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些软,但却明显尾音发颤,听起来像是很不自然。
丛仪的脸颊几乎瞬间就红了起来,希望外面的人可以感知到他的抗拒,直接离开,不要再理会他了。
但明显事情不会这样轻易朝着他想的方向发展。
阎攸昱听见那声音后,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发痒。
这种感觉对于他而言是陌生的,从前几乎没有发生过听见别人声音就这样失控的状况。
到底是怎么了?变得像是个毛头小子。
他在心底这么想着,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没有离开。
“身体不舒服?”
正常来说丛仪听见他的声音就会乖乖出来寻求安慰,但这一次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紧闭的衣柜门,阎攸昱的耐心逐渐耗尽。
他没再等待,直接伸手摁下了边上的开门键。
下一秒,衣柜门在面前缓缓打开,一阵难以言说的香气夹杂着暧昧味道扑面而来。
阎攸昱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里面用衣服将自己完全包裹住的人,没忍住俯身。
“出来。”
可那小家伙听见他的声音后身体却瞬间僵硬了起来,接着竟然很抗拒地摇了摇头。
“我不要。”
他的状况似乎很不对劲,只是简单说这么三个字声音就抖到不行。
阎攸昱没了耐心,伸手捉住那衣服的一角。
在伪装被卸下的瞬间,那句白到几乎发光的身躯暴露在他面前。
阎攸昱眸色微暗,正想要让他自己主动出来。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omega就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转头朝着他的方向看来。
平时清澈漂亮的眼眸在这一瞬间红到不像话,就像是瞳孔被染了色,格外可怜。
但等人微微将脑袋探出一些后,他才发现那只是他眼眶因为要哭蔓开的绯红。
显得艳丽漂亮,比平时更加耀眼夺目。
“过来。”
阎攸昱的嗓音有些哑了。
他朝着衣柜中的人伸出手,而丛仪看见他的动作以后,就像是终于忍不住了。
猛然扑进了怀中,阎攸昱还诧异于他的热情,可下一秒就感觉到自己脖颈上传来了钝钝的疼痛感。
并不剧烈,但……
眉头皱紧,他毫不犹豫捉着那张巴掌大的脸,修长有力的手指扣在滑腻微鼓的脸颊肉上。
“唔……”
丛仪发出了一声很小的呜咽,好像很不舒服。
阎攸昱的脸色去不太好看,他将还在闹腾的人揽在怀中,在镜中看见了自己颈项上落了整整齐齐的两排牙印。
丛仪的牙齿比较小,排列齐整很好看,咬人留下的形状也跟他性格一样可爱。
确定没破皮后,alpha的脸色稍微松了些。
他垂眸,看着极为可怜的丛仪,却是止不住笑了。
“属狗?咬人牙还是钝的。”
而在被他掐着脸时,丛仪还止不住地挣扎,哼哼唧唧去咬他捏自己脸的手指。
看着行为跟小猫似的,但很快阎攸昱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丛仪?”
omega像是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身上烫的吓人,唇瓣微张时能够看见里面洁白的牙齿在轻轻磨蹭。
声音很小,但足够让他注意到了。
阎攸昱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无心再调侃。
大手揽在omega过细的后腰,将人揽在怀中大步离开了房间。
“先生。”
白狼上楼时正好听见声音,看见阎攸昱抱着人下来,也意识到了什么。
“我去联系医生。”
他说完以后转头朝着楼下的守卫说了句什么。
阎攸昱一言不发,将丛仪带进了一楼最隐秘的小房间,等把人放进了疗愈舱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脸色冰冷,他回忆起方才触碰到那句身体的温度。
“查他今天的具体动向。”
手下得到命令出门,而白狼通知完后带着后院的住家医生进门,在看见alpha微敞领口边上的细微咬痕时眉头动了一下。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似乎是被人咬过的痕迹。
主人向来不喜欢别人擅自触碰自己,也不喜欢在其他人身上打下自己的痕迹。
丛先生会是特例吗?
作为从出身就给阎家卖命的手下,白狼自然不会对阎攸昱的事情过多探究,于是便也只是暗自在心底想了想。
阎攸昱并未在房间内等候。
但不过多时,大厅内便聚集了数十人。
“这是今天跟着丛先生出门的保镖,具体的路线已经发到您的账号。”白狼简单做着总结,“接触的人不多,初开司机外只有西里尔先生一人。”
他说到这名字时抬眸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阎攸昱动作顿住。
“西里尔?”
白狼点头道:“丛先生和西里尔先生的聊天记录已经和路线一起发送过去,这是原先在他终端上安装的设置。”
阎攸昱抬手扫开终端界面,粗略扫过后将其关闭,视线落在了面前茶几上摆着的餐盒。
餐厅名称就印在最上方,让人难以忽视。
“这是丛先生打包回来的饭菜,做饭的秦阿姨说丛先生表示过自己晚上想要吃这些,在里面检测出了点东西。”
阎攸昱微垂眉头,不需他再解释,便明白了。
“催长剂?”
“是,剂量不算多,看情况和西里尔先生有关系,需要将他带来吗?”
白狼这么问着,阎攸昱却没开口。
催长剂是一种已经快要被禁止使用的药剂,设计的初衷是为了促进营养不良孩子的成长速度。
但被滥用的情况越来越多,在成人的身上也有不小副作用,所以也即将要称为禁|药了。
回想起来,刚才丛仪身体发热或许就是因为催长剂干扰了腺体,同时也唤醒了口欲期,所以才会不受控制地咬人。
想到这,阎攸昱没忍住摸了摸那已经快要恢复平整的印记。
“他怎么样?”
“情况已经控制住了,还需要治疗两个小时。”
“把西里尔带来。”
阎攸昱说完便打算进入治疗间内看一眼,但刚走到门口,便听见了身后传来白狼的声音。
“先生,他来了。”
脚步微顿,他转头朝着身后看去。
敞开的房门外立着一道身影,西里尔摘了面罩和帽子,有些狼狈地站在外面。
阎攸昱看过商场的监控,西里尔现在穿的这一身和监控画面中一模一样,显然是直接赶来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而外面的人却露出了有些可怜的表情,没忍住的上前一步。
“先生,我错了。”
西里尔的嗓声中带着明显的哭腔,那张脸上满是倔强。
白狼向来明白阎攸昱的心思,所以即便自己站在门口,也并没有让西里尔进来。
他侧身垂首,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放低。
但西里尔看见他的动作以后,却没忍住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明眼张扬的眉眼中浮动着懊悔和难过。
“但那时候我实在太生气了,他明明好好的待在您身边,却满脑子想着要如何离开,我只是为先生感到不值。”
他这话说的可怜。
可过去许久,宽阔的大厅中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西里尔的心跳逐渐加快,最后还是忍不住微微抬起头朝里面看了一眼。
好在alpha还立在原地没有动,漆黑深邃的眉眼中蓄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又仿佛归于了平淡。
从前西里尔最害怕他这副模样,因为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总是害怕他会生气。
阎先生的性格喜怒无常,可他知道自己只有这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大着胆子朝着里面走了一步,西里尔立在大门的交界处,身后凛冽的狂风将他发丝吹得有些杂乱。
omega双眼微红,语气恳切:“您如果实在生气的话,可以尽情让他报复我,只要是先生的命令我都会遵守。”
说出这些话时,他已经将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
但他依旧明白,自己这点手段在男人面前根本不够看。
他只是在赌,赌阎攸昱对他还有至少那么一分的情感,至少看在他曾经是他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份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西里尔背后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