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这一句话,嵇岚就拿着那铁盒子跑了。
陆禹州心中不解,但还是如嵇岚所说的那般在这里静静等待着。
很快,嵇岚也抱着一个箱子出现在了陆禹州的面前。
而那个小铁盒就正正方方地摆在那盒子上。
等盒子放在了陆禹州的面前,嵇岚又将那小铁盒藏到了自己身后,想怕陆禹州抢走一般。
做完这些,他才笑吟吟地看向陆禹州。
“你打开这个盒子。”
陆禹州隐约猜到了盒子里的东西,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问,照着嵇岚的意思,将盒子打开。
先入眼的,便是一张星空画。
自然是陆禹州送的那一幅。
只是这一幅画的表面多了一层塑封纸,让多年前的画作依然崭新如初。
早知嵇岚那时就喜欢自己,陆禹州对他精心保存画作的事并不觉得意外。
但他也知道嵇岚要给自己看的绝不止是这一张精心保存的画。
“你再往下翻。”嵇岚道。
再往下翻……
陆禹州翻出了自己送嵇岚的画本,翻出来一件校服,又翻出来一个和自己那盒子差不多大小的铁盒。
“陆禹州,打开它。”
嵇岚的声音之中藏着几分期待,褐色的眼眸落在陆禹州那双修长的手上。
其实陆禹州已经猜到了答案。
“咔哒”一声,铁盒子打开,里面果然躺着几张五颜六色的糖纸。
在那一瞬间,嵇岚笑了。
他说:“陆禹州,我们都好幼稚哦。”
话音末梢的“哦”大抵是故意加上去的,以至于那上扬的语调真的带着几分嵇岚平日里未曾出现的幼稚气。
陆禹州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悄然靠近嵇岚,在那人不注意时,吻上了那上扬的唇角。
比起现在,再成熟的少年在高中总是有幼稚的时候,但如今知晓喜欢的人在曾经陪同自己一起幼稚过。
那倒也没什么了。
“那这件校服……”
陆禹州看着这件校服,眼底闪过了一抹茫然€€€€嵇岚并不会把其他无关的东西放到独属于自己的回忆箱里。
所以这件校服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嘘……”嵇岚用指尖抵住了陆禹州的唇,“不记得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他眸底的笑意带着些狡黠,但仔细看去却也有几分庆幸的情绪。
仿佛这件校服下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事实上,嵇岚还真没有把秘密告诉陆禹州的意思。
他说:“那这样就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了。”
……
所以说,那件校服到底有什么秘密?
陆禹州的注意力再未集中过,哪怕是收拾完东西准备画画了,他还是无法专注注意力。
他本来应该画兰霁的,结果画出来的却是穿着校服的嵇岚。
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许是想得太出神,陆禹州并未注意到另一人的悄然靠近。
“漫画家,画什么呢?这么认真?”
嵇岚望着屏幕中穿着校服的自己,却故意咬重了“认真”两个字。
一听就是假话。
“画你。”
陆禹州却也直接,他侧目看向一旁的嵇岚,语气诚恳到一下子把人给噎住了。
“把这幅画送你,告诉我好不好?”陆禹州问。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诱惑。
嵇岚有些动摇了。
虽然陆禹州给他画过许多画,但嵇岚喜欢,自然是越多越好。
“嵇岚。”
趁着他心中生了犹豫,陆禹州转身抱住了嵇岚的腰。
“答应我好吗?”
侧脸贴在嵇岚的胸口处,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那滚烫炽热的气息便透过这一层布料将嵇岚包围。
嵇岚的指尖轻轻划过了陆禹州的侧脸,试图驱散那一股过于几近浸没于他心口的热。
“你这是在撒娇吗?”他问。
陆禹州微愣,他那硬邦邦的一句话也算是撒娇吗?
正当他想如实说不是的时候,嵇岚直接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陆禹州,你撒娇的话我就告诉你。”
那褐色的眸光中隐隐带着几分期待,他轻轻蹭着陆禹州的侧脸,将气息留在了最为敏感的耳侧。
“好不好?”
“撒娇”对于陆禹州来说真是个最为陌生的词汇,毕竟长了张冷脸,又生了个冷淡性子,要做这种事也算得上是困难重重。
况且……
嵇岚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低笑了一声。
可他的笑声尚未散去,陆禹州便吻上了他的唇,将其堵在了唇齿之间。
唇齿摩挲的暧昧之间,嵇岚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最初的目的,睡衣的扣子不知道在何时解开,露出了里面的雪白。
“学长,可以吗?”
陆禹州问着,可嵇岚不知道他问的可以是指那个秘密,还是两个人都要按捺不住的情/事。
“学长?”
没有得到嵇岚的回应,陆禹州的手却已经不老实了,探入那轻薄的衣衫,触碰到了那柔软却有力的腰。
“可以……”
陆禹州原是想要再问一次的,可话未出口,唇已然被堵住。
嵇岚并未回答,他知晓此事说的“可以”不清不楚,便只用行动来言明唯有一件事是可以的。
至于那个秘密……
嵇岚心想,自己也不太好意思告诉陆禹州,那件校服其实是他的。
偷藏了暗恋对象的衣服那么多年,怎么想都很变态。
当年有次运动会他们阴差阳错拿了对方的衣服,但知情的嵇岚并未将其换回。
如果可以的话,陆禹州还是一辈子都不要知道比较好。
当然,如果陆禹州朝自己撒娇的话……
许是感受到怀中人的分神,陆禹州微微皱眉,按着嵇岚敏/感处的指尖用力了些,几近要在那白皙的肌肤之上留下专属于自己的痕迹。
他说:“学长,这个时候,不要走神。”
第37章 番外下
嵇岚的嘴真的很严,无论陆禹州怎么旁敲侧击地问,都无法从他嘴里套出一点儿信息。
就算那双褐色的眼眸中已经失了神,陆禹州也不能趁机得逞。
既然如此,情到深处,他不再去纠结那校服的事情,只是吻去那生理性的泪,搂着嵇岚陷入梦乡。
那一晚,他好像又做梦了。
只是这一次的梦并非是漫画中的情景,而是某一次学校里的运动会。
运动会的时候经常会下雨,这似乎是某种约定好的俗成。
那时的陆禹州手中正拿着一瓶矿泉水,仰头喝掉了大半瓶,但依旧觉得嘴里有一股让人难受的铁锈味。
刚刚跑完一千五,他婉拒了同学们的关心,慢悠悠地走到操场的边缘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就在此时,天空中的阴云愈深,而红色的跑道上亦是多出了一圈圈深色的痕迹。
下雨了。
不过,雨不是很大,并没有人在意。陆禹州不喜欢下雨天,但也不会在意这种毛毛雨。
雨滴落在陆禹州的肩头,一时间分不清那肩头上沾染的是雨滴还是汗珠。
“你不躲雨吗?”
背后忽而传来一道略有几分熟悉的声音。
“嵇学长?”
陆禹州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头上的光线似乎更暗了些,是嵇岚撑伞站在了他的身边。