏竟感到愧疚。

他自己都很惊讶,他会感到愤怒,憎恨,喜爱,却从来没有愧疚过。

他到底有什么好愧疚的?

魔就是魔,天生寡恩薄情。

然而这些问题还未来得及得到回答,他就酒醉不醒,陷入了长久的沉睡。

醒来后的魔主“惊喜”地发现,小狐妖卷走他寝宫密室里的魔匙,偷偷带着地牢里的臭和尚跑了,顺便把他那一屋子裴焰的春宫图烧了个一干二净。

那小狐妖对他好,竟是为了帮另外一个男人,现在琳琅竟还跟着那个男人私奔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知道有宝贝不爱看回忆,但不写回忆我自己下不下去,挠头。

第37章 小皇子又活过了三十七天

毫无疑问,狐妖琳琅与苏安晏在魔宫的种种,全是虚以委蛇,假情假意,他只不过为了找到合适的时机,偷取魔宫的钥匙,救出被囚禁的佛子,联手回到人间罢了。

哦,如果非要再多一个理由,薛琳琅扪心自问,当时也不是没有那种“你骗了我真心,现在我换皮也来骗骗你真心”的想法。

当然,他没有那么自恋,也把苏安晏那颗自私虚伪的魔心看透了,从来没奢望过真让对方爱上自己,再演一出狗血戏码,只是从后续的发展来看,苏安晏在乎狐妖琳琅的程度比他预想的,深得多得多。

至于佛子邱谨,一想到他,薛琳琅心情就十分复杂。

因为……邱谨早就在百年起死了,心脏被人挖出来烧成了灰烬。

凶手……可以说是他,也可以说不是。

千年前妖魔附在裴焰身上,借他之手,焚烧圣林,杀死圣子,罪责滔天,震惊八荒,为天地不容,师祖裴准震怒,于此地诛杀了他。

到裴焰死,都没人相信,那些都不是他所犯下的罪行。

€€€€

“啪!”

一片死寂的魔宫里乍然发出一声巨响。

“笑得这般媚俗,一点也不像,滚出去!”

白玉樽被魔主毫无怜惜地砸碎,坚硬的玉石碎片迸溅在美貌公子光洁的脸上,留下一条细长伤痕。

殷红的鲜血,缓缓流下。

狐狸精却不敢去擦。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那容颜艳丽的红衣公子仿佛见了猛虎的兔子,赶忙伏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磕头,瑟瑟发抖的同时,连身后火红色的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在他一旁,站着的是身体半透明的薛琳琅,他轻轻咦了一声€€€€

他没见过这段记忆,这段记忆应该产生于狐妖琳琅带着邱谨离开之后,这就不是他和苏安晏共同拥有的了,毕竟这个时候同时期的他正在圣林和邱谨研究如何从狐妖变成人类。

“还找替身,苏安晏这厮的心真是教人不可捉摸。”

薛琳琅嗤笑一声,见不远处还跪着一大群身姿窈窕的公子,好家伙,有穿白衣的,那是裴焰仙君的替身,有穿红衣的,那是狐妖琳琅的替身。

他想过自己骗了钥匙带着邱谨逃跑之后,冷漠无情的魔主可能会盛怒,更可能会不屑一顾,却没想到……

又找替身?!

真是他妈绝了。

什么叫死性不改,这就叫死性不改。

别说裴焰本焰都觉得苏安晏这操作分外让人迷惑,就连千百年前的魔宫大总管离道也摸不着自己的头脑€€€€

“大人莫怒,这狐妖胆小,殿前失仪,我下去必会好好调教。大人,且看看十方魔域最近进贡的俊美修士,那穿白衣的姿态与裴仙君至少也有三分相似。”

说实话,喜怒难测的魔主都把离道整迷糊了!

这是干啥啊这是,魔主大人您行行好告诉我们你更喜欢哪一个吧,要不然他们这些做属下的,怎么知道进献哪种美人合适啊?

在狐妖替身里找端庄,在仙君替身里找妖娆,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要不然……单日白,双日红,空出一天一起上?

所以说,魔主大人,这狐妖和仙君,一个您初恋,一个您初恋的替身,您现在到底最喜欢哪个啊?您精神分裂啊!

可惜,离道并没有勇气问出这灵魂一问。

据说之前那不懂事的狐妖也问过,结果自然被魔主冷落好几日,不得不自己去认错,他才不会那么傻,重蹈覆辙。

“罢了。”

宝座之上,雪白华服的男人似乎颇为苦恼,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动作那样的优雅自如。

这墨发白肌,姿容出尘,一如往常,叫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强大与俊美甚至让不少狐妖甘愿做他身下的替身,只是那双形状姣好的眸子,微微露出猩红色的光芒,隐隐露出癫狂。

这就很有趣了,薛琳琅记得在散播魔毒之前,苏安晏来找过自己,无非是说些“本座最厌背叛,生啖其肉犹不解恨”“区区小妖,在圣林一定过得凄惨吧”“若要摇尾乞怜,便让本座看看你能哭得多后悔”之类的威胁话。

现在看来,不过是这家伙死鸭子嘴硬,背地却是这副模样,也不知是谁更可怜更可笑更后悔。

“那魔毒炼好了吧?”

魔主将酒壶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澄澈的酒液湿润那薄情的唇瓣,仿佛有人湿/吻过他的嘴唇,看起来色/气又暧昧。

然而他吐露的话语,冷酷残忍得叫人心碎。

苏安晏以前其实没这么喜欢喝酒,因为小仙君不喜欢,现在却爱喝了€€€€

听闻人间暴君多酗酒,还爱吃妖妃亲手剥的葡萄,故而琳琅也有样学样。

习惯了,便改不了。

“断魂。”

离道立刻回答道:“回大人,那断魂之毒已然大功告成。疫魔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改良,狐妖中毒,自己反而平安无事,但他所接触过的生灵全都会感染断魂毒,三日之内必死无疑。

到时候那群秃驴必定怀疑是他居心叵测,根本不需我们魔界动手,那些正义之士自然会义愤填膺地诛杀他到天涯海角。”

“用上这一朵,自我心头血长出的魔花。”

说罢,苏安晏的眉心一点忽然长出朱砂似的花苞,将他衬托得如菩萨一般。

这花苞吸收了他的心头血,愈发具有蓬勃生机,开始飞速生长,在苏安晏的额头出绽放出一朵娇艳欲滴的血色花朵,最后凋零逝去,化为一颗花种,落入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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